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通透

景瑚沒有再和徐沐柔說什么,已經是午時了,滿庭芳那邊應當快要開始用膳了,李宜與許雁伽還在那邊等著她和清柔。

景瑚和清柔從松鶴堂出來,進了熙和園,一路想著滿庭芳走。春光正好,景瑚卻也沒什么心思欣賞,“實話說,方才我見了你六姐姐那副樣子,恨不得直接賞了她一個耳光。”

“只是到底要顧忌你祖母的面子,所以我才沒有這樣做。今日你六姐姐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聽見了我和李宜說話。”

“說起了我和你表哥的事情,她或許是有嫉妒,被我們發覺了她偷聽,所以才出言不遜。我也用那一日我們一起在藪春軒偷聽到要挾她了。”

徐沐柔就是再蠢,也應當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隨處去說,等她冷靜下來,仔細的回想一下,或許就能想起來自己曾在何時露過形跡。

“我能知道這番話,要么是有別人偷聽,從而告訴了我;要么就是我就是這個偷聽的人。”

“可我來定國公府,總是和你形影不離,我若是聽見了,其實差不多等同于你也聽見了,只怕你也要被她懷疑和針對。”

“我當時不過是一時快意,卻沒考慮到你,你不要怪我。”

清柔和徐沐柔畢竟是姐妹,真的針鋒相對起來,也不是件體面的事情。況且徐沐柔今日能對自己作出這樣的事情來,保不準明日就能對清柔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若真出了事,就是她對不起清柔了。

清柔只是笑了笑,和迎面走來的相熟的小娘子微笑致意,而后對景瑚道:“你不必為這樣的事情擔心我,我從小就被我母親關在梅真堂里,本來也不怎么和其他姐妹往來。”

“如今我也多在春蓑樓里不出門的,或是偶爾去松鶴堂侍奉祖母。”

“更何況我五姐姐和她針鋒相對,互不理睬了這些年,不是也沒人說她什么。總歸她再過一兩年總要嫁人了,別動什么歪心思,或許還能相安無事。”

景瑚就停下來,“人人都說我是長大了,可我看來,我們清姐兒成長的也很快。”

從前她說起家中的事情,總是悶悶不樂,還帶了些怨天尤人,今日這幾句話說的倒是通透。

清柔不理會她的打趣,繼續往前走,“難道人還能永遠那樣天真不成?”

“這陣子我去探望我母親的時候少了,陪伴祖母的時候反而更多了些。聽祖母說話,陪著她禮佛,我總覺得我的心也更靜了些。”

“我母親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她很少跟我抱怨。可如今我每次去看她,她都只會抓著我的手,問我有沒有聽說我大舅母的消息,而后就是永遠也嘆不完的氣。”

“以她的性子,若她從前沒有做錯什么,早就應當想辦法離開這里了。若說是為了我而不肯與父親和離,我也和她說過,叫她不必顧念我。到頭來也還是這樣。”

“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面對這樣的母親,我也是會覺得累的。”

她回過身來望著景瑚,“反而覺得有些對不起我五姐姐,雖然她不肯告訴我,只是讓我不斷的猜測,有一陣子都過的很痛苦。”

“可我想她待我的確是真心的,的確是想保護我,不被我母親做錯的事情波及。到如今,我反而有些害怕起知道真相了。怕知道了以后不能面對父親,面對祖母,面對五姐姐。”

景瑚在思考她的話,清柔又道:“所以你以后見到我五姐姐還是客氣些吧,不必為了我每次都要和她過不去,給她難堪了,她對我實在已經很容忍,很大度了。”

景瑚就要反駁她,“我又沒有對她做什么,那時候我見你那樣難過,心里覺得痛的很,所以才忍不住嗆聲的。我瞧她那樣子,也不會被我氣著了。”

“還有……”景瑚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她畢竟曾經和你表哥有過口頭婚約,我的確有些嫉妒她,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不過人家都已經嫁為人婦,快要做母親了,你的氣性也很可以不必這樣大了。

景瑚伸手折下路旁的柳枝,“你跟她是姐妹,我跟她又不是。她雖然未必和我計較,可我們之間也算是有些過節了,關系怕是好不起來了。”

“反正也并不經常遇見,不如還是和從前一樣相處就是了。突然對她態度好起來,你姐姐那樣的人精,恐怕還要以為我是有求于她,那多膩味啊,我才不要呢。”

雖然都是燕京貴女,可是她們年紀差了有六歲,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小娘子,淮邑鄉君卻已經出嫁,交際圈并不相同,其實一年也遇不上幾次。

只要不因為她的態度影響了清柔和她的關系就好了。從前羨慕人家有姐妹,今日這樣看看,有的姐妹還真不如像清柔和李宜這樣的朋友。

她拿著那柳枝去觸碰清柔的臉,“就這樣吧,反正我在許多人眼里,原本就是這樣的形象。”

清柔就連忙要躲,她們笑著在靜湖邊追逐了一陣。

好不容易停下來,景瑚就有心要問問清柔其他的事情,“對了,你和松石書院的那個‘其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今日過來就是想問清楚這件事,不問清楚,心里畢竟總是惦記著。若是清柔真是對他有意,將來恐怕要麻煩。

定國公府的嫡小姐和松石書院里不準備考功名的士子,要走到一起,中間的路還長著呢。

周太夫人就是再開明,他們的地位也實在是太懸殊了些,叫有些不清楚原委的人聽了,恐怕還要以為清柔是有生命不妥。

她又舉起了柳枝,“若是不老實招來,哼哼……”

清柔卻沒有理會她,“你瞧那邊那個,是不是你大表姐?”

景瑚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從靜湖對岸跌跌撞撞走過來的女子一身鵝黃色的褙子,身量比景瑚略高些,不是許雁伽又是誰。

“她怎么會從那邊過來?那邊不是男賓所在的地方嗎?”

清柔便按了她的手,“你先別急,或許只是一時走錯了罷了。至于你要知道的事情,今日恐怕是沒有時間了,你我之間,還怕沒有來日嗎?”

景瑚點了點頭,和清柔一起快步向著許雁伽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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