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用意念打開平板的時候，姜嬰還跟床里面的胤禛說：“爺要是渴了或者要下去，叫我一聲就行，我睡覺很輕的。”
“嗯。”胤禛淡淡答應，挺好的，你快看你那個平板吧。
他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睡姿都跟他這個人似的板板正正。
姜嬰不經意看到一眼，再次砸舌，其實這種老干部的睡姿特別誘惑人，讓她忍不住想逗逗這樣的老古板。
也不知道老古板會不會臉紅、耳朵紅？
胤禛的耐心即將告罄，他就想知道，姜氏的那個所謂平板打開之后，他還能不能看見了？
如果不能像剛才一樣看得見，再看一看她的雙眼行不行。
好似他剛才看見姜氏腦海中的畫面之前，就是與她雙目對視了。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最大的問題不是他能不能看見，而是自己想要再看一看這個女人腦海中的那個平板，是開頭萬事難。
姜嬰準備打開平板的時候又覺得口有點渴，踩著幾乎沒有聲音的腳步去桌邊把茶壺，嗯還有點心一起都抱過來。
她的床邊一開始有一層腳踏，但因為無法放置床頭桌，被她直接叫小財子給撤了一段，現在她那床頭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床頭柜。
當然現在沒有床頭柜，是她掃描過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找出來的一個合適的。
放好東西躺在床頭柜上的時候，姜嬰還在想等自己以后升職了，一定要讓人做兩個乳白色的床頭柜，再置辦幾個裝零食的置物架。
把各種零食讓人做出來，在追劇的時候才叫完美呢。
胤禛突然坐起來。
姜嬰打開平板的動作一抖，轉頭道：“爺，您就要去那什么……”
解手嗎？
腎虛？
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因為主子爺今晚休息在這兒，外面掛著幾盞燈籠照明，屋中其實不是那么暗。
胤禛能夠清楚地看到女人眼神的著落點，心中羞怒，他很想甩袖離開的時候，但是他的眼前已經看到了畫面。
那是一個氤氳著水墨的月夜底畫，其上有一個又一個的小正方的塊兒，從左到右共四個，每一個下面都有幾個白色的缺胳膊少腿兒的字兒。
依次是農商銀行、酷貓音樂、愛洛奇、酷酷平臺。
胤禛大致猜出來是這么幾個字。
姜嬰都已經坐起來縮腿兒給人家爺讓地兒了，卻見他又躺了下來，側身面向里面。
姜嬰：“……”
“你沒事兒吧？”
有事兒現在就吩咐，不然一會兒我看劇看得正專心，可不管你。
胤禛都無奈了，說道：“爺沒事，睡吧。”
“哦，”姜嬰看著他的背影，終于能夠安心的躺下來。
美滋滋。
在意識中扒拉著app，姜嬰能看的驚悚電影已經都看完了，恐怖指數高的她不敢看。
那接下來看什么呢？
搜索了一下當前熱劇，全是仙俠，但她目前的口味還在驚悚那邊，打開一個熱度最高的劇還沒有看兩分鐘就覺得沒意思。
完全不知道，躺在她旁邊的人心中正在發生的是一場不亞于火星撞地球的大震動。
她能看到神仙的生活？
不對，如果那是神仙的生活，為什么前面要有第一集這樣的字體？
為什么開始之前會有歌曲？
她點的那個跳過片頭的小字又是什么？
胤禛這系列問題還沒有解決，就眼睜睜看著那個畫面消失了，再次退到那個布滿了各種人物畫面的頁面。
那各種畫面下也有字。
“路丹丹、方旭攜手演繹三界虐戀。”
“蘇酥賀寒夏日清甜一吻。”
這個畫面是兩個穿著與他們大不相同的男女，女人一身白裙子，眼神驚愕雙手撐著對面一身黑衣男人的胸膛，女人的嘴唇碰著男人的下巴。
胤禛看這個很不習慣，世風日下、不知廉恥、不可直視……
就在這時，這些畫面沒有了，能看見一根手指在那上面劃來劃去，然后手指退去，出現一墨黑，墨黑暈染開來，畫面出現。
這些畫面里，那些人穿的和剛才親吻卻不以為恥的男女差不多，皆是束身的衣服，也有一些松散的，但男人穿的基本上都是上衣下褲。
女人有上衣下褲，也有上衣下裙，卻都露著胳膊和腿腿肚子。
又一個畫面閃過，一群女人穿著露大腿的裙子，在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燈光中搖頭晃腦。
胤禛閉了下眼睛。
眼睛有點傷。
就閉眼這一會兒那些畫面已經消失，又顯出“第一集”三個字，然后開局暴擊，稀稀疏疏的雨夜中，一個穿著粉底白碎花的女人被一只大手拉到漆黑的巷子中。
