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咒師

第七卷:夜狼嚎 楔子:搭車

咒師——夜狼嚎——

山城,重慶。

火車站內內外外,總是擠滿了行色匆匆的人群。

就在熙熙攘攘的人聲之中,一個小姑娘忽然張開雙手,攔住了另一個人的去路。

這個女孩約摸二十出頭的年紀,健康的黝黑皮膚,身材緊實且沒有贅肉,她背上背著一個足有半個人大的背包,里面顯然塞滿了各式露營和旅行所需的用品。

被攔住的男子是個看上去剛過三十的外國人,他的皮膚煞白,有著一頭棕黑色的頭發和琥珀色的瞳孔,人看上去倒是挺俊朗,但他人實在是太過瘦削,走路的時候就、總是搖搖晃晃,就好像隨時會倒下一般。他身披一件帶帽的長袍,讓他原本就不高的個子顯得更加矮。站在黑皮膚的女孩面前,他甚至還要矮上她半個頭。

“……”被陌生人攔住,外國男子只是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看了女孩一眼,便往一旁移出幾步,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搖晃著前進。

被無視的女孩氣呼呼地再次跑到男子身前,又一次張開了手。不過這次,她開了口:“聽說你要去上海?”

毫無邏輯的問話,毫無禮貌的談吐方式。

“是啊!”男子停下腳步。懶懶地答道。

“可我剛才去售票處地時候。他們說今天地去上海地票已經賣完了。”粗魯地女聲。

“哦。”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死皮賴臉地求他們。甚至還去找黃牛。可他們都告訴我。今天是不可能還有票去上海地了。”

“哦。”

“可有個好心地售票員告訴我。有個外國熟客買了一個隔間地臥鋪車位。那也就是四張!可聽說那個外國人從來都只是一個人來去。沒見他有什么旅途上地伙伴。”女孩步步緊逼。

“哦。”男子抬頭看了眼火車站外晴朗的天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坐不起臥鋪,可我真的很急著去上海!”女孩說著,還故意往前跨了一步,將那挺拔的胸脯幾乎都湊到了外國男子的眼前:“我在想那個好心的外國乘客能不能幫我這個無助地女孩一個忙,讓一個臥鋪給我?”

荒謬地提議,簡直莫名其妙。

只是,這樣奇怪的建議在這個女孩的口里提來,似乎變得異常合理,沒有什么不對。

“哦。”外國人的回答,還是那一個字。

他的表情,還是像在聽一個和自己完全無關地故事。

“喂!我是在問你誒!讓你給我一個臥鋪票!反正你一個人也睡不了四張床!”女孩氣不打一處來,可她細一想,會不會對方不會說中文?于是她趕緊用著極不正宗的口音問道:

“我聽得懂中文。”外國人嘆了口氣,用著一口標準地、甚至還帶著一點川味的普通話說道:“抱歉,我喜歡一個人旅行。”

“我也喜歡一個人旅行,可這不是沒辦法嘛!”說著,女孩居然伸出手勾著男人的肩,像是多年好友一樣說道:“可我真的很急,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嘛!”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求助方式。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因為不想再和女孩廢話,男人竟然點頭表示同意了。

“不過,我有我旅行地方式,你不能反對。”男人有氣無力地威脅了一句:“不然我就把你從火車上丟下去。”

“好啊好啊!”女孩拼命點頭,她可不認為這個連說話都沒勁兒的人,會有把她怎么樣地氣力。

十分鐘后,臥鋪車廂。

外國男人走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他隨身攜帶地小包里拿出唯一的一件行李:一張厚重地黑色簾布。

就在女孩猶自發愣的時候,男人已經熟練地用黑布將窗戶給遮蓋了起來。

不大不小,剛剛好的黑簾,將所有的陽光全都擋在了窗外。

女孩沒來得及抗議,男人更是連車門都拉了起來。

在烈日炎炎的下午,整個小車間變得如深夜一般漆黑。

正當女孩開始本能地以為男人要做出什么出格舉動的時候,燈卻亮了。

“我一曬太陽就貧血,”開完燈,男人坐在臥鋪邊上說道:“這輛車到上海需要多小時,我的唯一要求,就是這段時間里別讓我掀開窗簾,出門的時候記得順手關門,然后安靜一點。你能辦到么?”

奇怪,在曬不到太陽之后,男人說話的中氣好像變足了一些。

“你的‘唯一要求’還真多。”女孩朝男人調皮地敬了一個軍禮:“遵命!”

