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食無憂

297 噩耗

297噩耗

王大妮愣了愣,很快便知道苗翠花的用意了,不禁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話了。

她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翠花會趕她走的,哪怕留著她,也會要她將婆婆偷走的東西照價補上。可她沒想到,翠花非但不趕她走,還要幫她存錢。

“王姐,我跟你說,你有本事賺錢,沒誰能把你怎么著,他們就是看你太老實了才會可著你欺負。你又不靠別人養,自己把自己腰桿挺直,別讓他們……”苗翠花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又從王大妮臉上看到了那種苦笑。

那種混雜著聽天由命的苦笑,死氣沉沉,沒有半點希望。

王大妮說:“還能怎樣呢?我都嫁過來了,還能跟那不安分的女人似的和離去?再說了,就算不為著自個兒,我也得為我家寶兒忍啊。倘使沒了我,他可怎么辦?”

苗翠花不贊同的搖頭,但她也忍不住露出了苦笑,這就是傳統女人的思想啊,哪怕吃苦受罪,也不想擺脫命運的枷鎖,更是擅長用“為了孩子”這一幾乎令人頭疼,頭疼到惡心的借口。

她很想跟王姐說,只要你自己有勇氣,帶著孩子出來單過又能怎樣,只要你好好工作,工錢完全可以養活你們母子。但她沒有說,因為她知道,王姐肯定會給出諸多理由。

比如,不能讓孩子沒了父親啊。

比如,婆家肯定不會允許她和離,或者不許她帶著孩子走啊。

比如,不能讓娘家抬不起頭來啊。

之類的……

“翠花,你也別想多了。這幾年我早就熬過來了,我又不是天天受氣。”

聽王大妮這么說,苗翠花更加苦笑,這算什么話,王姐倒反過來安慰她了。

現在她也無話可說,只能等到先放著,慢慢再去想應對之法了。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胡老太都沒再上門來,不知道是不是苗翠花那句“報官”起了作用,還是心疼自己拿的那些吃食都要扣王大妮的工資——不用想也知道。胡老太肯定把王大妮的工資都當做是自己的正當收入。

“不要急,終歸是有辦法的。”白蘞輕拍著苗翠花的肩膀,眼神變得柔軟起來。

她總是這樣,看似潑辣囂張。可心底卻是軟的。

苗翠花點點頭:“王姐還不到二十呢,總不能眼看著她受苦一輩子。我看她攤上那么個婆婆。那么個相公,想等那兩人良心發現改過,根本就是做夢。”

一個順手牽羊尖酸刻薄慣了的娘,她不信能養出什么好兒子來。一想到王姐那手上的燙傷。她就忍不住咬牙,那可是滾開的熱水啊,那個王八蛋怎么忍心。是不是以為媳婦不是人?

或許,在他們眼里。媳婦真就不是人。

就連趙興隆和花沐蘭也看不下去了,王姐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有人非要挑她的刺兒,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可是,令他們始料不及的是,還不等他們想出對策來,他們便用不著想對策了。

一個令所有人都驚愕到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噩耗。

王大妮,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苗翠花呆愣了下,低頭繼續擦桌子,一不小心將一摞茶碗全都擦到了地上。

“咋會這樣……咋就……”花沐蘭圓睜著眼睛,忽而丟開手里的抹布,沖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亂晃,“你給我說清楚,是咋回事兒?真是叫王大妮?!”

那人嚇了一跳,廢了好大力氣才掙脫了花沐蘭,拂拂衣袖,沒好氣的說:“干啥呢你這是,我哪知道是不是你認識的人?反正就是那個姓趙的娶的媳婦,有一個兒子的。”

“那,那個姓趙的,他娘是不是姓胡?”苗翠花扶著桌子,兩眼死死盯住那人的臉,希望那人說出一個“不”字。

可那人說:“好像是吧,聽人管她叫胡老婆子。”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小心的問,“咋,認識?”

苗翠花很想搖頭,她很想說你說錯了,我不認得那個死了的,你說的肯定是湊巧跟我認識的王大妮同名的人。可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情么,住在一起,都嫁了個姓趙的男人,都有一個兒子,婆婆還都姓胡。

“姐,你定定神,別急。”苗翠峰扶住了苗翠花,輕拍著她的后背說,“不定是怎么回事呢,許是他聽錯了,這事兒跟王姐沒關系,是別人家呢。”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如果沒事的話,王大妮總是早早的到店里的,可今天卻一直沒有出現。

苗翠花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道:“沒錯,說不準是他順路聽了一句,結果就給聽岔了……走,咱上王姐家去,咱看看她去……”

苗翠峰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那個喜歡笑瞇瞇看著他,給他煎雞蛋吃的王姐,真的……死了?

“別怕,有我呢。”白蘞扶住了苗翠花另一邊的手臂,輕聲道,“我陪你去看她。”

飛快的給店里正吃飯的客人全都算了免單,把人清走后關了門,苗翠花一行人便不停歇的往王大妮家去了。

在那條窄小的胡同口前,圍著一群人。

苗翠花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沒事,說不準是她鄰居呢……”趙興隆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有人從那個胡同里走出來,邊走邊說著什么。

花沐蘭連忙跑上前去,攔住那個大娘,張口結舌的不知該怎么問出口。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到底要說啥?”大娘奇怪的問,“你拉著我是打聽人啊還是問路啊,我看你穿的挺好的,總不能是要飯吧。”

花沐蘭只是拼命搖頭,她想問里頭是不是死人了,是不是王姐,可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白蘞輕嘆,上前幾步,欠身道:“這位大娘,打攪了,請問這里面可是住著一戶姓趙的人家?”

聽白蘞這么問,大娘頓時露出來了明了的表情,點頭道:“怎么,你們親戚?他媳婦吊死了。”

王姐是自殺?!

苗翠花終于有力氣出聲了,飛快的問:“到底咋回事?”

“唉,誰知道呢,說啥的都有,我也不清楚了。”

說話間,又有人從胡同里出來,聽他們嘰嘰咕咕的在議論王大妮之死,苗翠花忙上前攔住他們詢問。

“也是她自己作,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在外頭跟人相好。這下好了,給她男人發現了,要休了她回娘家,她就半夜吊死在大門上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瞧她以前挺老實的,哪能知道她是這種人。”

“這才叫藏得深呢,裝得跟多三貞九烈似的,結果還不是偷人……”

那人還沒感慨完,就被苗翠花呸了一口:“在外頭造死人的謠,也不怕半夜醒來床頭多點啥!你才偷人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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