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江盡舟沒有耐心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信上說想和我聊聊，聊什么？”
“瓊羽閣。”
男子一只手放到自己的面具上，另一只手放在后邊的繩子上，片刻后他將面具拿下，露出那張略顯滄桑的面容。
這張臉倒是符合他的聲音，不僅滄桑，臉頰上甚至還有一道傷疤，如果說瓊羽閣是這樣的人一手建立的倒也能說得過去。
“我叫程杰，東云人，瓊羽閣閣主。”
但是江盡舟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按理說瓊羽閣閣主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總感覺眼前這個人不是真的瓊羽閣閣主。
“江公子還是蠻聽話的，我讓你就一個人過來，你還真的就一個人過來，你不怕我帶人嗎。”程杰夾了一口菜放在嘴巴里嚼了兩口咽下后說道。
江盡舟看著程杰說道：“東云人？你若是東云，為何瓊羽閣一開始的起家是在北唐？隨后去了西凌和南楚，這幾日才遷到東云？”
“江公子很了解瓊羽閣。”程杰拿起酒杯朝江盡舟的方向晃了一下后說道：“我自小在北唐長大，被程家收養，不如你派人去打聽一下，北唐程家收養的一個孩子，是不是叫程杰。”
程家是北唐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的人家家里有幾口人，有沒有收養孩子自然是一查就能查得出來，而程杰這樣說，便不可能在撒謊。
江盡舟從現在為止看到程杰的一舉一動，確實不像是一個粗人所做的，這樣的做派，像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公子。
“你多大了？”江盡舟問道。
“我想想，許久不算，如今一想，應該是有三十歲了吧。”程杰說道：“怎么，江公子還對我本人感興趣？”
江盡舟倒不是對程杰本人感興趣，只是看臉和聽聲音，真感覺不出來程杰只有三十歲，看起來倒像是有五十歲的樣子。
程杰看出江盡舟的想法，低頭一笑：“這些年漂泊慣了，四海為家，沒有這么多時間打理自己。”
江盡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學著程杰的樣子也在他的面前一晃，才揚起頭一飲而盡。
“江公子也不怕我在這酒里下毒。”
“若是下毒，從我喝下第一杯酒到現在，應該早已經死了。”江盡舟短促的笑了一下，像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一樣：“為什么來南楚。”
“北唐程家通緝我，西凌與北唐交好也去不得，就來南楚茍且偷生，靠著瓊羽閣賺點錢，不過江公子你一回來，害得我在南楚也待不下去，只能去東云了。”
瓊羽閣何止賺一點錢，窮人是雇不起殺手的，只有富人才雇得起殺手，而且給的數目一般都不是小數，只求能夠花錢消災。
“程家為什么通緝你？”江盡舟問道。
“江公子這是要將所有事情都問得個清楚啊。”
“少廢話，快說。”
程杰哈哈一笑，繼續說道：“我殺了程家的大兒子，程家自然是要通緝我的。”
江盡舟啞口無言，程家肯定是氣壞了，本來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一個孩子，最后卻是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兒子。
“你肯定想說我畜生，但是真正畜生的是誰，只有我和他知道。”
門外的門敲了兩下，程杰看向門外：“進來。”
進來的是尋歡樓的女子，來給他們上酒，這酒江盡舟也就喝了兩杯，但是程杰卻一杯一杯不停的下肚，但是他的頭腦依舊清醒的很。
尋歡樓的女子上了酒也就走了出去，江盡舟如何冷酷的對待她們如今都在尋歡樓傳了遍，誰也不想在這里討嫌。
“瓊羽閣擾亂了南楚這么多年的不太平，去剿滅的軍隊損失不說幾萬也有幾千了，如今你倒是拍拍屁股就回到了東云，你覺得南楚會這么容易放過你嗎。”
“當然不會，但是我既有本事讓你們抓了四年抓不到，我就有本事讓你們現在也找不到我。”
程杰看向江盡舟的眼神帶了一些輕蔑：“不過江公子，你說如果不是我主動找你的話，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江盡舟查辦這件事情確實要慢的多，可是這樣棘手的一件事情，交給誰恐怕不會這么容易，江盡舟的速度已經算是快的了，至少把瓊羽閣逼走了。
江盡舟盯著程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江公子酒量也很好啊，我說完了，該說說你了。”程杰將酒壺放在江盡舟的面前：“江公子為何一回來就針對瓊羽閣。”
“很簡單。”江盡舟接過酒壺，打開酒壺的蓋子，一仰頭一口氣的喝了一大半，隨后他猛地將酒壺放在桌子上，看著程杰的眼睛里帶著一些威脅：“因為瓊羽閣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想想。”程杰故作思考：“瓊羽閣從來不和南楚前朝和后宮的人扯上關系，也沒有和將軍府作對，不過唯一一次底下小的不長眼接了的任務，是六公主，對吧？”
“瓊羽閣從不接手前朝和朝廷的事情，那個人是誰，出了多少錢，竟然讓你們底下見慣銀子的人會不要命的接這個任務。”
“嘖，多久以前的事了，讓我想想。”
程杰吃著眼前的菜，又幾杯酒下肚，可是卻沒有說什么話。
“說。”江盡舟輕蹙著眉頭，看向程杰也愈發不耐煩。
“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嗎？”程杰此時倒擺了幾分架子，并沒有想要跟江盡舟說的意思。
“難不成還要我跟你跪下，求著你跟我說？”
“將軍府的人一向高傲，江家的三位公子也是人中龍鳳，尤其是江小公子，從沒有敗仗，功勛在身，一回來就是車騎將軍，多么耀眼，恐怕江小公子沒有體會過失敗吧。”程杰說道。
“你應該知道，讓我求你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程杰說的話是不錯，江盡舟是耀眼，是沒有體會過失敗，但是從來就不代表著他不會接受失敗，會因為失敗而墮落。
但是尊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況且程杰說的這番話根本無法這求不求而結合在一起。
程杰的嘴角閃過一絲陰冷的笑容：“怎么了，聽江公子這語氣，不想知道想要害六公主的人是誰了？看來六公主在您心里也不是這么重要啊。”
“重不重要的需要你在這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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