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三百九十七章 磋磨

(女生文學)

景瑚一路小跑著往云寧堂走,上次郡王妃罰她跪,她是個健康的人都有些吃不消,無論是許側妃還是紺青,她們的身體都根本就受不住郡王妃的磋磨。

她走的太急,少邁了一級臺階,人一下子栽下去,腳腕處有劇烈的疼。

豆綠跟在她身后,連忙把她扶起來,“小縣主,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景瑚半個人都靠在豆綠身上,才勉強站穩了,試著走了幾步,只覺得鉆心的疼。從小到大她雖然頑皮,身邊的人看護的好,她其實并沒有受過這樣的傷。

今日的疼痛比從前被罰跪要難以忍受的多,她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

距離云寧堂尚有一段路,縱然明知去也不會有什么改變,她也只能忍著疼繼續往云寧堂走。

世子妃和景珣鬧成如今這樣,她不能再去麻煩她,柳黃已經去尋老太妃了,希望老太妃能在這件事上插手,保全許側妃和紺青。

景珣說得對,這家里每一天的日子都在提醒她她自己有多無用。

景瑚忍著疼,好不容易走到云寧堂前,便先將豆綠打發走,“你就在這附近等我,若是我許久都沒有出來,便想法子去前院求一求郡王爺,他……”

他總不至于真就看著郡王妃要了她們母女的性命。她對他也只有這一個要求了。

豆綠向來對景瑚言聽計從,此時卻也罕見的躊躇起來,“小縣主,奴婢……”

景瑚輕輕推了她一把,“快去,你若是跟我進去,不過是下一個紺青罷了。”她一想到紺青,更覺得自己不能再和豆綠磨蹭下去。

豆綠聽見紺青的名字,也一下子下定了決心,“小縣主放心,若有萬一,奴婢一定將郡王爺請來。”

云寧堂前站著兩個嬤嬤,都是郡王妃身邊得力的人,若是一般的丫鬟仆婦過來請人,只怕連這道門都進不去。

但景瑚很清楚,她們并不會攔著她。她進云寧堂去,是羊入虎穴,于郡王妃而言,卻是甕中捉鱉。可是她也只能進去,期望著替許側妃和紺青分擔一些責罰,爭取時間。

那兩個嬤嬤只是象征性的擺出了要攔她的意思,便陰陽怪氣地道:“小縣主這腿是這么了?奴婢們勸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郡王妃如今正在里面教訓不聽話的妾室。”

“待會兒小縣主若是進去,又有個誰一同過來,可別說您的腿是我們郡王妃弄傷的。”

景瑚壓下了心里的怒氣,對那嬤嬤道:“這是我自己弄傷的,自然和郡王妃無關。里面的雖然是父王的妾室,也是宗室里有名有姓的側妃,如今連你們這些下人談論起來都可以這樣無禮了么?”她不允許有人這樣輕視她的母妃。

那兩個嬤嬤并不理會景瑚的責難,冷笑了一下,讓開了一條路。“小縣主和側妃娘娘母女情深,奴婢們就不攔著了。”

景瑚沒有理會她們,咬著牙讓自己的走姿看起來更正常了一些。正房里并沒有人,郡王妃身邊的一個丫鬟過來,把景瑚引到了東邊的跨院里。

才進了院門,便看見許側妃和紺青都跪在院子中央,四周還有未化的積雪。

郡王妃就坐在廊下,旁邊放著炭盆,興致盎然的看著許側妃和紺青以恭敬的姿態跪在她面前。

看見景瑚進來,有一種意料之中的篤定,目光中盈滿了挑釁,和方才的景珣一模一樣。

許側妃一見景瑚進來,目光中寫滿了焦急和不贊同,卻也并不敢在此時的郡王妃面前說什么,反惹來更大的禍患。紺青也望了景瑚一眼,拼命的和她搖著頭。

她們的身體原本就都不好,想來已經跪了有一段時間了,

景瑚避過了這些,在許側妃身邊跪下去,“給郡王妃請安,恭祝郡王妃新年萬福。”

“你倒乖覺。”郡王妃笑了笑,接了侍女遞過來的一盞茶,“這么些年,你都沒有好好給我磕過頭,今日不如便把從前的都磕足了。”

景瑚拼命壓制住了自己的火氣,盡量恭順地道:“是,這本是我的本分,為人子女,是我沒有做好。只是母妃她是年年都來給郡王妃您問安的,她如今身子不好,能否讓她先起來。”

從前年初,許側妃總是會過來云寧堂一趟的。到底郡王妃才是正室,若是不走這一趟,反而于她自己不好。不過真過來這一趟,受氣的自然不會是深受永寧郡王寵愛的許側妃。

郡王妃并沒有理會她,只是伸出自己的手,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對身旁的侍女道:“珣兒說這香膏是關外進貢來的,果然不錯,便是宮中的貢品也比不上。往年這種時候,我總嫌燕京的天氣太干了些,有了這個,倒也不覺得了。”

景瑚也不敢去看許側妃心疼的眼神,一連磕了幾個頭,又重復了一遍:“郡王妃能否讓我母妃還有我的侍女先起來,她們身體弱,經不得這樣長跪。”

“若是真鬧出了什么事情來,年節下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兆頭。”

郡王妃這才看了她一眼,“什么叫不是好兆頭,你敢詛咒嫡母?你母妃是年年都過來問安不錯,我今日也并不是令她跪在這里向我問安。”

“我讓她跪拜的是我佛堂中的菩薩,須得誠心,若是連跪菩薩都跪不住,是她自己沒有福氣罷了。”

景瑚正想答話,一旁的紺青搖搖欲墜起來,竟是徑直栽倒了下去,額頭恰好磕在院中的碎石之上,很快流出血來,消融了一旁的積雪。

“紺青!”景瑚起的太急,忘記了自己腳踝上的傷口,撲過去抱住了紺青,“紺青,你醒醒,紺青!”

身上和心上的痛交織在一起,景瑚實在氣急了,一邊拿自己的衣袖按住紺青的傷口,又不管不顧起來,“郡王妃在佛前如此行事,便不怕遭報應么?”

明明應該是不大的傷口,無論景瑚怎樣按,都仍然有鮮血不斷的流出來,她的眼淚也再止不住,一下一下,打在紺青的面頰上。

“效娘,你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