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371:辜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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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再也撐不下去了,雙.腿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獵文網

皇帝給了其素一個眼神。

其素上前去,攙扶著白氏起來。

白氏才站起身,一揮手打開了其素:“這不可能。”

“夫人還不明白嗎?”皇帝搖搖頭,“看來甄籍什么都沒說,就讓你們進京了啊。”

白氏把今日所有的事情,全在心尖兒過了一遍。

這也許是個局!

從圣旨到達云南時,其實羨兒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皇帝此舉意欲何為呢?

白氏哪里還敢深思下去。

“她怎么會……”

皇帝冷了臉:“如何不會呢?阿羨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跟你們脫不了干系。”

白氏一僵:“我……我們?”

“難道不是嗎?”皇帝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盯著白氏,“夫人是甄家當家主母,甄氏一族在云南胡作非為,夫人不會不知道吧?阿羨是皇后,是天下母,可你們甄家卻一點兒也不給她長臉。她二十年不和云南來往,夫人卻以為是因為什么呢?”

事已至此,白氏自知已為俎上魚肉。

她無話可說,也確實沒什么好說的。

生死本就是皇帝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

更不要說,他說的都是事實。

甄氏一族走到今天,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她沒想到,羨兒她……

白氏抬頭看皇帝:“陛下秘不喪,為的便是今日嗎?”

“秘不喪”這四個字,對皇帝來說,就像一把刀一樣。

它毫無預兆的刺向皇帝的心口處。

那原本堅.挺的身形,幾不可見的晃了晃。

其素聽的直皺眉,這位侯夫人是怎么了,她怎么敢說這樣的話。

“是或不是,朕想來,夫人必定心中有數了。”皇帝說完了這話便收了聲不再言語。

其素畢竟跟著他也久了,此時皇帝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沉痛之中還夾雜著些許怒火的。

那怒從何來,其素心下明白。

娘娘的死,始終是陛下心中的痛。

太后做下的決定,是為了陛下好,這不假,可同時也是成了一根刺,梗在陛下的心口處。

其素暗暗地搖頭。

白氏今次若不再提及此,生受了倒也罷了。

可她偏又是個極跋扈囂張的女人。

眼下這個情形,她多半是已然明白,自己今次是被當成了人質,要扣在宮里不再放出去了。

至于再往后的事情,她就更不需要旁人來提點。

可也正因為如此,她說出的話,便更是字字句句扎陛下的心。

其素捏了一把冷汗。

白氏猛然回過味兒來:“昌平他……”

她瞪圓了一雙眼,看看皇帝,再看看他身后的靈堂:“他還是個孩子。”

皇帝抿唇:“天家威嚴,絕不會與一個孩子為難。自然了,也不會與你一個婦人做難。”

白氏咽了口口水,心下是冷笑,面上卻不再說了。

此時再多說,皆是無益。

她的命,不值什么,了不起不過一死而已。

可是她孫子還小,才十四歲而已,他不能把命留在這皇城根下。

皇帝見她收了聲,面色稍有松動,看向其素:“把夫人安置在明仁殿,叫人好好伺候著。”

其素噯了一聲應下。

皇帝深看了白氏一眼,卻自始至終都不敢再往正殿中看去。

白氏自然將他舉動盡數納入眼底,就在皇帝提步要走時,她嘴唇又動了動。

其素到底是心軟的,身形微動:“夫人,隨奴才來吧。”

皇帝心有所思,更有所牽掛,便沒留神,徑直離去了。

待他出了明仁殿,白氏才瞥了其素一眼:“你在幫我?”

其素搖頭:“我只是不想再叫陛下心中不受用。”他說完了,稍頓了一把,“自然,娘娘往日待我也算不薄,她已然為此事送了性命,夫人和小世子在宮中,總不想再枉送性命吧?”

白氏噎住,許久后才揚了抹冷笑:“其素,王芳呢。”

其素摸了摸鼻頭:“他早就不中用了。等陛下料理完了前朝,他也不過是一死。”

白氏呵了兩聲:“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個局。”

笑聲止住時,她想起來了公孫睿華。

白氏看看其素,動了動唇,可是卻沒再問下去。

有什么好問的。

她都成了階下囚,還有心思管別人嗎?

其素安置妥了白氏后,命人將明仁殿把守起來,除了從前在殿中服侍的人以外,任何人不許進出,連靠近都不許,之后才兀自離開了。

瑤鶴進殿去送茶水的時候,白氏就坐在那靈堂中,盯著罩了黃布的牌位看,一動也不動的。

“夫人,您喝點水吧。”

聲音入耳,白氏回神,扭頭看了一眼:“是瑤鶴啊。”

瑤鶴點點頭,把茶杯遞過去。

白氏接了茶杯卻不吃,吸了口氣:“羨兒她……我也沒什么好問的,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瑤鶴哭喪著小臉兒,雙膝一并,跪了下去。

白氏偏偏膝頭:“你這是做什么?”

瑤鶴跪在原地:“娘娘她是自盡的。”

“啪”的一聲,白氏手中青瓷小盞落地而碎。

她本以為——本以為是皇帝難容甄氏,便先拿了她的羨兒開刀。

自盡?

羨兒縱然被廢,可也還是這內宮中的貞妃娘娘,還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更是天子妻,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為什么……”白氏一開口,才覺自己的聲音是哽咽的。

瑤鶴顫聲道:“娘娘根本就沒有給太后娘娘下藥,這是一場交易。”

白氏瞇了眼看向她。

瑤鶴叩了個頭:“娘娘應下這樁事,騰出后位,陛下許娘娘來日留老爺一條命,不將甄氏一族趕盡殺絕。”

白氏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她渾身的力氣,仿佛全都人抽空了一般。

她身下坐的是一張玫瑰椅,那椅背此時竟咯的她脊背生疼。

“不,這不可能。”白氏死死的咬著牙關,“她是皇后,她是皇后啊!”

瑤鶴一個勁兒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奴婢怎么會拿這個來哄您,夫人,您就在陛下面前服個軟,來日勸勸老爺,煞煞性兒吧。這些年來,娘娘在宮中過的一點也不好。云南動作不斷,陛下看在眼里,心中如何不恨?只是陛下愛重娘娘,從不與娘娘為難。可太后看不過眼,一路捧著成貴妃上位,況且昔日還有一位談貴妃。”她咬了咬牙,“娘娘拿自己個兒的命,換了甄氏一族留個根兒,您好歹勸勸老爺,可不要再糊涂下去,辜負了娘娘的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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