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一百五十章 寵愛

景瑚又做了噩夢。

她不應該激怒景珅的。他說,“你又怎知,不會有這樣的一天?”

他是永寧郡王的兒子,怎么可能與柯明碧和離,讓嬛蕪這樣出身的女子來做他的正妻。這對于柯家是莫大的羞辱。

而他們家既然和柯家聯姻,在朝堂之上必然是站在一起的。若是得罪了柯家,會給他們家帶來什么樣的后果,這是不是就是柯明碧所說的代價?

在更深一些的夢境里,她看見了景珅。他騎在馬上,站在宮門前。忽而從城樓上射來一支冷箭,一箭穿心。

景瑚看不清射箭的人是誰,她滿臉是淚的想要跑到景珅身邊,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她只好滿臉是淚的醒過來,發現天都還沒有亮。

幸而她沒有在夢境里呼喊起來,沒有驚動了值夜的寶藍。她一個人安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看著天色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天亮了,景珅該啟程去河北了。往后她會離和靖堂的一切都遠一點。

今日是恒國公府的春宴,早些年定國公府和恒國公府關系不好,永寧郡王府的女主人既是定國公之女,所以他們家的春宴,永寧郡王府的女眷通常是不去的。

這習慣保留到如今,就算恒國公府如今都和定國公府結了一門親了,也還是無人會出門去赴她們家的宴。

天天出門畢竟太累,也正好可以歇一歇。

景瑚昨夜沒有睡好,早上還是強撐著去上了孟鶴亭的課,因怕被孟鶴亭冷嘲熱諷,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才從聆訓齋回來,連午膳也不想用,忽而有人進來傳信,說是永寧郡王尋她,請她去一趟外院的書房。

景瑚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要她去外院的書房,而不是她父王來內院尋她,按往常的經驗,不會是什么好事。

景瑚下意識的就覺得和昨日景珅同她說的事情有關,又不敢不去,只好讓柳黃趕緊為她檢查了她身上有沒有什么不妥,而后硬著頭皮往外院的書房走。

外院書房里的小廝一見了她來,立即就低著頭,好像生怕被她捉住問什么話似的。

景瑚心中更覺不妙,心中又后悔怎么沒有先通知她母妃一生,無論是什么事,父王和母妃總歸有一個會幫著她的。

可她都已經走到了這里,后悔也來不及了。門前的小廝為她掀了書房的簾子,她只好進門去。

而后就發覺原來母妃也在這里,只是情緒看來并不大好,正拿著手帕為自己拭淚。

景瑚有些發懵,愣在當場。永寧郡王的臉色更差,強掩著怒氣道:“愣著做什么,如今連禮都不知道該如何行了?”

她就忙行下禮去,覷了她母妃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今日父王尋瑚兒過來是有什么事。”

永寧郡王冷哼了一聲,將桌上的什么東西摜了下去。

景瑚猶疑了片刻,慢慢踱步過去,拾起了落在地上的東西。卻發覺正是昨日的那支珠釵,她不敢看永寧郡王,只把目光落在她母妃身上,想求一個答案,“這不是……”

永寧郡王打斷了她,“這么說,你是認得這東西的了?看來還真是沒有冤枉了你。”

景瑚更是莫名其妙,她不懂她父王在說什么,只好先解釋道:“這支珠釵的確是我的不錯,還是過年時宮中賞出來的,是貢品。”

“昨日我原本是戴著它去定國公府赴宴的,后來我見大表姐妝飾的不夠華麗,恐怕她不能現于人前,便把這支珠釵贈給她了。”

“她一直是戴著著珠釵的,后來我們走散了,再相遇時,她說她把這支珠釵給遺失了。怎會在父王這里?”

景瑚仔仔細細的解釋了一番,永寧郡王卻似乎更生氣了,“還要狡辯,我已經讓人去崔府問過,那邊回話說你根本不曾把這支珠釵給你表姐。”

“而這支珠釵卻是從南義侯世子手中拿來的,他說他和你在熙和園中相遇,是你把這珠釵贈給他的。昨夜他在醉春樓喝多了酒,把這事情嚷出來,如今已經鬧的滿城風雨了。”

她發覺她父王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不懂。

她怎么可能沒有把這支珠釵贈給許雁伽,二舅母明明也是知道的。南義侯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不對,這件事不對,這支珠釵的確不在我手里,定國公府的八小姐可以為我作證。許家表姐丟失珠釵的時候,她和我是一起遇見她的。”

許側妃好像才回過神來似的,“郡王爺,不能就這樣冤死了瑚兒!瑚兒既然說定國公府的小姐知道這件事,不如遣人去問一問。”

永寧郡王順手就把一個茶碗摔到了地上,“那你的意思,是你娘家的人撒謊了?遣人去定國公府問,是還嫌不夠丟人么?”

他難得在她們面前發這樣大的脾氣,便是許側妃也被嚇的愣在了當場。

景瑚的淚滾滾而下,她慌忙用手抹去了,盡量平穩地道:“不管父王信與不信,我的確沒有見過什么南義侯世子,這珠釵也不是我送給他的。”

“明明問一問清柔就能明白的事情,我不明白父王為什么要發這樣大的脾氣。”

“住嘴!”永寧郡王的手揚起來,但最終沒有落到景瑚身上。

許側妃跪了下去,攔住了他的手。他沒有再說什么,甩開了許側妃的手,摔門而去。

景瑚仍然站在原地,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聽見一陣細細的啜泣聲,她才想起來她該去將她的母妃扶起來。

都說永寧郡王所有的兒女,最受寵愛的就是她。可是柯明敘說的話忽然出現在她腦海里。

“郡王爺既然寵愛小縣主,為何又讓小縣主在外面留下了這樣的名聲呢?”

她的名聲就這樣壞,讓她父王也信了她膽大妄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這么多年,她當然是被他寵愛著的。

可是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他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好像連他也恨不得把她的罪名坐實了,為他的怒氣,為他損失的顏面找一個合理的發泄的出口。這就是他對她的愛嗎?

她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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