落在地上的淡紫色發夾被天空落下的雨滴打濕。
胤禛的心都提起來了，注意到身旁的姜氏從剛才就沒有發聲，他側身躺平，看了她一眼。
借著外面昏黃的燈光，他能夠看到姜氏蜷在胸口握成拳頭的雙手。
胤禛很不明白，怕成這樣為什么還要看？
不過，姜氏能夠看到神仙，還能夠看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人，難道她其實并不是妖怪，而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姜嬰注意到四爺翻了身，趕緊閉上眼睛，她的這個平板金手指是在意識海中的，只要她沒有在看著的時候睡著，閉上眼睛照樣可以看。
這個刷平板的姿勢比前世還爽。
想吃東西了。
等一會兒四大爺睡熟了摸個糕點吃吃。
胤禛徹底閉上了眼睛，主要是沒眼看這個女人一點儀態都不講的樣子，不過這一閉眼，他發現他依然能夠看到那些畫面。
流暢的好像就在另一個世界正在發生的畫面變了，雨夜過去，那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天上的云卷云舒如同精心的構圖。
“李隊。”
“李隊早上好。”
“李隊，剛排隊買的街口小籠包，吃不？”
一個穿著件咖色外褂下身是牛仔長褲的年輕人捋著額前的頭發，邁著大長腿腳步輕盈地跨上臺階，應對每一個人的招呼。
“小樓，今天的口紅色號不錯。小茍，換個發型吧，這個不適合你。小肥呀，你應該減肥了。”
提著小籠包的確也有些肥的年輕人喊道：“李隊，憑什么就我是小肥，我不同意。”
掛著一面紅旗的辦公大樓前正熱鬧的時候，樓上出現一個扶著欄桿腹部微腆的中年男人，“李繼白，你上來一下。”
……
不知不覺中，胤禛也看了進去。
這些人和他們是差不多的人，只是他們有汽車，有一種能夠在上面顯示畫面的叫投影的東西。
如此說來，姜氏腦海中的這個平板，也是投影的一種嗎？
投影中出現一幀一幀畫面，畫面中是一個死狀凄慘的女尸。
直面這種畫面，沖擊力非常大。
胤禛有些犯嘔，而更犯嘔的畫面還在后面，這是在斷案，而這個案子他們通過驗尸走訪等程序很快就偵破了。
第二集開始，第一集案件中的那個兇手就被一個帶著面具的人拿著個神奇的鋸子分尸在家中。
姜嬰看這樣的電視劇有技巧，可怕的畫面她都自動避開，因此到現在她都看得津津有味的，雖然在心里尖叫的厲害，表現比胤禛好多了。
胤禛都有些對身旁姜氏的懼怕了，難道她還是個殺神？
姜嬰os：“打馬賽克好評。”
那個手指出現在屏幕上，就在右上角點了一下，畫面還在繼續著上面出現一個懸浮的畫面，是排列整齊的一些字母。
這些，胤禛在徐日升的書本中看到過。
這個女人還是西方的神不成？
姜嬰的彈幕最終沒有發出去，她失望地切回電視劇，自己可以聯網刷劇，但是根本沒有網絡身份，這意味著她根本不能跟前世的親人聯系。
當然這樣是挺好的，要不然發個幽靈信息她還擔心會嚇到爸媽和妹妹。
可是沒有網絡身份購物很難啊，而且之前既然能讓她購物，為什么又要跳出那么快！
比疫情期間搶菜都難。
姜嬰心里不停吐槽，把正在分析她身份的胤禛說得一個頭兩個大。
后面的劇情高能不斷，直到身邊的女人困倦的睜不開眼睛關掉平板時，胤禛還沒有睡意。
她倒好，平板一關馬上睡得打起小呼嚕。
胤禛坐起來，看著睡得沒心沒肺的女人，發愁得摸了下頭頂，這是那個電視劇中的局長的慣性動作。
不自覺間做出來的胤禛看了看自己的手，在想自己這樣做被姜氏看見，她會不會也說他很油？
很油。
油膩老局長。
都是姜氏看電視劇的時候，評價那個局長的詞兒。
并不知道“油”具體是什么意思的胤禛直覺，這并不是一個好的形容詞。
看了眼翻個身的姜氏，胤禛自己下床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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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寅時了。”
胤禛剛閉眼不到一個時辰，蘇培盛就在外面提醒到了上朝時間了。
本來也沒打算多睡的胤禛坐起身，姜氏翻了個身，還以為她是被蘇培盛吵醒了。
胤禛：“咳咳。”
姜嬰：“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