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越想越心喜，林老爺子聽她說到后面興奮起來，聲音越說越大起來，趕緊壓低聲音對她說：“夫人，妮的事別亂想。她能不能在成親年紀時，出云門都是個難題？云錦夫妻兩人為這事著急為難著，一邊是徒孫有生命危險，一邊是不想女兒這一生，就這樣給鎖在云門。說讓我想法子，過幾年能不能在君家有喜時，向上面求個恩賜，讓妮以閑居名義來往云門，而小寶就掛在她的門下。這樣妮成親的事情，還可以好好想一想。”

林夫人聽后，沉吟一會，可是心里還是惦記著那事，低聲音問：“那小十和她的事，有沒有希望？”林老爺子聽手搖頭說：“夫人，這事輪不了我們做主，四媳婦娘家只怕也掂記著小十的親事，雖說四媳婦自個并不愿意，但這事還有得磨。你有這想法，以后也休要露出一點口風，要不我怕到時會害了妮。”

林夫人聽后多少有些失望后，她還是點頭說：“老爺，我明白事情的輕重。妮畢竟是我們的外孫女，再說女兒認了她沒多久，就傳了喜音。唉，我也是想，她要是嫁大戶人家，不如進林家好，有我們照顧著，日子總比在別家過得容易。”

林老爺聽她這話，輕嘆一聲音，說：“她是個好孩子，知道葉開夫妻對她好，在他們孩子有事時，自已想出這主意，救了那孩子。唉，這孩子的福氣，別都是給身邊人，自已卻占不了多少好。你瞧她才多大的人，已經受過大難。云錦說過，那花藥初泡時，是一身劇痛難當。唉。”

林老爺和林老夫人兩人正感嘆著，聽到外面傳來吖頭們的輕語聲：“曾媽媽，老爺和夫人正說著話。”林老夫人聽后對外叫一聲：“曾媽有事進來吧。”曾媽媽輕輕掀起門簾，向林老爺和林老夫人行禮說：“老爺，夫人，葉少爺安排住在客院。表小姐和表少爺住在小姐的院子里，表小姐住偏房，表少爺住她旁邊的房間，說是方便互相照顧。紫玉已搬過去側房住。”

老夫人聽曾媽媽的話，臉上神色微冷的說：“小姐和姑爺都不會回來過年，他們房內裝有地爐，天氣冷時，表小姐住在那里要暖和些。我不是說過，讓你把表小姐安排住他們的房間。”曾媽媽聽后搓著雙手笑著說：“夫人，表小姐還記得那是小姐夫婦兩人的房間，堅決不肯入住。我只能安排她住在偏房。”

林老爺和林老夫人聽后微微一笑，林老夫人想想說：“那這事就隨她吧，她從小就是個面上溫和，內里有主見的人。天氣再冷些時，給她那院子里多添置些炭。還有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牢記得她是正經的表小姐，不要瞧著她性子隨和，在她面前隨意了，要是有誰慢待她，我和老爺都不會輕饒的。”

曾媽媽聽林老夫人這話，又見林老爺跟著點頭，心里更加慎重起來，面上依舊笑著說：“表小姐是主子，長眼睛的都知要好好服侍她。老爺和夫人疼愛她的心意，我會吩咐下去，請老爺和夫人安心。”林老爺聽她這話，說：“曾媽媽一向管事妥當，只是你夫人多提醒一句。表小姐要獨自在府中居住一陣子，你們夫人擔心無法事事照顧妥當，你就多用些心。”

曾媽媽退下后，找到各院子的管事媽媽們，吩咐說：“表小姐居住期間，大家盡心些。”各管事媽媽是林家的老人們，對林家的事自然皆知。她們聽這話后，面上不露神色，眼里的狐疑還是有些。曾媽媽瞧見后，惱怒的提醒道：“你們心里的那些想法，全給我放下去。

你們剛剛是沒有瞧到表少爺，事事聽從表小姐的樣子，我可是瞧在眼里。表小姐小時來林家，我就沒有瞧過她吃過虧。你們別瞧她滿臉笑，就以為她性子好拿捏，她要真是那般性子，小姐怎會安心讓她呆林家幾個月。大家都是林家的老人兒，到時不要折在她的手里。老爺和夫人親自吩咐下來，不能慢待她。”

各管事的聽曾媽媽這話，神情凝重起來，人人點頭說：“我們會管好手下的人。”曾媽媽瞧大家前后不一樣的態度，微皺眉頭說：“表小姐那人，別人不去惹她，以她的性子是從來不會出手。大家平日里如何待小小姐和小少爺們，對表小姐也就這般對待。不要做得太過，反而生是非。”各管事媽媽松口氣，笑著說：“這般就好。”

