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幸福樂章-195 番外篇
更新時間:2012-01-01  作者: 蟬鳴07   本書關鍵詞: 現代言情 | 蟬鳴07 | 重生幸福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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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3對抗的差事

中秋快樂,合家團圓

羅曼在英國的時候看到過這種玫瑰。洛麗瑪絲玫瑰,純白無色,重瓣糾葛,好像今世的纏綿劃開了來世的夙愿。是無法停止的眼淚,還是無休止的寂寞;面臨的結束,是生者的痛苦,還是無盡的漩渦。生者的徘徊與死者的唯美,注定了沒有結局的命運。

羅曼驚醒之后,已經被柏御非帶到前院,女傭們紛紛跟隨,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像是看著怪物一般盯著羅曼,讓羅曼好不自在起來。

羅曼沉浸在自己的聯想之中,這滿院子的洛麗瑪絲讓她透不過氣來,心情也隨著陰郁,無法釋懷。

陳媽媽看到柏御非和羅曼,于是招呼他們一直穿過前廳,前往后面的休息廳,在偌大的別墅里,羅曼又不得不收起莫名其妙感懷的心思,開始欣賞周圍的壁畫,這些壁畫全都是貨真價實,一張壁畫少說也是上百萬,沒想到柏御非還有這種閑情逸致。

小姐呢?柏御非冷厲地問道。

陳媽媽畢恭畢敬地回答:柏先生,小姐正在房間里在房間里學畫畫。

柏御非掃了一眼陳媽媽,又道:我要知道實話。

陳媽媽尷尬地低著頭,只好說道:小姐在房間發脾氣。

柏御非臉色更臭了,他完全不顧身邊的羅曼,轉身吼道:所有人都不許進房間,不許送飯送茶,沒有我的命令,她也不能出房間。

陳媽媽著急地解釋:柏先生,其實小姐只是想去幼稚園她并不是故意這樣的

陳媽媽,你知道我的脾氣,如果求情下場跟她一樣。柏御非嚴肅地說。

小姐?他們口中的小姐是不是辛迪?羅曼不禁暗自揣測:應該就是辛迪,這么說他不讓辛迪吃飯喝水?還要關起來?

羅曼鼓起勇氣沖上去,擋住了柏御非的路,說道:柏先生,我覺得你這么做是不對的,你這樣子就是虐待兒童。如果不喝水不吃飯,小孩子怎么長得大?再說了,小孩子是要哄著的,你用這么偏激的做法對待她會讓她產生更強烈的抵觸情緒,你們的關系只會越來越糟糕,小姐今后的脾氣也會越來越不好。

陳媽媽和身邊的女傭們紛紛偷瞄一眼羅曼,對于這個直言不諱的女孩子,他們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柏御非不悅地睇著羅曼,啐道:我的家事不用你來評頭論足。

柏先生,我不是想管你的家事,我只是

如果你不想丟了這份工作,最好馬上閉嘴。柏御非叱喝一聲,沒耐心地說:我是請你過來做家庭教師,不是請你過來教育我該如何管教小孩子的。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現在就可以馬上走。

羅曼瞪視著柏御非,她第一次用敵意的目光對視柏御非,她一向都覺得柏先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板,為什么?為什么對待自己的孩子,他卻像是變了另一個人,好像他的暴戾都只是為了一個還不足六歲的小孩童。她不相信柏先生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他對任何人都豁達友好,卻對自己的女兒十分嚴厲,真是令她想不通。

柏御非是個很好的老板,卻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他的嚴厲讓羅曼感到失望,同時也為辛迪感到難過;如果是為了賭氣,她大可離去,可是她舍不得,暫且不說自己是舍不得這份工作還是舍不得接近柏御非,總而言之,她沒有挪動腳步,還是不爭氣地留下來。

她是打從心里同情辛迪,她的遭遇和自己很像,她的母親從小管教嚴謹,因此她的童年是零,快樂的時光更是少之又少,她不想讓辛迪重蹈覆轍,可是她知道自己力不從心。

柏御非越過了她,走向沙發,然后坐下來說道:既然你選擇留下來,就聽我的吩咐,從今以后你不用去酒店上班,白天直接來這里教小姐鋼琴,每天四個小時,上午兩個小時,下午也是兩個小時。

陳媽媽瞅了瞅羅曼,皺起眉說道:柏先生,辛迪小姐最近一直不愿意彈鋼琴

恩。柏御非想了想,說道:你首先要做的任務就是讓她重新喜歡上彈鋼琴。

羅曼轉過身來,認真地說:我可不可以提個要求。

說。柏御非干脆地問。

羅曼頓了頓,說道:其他的時間我不管,只要是我教學的時間,我要用我的教學方式,還有,在我教鋼琴的四個小時里,小姐的任何事情都由我來支配,當然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只要不出這個莊園,都可以。柏御非直截了當地說。

羅曼猶豫一會兒,說:好,一言為定。

你能從什么時候開始?

現在。羅曼淡然說道:我現在就開始工作。

那好。柏御非對著陳媽媽說:你帶著她四周看看,告訴她莊園里的規矩,我不在的時候,不希望發生其他的意外。

你放心吧,柏先生。陳媽媽含笑說道,然后走近羅曼說:請問小姐貴姓?

陳媽媽好,我叫羅曼,你叫我曼曼就好了。羅曼禮貌地說:陳媽媽,我能不能下一次再學習規矩或者在莊園逛逛?

為什么?

現在上課時間到了,我希望能見見小姐。羅曼擔憂地說:柏先生說過,我教學的時間他是不會干涉的,那么我現在去看我的學生,我相信柏先生應該不會阻止吧?

陳媽媽忍著笑意瞥了一眼吃驚的柏御非,柏御非蹙眉盯著羅曼,沒料到她提那條件就是為了現在解救辛迪。

陳媽媽當然樂意,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她發現這個鋼琴教師好像有些與眾不同,至少她是第一個由柏先生自己挑選出來的。

陳媽領著羅曼走近了辛迪的房,莊園太大,羅曼還真的要緊跟著陳媽媽,否則一不小心自己可能要迷路了。

陳媽媽輕輕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應聲,于是她轉動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羅曼小心翼翼地也側身進門,他們匆忙環視屋內,卻沒有發現辛迪小姐;陳媽媽熟練地走去陽臺,看到辛迪蜷縮著身子躲在陽臺上的角落,一言不發地盯著地板,好像定格了的雕塑。

羅曼看著也心酸,看著才不過六歲的孩童就變得這么沉默,頓時百感交集。

辛迪小姐陳媽媽輕輕地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去,這時候辛迪驚醒了,推開陳媽手,似乎并不想進屋子里面。

小姐,小姐陳媽媽抓住辛迪的手,喊道:柏先生回來了,你安靜點,不然柏先生會不高興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辛迪聽到后隨即就變得聽話,再也不吵不鬧,這時候,她的目光才注意到陳媽媽身后面的羅曼。羅曼不自信辛迪小姐還記得自己,但是她卻心疼地皺起眉說道:辛迪小姐,還記不記得姐姐?

辛迪歪著頭,看起來在思考,她一聲不吭地看著羅曼;陳媽媽于是回頭解釋:小姐就是這樣,從來都不說話,不過她不是啞巴,以后如果你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可以來問我。

哦,好的,謝謝陳媽媽。羅曼看辛迪并不排斥自己,便大膽地走近一些,說道:辛迪小姐,姐姐以后就教你彈鋼琴好不好?說著,羅曼笑著抬起雙手,揚在半空中作勢要彈鋼琴。

辛迪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經常不吃不喝,還身體不好;現在她可能是累了,于是躺在陳媽身上,睇著羅曼也顯得有氣無力。

其實剛開始柏先生對小姐也不是這樣的陳媽媽猶猶豫豫地說:我看曼曼你也實在,這話也就說在前面,你千萬不要再頂撞柏先生了,柏先生也是有苦衷的人,他對辛迪小姐不是不好,只是方式不對。

羅曼抿了抿嘴,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剛來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別這么說,大家都是打一份工,不容易,也都希望辛迪小姐好,她看起來還是那么漂亮。陳媽媽失口說道:跟她母親一樣漂亮。

羅曼趁機追問:那小姐的母親呢?也就是柏先生的妻子呢?

噓——陳媽媽壓低嗓門,悄聲叮囑:在莊園首先第一個規矩就是切勿打聽老板的事情,而其中最大的禁忌就是談論辛迪小姐的母親。以后你在其他地方可再也不能提起這一點了,我這個老糊涂也是一時口快這么說,你可別當真。

羅曼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我其實也是好奇問問,我知道了,以后不會提起的,謝謝陳媽媽。

那好,那我們下樓去吧。陳媽媽又展露笑顏,說道:真是奇怪,辛迪小姐看到你好像并不那么排斥,看來你們應該會相處得很好。

是嗎?呵呵,那就好。羅曼輕撫著辛迪的頭,疼愛地說:她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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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4死的紀念

羅曼推開酒吧的門,里面的歐娜便興致勃勃地奔向她,拉著還沒喘口氣的羅曼就開始追問:喂,怎么樣?你們的情況怎么樣?他找你有什么好事啊?帶你去了哪兒呢,這么久才回來。

揚子笑著坐在吧椅上,小狼嬉皮笑臉地遞給他一杯酒,而小狼的眼神很明顯盯著剛進門的羅曼,其他的侍應更是望著羅曼傻笑不止;羅曼頓時了然于心,瞪著歐娜質問:你是不是又大嘴巴了?跟他們說了什么?

哎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么反過來問我了?歐娜不悅地說:難不成真的還不能說了?

唐昕從休息室走出來,她看到羅曼也微微一笑,羅曼臉色一沉,拉著歐娜又說:我和老板是談公事去了,你是不是在這里給我造謠了?

我哪有造謠,我也就是說老板單獨約你談事情啊。歐娜嘟囔著說:可這是事實嘛,事實上,你們兩個確實和我們分道揚鑣了啊。

揚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羅曼更是皺起眉頭啐道:我怎么覺得這話從你嘴巴里面說出來,意味就是特別的不一樣。

那你說說,你們到底干嘛去了?歐娜抿了抿嘴,仍然不死心。

羅曼賭氣地說:我干嘛要告訴你?你不是很清楚嗎?你不是還添油加醋地告訴他們什么跟什么嗎?還需要問我這些有的沒的嗎?哼。

喂喂喂,別小氣好吧。歐娜故意說道:雖然柏先生的確很有錢,也確實很帥氣,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答應了人家什么要求啊

表姐,你胡說什么呢。羅曼認真地反駁:我和柏先生就是純粹的上下屬關系,確切地說,我不過是他幾千個員工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個,我跟他先行離開完全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是去談正事,是去他的莊園看看小姐,嚕,就是揚子上次帶來的那個辛迪小姐柏先生說了,以后我不用去酒店彈鋼琴,而是去莊園教辛迪練琴。

這么說你變成家庭教師了?歐娜質問。

揚子也應了話,說:這個辛迪脾氣很怪的,不好教,這個學生恐怕很難學,之前就聽說她趕走了不少家庭教師,你可要小心點。

這么說,你去了傳說中的那個玫瑰莊園?

是洛麗瑪絲莊園。羅曼糾正地說。

洛麗瑪絲唐昕倚靠吧臺,幽然嘆道:對死的紀念。

什么?歐娜扭頭驚問。

唐昕抿了抿嘴唇,淡漠地說:洛麗瑪絲玫瑰的花語,就是說生者對死去人的紀念,我曾經在英國的時候看到過,妻子為了紀念自己的丈夫,在前后院子里都種植了洛麗瑪絲,一到丈夫的忌日,她會燒盡了所有的洛麗瑪絲,第二天再重新栽種。

這么變態?歐娜嫌惡地嘀咕:呵呵,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以前怎么沒聽你說你是從英國來的?你要是從英國來的,那就是移民了,喂喂喂,怎么說也是個華僑,居然還這么落魄。

唐昕喝了一口酒,淡笑說道:是什么也好,我也無所謂了。

我茍延殘喘都是為了幫朋友報仇,我一定要找個機會殺了那個女人。唐昕偏激的想法被羅曼聽到了,她嚇得渾身一顫,趕緊走近了她,安撫著說:我們不要想那些消極的事情了,還有你啊,不要胡思亂想,要答應我活得好好的,雖然雖然我沒有資格這么要求你,但是我相信你最親的人不會希望你做傻事,別忘了,你還在尋找自己的唯一親人啊。

羅曼無心地勸慰,而這話同樣飄進了剛剛走來的花姐耳朵里,她始終與唐昕保持距離,不想追根究底,不想揭開塵封的往事,不想知道唐昕究竟是什么人,不想知道他們是否存在聯系。她隱忍著,躲藏著,在內心深處卻無聲地呼喚,她也渴望有親人,當親人尋找過來了,她卻退縮了。

花姐開始不知不覺地關心唐昕,下了班,大家都關門準備離開酒吧。花姐故意走在最后,也沒將自己的車開過來。

唐昕花姐將唐昕叫住,然后和其他人打招呼道別。她卻對著唐昕說道:我們一起走吧,我今天正好也是那個方向。

花姐,你的車呢?唐昕問道。

送去保養了。花姐輕描淡寫地說:我們走走吧,多走動對身體有好處。

唐昕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于是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好像各懷心事,不敢言明。

時間過得真快,你來這里也差不多半年了。花姐拉了拉衣領,不想讓冷風從脖子部位灌入。

是啊。唐昕吹了吹熱氣,摩擦著說:我記得我被大家救回來的時候還是夏天。

你一定過得很苦吧。花姐說道:我是說,在英國的時候。

唐昕沉默片刻,繼而開口道:剛開始會,我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后來被一個組織看中,選過去訓練成了打手于是我沒得選擇開始過上這樣的日子。

難怪你現在身手這么好。花姐說:看來你的童年肯定不開心。

唐昕苦笑一聲,說:也沒什么,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么說你上次被追殺也是因為你的組織?

