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門

第五百七十三章 服氣

九月底時,知縣大人那一夜晚歸,關路上,摔傷了身子又斷了腿腳的事,傳得池南小城人人皆知。∈♀頂點小說,其實那一夜,如果是知縣夫人在家主持,想來是不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也不會在當晚就驚動池南小城所有在官府做事的人。

那一夜,知縣庶子接到父親摔倒的消息,趕緊奔赴回去想要盡孝心照顧他。只不過知縣大人身邊的妾室,心思多了一些,又對成年的庶子有些不放心,便派人來通知鐘池春這些下屬前往探望。而鐘池春他們趕到之后,恰巧知縣大人不曾清醒過來,他們又不得不守著他清醒過來。而那一夜,另外一個女主角琴大家知道消息之后,同樣趕往去瞧知縣大人,順帶守護在知己身邊半夜。

琴大家原想結一場情深意重的緣份,當時又有這么多人在場見證,知縣家人再怎么反對,想來還是會成全兩個有情人。當大夫說了知縣大人摔傷的嚴重的程度后,她是滿臉驚惶失措震驚的神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瞧在眼里,只不過大家當做沒有瞧見一樣。有些事情,總不能她做了之后,就想要得盡所有的好處,而那些不足和壞處,卻要由別的人擔負起來。琴大家這樣的人,那可能瞧不明白眾人的眼色,而那枚苦果,她只能歡喜著咽下去。

知縣大人和琴大家在這樣的情況下,終究是歡喜的在一處,明月樓的東家,感嘆琴大家的重情重意。直接就放她去陪侍在重病的知縣大人身邊服侍。劉婦人后來跟聞春意說:“婊子無情,琴大家瞧著待知縣大人還是很有深情,只不過不知這份情意又能堅持多久。”聞春意聽后,微微笑了起來,說:“不管多長的時間,知縣大人眼下有美人知己相陪,而琴大家得了一個情意意重的好名頭。”

知縣大人這樣的情況,他瞧著就是要提前病退,而池南小城人的眼光都落在鐘池春的身上,就是劉婦人她們跟聞春意說話。都有時會帶出一些試探的話。聞春意笑著一推二推推得干干凈凈。有些沒有落定的事情,有任何的風動,都會壞了一盤好棋的走向。聞秀峻私下里也跟聞春意說過,鐘池春的仕途資歷太過單薄。而池南小城本來就事情不多。他沒有太多的發揮余地。他就是有機會借機上位。大約也只能是以代職的身份主持一城的事務。

知縣大人病退事情很快的定下來,上面的人,直接指定由鐘池春暫代職知縣事務。讓他靜候上面另派知縣大人下來。鐘池春接到消息之后,那一夜跟聞春意說:“十八,明年,我大約要另外換地方任職去,你對你的店早早做一個妥當的安排。”聞春意眉眼輕動之后,笑著點頭說:“不怕,不管你去哪里,我們母子都會跟著去。我早想過,我這樣的店面,在那里都能生存下來。”

鐘池春的手緩緩摸過她的眉眼,他笑顏燦爛的跟她說:“我雖然舍不得池南小城,可是有機會提升時,我還是會捉住的。我現在暫代知縣一職,你同從前一樣,把不相干的人,全拒之門外吧。”知縣大人和鐘池春交接非常順當,只是鐘池春也無心在短短的時間,再次搬換住宅,就由著知縣大人依舊住在老地方。按鐘池春的話說:“知縣大人在池南小城經營多年,他留在池南小城養傷,將來正式接任的人,將來遇見有些事情,可以上門直接請教。”

鐘池春代職之后,忙碌得停歇不下來,跟上面的人會面之后,他直接從下屬里面提拔了縣丞人選,自然是那樁富商案子里面表現出色的人,這一次順勢就上了位子,劉婦人的男人也順勢就接了那人的職位。劉婦人很是歡喜的私下里跟聞春意說了話,說如果鐘池春不為下面人著想,這般努力的把人推薦上去,只怕縣丞的位置又要由上面指名派下來。鐘池春這一次能為下面的人,這般的付出,讓下面的人,都非常的感動不已。

聞春意其實很不明白官場這一套,她很為幫不上鐘池春而糾結了片刻。聞秀峻知曉之后,笑著安慰她的話說:“雪朵,許多的事情,是需要一定的天份,稀少數的幾人,生而知之,少數的人,天生就比一般的人聰明,大多數的人,都是后天的努力,才瞧上去顯得聰明。如我們這樣家境的人,你是女子,你天生努力的方向只能是經營一個家的方向。你出生在書香人家,從小到大,不管你懂還是不懂,你的琴棋書畫通就是絕對的不通靈,你也比尋常人家見識得多。你就是不染一絲的筆墨,可你多少還是要比許多人多識一些字。

你身邊都是書香人家出生的人,你的身上注定要沾染了書香氣息。如你這樣的性情,就是兩輩子為人,我瞧著你都不會想得清楚現實當中有些事情暗藏著的竅門。你就別多想了,你至少比大多數自作聰明的人,要少給身邊人添麻煩。我的眼里,你算得上是正常人。”聞秀峻無意一語痛擊中目標,聞春意的確是兩輩子為人,都注定她只能做一個庸碌無為的人。聞春意仔細瞧了瞧聞秀峻的神情,瞧見他真的是無心之語,隨后她想到兄姐的能干,兩個弟弟的精干。

她很是不服氣的抱怨一句,說:“我也是有心向上,想著要多做一些大家瞧著都算有用的事。只是別人行前百步,我大約還在原地踏步。我瞧著父親母親兩人的聰明才智,全讓你們四人占光分光,余下我,只能拾一點福氣在手。”她這話惹得聞秀峻瞠目結舌的瞧著他,好一會,他反應過來說:“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從小到大,你就沒有真正的去想過事情,你最多發話出來,做一點引頭的活,后面別的事情,都由我們跟著去做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