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胭脂夫人

第一五五章紅葉子樹

臘月肯定自己沒有和石云清說過母親是天生的聞香少,可是更確定石云清也從沒有和自己說過他是天生的聞香少年。

紅葉子在鼻端蹭著,臘月呆呆注視著石云清,然后點點頭,“紅葉子的味道若是燃燒起來和羊犀草更像。”

這紅葉子樹下總共來過兩對男女,兩對竟然都是有個天生聞香男女的,難道石云清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

石云清還是那么淡淡的看著她,嘴角永遠掛著那么個云一般的笑。

“阿昔,你說伯父伯母當初在這里是不是也這么談論過這棵樹?”

自然有。臘月垂下頭,第一次開始從心里認真審視起和石云清的關系來,她甚至覺得此時此刻,陪她上來的這個男人是冥冥中父母指給她未來的路,未來可托付的良人。

“云清,”她低頭不看對方,沒有叫二水哥,忐忐又勇敢的問出來心底的話,“你……”

猶豫了,該怎么問?你喜歡我嗎?她畏縮了,實在問不出口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來,自己憑什么?石云清平時那么風流的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別的不說,就是紫玉姑娘只怕也沒少聽漂亮話。

肩頭一暖,石云清除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日頭落山了,峰頂本來就冷,我們點個篝火吧。”

好熟悉的場景,記得婆婆講過的母親和父親那晚就是在這里度過一晚的,他們是戀人。

“阿昔,”石云清收集了地上的枯枝落葉,吹量火折子燃氣篝火,然后攬住臘月,輕輕的溫柔的就像情人的低語般,“你是不是想問,我們這樣算不算戀人?”

不虧是石云清,讀心術也這么厲害。臘月習慣了他的聰明,并不在乎被他猜中心中所想,點了點頭,“云清……”

還是問不出口,實在問不出,她突然就想到了戴雪,那個混球!強盜!雖然每次都是強迫自己的,可是卻無比清晰明確的說著要娶自己的話,讓人安心,放心,信任。

而石云清對她,總是隔著一層不明朗的霧氣,忽遠忽近,曖昧不明的。

“二水和阿昔是的。”石云清手扒拉著篝火堆,“他們從不是兄妹,一直就是戀人。”

二水和阿昔,特別的這么強調,還有什么不懂的,給足自己臉面了。

臘月自嘲一笑,就說么,榴花公子名滿天下,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想到這個心里反而釋然,松了一大口氣。

她無比輕松的狡黠一笑,眼睛明澈,干干凈凈的,方才的猶豫一掃而空,真正的就是看朋友的眼神,“云清,明天我們去榆樹崖看看吧,還是想去看看那里,以后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了呢。”

她眼神和態度的轉變沒有逃過石云清的眼睛,“好。”石云清答應著,眉頭卻皺了起來,臘月竟然不喜歡自己么?這怎么可以?看來明天那件事還是要做一做的,她必須喜歡自己,起碼要比喜歡戴雪更多些的喜歡自己,不管自己是二水還是石云清。

“阿昔,今夜我們也在這里嗎?御寒的衣物太單薄了,只怕你著涼。”

臘月搖搖頭,他們倆又不是爹和娘,咱們這就下山吧。

兩人回到楊大爺家中的時候,楊大娘正在烙玉米面饃饃,幾人一起吃過飯,臘月說了明天想去榆樹崖的事,楊大爺明顯神色一變。

“那里猴子不走的,你倆娃不要命了。”

“只是看看,無妨的。”

楊大爺喝了一大口湯,突然說道,“今天我去村子里逛了一圈,和鄉親們說了羊犀草的事。”

臘月一緊張,什么意思?難道以后要斷了自己的供貨因為恨父母從此不再提供羊犀草了嗎?

見臘月一下子緊張,楊大爺忙說,“娃你別亂想,我和大家說了,這些年的羊犀草都是邢嘯天的女兒收購的,村里人賺的這個錢都是多虧了你的。”

長吁一口氣,臘月感激的看著楊大爺,他這是在盡量滿足自己能在村里好好的走一走,光明正大的走一走爹爹當初的路。

“大家伙兒原來都不知道你爹娘早就死了,都說,那么久的事了,娃娃也沒錯,難為咱們硯花水的孩子想著老鄉們,還曉得回來看看,咱們不能小氣的沒個長輩娘家的樣子。”

感動。

臘月手里的筷子都拿不住了,眼淚又開始流。石云清無奈的幫她擦擦眼淚,“阿昔自從來這里的一路上,加上在村里的這幾天,哭的眼淚都有村頭大槐樹下湖里的水那么多了。”

這時候他還開玩笑逗自己,臘月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我哪有?就哭了一點。”

楊大娘呵呵笑著,和楊大爺說話,“這倆娃娃感情可真好,將來你倆要是有了娃娃,記得帶回來讓大娘大爺瞧瞧。”

臘月耳根一下子漲紅,卻又微不可聞的嘆口氣,自己和石云清此生只怕都沒有那種可能了。卻不想身邊石云清坦然的一句話差點讓臘月噴飯。

他笑著說,“好,將來我一定帶著我們的孩子來給楊大娘瞧。”

臘月眼睛瞪大,再瞪大,石云清用指肚拭去她唇角的一點湯漬,“阿昔小心點喝,就算有孩子這件事讓你驚喜,也不能這么失態……”

殺了我吧!臘月在心里狂吼,石云清你正常些行不行?

白眼翻上了天,看到石云清眼底的促狹后,臘月白眼翻的更厲害了。

飯后,兩人回到自己的房間,臘月望著那一張床又開始長吁短嘆起來,“云清,要么我去和楊大娘說說另安排個房給我吧。”

石云清忍著笑,咳嗽一聲正色道,“阿昔怎么能這么不懂事呢?村里人家本就鋪蓋不寬裕,房子也不寬裕,你怎么好意思麻煩他們呢?再說咱們在一起已經有一晚了,今天突然要分房睡,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

怎么想臘月嘴角一抽:一定會以為他們小兩口是鬧別扭了,接著必定是語重心長的一番勸解……

頭疼,怎么會搞成這樣的呢,臘月唉聲嘆氣的任命的爬上了床,特地在床中間放了一個大枕頭。

石云清好笑的故作不滿,“阿昔這是生二水哥哥的氣了嗎?”

臘月再也忍不住,一個枕頭摔過去,“石云清你正常點!如今身份還有什么好隱瞞的。你還二水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