不是。唐昕平靜地說:是因為我的朋友,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我才脫離了組織,過上正常的生活。

那她現在呢?花姐忍不住再問。

死了。唐昕面無表情地說,接著他們一直保持沉默不語,氣氛的尷尬令花姐更加心疼;當他們經過一個花店時,唐昕突然決定走進去。

老板,有沒有洛麗瑪絲玫瑰?唐昕詢問道。

啊,等一下,平時都沒有人買這種話,我要看看還有沒有。老板娘小跑著進屋,找了一會兒,便拿著一只洛麗瑪絲出來,說道:呵呵,小姐你真幸運,這是最后一支洛麗瑪絲,不過已經不是很好,你要嗎?

唐昕付了錢,拿著花走出花店,門口的花姐看到洛麗瑪絲,頓時心里一陣心酸。

他們走去海邊,沿著海岸線一直走,這里還有不少人吃宵夜,看起來也挺熱鬧,可是他們兩個卻與之鮮明的對比,沉默的氣氛將他們包裹起來,仿佛與周邊的一切都無關緊要。

唐昕蹲下來,將洛麗瑪絲放在海邊,海浪時不時拍打上岸,在洛麗瑪絲的下方蠢蠢欲動。

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在外看來風光無限,沒有人知道她的苦楚。唐昕站起來,睇著玫瑰說:可是我知道,她很悲傷,她跟我一樣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也沒有自由。

那他是怎么死去的?花姐猜想是不是自殺了。

被人害死的,所有人都說那是一場交通意外,可是我不這么認為。唐昕面部有些明顯變化,談論此事她依然憤慨。

恩,很多意外都暗藏殺機。花姐說道:這么說,你也卷入這場陰謀,才招來殺身之禍?

是,是我揭發了嫌疑人,我才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唐昕冷笑道:你說他們不殺我,還能殺誰?

唐昕花姐緊張地抓住唐昕的手臂,憂心忡忡地說:既然你被這里的人相救,就是緣分,要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相識。

唐昕陰郁地注視花姐,看起來欲言又止,她想直問花姐關于她的身世,可是她又想到,花姐不說明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貿然相逼,實在太不孝順了。

恩。唐昕點了點頭,想讓花姐放下心來。唐昕突然覺得考究花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人這一點已然不重要了,在這里的生活,她覺得每個人都像自己的親人,他們貧窮卻很可親,他們簡單不會勾心斗角,花姐對自己也越來越好,也許她也在猶豫要不要與自己相認,這個過程自己等了二十多年,現在也就沒必要在意這么一點時間了。

羅曼特意去圖書館買了一些書,其中一本就是說洛麗瑪絲玫瑰,她翻找了很多資料,終于在后面看到洛麗瑪絲的花語,的確如唐昕所言,洛麗瑪絲玫瑰的花語就是對死的紀念。

是誰死了,要紀念誰?羅曼抱著書本躺在床上,小聲地嘀咕:是不是辛迪的母親?這么說,她已經死了,可是她的靈魂還飄在洛麗瑪絲玫瑰的上方,她一定在莊園徘徊,既然如此,柏御非為什么還要這么對待小辛迪?

羅曼又坐起來,盤著腿在床上翻閱書籍,她一邊看書一邊自語:為了紀念才種植那么多洛麗瑪絲猛然,她驚醒了說:難道忌日那天,整個莊園的洛麗瑪絲都要被燒毀?天啊,那么多花被毀了,一定很可惜。

柏御非,你肯定還想著那女人羅曼撇著嘴,躺下去,將書本蓋在自己的臉上,準備就這樣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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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5萌生的窺視

翌日,羅曼起了個早,她洗漱打扮之后立馬趕去洛麗瑪絲莊園。由于莊園建立在半山腰,基本上是沒有公車站牌,于是她只能坐車到山下,然后步行走上去才行。

羅曼第一天上班,要算好時間,她走到莊園大門口差不多要三十分鐘,一路上的景致還不錯,涼風拂面,吹走了她的燥熱,這三十分鐘還算是鍛煉身體了,不算太累;只是想到夏天,她有些擔憂起來。

女傭人帶著她走進莊園里面,她看到很多花農專心致志地修建灌木矮樹和洛麗瑪絲的葉子,頓時心里泛起漣漪。不過很快她就不得不將自己拉回來,因為女傭人說話了,她說:這是小路,是直接通向陳媽媽休息的地方,也是仆人休息吃飯的地方,以后你吃飯也是這里,如果不是特殊邀請,我們是不可以隨便從正大門走進別墅的。

羅曼點了點頭,說:謝謝,我知道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酒店里面的規矩,既然是同一個主人,規矩應該也就大同小異吧。

陳媽媽看到羅曼,立刻從太師椅上面站起來,她是洛麗瑪絲的老管家了,雖然已經五十多,看起來卻老當益壯,總是神采奕奕,精神大好。

羅小姐,你這么早就到了。陳媽媽顯然喜歡勤快的人,她將羅曼引著坐下來,然后指了指偏門的方向,又道:你先休息,喝口水,等一下我帶你去看看莊園四周,還有你專門的休息室和客房。

我也有客房嗎?羅曼很詫異地問。

當然。陳媽媽笑了笑,說道:如果你需要休息,就可以去自己的客房,如果小姐需要學習更久,你也得有個自己睡覺洗澡的房間才好啊。羅曼很感激陳媽想得這么周到,當然,她肯定是已經為不少的家庭教師這么安排了,自然熟絡。

羅曼將自己的背包放下來,松了松筋骨,她看到陳媽媽拿出來不少零食放在桌子上,這里大概有一百多個平米,中央就是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平時傭人都會聚集在這個地方就餐,以后羅曼也是要擠在這里用飯。

陳媽媽遞給羅曼一個香蕉,說道:我聽柏先生說,你之前是認識辛迪小姐的?

恩。羅曼覺得陳媽媽人很不錯,也不想對她隱瞞,于是說道:其實我認識柏先生的司機揚子先生,有一次他回家拿東西,不小心將辛迪小姐載了出去,當時小姐就在我們那里玩耍了一會兒,辛迪小姐很聽話,不哭不鬧。

是嗎?真是巧了。陳媽媽嚼著香蕉說:辛迪小姐幾乎不出門,就那次偷偷溜了出去,居然遇到了你,巧合的是,你現在還是她的音樂老師。

我曾經在柏先生的公司看到過辛迪小姐。羅曼思慮地說:好像柏先生不是很喜歡。

哦,那次是我帶著辛迪小姐出來看醫生,我們的家庭醫生臨時出國了,只好帶著小姐出去醫院復診。陳媽媽說:當然,我私自帶著辛迪小姐去公司了,她一個人偷偷跑去了柏先生的辦公室,我一時間找不到她,還是被你看到了。呵呵

是嗎?看來我和小姐的緣分確實不淺啊。羅曼揶揄地笑了笑,這時有個年輕的女人從另一扇門走進來,她看到陳媽媽也是微笑地打招呼,陳媽媽將太師椅上面的信封遞給了那人,那人接了信封就從羅曼剛才進來的那個方向離去了。

陳媽媽看到羅曼疑惑的表情,于是說道:她是教辛迪小姐油畫的老師。我現在要去看看辛迪小姐,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

好啊。羅曼高興地站起來,走近陳媽身后面,然后緊隨著她通向別墅里。辛迪小姐的房間是在二樓,她的畫室就在臥房的旁邊,辛迪小姐很喜歡畫畫,她每一次都畫得十分認真,陳媽媽走進去的時候,辛迪還握著畫筆,盯著自己的畫板。羅曼悄悄地走近畫板,看了看上面的油畫。雖然她不懂美術,可是她看到畫板上面畫著的三個人,心里突然莫名的觸動。

那三個人很顯然是一家子,中間的小孩子說不定就是辛迪自己;天空中沒有太陽,卻畫著幾朵云,那些云層被染成了灰黑色,將空中的明朗全都遮蓋。羅曼扭頭瞅了一眼辛迪,她被陳媽媽牽著離開畫板,可是目光始終停留在上面。

羅曼忍不住走上前,卻不小心碰到染料,鮮紅如血的染料從桌子上流下來,羅曼趕緊蹲下來拿紙巾擦拭地板。看著被染紅的手掌,羅曼顯得特別無力,頓時她被鮮紅的手掌嚇得怔住了,因為剛才她的腦海中閃出一個念頭。

羅曼仰起頭盯著辛迪,她至始至終都不開口說話,沒有人知道她心里想著什么,沒有人理解她,讀懂她,她的內心世界就好像這幅畫上面的天空那樣,總是陰陰郁郁,昏昏沉沉。

可是,她有佛珠,能讀懂人心的佛珠,如果自己染了辛迪的血,豈不是能知道她心里所想?這樣溝通起來也方便,也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苦惱的事情,免得一直打不開心扉,浪費了寶貴的童年。

可是要如何才能得到辛迪的鮮血?羅曼被自己問住了,她總不能故意走過去把小姐弄傷吧?那也太殘忍了,羅曼想著想著便搖了搖頭,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羅小姐,我去給辛迪小姐洗個澡,等她打了針之后,你再教她彈鋼琴好不好?陳媽媽商量著說。

打針?羅曼問道:小姐生病了嗎?為什么要打針?

最近小姐吃不好,睡不好,醫生看了病,說是精神很差,需要輸點營養液補充身體機能,否則長此以往會影響她的成長。陳媽媽抱著辛迪走去外面,羅曼也跟上去,差不多這個時候家庭醫生也來了莊園,他在隔壁的休息室早就做好準備,當陳媽媽抱著辛迪走去的時候,醫生將針頭也舉了起來。

羅曼瘆得慌,她別過臉看著辛迪,只見小女孩很鎮定地看著針頭,似乎她早已經習慣如此,沒有她這個年齡階段該有的害怕。羅曼很憂傷,她覺得辛迪就好像一個瓷娃娃,擺放在莊園里面的珍寶,雖然很珍貴卻永遠也無法展示自己的光彩。

辛迪被陳媽媽放在椅子上,她安靜地躺在上面,讓營養液一點一滴地流進自己的身體里面,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不愿意睡覺和吃飯,只知道她需要了就必須用其他的方式輸進去,這是一種悲哀,于是辛迪便是莊園里最悲哀的產物。

羅曼坐在辛迪身邊,看著她插了針頭的手,輕輕地安撫道:痛嗎?

辛迪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表情。羅曼是見過她笑的,比現在還要可愛,可是在莊園,辛迪似乎忘了笑容。她看著羅曼,并沒有太多變化,也沒有感覺很熟絡,就好像看著一個冷冰冰的雕塑,不帶感情色彩。

當陳媽媽帶著醫生立刻小房間的時候,辛迪突然有了動作,她迅速拔掉針頭,看著自己的鮮血從小針孔的地方滲出來,也沒有哭喊和該有的驚慌。反倒是一旁的羅曼,嚇得不輕,她叫喊著醫生,然后拿紙巾按住了滲出血的手背。

醫生和陳媽媽跑進來的時候,辛迪卻傻笑著看著他們,羅曼不知道她這是干什么,可陳媽媽卻沉下臉,笑罵道:你這個小家伙,又開始戲弄我們了。

羅曼不禁問道:陳媽,這是怎么回事?

沒關系,這是辛迪再陪我們玩。

醫生又開始插針孔,也笑著說:這是小孩子的一種心理,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她看到陳媽離開了房間才會用這種方式讓我們關心她。

這樣啊。羅曼吁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嚇死我了。

咯咯咯。辛迪終于笑了起來,還是那么的可愛,羅曼將手里的紙巾準備扔進垃圾桶,可是當看到她的鮮血印在上面時,羅曼的念頭瞬間又浮現,于是她趁著陳媽和醫生不注意時,偷偷將紙巾往佛珠上面擦拭,希望還有一點用處,能讓佛珠感應到辛迪小姐的內心。

羅曼緊張地看著陳媽和醫生,卻忘了盯住辛迪,當她意識到有人望著自己的時候,居然看到是辛迪小姐一本正經地注視著她;雖然羅曼知道辛迪不過六歲,可潛意識里還是有些心虛,她也沒功夫求證佛珠究竟有沒有感應到辛迪的內心,而是在大家都不察覺的情況下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羅老師。陳媽從里面也走出來,喊了一聲羅曼,羅曼渾身一顫,支吾地應道:呃陳媽,有事嗎?

哦,我們可以開始了,我先帶你去音樂室吧。陳媽嫣然笑道:音樂室在一樓,請跟我過來。

有勞了。羅曼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又跟在了陳媽身后面畏畏縮縮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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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6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就是不想學鋼琴。

羅曼站在鋼琴旁邊,手拿著曲譜,可耳朵邊卻聽到童聲。剛開始她還沒意識到什么,只是扭頭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辛迪,當她翻開第一頁曲譜的時候,猛然間腦海里閃出一道光芒,驚得她差點拿不穩曲譜了。

羅曼訝然地轉過身,瞪著辛迪小姐,雀躍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不對不對,你剛才想什么?你就是不想學鋼琴?

