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旁門

第六百零三章

看著離開的沈浪,牧榮臉上面露出來很是陰沉的表情來,他沒有想到沈浪竟然這么的不給自己面子,雖然說這個話只是對自己一個人說的,但是這個行為太打臉了。如果要是在別人的面前這個也就算了,但是偏偏又在牧飛的面前,這個很難讓自己接受,甚至是很難承受,自己可以丟面子,但是絕對不能在牧飛的面前丟面子。

不過想是這樣的想,可是真的要惹怒沈浪,想要試一試他的底線,這個事情牧榮真的不太敢,要知道那個可不是其他的什么人,那個可是沈浪,獨一無二的沈浪,他敢這么的說,就真的敢這么的做,這個已經經過了很多的驗證。

在現在的這個時候別人敢不敢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是真的不敢。特別是剛才沈浪臨走的時候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讓自己的心微微的有些膽顫,雖然從小到大,能讓自己害怕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但是剛才的時候自己真的有點害怕了,這種擔心和害怕是發自自己的骨子里面的,自己甚至有些壓抑不住這種寒冷。

等了不長的時間,牧飛重新的走了進來,臉上面并沒有太多的笑容,淡淡的說道:“臨近中午了,組長在食堂宴請你們,下午的時候我會在這里跟你們講述一下具體的工作,還請各位不要遲到,請”

跟著牧飛一起的來到了食堂,雖然有些不太愿意,但是這個時候牧榮已經不想去繼續的挑釁沈浪,因為他剛剛的明白過來,自己惹不起,就算是有爺爺在后面給自己撐腰這個也是一樣的,這個家伙絕對是一個瘋子,看來自己回去的時候還要給自己的爺爺吹吹風,沈浪,雖然現在你是老大,但是你這個老大只不過是矬子里面拔將軍而已。

所謂的宴請只不過是說著好聽而已,完全的工作餐,你愛吃不吃,不吃省了,沈浪并沒有跟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面,雖然說整個食堂里面并沒有太多的人。看著打回來的飯菜,牧榮咬了咬自己的牙,這才拿起來自己的筷子,貌似自己長這么的大,自己還沒有吃過如此清淡的東西,就算是在爺爺那里也一樣。

牧飛坐在沈浪的身邊位置,他的對面就是自己的大哥他們,看著三少吃飯的神態和動作,再看看大哥吃飯的神態和動作,自己甚至有些懷疑了,當初的時候自己究竟嫉妒他什么?他究竟又有哪一點讓自己嫉妒,自己現在感覺十分的不值。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呢?

沈浪有條不紊的吃過了午飯,隨即的就離開了這里,在外面溜達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這才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面,把文件交給了進來的牧飛,自己就沒有再去詢問過這個方面的事情,既然已經交給了牧飛,那就選擇相信他,相信他會處理好這個事情。

快要到晚上的時候,牧飛這才緩過時間跟沈浪匯報了一下牧榮的情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還賴在這里,準備吃一頓晚飯,沈浪哼笑了一下,微微的搖頭,看的牧飛也是有些不解,“三少,以我對大哥的了解,他雖然有點忍耐力,但是有限的很。”

“真的不明白你們家老爺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雖然我這么的說可能有點不敬,但是從現在來看你的那位大哥表現的有些差,連及格都沒有達到。從身份上面來說他也算是世家子弟出身,受過良好的精英教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會養成這樣的個性,以你們家的狀況來看,四九城里面像他這樣的紈绔子弟還真的是不多”

晚上的時候回來的工作組成員也是看見了牧榮他們這些人,對于他們這些人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這幫家伙都是混出來的人物,也沒有表現的特別厭惡,非常的平淡,吃過飯以后,該是去掃大街的掃大街,該是洗車的就去洗車,跟正常人并沒有什么不同,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牧榮多少也是有那么一些動容的。

吃過了晚飯以后,牧榮百般猶豫了以后找向了自己的弟弟牧飛,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出乎了自己的預料,牧飛并沒有對自己惡言相對,聽了自己的意思以后也是點點頭,隨即就跟沈浪請示去了,沒有太長的時間就回來了,對牧榮點點頭,示意組長可以見他一面。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牧榮,沈浪的表情并沒有太多的松動,他心里面已經猜到了牧榮為什么回來找自己,肯定是跟老爺子請示過了,想到這里的時候,沈浪也是感嘆了一聲,這位老爺子呀這個政治上面的功夫還真的是夠到家的,當然了不忌諱的說一句,能混到這位老爺子這個地步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呀

