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后第六年,我靠發豆芽攢下農場

61.花城來客

“吳將軍。”

周潛在汽車漸漸放緩速度后,認真說道:“感謝您當初做出的犧牲,這五年來,薔薇走廊一直庇護著我們。”

“荒原強大的異獸和變異植物進不來,也使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群眾沒有貿然出去闖蕩。”

“給足了我們休養生息和適應社會的長久時光。”

“真的很感激您。”

后座上的年輕男人微微轉頭,濃黑眉毛下,一雙深沉的眼睛注視著遠方如云霞一般的薔薇,此刻聲音低的近乎呢喃:

“是啊……”

“為了它,我們真的犧牲太多,太多……”

頓了頓,他又嘆息著問道:“它一直都這樣嗎?”

周潛有些好奇:

“一直都怎樣?”

隨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因為他意識到,對方這問題大約不是問自己的,而是一句無心感嘆罷了。

畢竟誰都知道,木系催生者對于他們付出極大心力催生的植物,是能夠進行心靈溝通的。

薔薇走廊這么多年花開不敗,保證著花城也未敗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賴于如今的戍衛官,當年花城的拯救者,薔薇走廊的真正催生人——

吳越。

吳將軍。

然而見他不好意思的微笑,吳越卻怔了怔,而后又默默的靠坐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過了會兒,他吩咐前座的人:“老太太呢?”

前方同樣穿著制服的戍衛軍一板一眼:“今早休整過后就逛街去了,說許多年沒回來,要好好感受一下家鄉氛圍。”

家鄉……

吳越扯了扯嘴角,而后又下意識揉了揉額頭:“有沒有人跟著她?卡是限額的吧?”

對方猶豫了一瞬:“有助理跟著。”

吳越的表情相當不好看,車子漸漸駛近薔薇走廊,面前一簇簇熱烈開放著的薔薇正隨風舒展搖擺著,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周潛聽得一知半解,但大約知道是對方的家事,因此聰明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只是松下油門:“它心情好的時候,我們只能開到這個位置來。再接近的話,有時候它會發脾氣——它不太喜歡我們。”

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吳將軍您如果想要接近的話,應該是沒有妨礙的。”

畢竟是催生人,雖然天底下變異植物的脾性也千千萬萬像人一樣,可基本上都是對催生人有著最多的好感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吳越卻只默默下了車,然后站在車邊,靜靜遙望著遠方。

周潛有些好奇。

這么多年難得回來,不需要再去溝通一下嗎?

不過木系的事,他這種只有只接受過輕微強化的人也不太清楚。

對方當年竟然能夠催生這蔓延至天邊如云霞般的薔薇走廊,想來二者的溝通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接近不接近,大約只是物理上的距離吧。

只是他能夠想通的事情,對方身側的戍衛軍卻仿佛有些好奇:

“您不去看看嗎?”

“不了。”吳越搖了搖頭,一張英俊的臉上帶出了微微的沉默和憂郁,他站在那里,仿佛遙遙望著自己的戀人,眷戀與不舍簡直濃郁的像是要化出來……

周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真的很會瞎想。

然而吳將軍卻已經收攏心神,轉頭再次向他確認道:

“你確定林雪風是通過薔薇走廊去到荒原上的嗎?是怎么確定的?”

這些已經在報告中認真講述過一次了,但如今對方再次詢問,周潛仍是一絲不茍的回答:

“薔薇走廊最近頻繁發出異動,您應該能有感覺。暴雨對它的影響很大……而在最近一次異動中,我們前來探查,有一名陌生的小姑娘一個人在這邊獨居。”

“對方身份證暫無歸屬,是花城開放日統一給出的成年年齡18歲,以及花城所在戶籍地,分配居住地為薔薇公館一號公館曾用地。”

“而據她所說,林雪風將軍曾告訴她,自己想要到荒原上去……”

他認真講述著自己從懷榆那里得來的經過,盡可能的不摻雜任何主觀因素,只是遙遙指向遠方只隱約能看到輪廓的小小樹屋:

“那個女孩兒手里留著一枚冰系異能凝結出的、永不凋零的冰雪雕像。”

“上面留了林雪風三字的落款。”

“我們不能百分百確認是林將軍的字跡,因此只能上報……”

其余諸多細節在上報中已經盡可能的再三陳述,此刻就被他將無用的忽略掉。

然而面前的吳越卻只是在沉思過后,問出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你說,那個女孩兒叫懷榆?哪個huai?哪個yu?懷瑾握瑜的懷瑜嗎?她真的只有十八歲嗎?”

周潛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后正色道:“并不是,是榆樹的榆。”

“而且……”

他猶豫道:“我們花城開放日為了統一管理和方便居民獨自生活,因此在年齡方面放的很寬松。”

“懷榆身份證上已經滿18歲了,但實際我看他的年齡大約只有16歲——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

這其實跟林雪風將軍的行跡也沒有半分關系,但吳越既然都問了,周潛饒是覺得奇怪,也仍然認真作答。

“才只有十幾歲啊……”

面前吳越將軍的憂郁又仿佛更加濃郁了,他嘆息著越過這個話題,只是指了指前方的樹屋:

“去把那枚冰雕帶回來吧。”

周潛頓了頓,不太明白他為什么不自己去樹屋那邊,難道不是現場勘察更容易發現出別的細節嗎?

總不能是因為薔薇走廊離得太近了吧?

不管心里千般念頭,他仍是認真的執行著,然后朝著樹屋前行。

而這邊,吳越看著身周的茫茫草地,還有面前一片秀麗浪漫的薔薇走廊。忍不住苦笑一瞬,而后下意識向前多走幾步,口中喃喃道:

“總不至于這么多年過去了,還在生氣吧?”

這念頭才剛轉過,只見薔薇走廊的尖刺迅速豎起,葉片上的鋸齒竟也生出了仿佛刀鋒一般的銳利光芒!

而那花瓣被狂風吹著紛亂舞動,空氣中竟都裂開了簌簌如刀割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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