辛迪怔怔地注視羅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夸張的嘴臉,忽然又想:這個姐姐真的好奇怪,不過她彈鋼琴很好聽,只是拜托她不要逼著我學就好了。

羅曼閉上眼,竭力地冷靜下來,她坐在辛迪身邊悄悄地問:辛迪,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喜歡學鋼琴?恩,你可以不說,你把你的想法在腦海里過一遍,我就能知道了。

姐姐是不是有毛病啊?辛迪想著。

不是不是。羅曼趕緊解釋道:姐姐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姐姐能聽到你心里所想的事情。

真的嗎?辛迪想到。

當然是真的。羅曼微笑地說:你想想看,剛才你心里想的事情我是不是都一一解答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再想我很奇怪,也稱贊我彈鋼琴很好聽,只是自己不想學。

辛迪燦爛地笑著點頭,羅曼又追問:那你還沒說你為什么不愿意學彈鋼琴?

因為我喜歡畫畫,可是爸爸喜歡鋼琴才逼著我學彈鋼琴的。辛迪想著。

爸爸是不是就是柏先生?羅曼明知故問一句。

辛迪想了想,還是點頭。

羅曼思索著說:看來你真的是一直在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是的,我不喜歡一個人住在莊園里面,我不喜歡所有老師都來到莊園里面只教我一個人學習,我不喜歡吃青菜,可是陳媽媽卻總是給我夾了好多。辛迪嘟著嘴,想著:我喜歡和小朋友玩,喜歡藏在揚子哥哥的車里面溜出去,可是被爸爸知道了,他罰了陳媽媽,我很難過,也不敢隨便出去了。

羅曼撫摸著辛迪的頭,安撫著說:因為柏先生關心你,只是他采取的方式有點偏激,他只考慮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卻忘了你的感受。那么你能說話,卻為什么選擇不開口說話?

辛迪猶猶豫豫地垂首,羅曼也聽不到她心中所想,看來她不愿意想,更加不愿意說。

羅曼將曲譜放下,一邊打開鋼琴一邊說:這樣吧,以后鋼琴課你就聽我彈,如果你不愿意學,我不會勉強你的。

可是爸爸會調查的,他會想聽我彈鋼琴。

我跟他曾經約法三章,我的音樂課他沒有權力約束和干預。羅曼自信地說:你就不必要擔心這個了。

老師真厲害,沒有人能和爸爸談條件,就算是媽媽也不可以。辛迪抿嘴笑著想。

羅曼刮了刮辛迪的鼻尖,笑道:老師和你的母親是不一樣的,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更加不一樣,老師當然不能和你的母親相比較,不過老師比較聰明,知道如何逼著和你爸爸談條件。

呵呵呵。辛迪眉開眼笑,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翻。

中午吃飯時間,陳媽媽就過來接辛迪下課,羅曼也被邀請去休息室用餐,不過辛迪趁機抓住了她的手,示意不愿離開羅曼身邊。

陳媽媽笑呵呵地說: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這么主動對待一個老師呢,看來今天你就留下和辛迪小姐一起用餐吧。說著,陳媽媽將羅曼和辛迪一起帶進餐廳。

偌大的方桌上面早已經擺放不少菜色,陳媽媽抱著辛迪坐在上座,羅曼小心翼翼地坐在旁邊,她身邊的女仆將餐桌上的盤子都擺在她面前,面對這樣的服務,羅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并且一直念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謝謝了。

我不喜歡青菜,我好想吃兔肉啊。辛迪雖然這么想,可是她的手并沒有做出舉動,而是雙眼盯著自己盆里的青菜,好像就這么看著它,自己就能吃飽了。

陳媽媽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拉鋸戰,她將所有的菜都選了一遍,卻偏偏將兔肉給忘在了角落;羅曼忍不住說了一聲:陳媽媽,也許小姐喜歡吃肉多于吃青菜呢?不如夾點兔肉給她?

陳媽媽瞅了瞅羅曼,又看了看那盆兔肉,遲疑片刻后,她讓人把兔肉熱了熱,再拿過來。這時候的辛迪含笑看著羅曼,等到兔肉上桌,她立刻破天荒地動了筷子,將一塊大肉放入嘴中嚼起來。

羅曼伸手夾了青菜放入辛迪的盆中,說道:光吃肉是不可以的,還要多吃青菜,如果以后你不想先吃青菜,那就先喝點湯,好不好?

辛迪意猶未盡地吧唧嘴巴,睇著羅曼點點頭。

陳媽媽吁了一口氣,說道:羅老師,你真是厲害,居然知道小姐喜歡吃什么,看來我這個老管家很快就要下崗咯。

陳媽媽,千萬不要這么說。羅曼緊張地說:我不過是稍微了解小孩子的心里,說實話,那是因為我小的時候也不喜歡青菜,呵呵。

原來如此啊。陳媽媽恍然笑道:不過,看到你和辛迪小姐相處融洽,我的擔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謝謝陳媽關心。羅曼感激地說。

你是真心喜歡小姐的,這樣的老師也很難得,不像那些家庭教師,拿了錢就走了,也沒空去理解小姐心里究竟想著什么。陳媽媽嘆道:其實我也清楚小姐心里所想,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去幼稚園上學。

這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看我們必須做通柏先生的觀念才好。羅曼咬著唇說。

這件事情可不是容易的事兒,我看羅老師專心教辛迪小姐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你還是不要觸碰的好。說著,陳媽媽又拿出信封遞給羅曼,說:我們這里是日結工資,這里是你今天的薪水。

啊。羅曼看著這么熟悉的信封就猜到是今天的薪水,她歡笑地說:謝謝陳媽媽,明天我也會按時過來的。

你明天可以帶一些衣服過來,過幾天會有大雨,我怕到時候你下山很難,會留宿在這里。陳媽媽就是想得周到,她交代地說:其他的日用品我這里都有,你只需要帶些衣服就可以了。

好的。羅曼應了一聲。

羅曼數點薪水,臉色的喜悅不言而喻。唐昕笑著揶揄她:喂,小財迷,今天兩邊都發薪水,可樂死你了。

那可不。羅曼將信封藏好,然后說道:在那邊是日結工資的,我看過了,一天就有伍佰元薪水。

哇塞,一天有五百,一個月豈不是上萬了?小狼偷聽到,不禁大呼:不行不行,曼曼姐,你得請客吃夜宵,沒想到你現在都這么有錢了。

羅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也不是每天都有課,差不多一個月上十五天吧。

折合下來也不錯了嘛。唐昕說道:看來你總算是找到一個好雇主了。

什么好雇主。歐娜不以為然地走來,用肘子撞了撞羅曼的后背啐道:我看你還是想個辦法把你這個有錢的大雇主收為囊中之物,到時候別說一天五百,一天五萬那都是小意思。

表姐。羅曼推開了歐娜,瞪眼說道:什么囊中之物,我沒你那么厲害,你以為人家是你的揚子,又不是兩三下能擺平的主兒。

三兩下不能擺平就多下點功夫。歐娜還口沒遮攔地說: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比好多人都有機會,真是浪費了,你啊歐娜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那手指戳了戳羅曼的額頭,低罵道:從你和王壤那段感情起,我算是琢磨出了,你就是個沒出息的家伙。

喂喂喂,你可別拿王壤和柏先生比較,王壤那家伙算個什么?羅曼不服氣地說:人家柏先生要什么有什么,王壤才不算個東西,我現在打從心里就瞧不起。

很好,算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有這個悟性。歐娜撇嘴笑了笑,說道:有悟性就給我加大馬力行動起來,免得被人家奪走后又躲在一邊兒哭鼻子瞪眼的,那才讓人瞧不起呢。

唐昕打量一番羅曼,說道:以曼曼現在這個身材,可以好好裝扮一番了,要不然也對不起柏先生的家庭教師這份工作嘛。

歐娜眼明手快,將羅曼口袋里的信封搶過來,羅曼慌張地想奪回,可歐娜卻說了:別跟我急,明天就帶你去脫胎換骨,你這個鐵母雞可不能再一毛不拔了,否則你就找不到你的公雞咯。

哈哈哈。

什么公雞母雞的,我要我的錢羅曼一跺腳,氣鼓鼓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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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7敬一尺斗一丈

羅曼和歐娜逛了一會兒,實在太累,于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在大型商場里面,有不少的休息木椅,歐娜拉著羅曼坐下來,他們看著不少貴婦穿梭在高級服裝店,不禁看得雙眼發亮。

你看看這些有錢的家伙,一個個滿臉春風。歐娜忍不住酸溜溜地說。

羅曼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其實我現在覺得,好衣服差衣服都一樣,只要是穿在身上合適比什么衣服都好。

呵呵,說得好像你以前真穿過不少好衣服。歐娜不以為然地說:你以前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我又不是沒見過,好在你現在的眼光能正常一些了,否則我都不知道帶你過來買什么衣服。

嘿嘿。是嗎?現在我也瘦了,肯定穿起來好看。羅曼自信滿滿地說。

歐娜轉念一想,抓住羅曼的手,說:不如我們進去看看,我從來都沒有進去看看里面的衣服究竟有什么好的。

很貴的哦。羅曼提醒著說,可是她還是被歐娜急沖沖地拉了進去。

門口接待員一看到是羅曼和歐娜,從他們兩個人的衣著上不難分辨出他們兩個的消費水平,于是接待員連招呼都免了,直接冷言說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里只接待VIP客人。

歐娜聽到接待員極不友好的態度,頓時怒火升起,她盯著人家罵道:什么只接待VIP客戶?你開著門就是給別人進來的,我不進來買東西,又怎么成你們家的VIP?真是的,什么態度嘛,狗眼看人低。說著,歐娜拉著羅曼大搖大擺地往里面走了幾步。

羅曼偷笑著悄聲道:表姐,真有你的。

歐娜翻了翻衣架,看到一件小禮服還不錯,于是拿下來在羅曼身上比劃,說道:恩,這件真不錯,你去試一試。

我可以穿嗎?羅曼猶猶豫豫地提著衣服走進了更衣室。

與此同時,又有人推門進來,然而這一次接待員的聲音極其洪亮,她喊道:施小姐然后,又彎著腰諂媚地笑道:施小姐,您來了。

恩,聽說你們有新貨到。施妍淡笑地問,這時候就連店長也湊上去,招呼著說:施小姐,因為有了一批意大利的新貨,我們馬上就通知了您。

恩。施妍滿意地挑選貨物。

羅曼從更衣間走出來,歐娜興奮地沖上去,在她身邊轉了一圈,贊道:嗯嗯嗯,不錯,曼曼,現在看你就這樣的身材最好了,前凸后翹的,不瘦不胖才好。

是嗎?羅曼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含羞地說:不過,我剛才看到價格牌,上面標價是六千多呢

哇,真的這么貴,難道衣服里有鉆石?歐娜也想看看價格牌。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施妍看到羅曼和羅曼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于是走了過去,挑釁地說:真是巧了,居然能在這里碰到你,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打工妹,還能來這種地方買衣服,看來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歐娜警覺地瞅了瞅施妍,而后拉著羅曼輕問:你認識她嗎?

羅曼沒有立即回復歐娜的質疑,反而硬著頭皮對施妍說:買衣服是人身自由,我要去什么地方買什么衣服那都是我的自由,我想你管不著。

沒錯,我是管不著。施妍冷傲地嚷道:店長。

施小姐,有什么事嗎?店長不敢怠慢,跑過來問。

這位小姐身上穿的這件禮服我要了,幫我包起來。施妍強硬地要求。

你羅曼氣不過,抓住衣角,說道:不好意思,我也打算買下這件衣服。

恩,沒錯。歐娜跟著附和,她顯然也不服氣。

施妍冷笑一聲,睇著身邊的店長,說:我記得這里的衣服只賣給VIP客人,店長,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你放心好了,施小姐。店長走到羅曼身邊,無禮地吼道:對不起,這位小姐,這件衣服我們店不能賣給你,當然,如果你能一次性買一張會員卡,我可以考慮把衣服賣給你,如果不能,請你馬上脫下我們店的衣服。

你羅曼咬牙切齒地問:那一張會員卡要多少錢?我買就是了。

一張會員卡是一萬元,加上這件衣服六千七百元,所以您一共要支付一萬六千七百元。店長趾高氣揚地說道。

羅曼和歐娜被嚇得張大嘴,最后歐娜將羅曼拉開了嘀咕: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就算想買下這件衣服,也一時半會湊不到錢啊。

羅曼很明白自己身上有多少現金,就算她拿出存折,也根本不夠買下這件衣服。表姐說的沒錯,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和施妍相比。這口氣,她還必須得忍著,現在要忍著。

思及此,羅曼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更衣間,她強忍著淚水,往自己肚子里流,她要記著這一刻,到時候再加倍地討回來。

羅曼換下衣服,牽著表姐的算離開這里,可施妍卻堵上他們的路,居高臨下地說:不是我說你,有些時候我們要懂得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買不起還進來看,這豈不是讓自己更加受傷?不過呢,念在我們認識一場,還算有緣,我可以把這件衣服送給你。

說著,施妍將禮服遞過去,‘不小心’又掉在了地上,施妍哎呀一聲,往前邁了一步,不偏不倚地踩著小禮服了,她湊近羅曼耳邊,冷諷道:我根本就沒打算要這件衣服,因為你穿過了,有了你的氣味,像你們這樣的人,身上難免有些惡臭,雖然自己聞不出來,可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喂,你夠了

表姐。羅曼制止了歐娜的怒氣,又對著施妍說:不好意思,我心領你的好意了,這件衣服有了你的腳氣,我想我也受不了了,你還是留著慢慢施舍給別的人吧。再見

你施妍一氣之下踢了一腳地上的禮服,還差點被禮服絆倒,好在她身邊的銷售員扶住了她,不過羅曼最后倒是出了一口惡氣,歐娜也心滿意足地跟上。

難怪你一看到這個女人,臉色都變了,沒想到她那么可惡。歐娜挽著羅曼的手臂,說道:喂,她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無緣無故地跟你過不去?