“組長,具體的工作牧秘書已經講解給我聽了,我覺得下面的人可以很好的完成這個工作,至于我想留下來,在這里學些東西,來這里也快有一天的時間了,我覺得這里的氣氛非常的好,大家也是相互的幫助,十分有助于個人的提高。”

不過還沒有等沈浪說話的時候,自己的座機就已經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沈浪對牧榮哼笑了一下,隨即的就對牧飛招了一下手,也沒有跟牧飛解釋什么事情。牧飛拿起來這個電話以后,聽著電話里面的聲音身體微微的就是一震,隨后才平靜的說道:“對不起,沈組長正在跟人會面,不是非常的方便”

牧榮這個時候卻是突然的站了起來,高聲的說道:“沈組長,我不妨礙你接電話了,我過去抽根煙”也沒有理會沈浪看向自己玩弄的眼神,牧榮快步的走到了一邊的位置,但是那個眼角的余光卻是一直的盯著沈浪,牧飛也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沈浪,自己也沒有想到爺爺和大哥竟然會玩上這么一手,現在捂話筒已經來不及了。

沈浪對牧飛示意了一下,牧榮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嘴角也是浮現出來絲絲的微笑,不過下一刻這個微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沈浪結果了這個電話以后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的就把這個電話給扣上了。這下子連站在一邊的牧飛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自己絕對的沒有想到組長竟然會把電話給扣了,這個太出乎所料了。

掛了電話以后,沈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重新的審視著牧榮,牧榮驚呆的看著沈浪,好半天的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沈浪怎么敢扣電話呢?那個可是自己的爺爺親自打過來的,他竟然敢把這個電話給扣了,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他竟然敢扣了爺爺的電話,他以后還想不想繼續的混下去了。

驚醒了牧榮的還是響起來的電話鈴聲,這一次沈浪沒有讓牧飛來接,而是自己接了起來,“喂,你好,我是沈浪。”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嘆息,“小沈,能不能給小榮一次機會,他本質上面還是很好的。”

“呵呵,老爺子你多慮了,我對他的印象不是那么的好,但并不代表著我一定要否認他,我做事情的時候不對人,只對事,可是你的這位大孫子在沒有學好走步以前就開始學著跑了,我倒是不介意組長究竟由誰來擔當,只要他有這個能力就可以了,但是我問老爺子你一句話,你的這個孫子他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沈浪的這個話一說完,牧飛就看向了自己大哥的那個方向,可以說他從進來以后所有的表現自己完全的都看在了眼睛里面,可是自己卻沒有發現這一點,難道這個就是他想要留在這里的目的所在嗎?自己雖然在這里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是也知道能當成組長的究竟都需要一些什么人,就自己的大哥來說身份可能夠了,但是這個自身的能力上面來說,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這么的簡單,就單單的能不能壓住這些人都成問題。

“小沈,他現在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他可以學”聽了這個話以后沈浪也是笑了起來,老爺子竟然沒有去否認這個話,看來是真的有這份擔當,也說明了這個事情老爺子是真的想過,“老爺子你發話了,我應該照辦才是,你是老前輩,尊重你這是應該的。剛才我跟牧榮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意思是說他的下屬能處理這些事情,對于這句話我很難理解,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其他人教他說的。”

雖然說牧老爺子還有底牌,但是這個底牌已經展露給沈浪的外公了,如果跟沈浪還打這張牌,會有什么結果這個十分的不好說,或者更直白的說,這張牌對于老馬有效果,但是對沈浪卻不一定有用,看來自己還是離開的時間有些長了,沒有能準確的把握到沈浪的脈絡,也沒有太多的人跟自己透露這個方面的消息。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什么用處了,自己的孫子被沈浪給拿住了把柄,甚至還將了自己一軍,原來的時候就聽聞這個小家伙很難對付,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么的棘手,跟自己預料的一點都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放下了電話以后,沈浪就沒有再去理會牧榮,而是低頭開始了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牧榮悄然的退出了這個房間,在出了工作組的駐扎地以后,牧榮也是把電話打給了自己的爺爺,自己不明白為什么爺爺沒有堅持下去,為什么沈浪敢這么的強硬。

老爺子的精神貌似不是那么的好,接到了自己孫子的電話以后也是強打著自己的精神,“小榮,這個事情沒有那么的簡單,雖然這只是一次的試探,但是沈浪太敏感了,反而直接的就把我們將來要準備的東西給試探了出來,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有你自己也要檢討一下,看看你自己的毛病究竟出在了那里”

