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胭脂夫人

第一五一章祭奠父母

臘月被戴雪擁著不知道一起睡過多少回了,可是卻從沒有和石云清躺在一處這么尷尬過。

有限的兩次,一次鳳凰寺自己療腿上的傷的時候昏迷著不能算,另一次張晚情設計石家那次也是昏迷的,這么清醒明白的和他躺在一處還是頭一回。

聽著旁邊的人平穩的呼吸聲,臘月又生怕他睡著了忘記要去母親家里的事。

耐著性子等了片刻,見石云清還沒有動作,臘月只好厚著臉皮伸出一根手指來捅了捅他的肩膀。

石云清其實醒著,故意裝作熟睡慪臘月來打擾自己,月色順著窗子投進來,他瞇著眼睛見臘月忽閃著大眼睛一臉糾結猶豫的試探著捅了下自己的肩膀,心內暗暗一笑,打個呵欠翻個身,胳膊一下子摟住臘月,嘴里囈語著,“紫玉……不要鬧……”

他說完就偷眼觀看臘月的反應,滿意的看到她一臉吃了臭雞蛋的表情,又惡狠狠對自己齜牙咧嘴的樣子后,手更緊的摟了她下,腦袋直接蹭到臘月的臉頰邊。

臘月氣的七竅生煙,這個混蛋竟然把自己當成個青樓女子了,再看那只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就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咬著牙氣了半天,她終于一張嘴“啊嗚”一口咬住石云清的胳膊輕輕一咬……

沒動靜……睡得這么死?我再使勁……

終于咬的他疼了,石云清嘶著睜開眼睛,“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不是說好要去紅葉子家的嗎?你倒可好,睡得鼾聲如雷的,什么都忘了。”

石云清認真的分辯,“胡說,我哪有鼾聲如雷我睡覺最是斯文。”

是是是,您老可斯文了,夢里都能喊出紫玉來。

兩人趁著月色拉開房門,臘月看著大搖大擺的石云清不滿的翻他一眼,拉住他大咧咧就要踩下去的腳,壓低聲音指指楊大爺的房屋,“我們是偷摸出去的,你倒是有點偷摸的自覺啊,腳步放輕些。”

她如何能知道那一家人早就被迷暈睡得死了一般,石云清真的很喜歡這樣的臘月,越看越覺得她好玩,于是故意裝作嗓子癢癢,憋不住咳嗽的咳出一連串聲音來。

直把臘月嚇得臉都白了,拖著他一溜風的跑了出來,這才強忍著笑道歉,“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山里夜涼,我沒有受過這個苦,嗓子受了風忍不住咳嗽。”

本來臘月炸毛的想埋怨他的,一聽這么說心里過意不去,人家還不是因為陪自己才來受這種罪的,于是無奈的道,“對不住了,都是我連累的你。”

這都叫什么事兒?明明是他方才差點驚醒人家,怎么反倒自己來道歉?

兩人順著夜色來到紅葉子的家,望著門口坍塌的一處圍墻,院內枯草萋萋,殘破的家具石桌石凳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石云清嘆口氣,拉起臘月的手,“走吧,我們從這個豁口進去,大門上著鎖呢。”

一腳踏進院子的時候,臘月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涌流出來,這院子里有母親當年的遺留的氣息,她摸索著院子里的竹籬笆,風吹雨淋幾十年都已經糟粕了,手一碰就碎裂開,籬笆里當初種滿了花兒,婆婆說過母親很會養花,還是天生的聞香少女。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旁邊是一架倒塌的瓜架,當初爹爹第一次來拜訪娘的時候,是不是就坐在這里說話的?

石云清雖然從沒問過邢嘯天和紅葉子是誰,但是早就猜到肯定就是臘月的父母,見她哭的悲痛,又壓抑著不敢出聲,看的心內發酸,長嘆一聲過來擁住她,解勸道,“如今十月過半了,山里又冷,你這么風地里哭一肚子風最容易生病,若是伯父母在天有靈也會心疼,你且忍著悲痛,咱們進屋悼念一番再好好哭一場好不好?”

他一生從未如此溫言細語的哄過任何一個女人,就是紫玉也不曾有過。對臘月這般實已經是格外不同,他自己也覺得納悶,平生最厭女人的哭鬧撒嬌,因此了解他想親近他的女人就是再溫柔也很少用眼淚這種手段來用,可是臘月畢竟不同,實在不同。誰讓她是母親看上的呢?他在心里這么安慰自己。

屋內一層灰塵厚厚的,妝臺上放著一排的瓷瓶,臘月一眼就認出是他們邢記胭脂的瓷瓶,突然想到了爹爹那時候掛在嘴上叮囑自己的話,“小月,將來接手鋪子,這幾種胭脂的瓷瓶一點也不能更改,記住了嗎?”

原來如此,她擰開一個瓷瓶,里面的胭脂干成了一塊黑紅污漬,嗅一嗅,想到婆婆說的,母親聞出來做胭脂用的花有汗味,然后私自配方改良。

她拿起一個瓶子放進懷中,石云清正在看著客廳里那一架高大的織布機,見臘月過來,說道,“你母親當年的日子看來過的十分緊迫,這房內擺設極為簡單樸素,想來一個女子靠織布換點生活用品大概剛好夠吃喝而已。”

臘月又是一陣悲痛,娘也就跟了爹爹后日子才慢慢好起來,誰知生自己的時候又被婆婆毒害。

她這輩子都不會放過那個歹毒的女人,她一定要他們家破人亡。

石云清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包點心來,又從腰間解下一壺酒,放在桌子上拉著臘月跪下拜了三拜,將酒倒在地上祭奠一番,“伯父伯母,晚輩石云清今日帶邢臘月來祭奠二老,二老英靈不遠,保佑臘月平平安安一生順遂。若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盡可托夢與她……”他頓了頓,“托夢給晚輩也可,晚輩一定幫臘月完成二老不曾完成的心愿。”

臘月哭的氣噎,說不出話來,多虧石云清替她說了這許多,心內感激,又看著那點心酒水知道多半也是他早就有心備下了的,拖著他的手更是哭的抑制不住。

石云清輕輕攬住她肩頭,說道,“想哭就在這里哭個夠吧,大聲哭出來也無妨,反正這四處鄰居也都搬走了,擾不到人,等回楊大爺家可就不能了。”

臘月聞言終于不再忍著抽噎,伏在他胸前放生痛哭起來,想到自己前世慘死,嫁給仇人之子,想到父母的死,想到被仇人踩在腳底下羞辱……

直哭的后來手腳冰涼,臉色發白,大有就此死過去之勢。

石云清越看越不對,生怕她出意外,只好在她后頸砍了一下,輕喚一聲,門外護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