我想我跟她是天生的敵人吧,所以看到對方都會產生莫名的敵意。羅曼釋懷地笑道:她是帝皇娛樂新簽的明星,也是很有名的鋼琴家,名叫施妍。

這名字有點印象。歐娜思慮地說:可是人家是大明星,干嘛跟你一個小市民過不去?我看她剛才那個樣子,好像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知道,但是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妒忌心很強,看不慣別人比自己優秀。羅曼說道:我想我在某一方面一定觸碰到她的妒忌,所以她才會對我這么有偏見,現在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這樣啊,那你要小心點,你說她是帝皇娛樂的簽約明星,你現在也是半個帝皇娛樂的人了,你千萬不要再惹上她,我怕你吃虧。歐娜憂心忡忡地說:人家畢竟認識的人比你多,你要是跟她硬碰硬,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表姐,既來之則安之。羅曼莞爾一笑,安撫地說:我知道該如何應付的。

花姐批了唐昕一個星期的假,心里仍然不放心,于是她將唐昕請假的事情告知了羅曼,希望羅曼能從唐昕口中得知什么消息。

羅曼看到唐昕匆匆忙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問道:我聽花姐說,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唐昕笑了笑說道:花姐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讓你打聽我吧?

對不起,我要去一趟英國。唐昕心里想著。

你為什么要去英國?羅曼著急地追問。

唐昕詫異地仰起頭,質問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英國?

羅曼慌慌張張地瞥見床上的機票,立刻指了指機票說:機票上面不是能看到你飛去哪個目的地嘛。

唐昕將機票藏好,羅曼著急地撲上去問:唐昕,你去英國干什么?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這里了嗎?

我去看一個朋友。唐昕勉強露出笑容。

我懷疑她出了事。唐昕心里想。

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羅曼擔憂地問,她知道唐昕在英國除了施然這個朋友,就再也沒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了,既然她愿意舍命相救,這個人一定至關重要。

唐昕握住羅曼的手,說:我答應過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讓她家人出事。

姐妹?她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

我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唐昕說完,提著箱子準備走出去,羅曼拉住她叮嚀:唐昕,不管怎么樣,你一定要回來。

唐昕回首凝視著羅曼,許久之后,她沉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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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8貓捉老鼠的游戲

羅曼來到莊園,接她進門的不是陳媽媽,說是辛迪又鬧情緒,陳媽媽趕去幫忙。羅曼跟著女仆走去休息室,女仆帶著她去了自己的房間,她把帶來的衣服全都掛在柜子里面,整理完之后,羅曼還是不放心辛迪,于是她打算自作主張地上樓看看情況。

陳媽媽吩咐著幾個女仆打掃畫室,一大早畫室里面就被辛迪小姐弄得亂七八糟,看著一片狼藉的畫室,陳媽媽沉著臉,生氣地說:如果辛迪小姐不想學畫畫了,那就不要學了,以后也不要學了。

身邊的美術老師拉著陳媽媽說道:其實辛迪小姐也是一時間耍小孩子脾氣,也不能怪她,我看陳媽媽還是再給辛迪一次機會吧。

辛迪小姐,我是真的不想將你在莊園里面搗亂的事情告訴柏先生,可是如果你再不聽話,我也保不住你了。陳媽媽憤慨地說。

辛迪蜷縮著小身軀,睇著目光冷厲的陳媽媽,不敢開口。這時候,羅曼跑上樓,聞訊趕去畫室,陳媽媽給了美術老師日結工資,只好提前下了班。美術老師從羅曼身邊走過的時候,被她看到美術老師偷笑的瞬間。

陳媽媽,辛迪小姐呢?羅曼心急地問。

小姐在畫室,讓她好好反省吧。陳媽媽準備將羅曼拉走,可是羅曼仍然不放心,她松開了陳媽手,說道:陳媽媽,我去看一看辛迪,我真的不放心她。

羅曼打開畫室,走了進去,打掃完的女仆也紛紛離開畫室,他們都冷眼旁觀辛迪的可憐,也許是習慣這樣的鬧劇,因此才如此冷漠;然而羅曼看不下去了,她奔向辛迪身邊抱著她抖瑟的身子,輕輕地安撫道:別怕,辛迪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發脾氣的對不對?是不是心情不好?

辛迪凝視著羅曼不語,她心里想:不是我打翻染料的,也不是我弄壞畫架的。

羅曼詫異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好讓自己能平視懷里的小女孩。

辛迪小姐,陳媽媽說,你發脾氣才把畫室弄得一團糟。羅曼皺起眉頭說:難道不是你這么做的?可是不是你這么做,還會有誰?

是美術老師。辛迪凝視著羅曼,咬著唇委屈地看著她:是美術老師自己想提前下班,而且她根本就不想教我畫畫,她說的話,陳媽媽一定相信,就算我解釋,陳媽媽也不會相信我。想著想著,辛迪低著頭抽泣起來。

羅曼隱忍著怒氣,啐道:怎么可以這樣對你?這些家伙難道就忘了師德嗎?

羅曼將辛迪從角落里面抱出來,她環顧四周,仔細地觀察畫室的環境,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辛迪,我們現在來一個貓捉老鼠的游戲好不好?

辛迪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點頭贊同了羅曼的主意。

咔噠咔噠這是高跟鞋的聲音,辛迪坐在畫室里本能地豎起耳朵,提高警惕。緊接著有人打開了畫室的門,美術老師走了進來,她是一個身段修長的中年婦女,戴著黑框眼鏡,站在門口冷掃一遍室內,然后推了推自己的鏡框。

辛迪沒有抬頭看她,還是很認真地坐在畫板旁邊,美術老師關上門,冷笑說道:辛迪小姐,今天你想畫什么?

辛迪依然不吭聲,拿起手邊的畫筆,然而美術教師撲上去奪走辛迪的畫筆,面露猙獰地低吼:他們都說你是個假啞巴,就是不說話哼,既然是個啞巴,我看你也別學什么畫畫了。說著,婦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弄著畫筆嗤笑:要不是因為柏先生有錢,我看你跟那些聾啞的小孩子有什么區別?教你你也不會,一天到晚悶不吭聲看到你我就煩。

美術老師將畫筆扔向辛迪,不偏不倚地砸中她,不過辛迪并沒有吱聲,雙眼仇恨地注視著婦女;那女人站起來走過去質問:看什么看?要不是有幾個臭錢,我才不會來這里,教你這根木頭,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砰——

徐老師,如果真的是浪費你的時間,我看我們有必要再重新談談了。陳媽媽猛地推開畫室的門,跟著走進來的還有幾個女仆,陳媽媽身后面的羅馬看到辛迪小姐就坐在地上,于是趕緊跑過去抱著她。

你不想教她就不要教,為什么要傷害孩子呢?羅曼氣憤地說。

陳媽媽徐老師慌慌張張地解釋:陳媽媽,這是個誤會,我我沒說不想教啊剛才是辛迪小姐自己不小心掉了畫筆,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跟我可沒關系。

是嗎?羅曼瞪著徐老師,走到畫室的水果籃旁邊,從水果籃里面翻出一個針孔攝像頭,她舉起攝像頭叱喝:這里面我們可是記錄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我們晚來一步,指不定你對辛迪下了什么毒手。如果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現在播出來就和你對質。

哼,臭女人。辛迪心里罵道,羅曼一怔,扭頭笑了笑,鼓勵地說:辛迪,罵得好。

陳媽媽深吸一口氣,沖著徐老師說:我可告訴你了,之前你說的那些什么小姐發脾氣,我都不想去考證真假了,不過這一次我一定非要讓你還小姐一個清白,羅老師,把攝像頭和人都給我帶走,別以為我們莊園里面的人就好騙了,居然敢害到我們小姐的頭上來了,這不是找死嘛。

就是。羅曼抱著辛迪,開懷大笑起來。

羅曼在門口整理了自己的著裝,她覺得自己沒犯什么事兒,不必要提心吊膽,可是為什么總是止不住地七上八下?羅曼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敲房門。

門沒有鎖上,敲了兩下,門就自動開了。羅曼將頭伸進去張望了四周,看到柏先生坐在辦公桌旁邊,她遲疑著要不要進門時,柏先生卻開口了:進來吧。

羅曼后背一緊,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幾步,自己的手也不知不覺地帶上了房門。

柏先生,您找我?羅曼輕問一句。

柏御非放下筆,靠著辦公椅說道:是的,我聽陳媽媽說,你今天和他們玩了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捉住了欺負辛迪的老師。

呵呵,其實本來是不想驚動柏先生的。羅曼客客氣氣地說。

莊園里面的事情都不能隱瞞我。柏御非認真地說:無論大事小事,我都必須知道。

羅曼抿了抿嘴,說:柏先生很少回莊園,沒想到這么關心。

就因為沒有時間回來,所以我必須要關心。柏御非說:怎么樣?在這里還習慣嗎?

羅曼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很習慣,陳媽媽他們都照顧得很周到,還有辛迪小姐,其實很可愛,一點也不嬌氣。

只有你這么稱贊她了。柏御非冷冷地說:不過我是請你過來教她彈鋼琴的,我還聽說,你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彈鋼琴,很少教她。

羅曼緊張地解釋:可是想讓辛迪小姐學好,首先任務就是要讓她有興趣。

你說她對鋼琴沒有興趣?柏御非驚愕地反問。

羅曼猶猶豫豫地說:辛迪小姐最喜歡畫畫,她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鋼琴,可是你很喜歡,逼著她學,之前她有些行為確實很偏激,那是小孩子逆反心理的一種反抗。

她跟你說過嗎?你為什么這么斷定就是她心里所想的?柏御非不以為然地問。

因為羅曼支吾地說:因為是我猜的,我以前學過小孩心理學,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孩子的想法。

柏御非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指責: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辛迪喜歡上鋼琴,然后再教她,你現在反而縱容她,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不能勝任,我可以考慮換掉你。

羅曼訝然地凝視柏御非,他好像在莊園就是一個無情的商人,完全卸下在外面該有的和善,或許他在這里才是露出本性,或者他在這里一直壓抑。羅曼來不及反駁什么,就被柏御非趕了出去,他需要的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家庭教師,而是一個跟他一樣只知道逼迫辛迪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的人。

羅曼坐在臺階上,陳媽媽拿了今天的工資給她,羅曼并沒有馬上收下。

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何況你幫助我解決了這個可惡的老師。陳媽媽笑著說。

可是我還是沒有幫到辛迪。羅曼嘆息地說:她其實根本就不愿意被束縛在這個大的鳥籠里面,她需要學習這些,而是在外面和正常小朋友一樣學習知識。

這對于辛迪來說,是奢侈的想法。

是的,其實我也有這樣的童年,不同的是,我是甘愿將自己封閉起來學習鋼琴。羅曼苦笑地說:現在想想,我會好好對待自己的童年,不會浪費掉。

難怪你這么在意小姐。陳媽媽拍了拍羅曼的肩膀,安撫著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童年發生了什么,不過你是你,小姐是小姐,所處的環境不一樣,小姐就是柏先生手中的麻雀,永遠也無法逃出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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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9與母親有關的身世之謎

她又聽到走廊里傳來的腳步聲,皮靴與木地板摩擦的咔嚓聲已然占據了她最后一條緊繃的神經;緊接著就是有人轉動門把推門的嘎吱聲,然后女聲冷冰冰地響起:太太,您的藥送來了。那人身穿護士服,動作熟練,把自己帶進來的液體藥瓶放在郁安身后的桌子上。

郁安面無表情,對于房間里進來的人更是不屑一顧。護士是華人,由于方便照顧郁安,施妍特意請來自己的家庭醫生和特級護士小姐,為了語言上能很好的溝通,這些醫生和護士都是優秀的華人;就連照看郁安的管家也被施妍換成華人。在這個被施妍包下的療養院里,幾乎全部都是她自己的眼線,一只蒼蠅接近了郁安都會立刻讓施妍知道,這就是封閉式囚禁的管理,是郁安無可奈何的歸宿。

護士拿著藥走到郁安身邊,厲聲吩咐:太太,小姐說了,如果你的身體一直不好,這些藥就會一直吃下去,你是打算讓我喂?還是自己來?

