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坎坷二婚

073 讓他們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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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冷落我,讓我妥協的結盟,終于在小年夜有了變數。

眾人的心思我略能猜到幾分,但是就在這樣美好的節日里,讓我費腦子去琢磨他們,我覺得是對自己的一種殘忍,也是對自己的束縛。

食堂里的幾個人,喝酒不喝酒的人,今晚難免要為我的決定喝上幾杯。

我知道他們有很多抱怨要借酒傾訴,原本想讓我妥協,結局卻變成了我們一起不得不為生活妥協。

在煙火人間庸庸碌碌的活著,關鍵時刻做出抉擇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放棄初心,最終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之后,如何讓自己釋懷,最大的悲哀和無奈莫過于此了。

我聽到趙海光大聲的斥責劉真立場不夠堅定,聽到劉真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發出的碎裂聲,劉真哭了。

為了夢想,我們一直都在努力拼搏,我們付出了青春,奉獻了所有的心力和精力,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過上安穩靜好的日子嗎?

這些年劉真的情況我是最了解的,他不是不想慷慨大方,可是日日見漲的房價,只允許我們蠅營狗茍的活著,撥拉著手指計算僅有的收入,哪一天能夠付得起高昂的首付款。

“趙海光,你他媽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說我為了什么?你回到老家好歹還有幾畝薄田,幾間草屋,我有什么?我連一間廁所都買不起,你說我為了什么?嗚嗚嗚……趙海光,你是不是個男人,你要珍珍的一輩子跟著你耗在大山里面嗎?”

站在外面,聽著男子漢粗啞的嚎哭聲,我鼻子發酸。劉真心里的苦水算是傾倒出來了。

小麗是哪天來過?我有點記不清楚了。

不忍心看著兩個相愛的人因為買不起房子而漸行漸遠,小麗放得下,劉真怎么辦,我真擔心,因為小麗選擇油膩男會徹底擊垮劉真的斗志,讓他一蹶不振。

“大山怎么了?我就喜歡大山,到了春天,山綠了,什么都有……”趙海光和劉真爭執起來,“劉真,你敢跟我去山里嗎?你敢嗎?我知道你不敢,你敢去,我就敢拿你喂狼!”

趙海光有些歇斯底里,宣泄著內心的壓抑。在外流浪,至今沒有找到珍珍媽媽,他心里也是苦澀的。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狼,我喜歡,趙海光,我要跟你去山里,我要看你喂狼……哈哈哈哈……”

神秘的梅姐,自有她的難言之隱。她揮霍青春、揮霍金錢的生活,或許也是為了掩飾內心的傷痛。

我也希望有一天馮清清能夠衣錦還鄉,在親人們面前抬得起頭,直得起腰桿。

為了讓我們活得更好,這個八位數的訂單,我無法拒絕。

窗戶里面的他們,吵鬧著,宣泄著,因為明天,他們要休假了,終于可以放下繁忙的工作,給自己一個放松的機會。

或許在海南島的沙灘上,某對情侶中,就能看到梅姐性感冷艷的身影;或許在大山深入的村莊,趙海光在山頭遙望,期待珍珍媽媽的突然出現;或許,在某次法庭律師辯護時,你能領略到李驍瀚能言善辯的風姿……

也或許,到了年后,再相聚時,就會少了之中的某個人。想著想著,我眼睛酸澀起來。

無論如何,過自己的生活,走自己選擇的路,那怕前路顛簸坎坷,我們都得堅強的走下去。我們都應該讓自己一點時間去冷靜。

今晚,就讓他們鬧去吧,喜怒哀樂人之常情,沒有悲歡離合,讓我們拿什么懷念人生?

進了我的工作室,從柜子里拿出一瓶紅酒,最近我竟然也喜歡上喝酒,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酒杯傾訴心聲,然后融入心事的酒一飲而盡,真是愜意。

我倒了滿滿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原本紅酒都是要小口品飲,但是今天,我只想豪爽一回。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識得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

一杯沒有盡興,還想再歡爽的喝上一杯,可是酒瓶子見底了。

我穿上羽絨服,走出工作室,咧著嘴笑著,走出院子,走到街上。

街燈如虹,光影里閃耀著晶瑩的小精靈,原來是下雪啦。小年夜的晚上,真美!

我拉拉羽絨服領口,雙手從口袋里伸出來,去追逐飄落的雪花,心里卻只有一個念頭,我想喝酒。

腳步有些凌亂,臉滾燙滾燙的,不勝酒力的我,一大杯紅酒喝下去,醉意噴涌而至。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我傻笑著,反反復復的唱著一首歌,在飛雪飄落的街頭胡亂漫步而行。

仿佛自己回到了少年時代,回到了那個可以盡情的歌唱,盡情的玩樂的年代。那時候,我們還是少年,蘇懿瑄還在跳孔雀舞,周老師回到我家來給奶奶熬藥……

有個人走得很快,從后面趕上來,截住我,嬉皮笑臉的好像要調戲我,他拉起我的胳膊,想把我抱在懷里。

我格格一笑,推開他,傻笑著說:“你是誰?我認識你嗎?離我遠一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隱約聽到他說:“傻丫頭,還喝酒了。”

我又是傻傻笑起來:“不要以為我喝酒了,你就可以欺負我。叫我傻丫頭,到底誰傻?你才傻!不傻你怎么會……怎么會……”

我向前猛走一大步,想撕住攬住我的壞人衣服,狠狠的教訓他,可是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結果撞到了他的胸膛,卻聽他說:“怎么會在小年夜獨自一個人喝酒是嗎?”

男人任憑我靠在他身上,說話的語調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和溫情,“蕭然,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

他的手臂落在我的腰上,力道越來越大,將我拘在懷里,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借著酒意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離我遠一點!”

我的雙手在他衣服上胡亂撕扯著,終于,他松開了手。我氣急敗壞的揚起手。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

響亮而清脆的聲音落在耳朵里,我一個激靈,酒意瞬間清醒不少,只見眼前的男人穿著灰色長呢大衣,一手摸著自己的臉,眉頭微皺,吃驚的看著我。

熟悉而親切的臉,“是……是……是你……”我更是又驚又悔,快速后退幾步,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退到馬路道牙石邊,一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向后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