聽著電話里面的忙音,牧榮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雖然以往的時候自己的爺爺也曾說過自己,但是那個口氣卻絕對的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己能感覺的出來自己爺爺的心境已經有一些變化了,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那個禍害牧飛,這個不好說,可能兩個方面都有吧如果自己再走錯一步的話,很可能讓以前的努力全部的都伏流東水。

第二天上午沈浪就收到了牧榮的檢討,閑暇的時候沈浪倒是看了一眼,倒是微微的點頭,“寫的不錯,有那么一點意思,是你哪位大哥的文筆嗎?”牧飛接過來這個信看了看,隨即也是點頭,“是大哥的文筆,我以前見過他寫的和發表過的文章。”

聽著牧飛的評價,沈浪笑了一下,并沒有接那個信,“你收著吧給我也沒有什么用處,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折騰,也不知道這個會不會又是一個二司,希望有二司這個前車之鑒,有些人能醒悟過來。”牧飛注意到,沈浪說這個話的時候,興致并不是那么的高,相反也是有些低沉的感覺,自己不知道因為什么。

沈浪能注意到這個情況,當然其他人也會注意到這個情況,不過這個事情可不簡簡單單的就是以某些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蘇同對于這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面,他也想過詢問一下沈浪的態度問題,不過想了想最后還是放棄了,沈浪對于這個事情的態度自己基本上已經能預料到了,不表態。

畢竟當初的時候二司的例子已經擺在了那里,沈浪的一司很是紅火,所有有些人按耐不住了,但是二司成立起來又怎么樣?一堆的爛攤子,雖然最后也是解決了,但是也是靠著一司的架子構建起來的新司,但就算是這個樣子,也把沈浪給逼走了,新司現在發展的不錯,這完全是沈浪打的底子,加上經過沈浪培養和調教這些人在哪兒做頂梁柱,要是當初把人全部的都給抽調走,恐怕還是一個二司。

現在鬧沈浪不成,他們已經開始做這個方面的準備了,雖然沒有展露的太多,但是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這一點,現在的問題就是他們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有能力又能壓得住這幫公子哥和衙內的人選沒有,這是一個容易出成績的地方,但也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地方,看的明白的人絕對不會參與進去,看不明白的人就不要提了。

再者也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沈浪組建了新司,在外管局和總行干過,而且現在還擔任著國投的總裁助理,現在在上海這樣一個國際金融中心,年紀已經不是制約他的所在了,而且他的功勞簿上面會讓其他任何一個人看了以后會感覺羞愧。

其實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有些人還是比較的忌諱沈浪的態度,這些年的狀況大家也都是看在了眼睛里面,沈浪做事情從來不對人,就算這個人怎么跟他不對付,他也不會因私廢公,在這一點上面就算是很多的領導干部也做不到。但是你不行你還非要扯沈浪的后腿,這里面的事情就值得說道了,一次兩次可能行,但是你也不能太過分,太去打沈浪的臉,要是真的惹怒了這個家伙,沒有人能承受這個后果。

沈浪沒有打這個電話,就已經說明了這個問題,牧榮這一次去那里的事情自己也聽說了,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聽聞老牧也是打了電話過去,沈浪竟然沒有任何的客氣,直接的就掛了電話,想到這里的時候蘇同也是微微的一笑,沈浪的這個態度倒是很值得玩味,一般人別說掛電話了,在那個時候能不能說話都是一回事情。

蘇同在思考這個事情的時候,楊慶華也沒有閑著,畢竟這個事情的關系很是重大,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面會影響到他們對于一些事情的判斷,把沈浪拋出來是因為不管是任何方面的人都能夠信任他,雖然他是自己的人,但是沈浪做事情比較的公正,跟各個政治派系的關系也是相當的不錯。

在現在的這個局勢下面還有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少見了,而且沈浪還真的年輕,游走于各個政治派系之間,甚至自己在不方便的時候,也可以讓沈浪做一個潤滑劑,但是這個小子也不是一般的難掌控,心里面有著自己的價值觀、意識觀和世界觀,做什么事情從來的都不會盲從,人才太難得了。

雖然有的時候表現的有些糊涂和迷糊,甚至有點讓人生氣,但是不管是自己還是各個派系,都把這些事情當做了玩笑,一笑而過,從來的都沒有其他任何方面的表示,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在自己的印象當中,恐怕也只有沈浪他自己了。

現在沈浪不表態其實對于自己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支持了,讓自己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小家伙還真的不是非一般的聰明,讓他坐這個位置真的是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