在此后的多個小時里,男人和女孩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女孩耳朵里塞著耳機,手里玩著PSP,倒也自得其樂。而男人只是在床上直直地躺著,一動不動。

在第20個鐘頭的時候,女孩曾狐疑地湊到男人身邊,想去探他的鼻息,卻被男人忽然張開地雙眼給嚇得了退回來。

“什么嘛,我還以為掛了呢!”女孩吐了吐舌頭,繼續打著自己的電動。

小時候,火車,進入上海南站。

“太好了!到了!這就是上海!”女孩興奮地從才車廂里跳了出來,在火車站里快速地穿行起來。

男人一言不發地跟著女孩,順著指示箭

走著。

“如果是個大晴天就好了!”女孩看著身后的男人,抱怨了起來:多個小時不曬太陽,我的皮膚都快變白了。”

沒有感謝,居然還抱怨,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恐怕你要失望了。”男人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今天是陰天。”

運氣不錯,至少不用再貧血了。男人心里默念著。

“你這人真奇怪。”女孩轉過身,將臉湊到男人面前:“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一個‘驢友’啊,一副怕見太陽地樣子。為什么重慶那邊賣票的會說你是常客?還只坐臥鋪?”

“生意需要。”男人往后退了一步,隨口道:“偶爾需要去一些遠的地方。”

奇怪的男人,在照不到太陽的地方,就連話都變多了,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那副軟趴趴沒什么力氣的樣子。女孩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男人,開口問道:“那你今天來上海也是為了做生意?”

“嗯,有筆原來的手下介紹的小買賣。”男人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是在回憶什么:“可能順便拜訪幾個老朋友。”

手下?那么說這個人很有錢咯?女孩轉念一想,這也不錯,沒錢的人哪會沒事就一個人包上四個臥鋪位這么吃飽了撐地?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還真沒有情趣。女孩不滿地想著,這40多個小時都沒和自己說幾句話,現在自己大發慈悲和他搭話,他還是一副愛理不理地樣子,真讓人可氣。難道你就不會問問我“為什么來上海”嘛?我好歹也是搭了你順風車的神秘女人耶!

男人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孩,發現她似乎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后,便繞過了女孩,繼續往前走去。

這種“你都下了車了,那咱就誰都不人是誰”的態度讓女孩大為光火,她一把抓住男人地袖子,氣呼呼地喊道:“喂,你就不會問問我是誰嘛?”

“哦。”男人無力地回過頭,應付似的問道:“那你是誰?”

“我叫菱花,是‘靈花紀實’地主編兼記者!”女孩笑得異常自信:“我們的雜志可是中國第一的靈異月刊哦!”

男人愣愣地聽完女孩的自賣自夸,沉默了半天,才擠出了一個

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現在該你介紹自己了。”女孩提醒男人。

男人抬起頭,思忖了好大一陣,才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查理頓克索斯……好久沒提自己的名字,我都快忘了。”

“忘……忘記了?”愣了一秒,菱花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個人,實在是太有趣了!”

“哦。”

依舊,是有氣無力地回答。

半分鐘后,當兩人走出車站的時候,外面地天氣果然是陰沉得可以。

“你真厲害,天氣預報明明說是晴天的。”菱花拍著查理頓地肩膀夸贊道:“你說不定也有靈異體質的潛力呢!”

“靈異……體質?”查理頓喃喃地應和著,心里卻想著這是什么鬼東西。

查理頓難得地回應,惹來了菱花的好興致,她指著自己笑道:“就是像我這樣的人哪!各種各樣的靈異現象,對于擁有我這樣靈異體質的人都有超~強的吸引力!換句話說,就是哪里出現了神奇的事,我就去出現在哪里!”

查理頓看了看她那運動員般的身材,顯然是這樣東奔西跑的生活鍛煉出了這樣的膚色和身形。不過這和什么靈異體質有什么關系?難道不是因為收到了相關的消息,才動身去事發地點的嘛?

雖然查理頓心里有很多的想法,可他卻并不想再繼續招惹這個牛皮糖一般的女孩。

這個莫名其妙和自己上了火車的菱花,在到站之后,仍一點離他而去的意思都沒有。查理頓可不希望自己之后的行動,都要被這個女孩所糾纏。

只是,雖然陰云擋住了太陽,但只要是白天,查理頓總是提不起勁兒,就連趕人走的力氣都懶得出。

簡單來說,在白天,查理頓就是一個既懶又貧血的虛弱外國人。

“是嘛,靈異體質,真是可喜可賀。”查理頓點了點頭算是肯定。

X的,他就是不肯問“那你到底來上海調查什么靈異事件”,這對于急需找個人炫耀的菱花來說,簡直是憋死人的難受。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著急來上海是因為什么靈異現象嗎?”實在是憋不住的菱花干脆自己起了頭:“我可是有超級極密的猛料哦!算是作為你讓我搭車來的報答,我可以悄悄告訴你哦!”

“哦。”查理頓搖晃地往前走著。

X的,他就是不肯問“到底是什么猛料”。忍無可忍的菱花湊到查理頓耳邊低聲道:“這是我剛接到的消息,上海這里,有狼人!”

狼人。

聽到這兩個字,查理頓的精神忽然一震,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你說什么?再說清楚一點。”

看吧,果然沒人能抵抗我菱花的靈異魅力!菱花看著查理頓眼中放出的光,一種驕傲的情緒油然而生——

同志們,緩慢滴更新又開始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