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四百五十七章 帶走

許側妃臨走之前告訴了景瑚太多的消息,她腦海中混混沌沌,好像只剩下了哭泣的力氣。她哭的太多,整個人都昏沉起來,恍然間聽到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人在朝著她走過來。

燭光已滅,月色在內室中沉寂了許久,不過還是上弦月,堪堪能照亮來人的面龐。

景瑚緩慢的抬起了頭,面前的女子形容憔悴,一身素衣,停在她面前幾步之外。

“她死了。”

景瑚望著她,“大嫂一身素衣,是為我母妃戴孝么?”

柯明碧搖了搖頭,“我是在為整個永寧郡王府戴孝。你父王他不會成功的,他只有只有四衛營,還有你大哥哥帶著的一支殘兵,有五軍營、禁軍以及西山大營護衛,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景瑚用衣袖擦干了她臉上的淚,扶著床沿,艱難的站起來,“輸了便輸了吧,永寧郡王府的人,也只能為他的野心陪葬了。可是大嫂,柯太師作為幫兇,你娘家的人,又會落什么下場呢?”№Ⅰ№Ⅰ

柯明碧笑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娘家?我娘都是被我祖父逼死的,父親從來唯唯諾諾,不敢在我祖父面前說一句話。就是我想要同你大哥哥和離,他也并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柯家是清流,女子應當重婦德,不可嫉妒,更不可大歸,以免連累族中其他的女子,連累一族的名聲。我的性命,在他眼中根本什么也不是。這樣的娘家,不如還是早些沒有了吧。”

景瑚心里不由自主的焦急起來,“那柯世兄……”

柯明碧回過頭來,盯著景瑚,“你母妃已經走了,你死守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處。不如我帶你走,帶你去見我哥哥,如何?”

景瑚回頭看了一眼睡得安寧的許側妃,她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心已經變得無比的冰涼。她的確要她走,不過當然不是去找柯明敘。№Ⅰ№Ⅰ

她也不覺得柯明碧會對她有什么善意。

“母妃臨走之前,同我說第二次對嬛蕪下手的人是她,并不是你。道歉已經來的太遲,也于事無補,今日我還是代她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景瑚站在柯明碧面前,認真的行了一個禮。

柯明碧微微側過了身,并不打算接受她的歉意,“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于事無補,又何必做出這種姿態。我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是你母妃做的了,她以為這樣就能解決我和你哥哥之間的一切問題,可真正事發了,她又害怕會破壞了她和你哥哥的母子之情,不敢承認。”

“她不承認,那就我來承認好了。”她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我和你哥哥之間的錯誤并不在此,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的。”№Ⅰ№Ⅰ

“是你哥哥騙了我,可說到底也是我太蠢,又我祖父和你的父王在背后推著,這么多人一同算計我,我恨也恨不過來了。”

永寧郡王和兩位郡王妃的婚姻是利用,和許側妃是欺騙。到了下一代,到景珅的婚姻,還是利用和欺騙。在這件事上每個人都有錯,一切都已經太晚太晚了。

柯明碧也是恨她的,她是永寧郡王和許側妃的女兒,是景珅的親妹妹,她有理由恨她,她不會跟她走。

“我同柯世兄已經沒有什么話可說,明日我便是階下之囚,往后也不必見了。”柯太師是從犯,柯明碧都已經清楚所有的事情,她不相信柯明敘會這樣蠢,他一定是能脫身的。

原來她也可以不必再深閨內院之中懷念他一世,她的生命比她想象的要短。他若是有機會實踐他的理想,會不會偶爾想起她。№Ⅰ№Ⅰ

柯明碧大笑起來,是在嘲笑景瑚的天真。笑到后來,她忍不住大聲的咳嗽了起來,以手帕捂嘴,咳嗽了許久。將手帕拿開的時候,景瑚分明在手帕上看見了異色。

景瑚心中一凜,震驚的望著柯明碧。年少吐血,恐怕朝不保夕。柯明碧的身體,居然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了么?

她卻像是并不在意,仔仔細細的將手帕疊起來,而后滿不在乎的扔在了地上。“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送你去和我哥哥團聚,讓你們談情說愛的吧?”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柯明碧似乎是有些站不住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月光鋪陳在她臉上,令她的臉色越發蒼白的嚇人。“還是你要說,你母妃替你安排了人手,會幫著你逃出去,所以你不能跟我走。”№Ⅰ№Ⅰ

“不要天真了。所有心向著今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天明之時永寧郡王會起兵造反,還不到天亮,整個燕京城便會戒嚴了。沒有人能逃出去的,若是要硬闖,只有死路一條。”

她的目光落在景瑚身上,眼中盈滿了恨意,“我手里有我哥哥給我的令牌,我要帶著你進宮去,不光是見我哥哥,我要讓你親眼看看,你的父兄死于他們的野心。”

“你面前只有這一條路,你既然不肯好好的在香山萬之瑜的羽翼之下呆著,那就只能任由我來安排。若是你不肯乖乖的跟我走,那我也只好叫人來請你了。”她說話時氣息很弱,聽在景瑚耳中,卻仍然力有千鈞。

柯明碧是景珅的妻子,又是柯太師的孫女,她生來聰慧,知道的事情,或許遠比許側妃更多,也更早。

她回想起她和柯明碧在和靖堂里對峙的那一日,柯明碧其實早已經告訴她了,“這些因由最后的代價,總是要你來一起承擔的。誰都逃不脫。”

原來就是這樣的代價,將整個永寧郡王府都覆滅的代價。她也只能跟著柯明碧走。

景瑚回頭看著許側妃,無聲的同她道了別,而后走到了柯明碧面前,“冱哥兒呢,在哪里?”

柯明碧微微抬起頭看著她,“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不必你來操心。”她站了起來,“看來你是愿意跟我走了。”

她已經什么也沒有了,既然無法反抗,那去哪里,是不是去見柯明敘,也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