一開始的時候,郁安還會反抗,她在療養院里面歇斯底里的掙扎,然而她忘了,這個王國是屬于施妍的,她不過是一只螻蟻在施妍的施舍下勉強度日。

她被當做瘋子看管,一天好幾次都需要打鎮定劑來鎮定,長此以往,正常的人也會被逼瘋的,但是郁安是何等聰明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瘋,更不能死;施妍的目的就是要逼瘋她,逼不瘋就讓她吃藥變瘋。

于是之后,她突然一夜之間變乖了,她開始吃藥,開始按照施妍的安排生活,開始隱藏自己真正的心思,開始觀察如何逃出去的線路,雖然不能輕舉妄動,可是她至少能迷惑所有人。

護士離開了房間,她的房間也是被監控起來的,在偌大的療養院里面,只有廁所洗手間才沒有監控器。郁安趕緊走進洗手間,她將抽水馬桶打開,然后蹲下來用手指伸進嘴巴里面,開始殘酷地摳自己的喉嚨,直到嘔吐出藥物的成分,她才罷手。

這不是救人的藥物,是要慢慢將她變成真正的惡魔的藥物,她不能吸收不能吃下去,可她不能和他們硬碰硬,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每一次只要喝了藥,她都會上一次洗手間,久而久之,她養成一種習慣,無論吃了任何東西,她都會想去洗手間摳出來,她似乎產生一種極端,總覺得在療養院里任何人都會陷害自己,任何吃的東西都是有毒的食物,她不能被害死,她不想死,確切地說,她有著人性最軟弱的一面,那就是怕死。

唐昕打聽之后才知道郁安阿姨確實已經回英國,可是她并沒有回英國所居之地,反而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問了能問的所有朋友和以前的同事,全都不知道郁安的行蹤;沒有消失或許是好消息,至少人應該還在世,可施妍這個惡魔已經喪心病狂,她肯定不會放過最后的威脅,郁安就是她的威脅,如果沒猜錯,郁姨肯定是被施妍控制起來。

媽——羅曼驚醒地坐起來,額頭鬢角全都大汗淋漓,她伸手抹去汗水,然后走出房間準備倒杯水給自己壓壓驚。

這不是第一次在夢里看到媽媽凄慘的樣子,每一次夢醒之后,她心如刀絞。

羅曼抿了一口水,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沉思,忽然信叔也從房間里出來,他拿著小手電筒,低著頭很仔細地在地上搜索。

爸,你找什么呢?羅曼有氣無力地問。

信叔嚇了一跳,沒料到羅曼也坐在沙發上,他走去開了燈,說道:我還想不要打擾你睡覺呢,才沒有打算開燈,你怎么不睡覺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發愣啊?

羅曼聳了聳肩,苦笑地說:做惡夢了,出來透透氣。

又是噩夢。信叔皺起眉,心疼地說:明天還有一天的工作呢,你坐會兒后還是趕緊去睡吧。

恩,我知道。羅曼又問:爸,你找什么?我幫你。

信叔蹲在地上,朝著沙發底部看了看,說道:我有張舊照片不知道擱哪兒了,我剛才沒看到。

羅曼也跪在地上,看著地上問:你沒事拿照片出來干什么?

本來想拿出來曬一曬,可是沒想到起風了,恐怕自己當時沒注意,被風吹了也不知道。信叔抿了抿嘴說:我自己找,你去休息吧,沒事的,應該就在家里面,跑不掉的。

羅曼眼前一亮,看到沙發后面一個不明物,有點像紙張的形狀,于是她興沖沖地站起來推開沙發,說道:我應該找到了。說著,她伸手去抓,果然是一張照片,羅曼拿起照片看了看,她見過這張照片,是曾經被信叔放在鐵盒子里面的照片,當時太緊張,再加上照片太模糊,于是自己沒留意照片上的三個人。

爸,這張照片有些時間了,要不要我拿去翻新一下?羅曼關心地問。

信叔想了想,說:也好,最好能過塑,保護一下照片。

放心吧,我明天就拿去辦。羅曼笑著將照片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轉身去了自己房間。

翌日,羅曼給陳媽媽打了電話,說自己下午再去上課,然后她利用上午的時間拿著照片去照相館好好翻新一下這張信叔很寶貝的相片。

小姐,你要不要看看照片?如果需要修補,可以當面指出來。照相館里面的負責人熱情地招待羅曼,她走到內室,坐在電腦旁邊,說道:可以修補嗎?這照片這么舊了,可千萬不要弄壞了,不然我爸爸肯定跟我急。

修補就是將照片上面的霉點弄干凈。那人一邊說一邊告訴身邊的羅曼,羅曼瞪著兩只大眼睛很認真地注視電腦上面的照片。

霉點很快就弄干凈了,然后照片上面那模糊的三個人也漸漸清晰,羅曼沉吟片刻,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頓時傻了眼。

信叔的樣子雖然老了不少,可是照片上那稚氣的笑臉還能從信叔現有的輪廓中找到痕跡;信叔的身邊是站著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其實羅曼也并不陌生,雖然她對女孩子年輕時候的模樣不是特別熟悉,可是對于她二十年后的模樣簡直是記憶深刻。她不相信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于她長著和自己前世的母親有相視的面貌。

羅曼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她再睜開眼湊上去仔細地注視照片,這完全不是眼花,事實上,信叔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母親,換言之,他們年輕時候是一定認識的。

羅曼下意識觸摸自己脖子上面的佛珠,看來之前猜測的方向基本上是正確的,母親和信叔就是舊相識,某種原因下,他們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將本來是交集的線路變成兩條平行線。

羅曼回到家時,信叔已經做好飯菜,她沒有食欲,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信叔和母親相識,她反而高興不起來;難道僅僅是因為母親和信叔應該是兩個不同世界里的人,將他們糾葛在一起,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惆悵。

信叔看到翻新后的照片很開心,他準備拿進去收好,可羅曼不由自主地開口道:爸我看你身邊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很眼熟,她是你的什么人啊?

信叔淡然笑道:她是我的一個朋友,當初我們三個人都是這一帶很有名氣的音樂人。不過,我們很多年都沒有相遇了,聽說她早已經移民。

羅曼吁了一口氣,笑著問:這么說,爸爸跟他們合作過?難怪那些曲譜很多都只有上半段,下半段在母親那里,她小時候彈鋼琴的時候練習過。

是啊,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信叔落寞地嘆息:他們兩個的成就都不小,只是爸爸不爭氣,沒有給你爭取好的生活環境。

羅曼走過去安撫著說:爸爸,只要是開心地生活,就是很好的環境。

呵呵。信叔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從來都不問關于你母親的事情,是不是怕爸爸不開心?

羅曼一怔,愣住了。

不是爸爸不開心,而是覺得時機不成熟。信叔拉著羅曼的手,說:現在看到你真正長大,能擔負一個家的責任,爸爸真的很欣慰,爸爸想保護你,可是總是做得不夠,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爸羅曼想安慰信叔,卻被信叔打斷,他繼續說道:現在,我決定告訴你真相,這是你的權利,你有權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羅曼霍地驚慌,她想起自己追問郁安時的那種急切,可是現在信叔突然說要告訴一個別人的身世,她有些不習慣;于是忙著將信叔拉住,說道:爸爸,我看不要說了,我們吃飯吧,來,吃飯吃飯。

信叔凝重地說道:曼曼,你必須要知道,然后再決定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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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0詭異的交錯

拼湊起來的記憶讓羅曼看到了塵封的往事。那個時候,他們是認識的,不但認識,還因為志趣相投而萌生愛意,于是他們的愛情悄然無聲地進行著,他們的音樂也慢慢融合。

羅曼從來沒有聽母親提過關于她的過去,在記憶里,母親是嚴厲的,幾乎沒有笑容的一個人;她對音樂苛刻,乃至對人也十分殘酷。

羅曼對父親的記憶很模糊,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母親根本就不會在她身邊說關于父親的任何事情,雖然那個時候父母的婚姻在圈子里都很和諧,不會出現婚外情之類的話柄,可是她總是覺得他們之間的冷漠太多,將僅有的感情也消磨盡了。

當初,她以為母親在父親的葬禮上表現得格外冷淡,是因為她在人前不會掉一滴眼淚,而在人后,母親還是脆弱的,她會像個正常女人一樣,躲在某個角落,放下自尊地哭泣;現在看來,羅曼突然打翻了這種可能性,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母親不是一個感情淡薄的人,而是她的心至始至終都不在家里。

羅曼欲哭無淚地仰望天空,這個無形的第三者居然變成她現在的父親,是不是聽起來很諷刺。如果父親在天之靈會如何看待自己?不是她背叛了父親,而是她沒有選擇。

羅曼打從心里也就漸漸接受了信叔,畢竟她曾經缺失的父愛現在得到莫大的滿足,有爸爸在家守著自己,她的心都安穩下來。和郁安的教育相比,羅曼更喜歡接受信叔這樣的育人方式,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抹殺了孩子的思想,雖然很無力地去保護,可是面對孩子的夢想,他選擇了妥協;哪怕是只能默默地在背后支持,他也咬著牙挺下去。

羅曼扭頭看到信叔蹣跚的步子,每一步都穩扎,他不愿在女兒面前顯得狼狽,于是站立起來,朝著羅曼望去,臉上永遠都掛著和煦的笑容。

他就是媽舊情人,是否在那個年代,信叔也總是掛著笑容面對母親?可是,他們為什么最終選擇離開?談到這里,信叔覺得夠了,于是住了口,他不知道他說的話讓羅曼產生了無限遐想。

在信叔猶豫的面孔里,羅曼看到了不忍,她知道這是唯一一次問明白的機會,也是她最后一次機會。

信叔不是說要告訴自己關于母親的事情嗎?信叔提到了郁安,這個被國內外封為音樂才女的鋼琴家。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懷了你。信叔拉著羅曼的手,他不知道女兒的手為何變得這么冰涼,還以為是天氣突然轉涼才會如此,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羅曼身上。

羅曼凝視著信叔,腦袋中一片空白。

你應該有個妹妹的,和你相差一歲。信叔嘆道:是我沒用,沒有留住你的母親。你跟她一樣,想通過參加這樣的比賽而出人頭地。

所以羅曼深吸一口氣,小聲嘀咕:所以你就阻止我?

我不想失去你。信叔嚴謹地說:你的母親很優秀,無論外貌還是才情。她的音樂的確不錯,然而那個時候她吃了不少苦,我不希望他辛苦,于是很反對她參加這樣的比賽。我的堅持根本就抵不過她的斗志,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我記得,她離開我的那天,還有點灰朦朦,看起來就要下雨了,我送她出門的時候,還給她遞了一把傘,我怕她淋濕了,對胎兒不好。

這是個怎樣的男人,自己的女人狠心地拋棄自己,他居然還想著關心別人。羅曼咬著唇垂下頭,閉上眼沉思。

你母親的選擇是對的。信叔笑了笑,說道:至少她能給女兒一個最好的教育,至少她成就了自己的夢想,至少她擁有了她心里需要的東西。

可是她是拿一輩子的快樂做交換的。羅曼竭力抑制自己的想法。

信叔注視著羅曼良久,之后又道:你怎么知道?

羅曼忍住激動,躲開了信叔的目光,支吾地說:因為我買了那些雜志,雜志里面就曾經報道過關于關于她的生活,她孑然一身,雖然結過婚,可是他們的婚姻還不如用合約形容,他們夫妻的相處形同陌人。不必從雜志上面知道,羅曼心里是最清楚的,那個時候自己才四歲,她的別墅和她的世界,除了鋼琴的聲音,再也不會有別的聲音,甚至她發現她自己的父母幾乎都不會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任何人都必須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這就是人類。信叔認真地說:曼曼,你也是,如果你真的開心,我絕對不會阻攔你什么,爸爸很簡單地希望你永遠快樂。

羅曼終于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嚇得信叔驚惶失措。

爸羅曼哽咽地問:你,會不會想,會不會想那個你這輩子永遠都沒有看到過的女兒?

信叔怔住了,他盯著羅曼,吞了吞唾液,想說話卻堵在喉嚨里,跟著心情一樣不上不下。

羅曼緊握著信叔,激動不已地問:爸,你老實告訴我,你會不會想她?

我知道你母親一定會對她好的,我知道她的成就。信叔吁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如果跟著我,她不會這么好過的。你們是姐妹,卻一個是公主,一個就是灰姑娘。

羅曼捂著嘴,止不住地流淚起來;信叔不明白羅曼的反常,一個勁兒地安慰著她。羅曼心里清楚,爸爸是安慰姐姐,而不是安慰施然。什么公主,住在封閉城堡里,永遠也無法飛翔,最后還被城堡里的人給害死,這樣看起來,她的命運還不如自己的姐姐。

等一下,羅曼心思亂了,卻忘了整理來龍去脈。

她現在不是在姐姐身上嗎?她死了,復活在姐姐身上,這是為什么?羅曼渾身一顫,頓時清醒不少。

曼曼,你別嚇爸爸,你沒事吧?信叔還在心急如焚地詢問。

羅曼抿了抿嘴,拉著信叔說:爸爸,我我沒事,我只是突然知道這些,感懷了一下。對不起,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我真是嚇壞了,不過,我告訴你這些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應該要知道了,有權知道這些。信叔淡定地說:至于你自己如何選擇,如何做,如何看待,我都管不著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無論你在哪里,爸爸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后盾。

羅曼勉強展露笑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爸爸。

信叔看了看窗戶外面,笑著說:看來是要下雨了。在信叔的心里,每一次的下雨天都是往事重現,或許他期盼,也許他逃避,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是笑臉面對羅曼,面對他的女兒。

羅曼的心情百感交集,她也望著窗外,沉悶的氣流夾著細小的雨滴正蔓延著悲情;她是覺得自己幸運還是覺得自己復雜?她沒有想到,父親是真正的父親,身體是姐姐的身體,更加想不到,他們的故事還會因為自己而延續。

羅曼將佛珠取下來,放在自己手心里,自言自語地低喃:看到這顆佛珠的時候,我就懷疑了,不敢直視是因為母親就是女皇,神圣不可侵犯。她不是不應該和信叔有段情,而是不應該拋夫棄子地選擇離開,這就是我的媽媽,哼,這就是我的媽媽。

羅曼坐在鋼琴旁邊發呆,辛迪等了一會兒,見羅曼還是沒打算開始彈鋼琴給自己聽,于是她伸出手,按著鋼琴的黑白鍵,發出的聲響引起羅曼的反應。

羅曼扭頭看著辛迪,她笑咯咯地歪著頭,看起來特別可愛。

你剛才在彈鋼琴嗎?羅曼無精打采地問。

我沒有,我是想讓你回過神。你今天不彈鋼琴給我聽嗎?辛迪心里想著。

羅曼苦笑一聲,撫摸著辛迪的頭,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在狀態,我就不彈鋼琴給你聽了,你自己去玩吧。

辛迪搖了搖頭,嘟囔著嘴。

不要,我就是要聽,我喜歡聽你彈鋼琴,我覺得好好聽,我很喜歡呢。

羅曼暗嘆一聲,說道:羅老師今天生病了,不舒服。

辛迪又翹起蘭花指在鋼琴上面彈起來,彈了幾個音色之后,辛迪才停頓下來。

羅老師不是說,音樂可以治病嗎?辛迪也想彈鋼琴給羅老師聽,然后老師的病就好了。

羅曼莞爾一笑,抱著辛迪高興地說:謝謝我的小辛迪,你真好。突然,她被辛迪的想法驚醒,于是羅曼又捧著辛迪的臉,驚問:你剛才想什么?你想彈鋼琴?