曾媽媽暗嘆一口氣，對眼前這一堆人揮手說：“你們各做各的事去吧。”曾媽媽再回到廳里，林老爺已從偏門離開，林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榻位上，手里輕撫著腿上蓋的厚毯子，笑望曾媽媽說：“林嬸子差人送來的，她現在離了我，歸家跟兒子去過日子，還時時惦記著我。轉眼又到年節時，到時少爺們和少夫人們歸家，家里的事，我會交給大少夫人打理，有些事你還是要多注意些，不要讓下面的人亂章節，壞了規范，讓大少夫人難做。”

曾媽媽聽她這話笑起來說：“夫人放心，下面的人也是明白人。林嬸子記得夫人，是夫人好。府里上下，人人都說夫人是菩薩心，林嬸這樣有能耐的人，夫人為了她好，都舍得放她回家。前一陣子天氣暖和時，林嬸過來，拉著我的手，好一陣囑咐，就擔心我們照顧夫人有不周到的地方。走的時候我還瞧著她掉了淚。”曾媽媽上前去，把林老夫人面前微涼的茶水倒掉，換上熱茶后，笑著說：“夫人，瞧瞧身邊有那個吖頭中意些，讓她們跟在你身邊照顧吧。”

林老夫人笑著搖頭說：“我難得安靜坐會，身邊就不要多人陪著。你以前瞧過表小姐，這回你見她有啥變化沒有？”曾媽媽想想說：“不開口說話時，我覺得她象小姐。她一開口說話，就沒有小姐的柔和。性子還是同從前那樣直爽，進到‘清園’就笑著同表少爺說，‘院子里啥都同從前一樣，沒變化過啥樣子。’

她進自個房間放好東西后，直接去表少爺的房間，幫著表少爺安置好東西，瞧著表少爺去沐浴后，才進自已的房間里。我瞧她做這些事很是順手，表少爺挑衣裳時，她在一旁細瞧并不出聲音，表少爺轉頭瞧她點頭，才笑著拿衣裳去梳冼。”

林老夫人聽曾媽媽的話，笑著說：“你們小姐早說過，兒子聽女兒的話，有啥事都會同姐姐說。唉，她擔心你們表小姐太實心眼，將來嫁人會吃苦頭，才送到我面前讓我調教。我那會教啥人，只是讓她跟在我身邊，陪我一些日子。到時還是讓幾個少夫人帶帶她，長些見識就好。”

曾媽媽陪著笑臉說：“夫人，小姐這樣做，一定是姑爺點了頭。姑爺覺得小姐樣樣好，才認為表小姐到夫人面前，得到夫人的指點，以后到別人家過日子會容易些。”林老夫人聽后點頭，輕嘆息說：“雖說生了兒子，我瞧他們夫妻兩人對這個女兒，還是十分的上心。

你也幫我瞧著點表小姐，她在云門多年，你小姐和姑爺的性子好，疼愛她，自然是事事由著她。以后嫁到別人家，別人那會事事由著她來，我們瞧著不妥地方，能讓她改就改過來，改不了在外面裝也要學會裝。”

曾媽媽想想笑著說：“夫人，表小姐小時就機靈，現在長大后，想來也不會太差。有些事情是夫人和老爺疼愛她，為她太擔心。”林老夫人聽她這話，欣慰的笑起來說：“她小時就得人疼愛，我想大了后，她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曾媽媽瞧見老夫人笑了，心里暗松一口氣，陪在一旁又笑著多說兩句話。

夜里林家的舅舅們和舅母們回家，在飯廳里擺了幾桌。事前林老夫人笑著對吩咐搬屏風的曾媽媽說：“自家人熱鬧的吃頓飯，就不要理那些，讓他們兄弟姐妹坐到一處，放開說說話，家里也熱鬧。葉少爺也不是外人，到時坐在主桌上。表小姐和表少爺，讓小十去招呼。一會叫小十到我面前來，我有事要同他說說。”

倪妮同林小八和林小九坐在一處，林小八和林小九現在都有了大名，兩人已訂下親事，只是家中的人，還是習慣叫她們的數字名字。林小八對倪妮說：“妮，明日我們一起去上街吧？”倪妮笑瞧她說：“舅媽準了嗎？”林小九聽后笑起來，說：“我們先同你說，你要是肯，我們再去同祖母說。”

倪妮想著逸風過兩天就走，想想笑著點頭說：“我要外祖母肯，才答應你們。”林小八和林小九一聽，拖著倪妮站起來直接往林老夫人處走。菜還未上桌，大家都閑坐著說話，林老夫人正同身邊大少夫人說著話，見大少夫人笑著示意她，林老夫人轉頭瞧到三朵姐妹花一般的人，笑著瞧向她們三人說：“小八，小九，拖著妹子過來，要求祖母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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