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一百一十五章 踩低

景瑚見許莞南面色稍緩,繼續道:“表姐既然想請我去綺年殿坐坐,請到了太子妃娘娘的春和殿里來,那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此刻就過去,也讓太子妃娘娘歇一歇。”

景瑚說完,不再理會許莞南,認認真真的給太子妃行了禮。許莞南卻連曲一曲膝蓋都懶得,即刻便想走。

景瑚行完禮,笑著站起來,轉身對許莞南道:“我母妃在家,時常說起表姐,說表姐的規矩禮儀學的最好,畢竟從前也是做過貞靜姐姐的伴讀的,讓我無事多跟著表姐學。”

“可如今表姐住在東宮,我與表姐見面不多,便是想學也沒有機會。今日倒是正好,不如表姐就好生教教我,面對比自己地位更高的女子時,告退應如何行禮。”

許莞南狐疑的望了她一眼,目光轉到太子妃身上,更帶了幾分怨恨。她仍然不愿理會景瑚,轉身欲走。

景瑚便閃身到了她面前,笑出了兩個小梨渦,“表姐方才還說想見我,想必也不忍心見我學不好規矩,回家被母妃責罵。”

“母妃向來都說許家女兒最有規矩,難道只是浪得虛名?”

是景瑚在逼她,不是太子妃,她自然也看明白了。待要繼續往前走,景瑚又一直攔著她,只好忍氣吞聲,回身向太子妃行了大禮。

太子妃淡淡道:“太子嬪月份漸大,還是少出來走動為妙,也不必再來春和殿了。前一陣子吃錯了東西,幸而你的孩子沒事,該長長記性了。”

這是她們東宮里的事情,景瑚沒興趣知道。如今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也懶得再糾纏許莞南。

才一出了春和殿的門,景瑚學著她方才跟太子妃請安時的樣子,略屈了膝便想走。

“時辰已然不早了,我想了想,還是早些回府去比較好,也省得我母妃,表姐的姑姑著急,這便先走了。”

她才走出去幾步,便被許莞南身邊的宮女攔下,她慢慢的踱步過來,“縣主方才還同我說,要學一學我的禮儀。我為你做了示范,縣主的禮怎么還是這樣?”

景瑚笑了笑,打定了主意要跟她耍無賴,“方才表姐在殿中又不是只行了一次禮,好的不靈壞的靈,也是尋常事。不如表姐再為我示范一次?”

“我年紀小,品階低,是受不起表姐的禮的,不如表姐就站在這,向著春和殿行禮吧。春和殿里的娘娘畢竟是正妃,禮多人不怪。”

許莞南冷笑了一下,“幾月不見,縣主的脾氣見長,不過,這拜高踩低的行止又是同誰學的?”

她又刻意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像是在炫耀什么。“我不過是在南苑里住了幾個月,如今又回到了這東宮里來。很快我的兒子也會出生,你我又是姐妹,何必捧著她來踩我?”

都這樣輕狂了,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對太子妃的不敬有什么不對。既然不是她不對,那當然就是景瑚“拜高踩低”不對了。

同樣的情形,她身邊似乎每一日都在上演。

在江南的時候,二表哥許昱也曾帶著她去茶館里聽說書。除卻那些老套的寫在書里的故事,偶爾也有大膽的說書先生,敢議論本朝的事情。

她在那里聽了許多元儷皇后和張庶人的故事,雖然總有夸大,可看如今太子峪貞靜公主在今上心里的地位,便知道當年的情形,只怕也并不會差了多少。

母妃和郡王妃亦是如此,縱是妾室,得父王寵愛,郡王妃又素來與父王夫妻不睦,郡王府中的下人多有更畏懼奉承她母妃的。

無論哪一位許妃得寵,她都是直接或是間接的得益者,真的有資格站在正義的那一邊,來教訓其實與她母妃一無二致的許莞南,嗎?

“表姐覺得這是拜高踩低,可我覺得不過是因為人站在屋檐之下,總要心甘情愿的低頭而已。太子妃為人寬厚溫和,有這樣的嫂子,是我的福氣,等到將來,也是天下人的福氣。”

“說到底表姐要如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是東宮的事情。同樣的,我到底是要回永寧郡王府里去的,表姐也沒什么必要來干涉我。”

許莞南盯著她看了片刻,而后道:“這一番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她寬厚溫和?你到底對她有幾分了解。”

景瑚迎上她的目光,“我對太子妃沒有多少了解,正如我對如今的表姐也沒有多少了解了一樣。太子妃說的不錯,表姐月份漸大,還是少些走動為妙。”

許莞南在昭永九年的時候就離開了燕京,跟著她的母親去了江南她父親任上。再回來,未有多久就成了太子側妃。

年歲差的多,相處的也少,要說有多少熟悉,其實真的沒有。只是曾經有幾次,在她還是風光得意的太子側妃的時候,她跟著她母妃一起見過她幾次而已。

交淺言深,多說亦是無益。“若表姐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祝愿表姐一切順利,早得麟兒。”

這句話是真心話,彼此爭寵,互相傾軋,都是后面的事。

許莞南與她也沒有別的話說,點了點頭,輕蔑的揚了下巴,便轉身扶著侍女的手往綺年殿的方向去了。

景瑚望了片刻,便也自去走她自己的路。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從前那樣高興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是她胡攪蠻纏占住了理,她卻并沒有覺得有多少歡欣的情緒。

從去年后半年開始,她又長高了不少,經歷的事情更多,也不再如從前一般只圖快意,不去思考對錯了。

她在往貞寧的住處走,等和她告了別,她也要結束短暫的放風,回芳時軒里關禁閉了。

景瑚才出了這一側的甬道,便遇見了一個穿著松青色直綴的年輕男子,是柯明敘,即便是背影她也不會認錯。

她和他的相遇已經不再如去年一般頻繁,每次都是要以月份來計了。

無論是何時,她都想見他。景瑚沒有再想什么,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她忍不住笑起來,提起裙擺,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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