辛迪點了頭,想到:我想學彈鋼琴,然后治療老師的病,老師就不會生病了。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那么單純,羅曼知道她的出發點,不由得感動起來。她摟著辛迪說道:羅老師這就教你彈鋼琴,然后你彈給老師聽,老師就病好了。雖然是個謊言,可是她絕對出于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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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1腳步聲的真假

羅曼數點日結工資,明顯多了伍佰元,她驚訝地抬起頭,看到陳媽媽微笑地對著自己;還沒等她開口,陳媽媽就先一步拉著她說道:別驚訝,這是你應得的。柏先生也說過了,只要是認認真真做事,他絕對不會吝嗇獎賞。自從你來了之后,我覺得辛迪小姐的笑容更多了,而且她也沒有排斥學鋼琴,昨天夜里,我還看到她一個人偷偷練習呢。

真的啊?呵呵,那太好了。羅曼欣慰地說:其實辛迪很聰明,只要愿意學,肯定能學好。雖然小姐喜歡畫畫,但是如果引導得對,她在鋼琴的造詣上面也不會遜色。

所以這點獎金是你應該拿的,我還怕不夠。陳媽媽含笑地說。

夠了夠了,我自己已經很滿足了。羅曼誠懇地說:在柏先生這里工作我已經感到萬分榮幸,況且待遇這么好,我還能說什么?我還怕自己不夠努力,辜負了你們的期待。

辛迪走出第一步,接受了鋼琴,我相信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好好加油吧。陳媽媽拍了拍羅曼的肩膀,安撫著說。與此同時,從外面走進來的女仆個個都被淋成落湯雞,陳媽媽吩咐他們回房間換衣,這時他們才知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這場雨從昨天就一直下著,羅曼早上來的時候還是零零星星幾滴,到了中午時分,雨勢便不受控制地開始落下,她焦急地望了望窗外,如果徒步走下山肯定也會淋濕全身的。

陳媽媽將火爐里面的火開得大一些,她喊道:先過來烤烤火吧,這雨勢肯定一時半會不會停下來的,你現在下山一定又是落湯雞。

恩。羅曼摩擦雙手,走去火爐邊。

陳媽媽坐在她身旁,輕聲道:要不今天就住這兒吧,反正有你的房間,也有你帶來的換洗衣服。

自從和爸爸談心之后,他們便很少說話了,雖然羅曼接受了這場詭異的交換,可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些疙瘩,她面對信叔就會想起母親,面對自己就會想起身體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她的親姐姐。

如果暫時住在山莊里面,恐怕會比較好,至少有時間讓她慢慢消化這樣的事實,釋懷他們之間無形的壓力,想清楚她到底應該如何做。

羅曼扭頭看著陳媽媽,點頭應道:好吧,那我就暫時住在山莊吧,謝謝陳媽媽,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陳媽媽站起來招呼幾個女仆將羅曼的房間整理出來,看來陳媽是滿心歡喜有個伴,早已經打算讓羅曼在山莊里住下了。

羅曼從浴室里面走出來,莊園里面是統一開著暖氣,不用火爐也很暖和,這讓羅曼覺得很享受,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日子。她坐在床邊看書,壁燈的光亮剛剛好,如果能一直這么住下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叩叩叩門口響起輕微的敲門聲,緊接著有人轉動把手開了她的房門,羅曼從床邊站起來,將書扔在床上,她剛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辛迪小姐從門外伸出半截身子張望里面的情況,他們四目相望,立刻展露笑容。

羅曼打開雙臂,招呼一聲:來,我抱你。

辛迪松了手,一蹦一跳地撲上去,投入羅曼的懷中,令她倍感窩心。

我聽陳媽媽說,羅老師今天晚上睡在莊園?

羅曼聽到辛迪的心聲,于是說道:恩,今天下了很大的雨,老師不能下山了。

辛迪咯咯直笑,摸著羅曼的臉頰,想到:那辛迪要和老師一起睡,好不好?

羅曼遲疑片刻,又道:陳媽媽知道嗎?

辛迪搖了搖頭。

羅曼想了想,說:我看還是告訴陳媽媽,好不好?如果半夜陳媽媽去你的房間看你,但是你不在,她會很著急的。

辛迪皺起眉頭,看樣子有些為難。

陳媽媽不會同意的。

為什么不會同意?羅曼又問。

陳媽說,辛迪長大了,要一個人睡了,可是辛迪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羅曼忍不住輕笑起來,她抱著辛迪坐在床頭,說道:其實辛迪確實長大了,真的要一個人睡。我記得我小時候,從三歲起就一個人一個房間,那個時候老師很怕黑,很怕窗外的呼呼聲,總覺得躲在森林里面的怪獸會趁著黑夜爬出來,然后窗戶會被他們打開,他們就可以嚇唬我了;可是長大以后我才發現,只有自己不害怕了,怪獸們就絕對不敢進來,因為還有很多的精靈守護著森林,他們不會讓怪獸欺負小孩子的。

辛迪聽得很認真,可是不多久,辛迪還是很害怕地搖了搖頭,她想到:我不是害怕怪獸,我是害怕聲音。

聲音?羅曼不理解地問:什么聲音?

辛迪指了指門外,想到:莊園里面的腳步聲。

腳步聲?羅曼朝著門口望去,思慮一會兒,說道:你是說女仆們在走廊上走路的腳步聲嗎?恩,其實腳步聲更加沒什么好害怕的,他們都是你平時能看到的人,他們不會傷害你。

辛迪仍舊搖頭,想:不是他們的腳步聲,是從莊園地底下傳上來的腳步聲,很長很長,聽起來好可怕的。

羅曼眨了眨眼睛,盯著辛迪認真的小臉蛋,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從地底下傳上來的腳步聲?辛迪還這么小,她怎么會這么認為?看來她肯定是聽過很多次了,根據她所認為的方向來定論腳步聲的源頭。可是這個源頭似乎帶著詭異,辛迪說的地底下,是指樓下面嗎?羅曼絞盡腦汁地想。

羅曼牽著辛迪的手,小心翼翼地來到她的房間,的確,在辛迪的臥房下面還有一層,這里連接著客廳,如果有女仆走來走去,說不定真的會將腳步聲傳到樓上。辛迪是個心思敏感的女孩子,她將每一次的腳步聲都銘記于心,久而久之,她在心里積壓的害怕會通過歇斯底里的方式發泄。

羅曼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偌大的客廳除了一些瓷器的擺設也就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這么空蕩蕩的地方肯定會產生回音。

辛迪,不用害怕,你聽到的聲音可能就是回音。羅曼興沖沖地蹲下來,告訴身邊的女孩。

辛迪直愣愣地盯著羅曼,不說話也沒有思想,這讓羅曼很困惑,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接受自己這樣的解釋,可是這似乎已經是很符合常理的解釋了,否則她也說不出其中的玄機。

辛迪,你是不是不相信老師?羅曼試探地問。

辛迪還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羅曼,就像被定格了杵在原地。

是什么人啦?陳媽媽巡視的時候,看到客廳里面的人影,于是她走過去喊了一聲。

是我們,陳媽媽。羅曼根據聲音分辨出詢問人的身份。

陳媽媽走近一些,很驚訝地問道: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還在這里逗留?咦,辛迪小姐?她怎么會在這里?

陳媽媽,小姐好像很怕一個人睡。羅曼解釋著說。

當然會這樣,我們都是過來人了,都曾經害怕一個人睡。陳媽媽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我們必須要幫助辛迪過去這個坎,你說呢?

羅曼走到陳媽媽身邊,辛迪還是保持凝視的姿勢,羅曼一邊看著辛迪一邊說道:陳媽媽,或者我可以陪她一個晚上。

不行不行,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羅曼驚愕地發現,辛迪一直注視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前方,當她站起來走到辛迪身后面的時候,她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羅曼忍不住也望過去,只可惜還是什么都沒有。

陳媽媽,小姐說她聽到腳步聲羅曼慌張地說。

陳媽媽老練地搖了搖頭,嘆道:羅老師,你沒有帶過小孩子,可能還不知道,很多小孩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適宜地說出他們認為可以騙過大人的故事

看著陳媽媽將辛迪抱起來,羅曼固執地說:你是說,辛迪小姐告訴我的事情都是她編造出來的?

陳媽媽走上臺階,說道:羅老師,辛迪小姐不可能開口說話告訴你她看到了什么她反常的舉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肯定就是發呆,沒有什么害怕的。

陳媽媽,辛迪小姐不可能騙我的。羅曼堅持地說。

她也不可能開口的。陳媽媽扭頭說道,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辛迪的房間,陳媽媽將她放在床上;當羅曼和陳媽媽同時轉身時,辛迪的手卻拉住了羅曼的衣襟。羅曼下意識回頭看著辛迪,無可奈何地說:我會保護你的,休息吧,小姐。

辛迪的手慢慢松開,兩顆靈動的大眼睛也漸漸閉上。羅曼和陳媽媽一起走出房,陳媽媽看到羅曼還是很沮喪,于是說道:不要這樣,其實辛迪小姐是有心病,跟你沒關系的。

心病?

恩。陳媽媽猶豫一下,說:跟正常的小朋友一樣,誰不希望有母親的疼愛?你別太往心里去了,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課程呢。

晚安,陳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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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2危機將至

羅曼躺下來在船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估摸著辛迪說的話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可是陳媽媽很有經驗了,她說的話也不能不相信啊思前想后,羅曼一個多小時了也安不下心來。她干脆下了床,在房間里轉悠,希望自己累了,就能休息了。

辛迪將被子蓋過頭,她兩只圓溜溜的眼珠子也一刻不曾消停,雖然被子里漆黑一片,可是她好歹也能感覺點安全。

陳媽媽總是不相信她,認為自己是不想一個人睡才會這么神經兮兮,其實辛迪有苦說不出,她也不想說,莊園里的人都不了解自己,莊園里的人都是看在爸爸錢的份上對自己好的;除了她,那個很好的老師,她對自己很好,奇怪的是,不用開口她也能知道自己心里想著什么,真是省事。

辛迪自顧自地想著,忽然她的耳邊傳來腳步拖曳的聲音,雖然很輕微,可是敏感的她還是聽到了,她緊張地顫抖起來,將被子抓得更緊;聲音越來越靠近,這一次她連呼吸聲都聽到了,真的是有人偷偷地接近自己,怎么辦?辛迪縮緊全身,戰戰兢兢地窩在一小角落。

呼呼——她的被子打開了,剛想叫出聲的辛迪又被人捂住了嘴,她瞪大雙眸盯著對方,對方下意識調亮墻上的壁燈,好讓彼此能看清楚對方。

羅曼一把抱住辛迪,安慰著說:噓,不要吭聲,免得驚動陳媽媽。

辛迪微笑著點了點頭,將羅曼拉上床,就這樣兩個人卷縮在床上,辛迪躲進羅曼的懷中,想了想:羅老師,謝謝你來陪我。

羅曼刮了刮辛迪的鼻梁,笑著說:其實我也想聽聽究竟是什么腳步聲讓你這么害怕,我在自己房間里根本什么都聽不到。

辛迪鉆進被窩里,笑咯咯起來。羅曼伸手將壁燈調暗了,然后也睡下來準備休息。

不一會兒,辛迪在羅曼懷里瑟瑟發抖起來,羅曼猛然驚醒,聆聽片刻后,輕聲問道:怎么了?辛迪?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辛迪望著羅曼點頭,看來她又嚇怕了,額頭都滲出了汗水,羅曼幫忙擦拭,一邊還很認真地觀察四周的動靜;折騰半天后,她卻一無所獲,別說是腳步聲,就是外面的雨聲都停止了,這已經是后半夜,雨停了,更顯得安靜,可這樣寂靜的夜晚實屬正常,根本沒有辛迪心里想的那種腳步聲。之前羅曼還以為是有女仆在走廊上踱步才傳來腳步聲,可如今看來,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聽,腳步聲,很長很長的嘆息.辛迪心里想的羅曼知道,可是她聽到的腳步聲,自己卻從未聽到。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聽到啊?羅曼皺起眉頭說道:辛迪,是不是你做噩夢了?現實和夢混淆了才會這樣?

辛迪頓了頓,又搖了搖頭。

我真的聽得很清楚,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和陳媽媽都聽不到。

那你聽到這樣的腳步聲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

不知道,就是晚上聽到了很害怕。

你才六歲,原本是不應該害怕這樣的事情,可是你卻好像什么都懂,好像能聽到我們聽不到的聲音羅曼說著說著,心里暗忖:她不會是有陰陽眼吧?這樣的念頭嚇了她自己一大跳,很快她有否定這樣的可能,這種電視里才有的異能恐怕不太靠譜;轉念想之,她自己身上不是出現了兩個奇跡?她既能重生又能擁有窺視別人心思的異能。

羅曼緊摟著辛迪,安撫著說:別怕,老師可以保護你,如果你下一次再聽到腳步聲,也不用害怕,因為因為腳步聲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該怎么解釋好呢?

