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見

景瑚覺得自己其實是不應該提這樣的要求的,才因為這樣的事情吃了大虧,又要和自己的嫂子要求,想見一個外男。

說是親戚,可是他是她大嫂的親戚,算不得親近了,不是能隨意見面的關系。

更何況她此時還在禁足之中,是她父王永寧郡王,一家之主親自下的命令。她哪里是在難為世子妃,簡直是要將她架在火上烤。

她只是真的很想見到柯明敘。拋卻那些理性的因由,也拋卻所有的世俗觀念,她很想撲進他懷里,狠狠的大哭一場。

此刻她站在城東的一處小院里,等著景珣把柯明敘帶到這里來,還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她和世子妃說了她的請求以后,她居然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已經開始盤算起了如何才能讓景瑚見上柯明敘一面。

永寧郡王府里是不可能了。即便柯明敘能以探望柯明碧為由進府來,府里人多眼雜,多得是她父王的人,她又被禁足,根本就沒有可能好好的說說話。

所以世子妃才找了她父王會出城去四衛營的時候,帶著丫鬟進芳時軒探望她,而后讓她假扮丫鬟跟著她出了門。

從前她想過很多辦法同柯明敘偶遇,也有私下約見他的時候。可像今日這樣,從牢籠里出逃,由平日總要管著她的景珣來安排見面,還真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個小院是世子妃的陪嫁,她帶著她到了這里,讓她等在院中。之后就很有眼色的先離開了,讓她好好的冷靜一會兒,也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要跟柯明敘說什么。

景瑚并沒有等太久,景珣就一邊和柯明敘說話,一邊進了院門。

景瑚站起來,一點也不想把自己的精力分給景珣。她明明幾日之前才和柯明敘見過,卻好像隔了一世一般。

流言蜚語像一道墻,比芳時軒的墻更高,她困在里面。此刻她望著柯明敘,只覺得他們之間好像也隔了什么,看不見也摸不著,而她想要沖破它的欲望很強烈。

景珣是必然要來煞風景的,“景瑚,你注意點分寸,別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這么一說,真正尷尬的反而是柯明敘。她這個哥哥真是什么時候都要給她找麻煩,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像又從自己的失落和喪氣里活過來一點。

他還要再說,世子妃便將他拉走了。空曠的院落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心里的委屈與揮之不去的煩躁困惑交織在一起,一點一點的涌出來。眼睛被水汽蒙住,她才不想管什么,連話也不想說,直接抱住了柯明敘。

她生的還是不夠高,不能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的心跳。但她明年就會長的更高,一年一年,長到足以和他匹配的時候。

他身上已經不是和從前一樣的松柏香氣,摻進了一些杜若的味道。不是她的“山中人”,或許是他喜歡的味道。

她只是想發泄一下情緒,畢竟此日過后,她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的困難。比從前更難,她才能站到她身邊去。

也或許,她不會再有機會。她從沒有過這樣無力和脆弱的時刻。從她知道她父王有意讓她將來嫁到南義侯府去,她日日都難以睡著。

她很清楚的知道,這已經不是靠她自己的力量能解決的事情了。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父權,感覺到了自己被壓迫。

父權之后還有皇權,這到底是不是太子的授意?

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發泄一會兒就好了,她知道這對于柯明敘是一種冒犯,并不曾期望他能有什么回應。

在她想要松開手,因為自己情緒的崩潰想要和他道歉的時候,他忽而也伸出了手,落在她的背上,也落在她的頭上。

“都會沒事的。”他說。

她的心在這時候奇異的寧靜了下來,縈繞在她心間的憂愁,煩躁,迷惑,不解全都被輕易的驅趕出去了。

她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和他話語里的堅定。她也相信著,都會沒事的。

景瑚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柯明敘松開了她,和她在院落中的石凳上坐下。

“小縣主找我,是有事要同我說?”

每次他都要這樣問。景瑚嘟了嘴,別開眼不看他,“沒有事,就是想抱著你哭一場。”

柯明敘輕輕笑起來,替她正了正快要落下來的一朵珠花,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踩在云上,“最近燕京城里的事情,我已經都聽說了。”

而且其中的彎彎繞繞,他恐怕比她還要更清楚的多。

景瑚回過頭來,眼睛里還是濕漉漉的,嘴一扁,幾乎又要哭出來。“我沒有,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他心中遽然疼了一下,幾乎又想將她攬進懷中,告訴她他知道的。他沒有動,“我知道不是你,你什么都沒有做。所以你不必害怕,你不會嫁給南義侯世子的。”

她對柯明敘有著一種本能的信任,她的心陡然間就安定下來。她不會嫁給南義侯世子的,她要嫁給在她眼前心上的人。

景瑚很快就活潑起來,“小柯大人怎么知道不是我的。”信任她是好事,但是他那樣篤定,又那樣聰明,她還是要聽聽他有沒有其他的說法。

柯明敘在心里嘆了口氣,不過片刻之間,眼淚都沒有擦干凈,又變成了想要誘騙他的狐貍。

“你忘了,春宴那一日我們曾經遇見過。你和我說過發生的事情,我想,你應當沒有別的時間了。”

問題是她自己要問的,可知道他的堅定真的不全是出于對她的信任,她又有了幾分不高興。再想一想許雁伽會出事的根源,又是眼前這個人給她惹來的麻煩。

合該他來幫她解決。

柯明敘當然不知道景瑚此刻在想些什么,不過,該做的事情當然還是要做的。

縣主和南義侯的事情,不是如景珣夫妻猜測的那樣,由太子授意的。只是永寧郡王自己的主意而已。

可不是太子促成,卻可以由太子來破壞。永寧郡王一直站在太子身后的陰影里,以太子黨自居,掩蓋了他的那些陰謀。

他受了太子的庇護,做了那么多不該做的事情,到如今,也該向他討要一些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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