醫食無憂

29 洗床單

苗富貴滿心緊張,見老婆這樣,心都快停跳了,搞得苗翠花都有點不適應了——這個時代的醫術,對腦梗心梗這種病,有辦法么?

“荷花,你沒事兒吧?你……你可別嚇我……”苗富貴戰戰兢兢的上前兩步,想碰又不敢碰,就那么看著劉荷花。隨后,他就反應了過來,轉身怒瞪藍實:“你把她怎么著了,她怎么成了這樣子?!”

……喂,你這話問的也太歧義了吧,人家一帥哥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把你媳婦怎么著啊?就算是怎么著,那也是怎么著我這個標準的蘿莉,未來的美女好么?苗翠花低著頭,沖無辜的大地翻了個白眼。

反觀藍實,臉上半點怒意都沒有,笑了笑說:“大叔放心,她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是有些許小事要解決而已。”說著,他轉向劉荷花,“是吧?”

劉荷花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漲紅著臉點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來:“沒錯,就是這樣,你們都先出去。”

苗富貴不放心,接連追問幾次后,幾乎惹得劉荷花再次發飆,這才三步一回頭的出去了。

這要是離了媳婦,還能活么?苗翠花一路都是低著頭出去的,因為她實在是怕自己笑出來啊——苗張氏的臉都鐵青一片了。

她能不怒么,這是她兒子,雖說沒法兒跟老三比,可好歹是她長子。結果呢,竟然被個媳婦拿捏的死死的,在外人跟前也是為著媳婦團團轉,丟不丟人?

當然,苗富貴是肯定不覺得丟人的,他這是體貼老婆嘛。

“富貴,你給我過來。”

一出來門,苗張氏就把兒子叫一邊去了,不用問,指定是指導他如何正確的與妻子相處呢。

苗翠花瞥了眼牽著小孫子的李婆子,扭過頭去跟藍實搭話去了。

放著個帥哥不搭訕,她干嘛去搭訕一個一看就不好相處的婆子?

“她么,身體并無大礙。”聽苗翠花問自己是如何令劉荷花醒來的,藍實臉上的笑容更盛,輕撓著下巴沉思了片刻,說道,“只可惜給姑娘添了麻煩,明日怕是要洗床單呢。”

洗床單?苗翠花的嘴角略微抽動了幾下,果然是中了她的猜測么。剛才劉荷花那異常的反應,以及藍實事先的問話,就讓她覺得有點詭異,可她沒想到藍實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再怎么說,劉荷花也是個女人啊。當著這么多人,而且還有外人尤其是外來帥哥的面,倒在尿水之中,估計劉荷花這輩子還沒丟過這么大的人。

這可真是個有效且應用廣泛的治療手段啊。

隨后,苗翠花就笑不出來了。

喵的,劉荷花尿了一床,藍實拍拍屁股走了,到頭來是她善后啊摔!

一想到要收拾劉荷花那殘局,苗翠花就忍不住哀怨的看向了藍實:“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怎么,不覺得解氣么?”藍實沖苗翠花擠擠眼睛,那臉上的笑容別提多促狹了,“我這是在幫你喲。”

“是么,那我得謝謝啊。”苗翠花撇撇嘴,繼續哀怨臉,“你要是能幫我把床單洗了,那我就更謝謝你了。”

聞言,藍實面露為難:“這個……男女授受不親,你后母用過的東西,我怎能碰呢?”

靠,你幾針下去把人給扎了怎么不說!

不過,苗翠花考慮問題還是太樂觀了。

屋里頭,劉荷花咬牙切齒的瞪視著床上那一灘污漬,以及剛換下來的衣裳,丟在地上的被褥。如果不是知道苗翠花向來跟外人沒什么來往,與這個藍記的少東家也不認識的話,她真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苗翠花安排好的。可她怎么想,苗翠花也沒那本事支使一個富家公子,這才打消了疑慮。

藍實給她用針的時候,她當然是有知覺的,但只覺得微微一麻,并不疼痛,便只當做是普通針法,只為喚醒她而已。可拔了針沒過多久,她就覺得不對勁了,那尷尬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偏一屋子人都擠在床前頭,讓她想起身都不方便。甚至,她根本不敢起身,她怕自己剛一動彈,好不容易堅持了半天的最后一道防線也會隨之失守。

可惜,堅持到最后,終究還是失守了。頓時,滾滾黃河東逝水……

真是不順,一天比一天不順,都是那死丫頭鬧的!氣死她了。劉荷花總覺得自己跟苗翠花犯沖,只要苗翠花在,她就沒一天沒一件事兒是順心的。

尤其是今天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又不能洗澡,一想到身上沾了那些東西,她就想吐。

“翠花,翠花,你過來一下。”

屋里傳出了溫柔的呼喚聲,跟剛才的歇斯底里大不相同。

苗翠花再次哀怨的看了眼藍實:“你看,我要去洗床單了。”

“姑娘保重,我要與你父親討診金去了。”藍實笑嘻嘻的指了指一旁擰著眉頭的苗富貴,壓低聲音道,“以后有這種生意,盡管來找我。”

好吧,能這么擺劉荷花一道也不錯,難得能看劉荷花如此失態。尤其是,還順道夠到上一個知趣的帥哥。

走到站在一邊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李婆子身邊時,苗翠花停下了腳步,沖李婆子笑笑,低聲道:“李奶奶,你別生氣,我爹是個好人,我奶奶也是個好人。桃花姨她都是趁著我爹不在家時來我家的,我娘她跟桃花姨說話時,都把我跟我弟趕一邊去,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們商量啥……”說完,她有些畏懼的看看屋門,苦著臉哀求,“我是看小寶弟弟沒了娘怪可憐的,我弟弟他當初也是小小的就沒了娘……我跟你說這話,你可別跟別人說。”

李婆子點點頭,眼睛就轉開了。

有啥話不能當面說,要把人都趕開了才說?劉桃花干嘛非要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來,她來跟劉荷花商量啥呢?要不說這姊妹倆一個好東西都沒有呢,呸!早晚這一個也得跟漢子跑了。

笑瞇瞇的甩著手,苗翠花推門進屋。

“去,把這些都給我洗了,洗干凈點!”坐在一邊鋪著毯子的椅子上,劉荷花抱著大財,指著地上那一灘衣裳床單說道,看看床上,又一臉嫌惡的說,“還有這床,這被子,都給我換新的鋪上,換下來的都拆了洗干凈晾上!”

晾?晾你妹。苗翠花抿抿嘴,陰笑一聲,低頭去拖地上那一攤子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