辛迪無辜地看著羅曼,羅曼抿了抿嘴,說道:總而言之,腳步聲是不會傷害你的。

辛迪似懂非懂地想了一下,然后又鉆進羅曼懷里去了。

翌日,羅曼上了課才下了山,回家之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去酒吧,花姐笑嘻嘻地揶揄她:現在可是有錢了,又本事了。怎么,大老板那兒就是上門服務,我這里你就可以隨便曠工了?

哎呀,花姐,你這是說了什么話。羅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地說:我昨天不是給你電話請假了嘛,都說了下大雨一時間下不來。

正說著,唐昕拖著皮箱返回酒吧,羅曼迎上去笑問:咦,怎么不讓我們去接你啊。

唐昕和花姐打了個招呼,然后對著羅曼說道:又不是很多東西,沒什么好接送的。

唐姐就是真人不露相,這輩子我都還沒坐過飛機了,人家就出了國了。小狼一邊調酒一邊笑著說。

呵呵,可不是。羅曼趁機試探:要不,下次你要是出國也捎上我?

你們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我出去又不是觀光旅游了,都說了朋友找我有事兒。

誒,你聯系你那些朋友沒事吧,萬一走漏點風聲,可別再挨一槍了。哈哈哈。花姐取笑地說道。

唐昕苦笑說:放心吧,我現在肯定死不了,有你們幫我擋著,我就是想死也死不成啊。

去去去,你就是喜歡整天把死掛在嘴邊,有你這樣的人嗎?羅曼不樂意地說:我可告訴你,我們這里的人都是活得很好,要活就活出個人樣來。

唐昕抿嘴笑道:就你現在人模人樣了,找了一棵大搖錢樹不說,比賽人氣也越來越高。

這里面的潛規則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錢找什么粉絲團,我就是拼著老命在他們面前沾點人氣,現在我得多賺點錢,免得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羅曼自嘲地笑道。

這是個大問題。花姐思慮了一下,嚴肅地說:我們得幫曼曼聚點人氣才好。我看酒吧就是窩點吧,來的人都必須給曼曼拉人氣。

曼曼姐,我已經召集我的那幫朋友們,他們都說了,一定只支持你一個。小狼興沖沖地說。

是嘛,那我得好好謝謝你了。羅曼感激地說:花姐,自從上次的事情后,我在網上的人氣也不比別人的差,我現在也不擔心什么,就擔心最后那些評委團,從半決賽開始,全都換掉之前的評委團,而這些人都更加專業了。

專業怕什么,我覺得你彈得當真不錯。唐昕鼓勵地說。

恩,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相信柏先生也知道你的能力,畢竟他才是大老板。花姐跟著也附和一句。

羅曼靜下來思量,她擔心什么?當然是擔心施妍從中作梗,她肯定不會讓自己這么順利地晉級,她的風頭蓋過了其他兩個評委,只要他們同流合污,再多的人氣也不靠譜。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見招拆招,肯定能破了施妍的計。

施妍擺弄自己剛修好的指甲,問道:你剛才說誰的數據還不錯?

根據現在網上的人氣指數相比,有張琳琳、孔孝珍和羅曼這三個人還不錯。我做過分析了,張琳琳的父親和柏先生認識,沖著這一點,柏先生多少會給點面子;然后就是孔孝珍,家產不錯,不排除拉人氣仿數據的可能性;至于后來居上的羅曼,她多少都是靠之前那個案子博取不少人的同情,所以現在他們三個當中估計有一匹黑馬。

助理小姐說完后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施妍,施妍斜睨一眼文件夾,繼而說道:黑馬?哼,你有沒有和柏先生的助理交流過?她怎么說?

她沒說什么,她說柏先生近來也沒有關注比賽的事情,反而是出入家里比較多了,以前都是常住酒店,很少回莊園,可是現在不到一個月都已經回莊園兩次了。助理小姐一五一十地交代。

是嗎?那莊園里面出了什么事兒嗎?施妍又問。

應該沒有吧。助理小姐想了想,恍然又道:對了,我得到一個小道消息,那個參賽選手羅曼好像之前是在柏先生的酒店打工,現在被調去莊園了。恩,這么想想,這個比賽的選手倒是很有心機啊,這么接近柏先生,最后就算她不用拿冠軍也肯定會得到柏先生的賞識。

施妍一腳踢開了身邊弄腳指甲的員工,啐道:啐,她算個什么東西,比起其他選手,她一點氣場都沒有,就是要簽約成藝人,她都不夠資格。不過,你分析得不錯,她倒是有點手段,先是收買人心,然后再接近柏先生,最后還能撈點好處。

恩,她根本就不能和施小姐相比。助理識時務的奉承。

施妍心眼一動,絕不可能坐視不理,她將助理拉近自己身邊,湊上她耳朵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通,最后助理笑了笑,應道:好的,施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辦好這件事,包你滿意。

施妍得意洋洋地笑道:去吧,少不了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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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3雙面楚歌

孔孝珍從舞蹈班出來,說是有人請她喝咖啡,她看到那人戴著墨鏡,好像故意不給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孔孝珍勾起嘴角的笑意,也將自己戴著的鴨舌帽壓得更低。最終兩人走到一起,默默地走進附近一家咖啡館。

進了咖啡館他們也很小心翼翼,先是孔孝珍要了一間包間,然后只是點了一杯咖啡,站在某個角落的神秘人看到服務員離開之后,她才放心地走進包間。孔孝珍招呼著她坐下來,之后又警惕地將門口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

來的人從自己包里拿出飲料,孔孝珍攪拌著咖啡,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是說現在不見面的好嗎?

那人將帽子拿下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才得以釋放,但是她還是小心地不摘下墨鏡。

事情可能會出現轉變。女人沉聲說道。

轉變?孔孝珍不解地問:那個張琳琳,我其實調查過了,根本就是依仗爸爸的面子,只要把這層關系爆出去,她的人氣肯定會直線下落的。現在的觀眾最討厭的就是看著誰的面子,他們的心里不平衡,好打抱不平,這個心態我們要好好地利用。

女人點了點頭,說道:你怎么看另一個對手,羅曼。

孔孝珍瞅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想了想,說道:你這么問肯定有問題,不過她確實很有實力,說不定是個黑馬,最后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徐小雅真是沒用,居然都沒害死她。女人咬牙切齒地說:絕對不能讓她再晉級下去了,否則你根本就毫無立足之地。

可是她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最后居然因禍得福,不但沒有死,還趁機籠絡很多網絡粉絲。你說我們該怎么對付她?孔孝珍著急地問。

她確實不簡單,有人害了她,她居然還能保持那么鎮定,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沒有心情參加比賽了。女人說道:要想對付她也不難,你花點錢去調查她,我知道她現在就在柏先生莊園里面工作,至于具體是做什么,我還不明白。等你查到之后,哼哼,事情就好辦了。

好,沒問題,我會拍私家偵探好好地揭她的底。孔孝珍冷笑地說。

女人又開始忙活帶上帽子,將所有的頭發都裹著,不讓人輕易看出她究竟是男是女,孔孝珍大口地喝了咖啡,然后將外面的請勿打擾的牌子取下來;等到她張望外面真沒人留意他們后,她才回頭朝著后面的女人點了點頭,于是后面的人側身走出包間。

孔孝珍一個人坐在包間里面,突然她喊了一聲服務員,將錢放在桌子上便起身離開了這里。

羅曼在圖書館里面翻找書籍,歐娜知道他們是往這里來,于是才沒跟上。唐昕站在羅曼身邊,抽出一本關于鋼琴的書遞給了羅曼,可是羅曼卻笑著搖頭,看來她來這里并不是為了鋼琴。

唐昕拿出自己想查找的書本返回桌子上,這時候羅曼已經抱著好幾本書過來,她幫著羅曼將書本放好,小聲地問:你找什么書啊?

羅曼笑而不答,嗡了嗡嘴。唐昕將每一本書都掃了一遍,基本上全都是心理學,什么健康心理學,少兒心理學等等。

唐昕看羅曼查找得很仔細,也就沒去打擾她,說不定自己心里壓力大,想找個治療方案吧。

看了一下午,確實有點腰酸背痛起來,唐昕揉了揉眼睛周圍,然后將自己看的書放回去。羅曼突然大呼一聲,惹來不少人的瞪眼,唐昕也匆匆忙忙地趕來,拉著低問:怎么了?是不是很累了?我們走吧。

羅曼指著書本上面說:我看到了找到和辛迪一樣的心理病癥。

說著,她將自己需要的這本書夾在腋窩下,然后抱起其他的書走去書架,一一放回原來的位置;羅曼拉著唐昕走去圖書館的借書登記臺,她想將這本關于心理疾病的書借幾天,好好研究研究。

唐昕和羅曼走出門,她忍不住質問:喂,這本是少兒心理學,你拿這本看什么看?你就是有心理壓力也不是一個階段好吧。

羅曼扭頭說道:什么我有心理壓力?哈哈哈,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才來找書啊。肯定不是啊,我心理正常得很,沒一點問題。我這是為了我的小雇主查找的。

你的小雇主?唐昕不解地問:她有問題嗎?

羅曼抿了抿嘴,認真地說:上次我不是留宿在莊園嗎?辛迪小姐呢就很想和我睡覺,其實睡個覺也沒什么,就是陳媽媽不樂意了,她說辛迪總是這樣,因為害怕一個人睡就會一直賴在某個人身上,讓她陪著睡覺。

小孩子害怕黑夜是很正常的。唐昕不以為然地說。

可關鍵是,辛迪害怕腳步聲,她說是從地底下傳來的。因為辛迪年齡太小,我不知道她這個地底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想描述一個怎樣的腳步聲,反正她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我根本就什么也沒聽到。

這么靈異?

我一開始吧,也是這么想,但是我還是想找找其他可能性,于是我才來圖書館找找關于這方面的書籍,我想這應該就是心理作祟,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在這本書上看到和辛迪差不多的案例。

書上怎么說?

書上說這樣的小孩子通常都是在很小的時候留下了心理陰影,也可以說是記憶殘缺,記憶碎片羅曼一邊理解一邊說道:他說,小孩子在小時候受過心理創傷,隨著漸漸的長大,他們會把這樣的記憶塵封起來,但是有些孩子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段將記憶放出來,然而放出來的部分也不一定是全部,只是印象當中的某一個片段。

唐昕緊了眉頭,若有所思地說:想必辛迪這個小女孩就是這樣的人,她只記得記憶中的腳步聲,于是到了晚上她就聽到記憶中出現的腳步聲。

沒錯,這樣的話,那個可怕的腳步聲肯定是出現在夜晚,就是那個夜晚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羅曼饒有興致地說。

辛迪才不過六歲,就算她看到過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也應該比現在這個時候還要小。唐昕思慮著說:因為年齡太小所以才會記憶不全,如果不治療,是不是會越來越嚴重?那書上說怎么治療?

要么就是讓心理醫生疏導,要不就是給她催眠,讓她能夠想起那段記憶。羅曼平靜地說道。

柏先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將她的女兒送去康復中心,你說他會不會介意外界的說辭?唐昕試探地問。

可是我也不會催眠啊,就是我想幫助辛迪恢復那段記憶也力不從心啊。羅曼沮喪地說。

咳咳咳。唐昕咳嗽幾聲,怪笑地說:你不會,可是我會啊我雖然不懂心理學治療,可是學過催眠。她可不敢告訴羅曼,她學會催眠是為了殺人,那可是和心理醫生治療病人的初衷完全不一樣。

你會?羅曼遲疑地說:那我總不能把孩子偷偷抱出來讓你催眠吧況且我還沒想好怎么幫助她,萬一在催眠過程中,辛迪受不了刺激又爆發起來怎么辦?

倒也是。唐昕猶猶豫豫地說著。當她嘆息的時候,迎面的反光突然刺中她的雙眼,唐昕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跳著下了臺階,張望四周車輛,果然看到一個男人拿著相機迅速地上了一臺面包車,然后逃之夭夭了。

羅曼慌忙地跟上唐昕,拉著追問:怎么了?突然跑這么快?

唐昕沒有直接追上去,她瞇著雙眸,記下了面包車的車牌號。

有人偷拍我們。唐昕面無表情地說。

什么?偷拍我們?羅曼下意識護住前胸,緊張地問:是誰偷拍啊?為什么要偷拍?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啊

唐昕冷笑一聲,說道:有些人偷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偷窺欲,但是有的人不同,奔著某種目的偷拍,這樣才可怕,因為他們比偷窺欲更加陰險。

那你看到是什么人了嗎?我們認不認識?

