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

第三十七章 天策軍

第三十七章天策軍

第三十七章天策軍

張一路慢慢走到坤寧宮里,給停立在正殿中的徐皇后梓宮拂了拂塵,然后點了香,默默坐到這香燃盡了,才悄然退出來,朝永寧宮的方向走去。

永寧宮里,住著一位王敬妃,她是永樂五年的大選出身,因為徐皇后喜歡她的溫柔賢惠,在她還是秀女的時候,就常常召她陪伴,所以她是那一屆里封號最高的了。

“敬妃娘娘。”張行了個家人禮。

王敬妃急忙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太子妃不要拘禮,快坐。”

張并沒有拘禮,她對王敬妃的感覺是親切的,徐皇后挑了一個很好的人,讓她陪伴皇帝。

張坐著正想著要說什么,忽然聽到清脆悅耳的聲音——一會兒“唧唧唧”,一會兒又“嘟嘟嘟”,不一會兒又變成了“口瞿口瞿口瞿”與“叮—口瞿,叮—口瞿”。

“趙王殿下送來的蛐蛐兒,”王敬妃叫人把竹筒提過來看,兩只黑油油的蛐蛐蹲伏在里面,雖然是一公一母,但是顯然這個公的不是個好脾氣,竟然把另一只母蛐蛐驅趕到竹筒最外側,她就伸手將公的輕輕拂到了一邊:“說是聲音能聽到冬天呢。”

“過了冬,精氣神都沒了,這應該是他斗敗下來的蛐蛐。”張道:“您看它一直竄跳著,是上過戰場的樣子。”

趙王別出心裁地給宮里每個妃子昭儀婕妤美人都送了蛐蛐,幾乎每個人都還了禮,只是禮物有輕有重,比如王敬妃回了香爐兩個、熏香球一對,而康昭儀就回了珍珠一斗,據說是東海珍珠,皇上給她新賜的。

康昭儀就是康嬅,到底還是教她中選了,不過她的位分并不高,幾個嬤嬤私底下說原以為她會是妃位呢。

“壽哥兒呢,”王敬妃問道:“沒有把他帶來嗎?”

“他剛剛又睡著了,”張就道:“我就沒帶。”

壽哥兒是張第二個孩子,這個孩子臉上,終于可以看到高熾和她自己的影子了,只是他是個懶怠的,反應慢地很,在襁褓中的時候,撥浪鼓在他頭頂搖晃許久,也不見他伸手碰一下,總是一副呆的模樣,這模樣跟高煦的次子安哥兒就是鮮明的對比,因為李氏生出來的安哥兒十分歡躍。

宮人端了幾樣吃食過來,新燒的五彩碟子上有堆成小山似的奶酥,王敬妃就道:“我是蘇州人,以前還從來沒吃過這奶酥,***也喝得少,里頭非要加了杏仁才能喝得下去。到了宮里才知道,許多吃食,都是**做的,他們做的好,沒有一點膻味,我如今都能吃得下去。”

“北地受了金元影響,羊奶、牛奶喝得多,”張道:“**味道也好,跟羊肉一樣不膻,這些羊也是專門從通州運過來的,產奶的羊。”

王敬妃努力適應著宮廷的生活,然而她江南人的喜好還是不會抹去的——因為其余碟子之中,都是梅干、杏脯、金絲蜜棗、姜糖片、八珍梅、甘草、焦糖金桔、九制陳皮,張看著看著,也嘆了口氣。

王敬妃知道她為什么心情不佳,因為太子殿下在吃食上,似乎開始了節制的行為。

這起源于仁孝皇后的小祥之上,太子高熾不經意地摔了一跤,然而皇帝似乎很不高興,覺得他失了儀態,不知怎么,以前從來不說高熾胖,這次皇帝卻指著太子罵了一通,說他騎射也不行,兔兒山閱武也像個擺設,讓他反省自己為什么這么胖——這個問題相當沒有頭腦,高熾是一直胖,他本身并不存在飲食上的問題,他一直都吃的清淡,肥肉油膩都不吃,只是減不下去。

但是因為皇帝這樣明確地表達了不滿,高熾只能勒緊褲腰帶,再吃得少一些了。早上的時候,張就見他盯著一個棗泥小饅頭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伸筷子。

他吃得不香,張也看著難受,叫他出去跑步,跑是跑了,可是不一會兒就餓得滿頭虛汗,坐在文華殿之中,居然第一次被扶了出去。

張道:“父皇想要一夕之間,太子就能瘦下來變個模樣,也是不可能了。”

“皇爺是愛深而責愈切,”王敬妃不由得道:“希望太子面面都十全十美,天下父母心,都是值得體諒的啊。”

張心里好受了一點,她好一些話也只能對著王敬妃說了,以前還有韋氏,現在住不在一處了,也因為朝中的奪嫡暗流,使得她不能再如往常一般,說笑無忌了。

特別是最近,皇上把天策衛給了高煦,這雖然是高煦自己求的,但是皇帝最后還是給了,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當年太祖下集慶路為吳王的時候,罷諸翼統軍元帥,置武德、龍驤、豹韜、飛熊、威武、廣武、興武、英武、鷹揚、驍騎、神武、雄武、鳳翔、天策、振武、宣武、羽林十七衛親軍指

揮使司。

天策衛是前軍都督府本府所屬衛,是侍衛上直親軍,是皇帝的侍從親軍,有一萬七千人的兵力,都是精兵,加上高煦作為漢王本身所有的兩隊護衛,他應該是有了三萬至四萬人的兵馬,這也就算了,主要是“天策”這個名字,叫張心中猜疑。

唐武德四年,秦王李世民在虎牢之戰中連破夏王竇建德、鄭王王世充兩大割據勢力,并俘獲二人至都長安,為唐王朝統一了中國北方。李淵認為李世民已經位列秦王、太尉兼尚書令,封無可封,且已有的官職無法彰顯其榮耀,而特封他為天策上將,置天策府。天策府是武官官府之,在十四衛府之上;天策上將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為天策府中官員,即所謂的“許自置官屬”。

天策上將這一職位是李世民與皇太子李建成角力的重要籌碼,尤其是自置官屬的權力給予他招募人才許多方便,比如他就曾經在房玄齡建議下,將杜淹招募到天策府,以免他投入太子李建成陣營。

這叫張不得不警惕和驚惶起來,高煦想要親軍,十七路兵馬任他選擇,他偏偏選了這個具有深意的天策軍,這就像他素來的樣子,他想要什么,從來都正大光明地去爭。(/book/1154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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