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夫教子

三二一備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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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媒婆聽了,心中惱怒,這不是故意唱對臺么?韓家要元宵節后,杜家卻偏要在元宵節前,這遠天遠地的,難道還讓她來回再跑一趟?

我們京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年頭年尾都不嫁女娶婦,除非那些家里揭不開鍋的貧苦人家。這話說得有些難聽了,陳掌柜娘子等臉上都浮上忿然之色,在座之人雖不是大富大貴出身,但也絕不是吃不上飯的人家。

你們京城有京城的規矩,我們果州也有果州的規矩,我家二小姐的婚事也在即,難道韓家是想讓韻兒這個當大姐的排在妹妹們后面成親?如果你們愿意那樣,我也不勉強,婆婆帶著聘禮請回吧。

杜萱娘這是直接要悔婚的意思,在座眾人都驚呆了,那官媒婆的臉上也脹得通紅,媒婆是做什么的?那是專門拉線搭橋的,如今幫人送個聘禮卻讓人家婚事散掉,以后她還要不要在媒婆界混了?

瞧夫人這話說的,這日子是兩家人商量著定的,夫人覺得那天好,先說給我老婆子聽,我再回去問問韓家再議如何?那媒婆也是個慣于見風使舵的,知道這回在杜萱娘面前是討不了好去的,立即便轉了話風。

杜萱娘微微一笑,我家的意思便是訂在十二月二十二日,日子雖緊了一點,好在我家準備得充分,韓家不必費太多心思,我想這婚事定能辦得風風光光的。

那媒婆再無話可說,片刻不留地含怒而去。

茍春花等官媒婆一走立即說道:二嫂。這媒婆會不會去韓家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她婆婆將來給韻兒小鞋穿?

杜萱娘挺一挺酸疼的腰,對眾人安撫地笑道:這媒婆回去在韓家面前肯定是沒好話的,但是你們也不必擔心。今日這一出我是故意的。我雖不知梓農是如何給韓家說韻兒的婚事的,但是韓家肯定是清楚我們家想在年前辦喜事的意思,卻故意找個媒婆來說將日子定在元宵節后,這是韓家那位夫人想給我們家韻兒立規矩呢,我們家當然不能一開始便將這位婆婆給慣壞了。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說道,夫人,你這樣做是極妥的,若我們在這婚期上先讓了步,倒讓韓家人覺得我們家好欺負。大不了將日子往后推。看到時候誰更著急。

香草卻遲疑地說道:韓家會不會因此悔婚啊。

季琳兒卻用帕子掩著嘴唇說道:他們家舍得?若不是這親事是早就定下的。我們家韻兒哪里還輪得到韓家?不說別的,光我們韻兒的嫁妝便可以讓韓家一家子五代內什么都不用做,卻不愁吃喝。

眾人更是大驚。都聽說杜家這幾個女兒嫁妝豐厚,卻沒想到竟然豐厚到一家子五代人不愁吃喝,那得多少銀子來堆?

別聽琳兒瞎說,韓家眼里也不是只看得見銀子的人家,我們也只想韻兒能一輩子與夫君和諧順遂到老。嗯,我想著韓家若還想結這門親,十二月二十二便是韻兒的好日子了,到時各位長輩可要來給韻兒添妝哦!

那是自然,韻兒幾姐妹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們的添妝禮我們一個都不能拉下。只是到時小姐們可別嫌我們拿不出好東西來。陳掌柜娘子與趙家沾點親,知道趙韻兒有了個好去處,自然是高興的。

話說那媒婆回到長安后,果然在韓夫人面前一番氣憤說辭,將個杜家說得是天下第一不知禮數,非要在臘月里嫁女,還說杜家人根本就看不上那聘禮。

這個韓夫人表面上一笑置之,實際上心里老大的不爽,想著從前她給韓子錚相了那么多的名門小姐,他都一口回絕了,一門心思認定了杜家那個鄉下丫頭,如今還沒進門兩家人便開始較上勁了,將來那日子還能過?

