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門

第五百三十六章 潔身自好

孩子生下來第三天,池南小城這邊的俗例,要由穩婆主持新生兒的洗三儀式。聞春意早早打聽好儀式的順序,直接交給方成家的去準備,至于招待的事情,也只能由她出面招呼客人。而客人們來看她時,她會一一致歉意給客人們,因為不得已才由管事婦人出面招呼女客人們。

與主人家交好的人家,也會趁這一日的方便,上門來瞧一瞧產婦和新生兒。劉婦人早早的來了,順帶把自家婆婆帶來了。婆媳兩人來瞧聞春意和新生兒,兩人夸過孩子之后,劉婦人不客氣的跟聞春意說:“鐘家妹子,你現在要好好休養,家里的客人,我就厚著臉皮,幫著你招呼一次,可行?”聞春意綻開了笑顏,她輕點頭說:“多謝,劉家姐姐幫忙,我原本擔心著我家管事出面招呼客人,會讓大家誤以為怠慢。

如今有你幫襯著,想來客人們也能明白,我這個做主人家的誠意。”劉婦人笑瞧一眼自家婆婆后,她笑著對聞春意說:“我就知鐘家妹子是一個明白人,才敢來你面前自作主張要這樣一份露臉的活來做。”聞春意瞧見她跟她婆婆之間的眼神交換,心里明白幾分過來,便笑著很是誠摯的說:“大家都知道我們交好,我心里把劉家姐姐當自家姐姐看待。原本這樣的待客的事情,我是對劉家姐姐起過這樣的心思,只是不好意思跟你開口。”

聞春意與鐘家三夫人相處時,兩人每次不動聲色的交鋒,聞春意和鐘家三夫人都從來沒有真正的贏過,都是損敵八百自傷五百的招數。而她也不想因為自個的家事,而讓劉婦人在婆婆面前難做人。她笑著跟劉家婆婆夸贊說:“嬸子,你是難得的慈愛善心的婆婆,才會縱出來劉家姐姐這般真性情的媳婦出來。”劉家嬸子那張菊花臉笑裂開去了,她謙虛道:“鐘家奶奶,這也是你為人寬和,才容得下她這般直來直去的朋友。”

劉婦人在婆婆后面笑瞧著聞春意,暗自沖她豎起拇指。劉婦人這么有心。聞春意便有意跟劉家嬸子多說幾句話。順帶問了問坐月子里需要注意的事情。她一臉誠懇神色對劉家嬸子說:“嬸子,你經事多,對許多的事情都有老經驗。我家里面無老人撐著。有些事情就要向人求教。我家管事也未必能事事考慮得周全。她要是有事問到你老的面前去,到時候,還請你老為她指點一二。”

劉家嬸子滿眼的笑意,她連連點頭后。笑著說:“你劉家姐姐行事還算穩靠,今日里。你不方便出面招呼客人,就由著她去瞎忙吧。如果她出了錯,等你出月子后,再幫她補補不足的地方。”聞春意笑起來沖著劉家嬸子夸起來說:“我認識劉家姐姐這么久。我就沒有見過她處事出過錯。嬸子,你就別客氣了,我是靜心安坐好的月子。等到出了月子。一定抱著孩子上門去感謝嬸子和劉家姐姐的好意。”

劉家嬸子主動說,她要去廚房里面瞧一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聞春意再次對她表現感謝之情,她挺胸往外走去。劉婦人輕舒一口氣,跟聞春意低聲說:“我家婆婆是難得的待兒媳們慈愛老人家,只不過在家里一直受祖母習慣尋事磨搓著她,她的心思重了一些。我們夫妻兩人年前尋借口接了她和公公一塊出來,也是想著讓她輕松幾天。我家男人說,我接了你們家針線上的活,接得實在太妙,借機可以再把她多留一些日子。”

聞春意心里明白,這做兒子的心疼母親,不管如何都會用上心思。劉婦人聽聽外面的動靜,又陪聞春意說了一些私話,著重提醒那些方面應該注意,等到最后她直接說:“我也去廚房瞧一瞧,你月子里飲食可不能太過油了。”劉婦人走后,鐘池春進來了,他伸手摸一摸聞春意的頭發,惹得聞春意躲閃開去,她有些嗔怪似的解釋說:“我覺得我的頭發臟了。”鐘池春低低的笑起來,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笑著說:“臟,你也給我忍著出月子。”

聞春意可不敢行犯眾怒的事情,她醒來之后,只敢在無人時,才起身在房里轉圈。家里人,一再要求她要多多在床上休養著。鐘池春瞧著她的神色,輕笑起來說:“我問過王大夫,他說月子里你休養好,可以順帶調整身體里原本有的小毛病。你安心休息吧,峻弟這一個月不會出門,家里的事情,就由著他去安排。”他一邊說一邊好笑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聞秀峻會對理家的事情一點都不陌生。

他還跟他說:“一通百通,將來要往高處走的人,自家后院一定要收拾得整齊有序。”鐘池春聽他的話,很是詫異的瞧著他說:“你將來準備納多少美妾入室?現在就擔心起后院起風波?”聞秀峻當時就直接白眼向著他說:“我們聞府四房的男人,都不是多情心性的人。我瞧我哥哥的為人處事,大約也只有嫂嫂一人足夠。而我是沒有心思花在不相干人的身上,只要嫡妻合我心意,此生她一人足矣。

至于我弟弟,你別以為他真正的老實,他的心眼,也不會讓他被女人所騙,只要妻子合心意,他也不會再來什么妾室。姐夫,我們家的男人,說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那就是真正的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就是我們大堂哥成親前,都把身邊多余的人打發掉了。”鐘池春當時就沉沉的瞧著聞秀峻,然而他一絲都不肯退縮的回瞧他,低聲提醒說:“姐夫,你別瞧我姐姐事事瞧著好說話的樣子,其實家里面的人,都知道她鐘意潔身自好的人。”

聞秀峻只要碰到有關聞春意的事情,他就習慣性的擋在前面去。鐘家男人暗地里的一些行事,聞府知情的男人們,一直都有些鄙視他們的行事,覺得他們面上說得堂堂正正,暗地里卻行寡廉鮮恥的事情,比那些堂而皇之納妾的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