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坎坷二婚

046 死的心都有了

蘇蘇迅速的把信折好,裝到口袋里,這才低聲對我說:“蕭然,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是啊。”我的臉還火一樣的發燙,楞了一下說道。

“學校不允許學生之間談戀愛,這封信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啊,我是拿你當好朋友才告訴你的,你要保密知道嗎?”蘇蘇小聲叮囑我。

我點點頭,“我不會說的,我會保密的。倪濤是誰啊?”學校里男生基本上都喜歡蘇蘇,他們有沒有給蘇蘇寫過情書我不知道,但是喜歡他的人里面沒有叫倪濤這個名字的。

“哎呀,就是籃球場上最帥的個子最高的那個男生,不是我們學校的。”蘇蘇對我說。

我一臉茫然,我是學校籃球隊的啦啦隊的成員,但是真沒注意個子最高的最帥的是哪個。

“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哪個是倪濤都沒注意到,走,我帶你去看。”蘇蘇拉著我往籃球場跑去,到了籃球場,她偷偷對我說:“你看,就那個藍衣服9號。”

果然個子高高的,女生都不敢怎么盯著看男生長得帥不帥,我也一樣,但是站的那么遠,倪濤帥不帥我也看不清楚,就含糊其辭的說:“是挺帥的。”

午后的陽光熱辣辣的,曬得地面直發燙,腳底下像踩了一爐火,整個人都是火辣辣的。比賽也暫停了,隊員和啦啦隊都在樹蔭底下乘涼。

蘇蘇坐在我身邊,她雙手抱著膝蓋,悠悠的說:“蕭然,倪濤那么喜歡我,等會兒球賽開始,我想給他喊加油!”

我看看四周,都是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如果蘇蘇大聲吶喊,為倪濤喊加油,會不會引起別人的誤會啊,再說了,倪濤又不是我們學校的運動員。

我搖搖頭說:“蘇蘇,不能喊,老師和同學們會誤會你的。萬一查到你口袋里的情書,你會挨批的。還有萬一讓周老師知道了……”

蘇蘇喜歡周老師,周老師對她也是與眾不同。我極力阻止蘇蘇大膽的想法。

蘇蘇看著樹蔭下面高大帥氣的倪濤,心有不甘的說:“可是,蕭然,他那么喜歡我,我連個加油都不能給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在我的極力阻止下,蘇蘇終于打消了要給倪濤加油的念頭。可是到了第二天一早,她磨磨唧唧的把我叫住了。

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我低著頭,踩著腳底下的小石子問她:“什么事,快說,我一會兒還要去做值日。”

她欲言又止,最終鼓足勇氣對我說:“蕭然,倪濤那么喜歡我,如果沒有周老師,我也會喜歡他,但是,我不想傷害他,我想給他回封信,約他見個面,當面跟他說聲抱歉,我不想傷害喜歡我的人。”

已經有同學陸陸續續進了教室,我急著要去做值日,就敷衍說:“可以啊。”

說完我就想走,但是她不依不饒拉住我,把我拉到沒人的地方,求我:“蕭然,信我已經寫好了,就是我的字兒太難看了,我怕給倪濤留下不好的印象。你的字兒寫的好,幫我抄一下可以嗎?”

說著一封折好的信塞到了我口袋里,“蕭然,落款時我的名字你別寫,我自己寫,這樣才顯得真誠。”

不由分說,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答不答應,她就已經跑開了。整個早晨我都心跳不止,那封信裝在口袋里就像裝了個定時Z彈,不敢打開看一眼。

一直煎熬到了中午,趁著同學們午休的時間,躲在教室里,幫她把信原封不動的抄了一遍。

我的字是公認的寫得好,這得益于從小奶奶鍛煉我繪畫的功底。我把信疊好,悄悄放進蘇蘇的書包里。這才松了一口氣,跑出教室,做賊一般的溜出教學樓去。

下午的時候,我們班又到操場當啦啦隊,蘇蘇哭著告訴我,不小心把信搞丟了。

我倆把學校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也沒找到的信,最后出現在政教處老師的手里,因為信中“我站在啦啦隊里好想為你使勁兒喊加油,可是我不敢”這一句話目標鎖定在充當本次籃球賽啦啦隊的高三年級兩個班。

我記得蘇蘇給我的信里有這句話,我原封不動抄上去了。

兩個班放學后被留下來訓話,政教處主任是一位小個子男老師,四十多歲,是大家公認的兇神惡煞。

原本站在主席臺上的他,氣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圍著兩個班轉了兩圈,凌厲的目光從每個同學臉上掃過,訓斥道:“小小年紀,別的沒學會,寫情書很在行啊!文采好,考試作文誰拿過滿分!要不要我把這封傷風敗俗的信給你們讀一讀啊!滿紙的烏七八糟,誰教你的,是學校,還是班主任老師?本該學習的年齡談情說愛很有臉嗎?”

完了,蘇蘇完了。我深深的為她擔憂,可是看了一眼傍邊的她,氣定神閑,仿佛沒事人一樣。

一班和二班在這次比賽充當啦啦隊,兩位班主任老師也站在主席臺下,聽到這兒,臉色鐵青,周老師也在其中,他臉色嚴肅,側著身子盯著我們。

“落款還沒有寫,是沒來得及,還是不用寫?小聰明都用到旁門左道上,把這份心思用到學習上,何愁考不上大學!”政教主任嘶啞著聲音繼續訓斥著。

沒有落款,我為蘇蘇松了一口氣。突然,我覺得大事不好,我攤上大事兒了,災難降臨了。

沒有落款的信!天哪,只要周老師看了信,就知道是我的字體。周老師一定是看過了信,一定是認出了我的字體,他一定以為是我給倪濤寫的信。

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恨不能化成一縷青煙消散得無影無蹤。如果政教處徹查下去,一定會查出來是我的筆跡。

到時候我該怎么說呢?實話實說還是背鍋?

如果說是替蘇蘇代寫的,就是出賣朋友,違背信義的事情我不能做。

如果承認是自己寫的,我不成了禍害大家罰站挨訓的罪魁禍首?而且,主動去約會外校男生,同學們會怎么看我?

一瞬間,死得心都有了。

我偷偷的看過去,周老師冷峻而嚴厲的眼神,盯著我。嘴角緊緊抿著,有恨鐵不成鋼的凌厲,有朽木難雕的遺憾,還有譴責和氣憤。

就在我忐忑難安,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聽到周老師嚴厲地呵斥:“蕭然,出列!”

腦子里嗡的一聲,心里頓時七上八下,心臟不由得隨著這聲呵斥加劇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