更可氣的是兒子明確提出將來她與兒媳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意思說家里大筆的銀錢都得媳婦掌管著,韓夫人雖生氣,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那古玩樓是兒子在趙家舅兄的幫忙下才開成的,如今家里的開支都靠這古玩樓賺錢,兒子又一直想從古玩樓抽身回家攻讀,好早日考取功名,恢復韓家昔日的榮耀。

而韓夫人自己對那生意又一竊不通,古玩樓不得不交給有舅兄幫襯的新兒媳,真心不是這位韓夫人喜歡趙韻兒,一進門便讓她掌家,所以想不過的韓夫人才打算在婚期上找回一點場子。

誰知杜家更絕,直接拋出年前不結干脆連聘禮都不收,連官媒的面子都說駁便駁。

偏偏她還不敢生氣,那趙韻兒長什么樣,是什么品性,她也只從兩個兒子嘴里聽說過,但是杜家的陪嫁豐厚她卻是早有耳聞的,再加上杜家有個二女兒要嫁到昭王府做王妃是太上皇允了的,光憑這兩點她都不可能退婚,如今他們不過是普通官宦人家,祖父死后早已沒有了往日風光,能娶到杜家女說實話還是讓很多人家羨慕的。

可是要讓她依了杜家提出的日子她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便讓人將韓子錚從古玩樓叫了回來。

杜夫人果真是這樣說的?韓子錚沉思著道。

韓夫人立刻來了勁,以為兒子也開始厭棄杜家人了,周官媒從前犯了點事,虧得你祖父出面才護了她周全,人家記著前情才替我們跑了這一趟,豈有說些有的沒的來糊弄我們的?

母親,兒子看婚期就定在十二月二十二吧,雖然時間有些緊同,好在我那院子也是才修整過的,東西也不用添置,韻兒的嫁妝我曾在趙掌柜那里看過一眼,什么都是齊的,再重新置辦那就是浪費了。

韓夫人臉色立刻便垮了下來,我怎么養了你這么個兒子?這媳婦還沒進門呢,你就慣她成這個樣子,誰家娶媳婦是在臘月底的?是她們不好嫁了,還是我們不好娶了?連個請客的時間都沒有,再說憑什么她們說什么時候便是什么時候?

母親息怒,這婚期是長輩們定的,與韻兒實在沒什么相干,或許是杜家真有什么事,騰不開日子了。韓子錚想了想決定明說,免得讓母親心里存了疙瘩,將來韻兒進門后不好處。母親有沒有聽說頭一段日子里鬧得沸沸揚揚的萬梅宴,還有太傅與馮相家爭相嫁女入東宮這兩件事?

是聽她們閑聊過,人家想讓女兒攀高枝,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母親有所不知,杜家長得最出眾,才情也最好的三小姐也出席了萬梅宴,聽說還是太子妃親自下的帖子,最近幾日我那未來的舅兄瘋了似的花銀子,光在我們家的古玩樓便花出一萬多兩銀子,何況別處?另外我還聽說李家商行也在四處買地與莊子,那李家商行與杜家是什么關系從前兒子也與母親說過,這些田地和莊子分明是幫杜家買的,而韻兒與嫁入昭王府的二小姐的嫁妝是早就置辦了好的,母親想想,此時杜家大把大把地撒銀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韓夫人大驚起立,你是說杜家三小姐要嫁入東宮了?

兒子猜這事十之是成了的,杜夫人雖沒有上京城來,但杜家的謀士與親家顏放卻一直在長安的落云巷里住著呢。杜家讓我們的婚期提前,也是為我們家與韻兒著想,若是等到韻兒的兩個妹妹都高嫁了,然后再來辦我們的婚事,恐怕母親心里會更不舒服。

韓夫人訕訕地道: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將來有兩個貴人連襟那可是好事,我們韓家多少也能跟著沾點光吧。

直此韓夫人心里的那點不爽全部丟開,將來說不定連皇帝都得叫兒子一聲兄長,那韓家的富貴尊榮還不滾滾而來?這樣的兒媳若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那便真是不知好歹了,尤其是她想到那些嫌棄她們母子的韓家人羨慕的目光,心里如同六月飲冰。

趙韻兒的婚事定下來后,杜家上下又開始忙碌起來,趙韻兒與顧青橙之前自己做的繡活也一一整理出來,發現差漏的,立刻該趕做的趕做,該添置的添置,而那些積年存下來的私房也收拾好裝到了箱子里。

杜萱娘特意找來陸掌柜,讓他從李進的藏寶洞里扛了三大箱子金子出來,將那些金子分裝到早就打好的三十六小箱子里,趙韻兒,顧青橙,孫金鈴一人十二只,那便是李進早就許諾的杜家每個女兒出嫁時他都將陪送的十二抬大禮。

李進人雖不在,但他交待的每一句話杜萱娘都記得清清楚楚,不敢將半句話遺忘。

杜萱娘不喜歡用奴仆,但也只是個人喜好,別人家卻未必如此,所以趙梓農專門給趙韻兒幾個準備了幾十名陪嫁丫頭與婆子在京城調教著,只等她們三個進京,便可以自己挑人使喚了。

呼兒韓又從護院中挑了一百名老家在北方的好手歸入陪嫁人員的行列,趙韻兒分給二十名,其余兩個因是嫁入王府,排場較大,便各分了四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