如果要偷拍你,你說他會讓你看到他嗎?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也肯定是個生臉。唐昕鎮定地說:不過你放心,我記下車牌號了,只要調查一下那輛車的主人,我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羅曼咧嘴笑道:有你在,我就知道很安全。

少拍馬屁了唐昕淡笑一聲,不想搭理她。轉身后的唐昕立刻隱去臉上的笑意,她擔心的事情終于出現了,不知道剛才那些人是不是奔著自己而來,如果是這樣,恐怕自己還會連累這些朋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她想該好好打算一下了,她一個人被追殺她不怕,怕的是對方的人根本就無情無義,一個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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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4再見是敵人

嘟——語音留言響了一聲,然后繼續傳出話:施小姐,有您的郵件,是指定人傳來的,麻煩查收。

施妍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打開電腦。她端著一杯熱咖啡,閉上眼享受咖啡杯里面散發出來的濃郁香氣。

筆記本打開后直接彈出郵件信箱,施妍用她的纖纖細手移動了桌面上的鼠標,立刻從郵件里面打開幾張照片,照片上有個女人;施妍一手握著咖啡杯一手點擊郵件信箱的下一頁,直到她的目光被照片上的女人吸引,直到她瞳孔放大,于是施妍湊上前仔細地看著最后那幾張照片。

突然,握著咖啡的手滑了一下,咖啡杯掉在地上碎了,里面的咖啡濺得滿地都是,她白皙的腳背遽然變得通紅;好半天施妍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失態,她踉蹌地后退,拿起地上的浴巾擦拭身上和腳背上的咖啡殘渣。

施妍閉上眼,冷靜下來,她的雙手揚在半空中,一刻都不能動彈。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施妍再按,還是冷冰冰的語音提示,她咆哮地扔了手機,咒罵:該死的江驁宸,你倒是接電話啊你死哪去了?該死的東西,什么事情都辦不好,哼,唐昕明明還活著,你卻說已經死了說了要看到尸體,你卻說不用;你這個敗家子,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施妍罵罵咧咧不能停嘴,最后累了,干脆坐在地上辱罵得更難聽。一直罵了很久,估計是真的乏了,她才漸漸靜下來。

轉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一個唐昕嘛,現在自己的母親都已經被自己控制起來,就算唐昕揭發了她和江驁宸當初的關系,郁安也根本奈何不了自己。思及此,施妍又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筆記本前面,看著里面的照片,笑道:沒想到你這么福大命大,還這么不湊巧被我發現,居然和我現在最討厭的女人又在一起,唐昕啊唐昕,看來我和你始終就不合拍。

不過,他們怎么會走在一起了?施妍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曼曼歐娜高興地拿著報紙跑去羅曼的化妝間,羅曼正在為自己上裝,歐娜將她的手拉住,遞給她一張報紙說道:曼曼,你說得對,你看,保障房的事情被舉報了,那個什么公司的人卷著所有的錢跑了。

羅曼笑著推開歐娜,又對著鏡子修眉,一邊說道:所以說,小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沾的,凡是要小心。

這些人的心也夠黑的。歐娜嘟囔著說:真的有不少人交了錢呢。

我想這應該是有組織的,否則有誰敢這么大張旗鼓的吸錢。羅曼說著突然想起了柏御非,她記得那天從售樓房出來后他們第一個遇到的就是柏御非,他一個大老板干嘛要去那里?如果是刺探什么情報也根本不需要他自己親自出馬吧?可是他那天去售樓中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喂歐娜撞了羅曼一下,害的羅曼將眉頭削了一小缺口,羅曼恍然回神,心疼地看著眉角,指責道:你看你,干什么動手動腳的?現在缺了一個口感覺怪怪的。

又沒有男人看你,怕什么。歐娜掩著嘴偷笑。

羅曼只好拿眉筆暫時畫了代替,否則看起來有點別扭。

兩個男人交頭接耳,說笑一番后,他們朝著吧臺上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去。

喂,江大公子,一個人躲在這里喝什么悶酒啊。那兩個男人長的眉清目秀,看起來似乎認識喝醉酒的江驁宸。

走開。江驁宸低吼一聲,他現在心情極度不好,當然會不好,剛剛以為賣出了那批滯留的貨,可沒想到以為事情能順利進行的時候,公司的負責人全都逃跑了,雖然他還有一半的貨在港口,可是另外一半幾乎都用在了裝修上面,他卻一分錢也拿不到,這件事情他還沒有告訴爸爸,否則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男人自討沒趣,相互嗤笑一聲,然后便走掉了。

羅曼走去鋼琴架旁邊,坐下來開始演奏今晚上的曲子,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很想彈《Nightleave》。她一直不敢想起這個曲子是因為,她曾經為那個負心人彈奏過,他說他很喜歡,只要他們在一起,她都會為他演奏這首曲子。如今,她突然想了,突然就彈了,不為任何人,只因為,她也很喜歡這首曲子。

小狼將趴在吧臺上的江驁宸扶著去沙發座位上面好好休息,江驁宸打了一個酒嗝,小狼嫌惡地別過臉,然后走開了。

音樂彌漫在酒吧里,江驁宸的意識嗅到敏感的那根神經,他記得這首曲子,一直都深埋在心底。當羅曼不經意彈起Nightleave的時候,江驁宸幡然醒悟,從沙發上彈起來,憑著音樂的方向朝著羅曼搖搖晃晃地奔去。

一曲終,羅曼莞爾一笑,冷掃臺下,卻不巧看到江驁宸那張熟悉的臉。

江驁宸雙手哆嗦,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羅曼,用那祈求的目光對視著羅曼,輕聲說道:你好,小姐,麻煩你能不能再彈一次?

他怎么會在這里?羅曼收回眼神,也忘了接下江驁宸遞給自己的鈔票,她呆坐在鋼琴架旁邊,頓時倉皇失措。

羅曼雙手忍不住開始習慣性地游走在鋼琴鍵盤上,江驁宸癡醉地依靠在臺階上,他傻笑著流淚,注視著羅曼的側面。

他是記得這首曲子,還是記得曾經彈這首曲子的人?

猝然,她終于彈不下去了,干脆罷了手,站起來朝著后臺跑去。

花姐看到不對勁,于是讓其他鼓手控制外面的氣氛,然后自己跟著追去后臺。她看到羅曼靠著墻深呼吸,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有心思。

曼曼,你沒事吧?花姐擔憂地問。

羅曼勉強地笑道:我沒事,剛才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

花姐松了一口氣,說:如果以后遇見拿錢點歌的人,你不用管他。花姐還以為是剛才那個喝醉酒的先生觸動了羅曼的自尊心,于是說道:其實花姐早就想跟你商量了,我知道你現在要忙于賽前的準備,還要去柏先生的莊園教辛迪鋼琴,這樣跑老跑去實在太累了,所以我打算讓你暫時不要來酒吧上班。

花姐,我剛才是真的身體不適,我下次會注意的。羅曼著急地解釋。

花姐笑了笑,說:我當然知道。我這么決定不是因為你今天的事情,其實之前我已經和信叔商量過了,他說你最近也很少住家里。曼曼,不是花姐想多事,花姐呢,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了解你,有時候你和信叔吵吵鬧鬧了,也沒有隔夜仇,可是我聽信叔的語氣,這一次你們的矛盾好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方便的話,有什么心思還是可以告訴花姐,花姐一定會幫你開解的。

羅曼尷尬一笑,說道:花姐,我們沒事,我我上次留宿莊園是因為下了雨不方便下山,并且我答應辛迪,要多陪她幾天。

其實羅曼或許是在逃避,她看到信叔有種說不出的糾結,不知道是釋懷不了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還是在羅曼心底,她覺得自己根本還是施然,她再為施然抱不平。施然其實根本就過得不好,她的父親只疼愛姐姐,忘了她的存在,她多多少少帶點恨意,可是她又心疼信叔,她終于找到親身爸爸了,卻只能以羅曼的身份出現相處,在某種意義上,她邁不出那道坎,我覺得施然仍然是一無所有。

羅曼和花姐談好了,從明天開始就不用過來上班,剛換了衣服的她,撞到了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唐昕。

唐昕,你怎么了?面色這么差?羅曼扶著唐昕急問。

唐昕氣喘呼呼,抓住羅曼低喃:他追過來了,我沒想到他會這么快找到。

誰啊?什么找到?羅曼不解地問。等一下,外面的江驁宸好像還沒走,他肯定還認識唐昕,難不成唐昕躲的人是他?

唐昕抿了抿嘴,說道:曼曼,你代我告訴花姐,我馬上要走了,或許不會再回來

慢著,唐昕。羅曼將唐昕死死地拽著,焦急地說:你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況且你又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你憑什么怕他們?

唐昕皺起眉說道:我當然不會害怕他們,可是我怕他們對付你們,我擔心你們會出事。

我們又怎么會出事?這里是講法律的地方,也不是他們的地盤,不是他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羅曼堅定地說:再說了,花姐這里豈容得他們放肆?不管怎么說,我絕對不會讓你走的,我說過要幫你,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唐昕仍然遲疑。

哎呀,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了?羅曼蹙眉啐道。

唐昕猶猶豫豫地說:我那天說我們被人偷拍,我懷疑就是那些人找上門了,我怕他們對你不利,還有啊,外面有個男人就是我的仇人之一。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因為我而來,但是我們不能貿然行動,要探得對方的目的才好。

羅曼尋思片刻,繼而又道:那就讓我去,他肯定不認識我,我去接近他是最好不過了。

可是曼曼,你要小心啊。唐昕憂心忡忡地叮囑。

羅曼冷笑一聲,拍了拍唐昕的手,示意她可以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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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5迷情計

先生,你不要喝了吧。小狼關心地說道,并且將江驁宸手邊的酒拿走,江驁宸見小狼自作主張,于是沖著他怒吼:我又不是沒給你錢,你管我

江驁宸想撲上去搶來酒杯,可是羅曼卻走來,朝著小狼使了使眼色,又對著江驁宸勸道說道:先生,他也是為了你好。

江驁宸聽到是女聲,還以為又是來搭訕的人,剛準備將羅曼叱走,可定睛一看,居然是剛才那個彈鋼琴的女子;江驁宸也懶得搭理小狼,而是湊上去笑著問道:是你?你你就是剛才那個彈Nightleave的女孩子。

羅曼淡然一笑,睇著江驁宸,心里暗忖:好久不見了,江驁宸,別來無恙啊不過,這句話她只能留在肚子里問候,按照常理,他們是不相識的。

沒錯,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演出。羅曼倚靠著吧臺,歪著頭似笑非笑地說:不知道剛才那一百元大鈔還能不能有效。

當然可以,你彈得很好聽,好像我的一位故人。江驁宸醉酒著說,然后專注地摸著自己的口袋,希望能找到自己的錢包,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沒有發現之前的一百元大鈔,其實他早就已經給了小狼付酒費,因為喝醉了,他根本記不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情。

羅曼看著江驁宸醉酒的姿態,不由得嗤之,曾幾何時的大公子沒想到如今變成這副摸樣。

羅曼抓住江驁宸的手,反而說道:我請你喝一杯,那一百元我不要了。

不行,我說了要給你的。江驁宸執拗地再尋找一遍,羅曼干脆離開了吧臺,江驁宸看到羅曼轉身離開,他也著急地追出去,一直跟著羅曼追出酒吧。

羅曼走在前面,江驁宸搖搖晃晃地跟在她身后面,還一邊嚷道:喂,小姐,我今天今天錢沒帶夠下次我一定給你

羅曼冷笑一聲,而后扭頭又問:你為什么這么在意給我錢?這首曲子對你就這么重要?

江驁宸手扶著墻壁,好讓自己能稍微站直一點,他抿了抿嘴唇,瞄了一眼羅曼又說:是的,這首曲子真的很重要,說出來你可能要笑話我,我的那個故人也很喜歡,每一次她看到我都會彈這首曲子給我聽。不過很可惜,我當時只是覺得曲子好聽,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羅曼故意輕蔑地笑道:可是我覺得這首曲子也真的只是單純的好聽而已,難道還有什么別的意義?

曲子是沒有生命的,可是賦予感情,它就能傳遞人的喜怒哀樂,或許你不知道,我聽這首曲子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她。江驁宸注視著跟前的羅曼,過后又道:呵呵,我都不知道為什么跟你說這些。

羅曼別過臉,隱忍怒氣啐道:你說的不錯,可是領悟的太晚。

你怎么知道?江驁宸皺起眉說道:我就是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有多么可惡。不過,太晚了,一切都晚了。

羅曼冷漠地說:這么說,你今天來只是因為想起了她?看來江驁宸今天出現跟唐昕沒關系。羅曼稍微放下心來。

江驁宸踉踉蹌蹌地朝著羅曼走去,羅曼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好保持與江驁宸一定的距離;江驁宸緊跟著不舍,羅曼的態度也始終不會緩和,兩人相持不下,最后江驁宸支撐不住,在羅曼身前倒下了。

羅曼真的想一走了之,低頭看著曾經的愛人醉倒在自己腳邊,她的心居然如此冷靜,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證明;她證明了自己,證明了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施然,既然不是施然,又何必在意江驁宸,何必在意信叔到底把自己當做哪個女兒。

羅曼展露一絲微笑,又朝著江驁宸輕輕踢了一腳,喝道:喂喂,這里是大街上啊

江驁宸不是應該和施妍在一起的嗎?沒有了她,沒有了母親,他們更應該在一起了,為何他會這么狼狽不堪?看著江驁宸蒼白的嘴唇,羅曼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轉念一想,如果通過江驁宸來控制施妍是不是更有效?敵暗我明,一直都讓自己處于劣勢,看來這一局能好好地為自己博回一戰。當真的是施妍陷害了自己,那么江驁宸身上肯定知道得更多;他們的設計、他們的陰謀、甚至唐昕遭人追殺,江驁宸肯定是知道的。

思及此,羅曼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后她攔下出租車,將江驁宸拐回家。

信叔從自己房里出來,看到羅曼背回來一個喝醉酒的男人,他幫著忙把男人扶到沙發上,于是問道:曼曼,他是誰啊?

羅曼拍了拍手,說:不知道。

不知道?信叔驚訝地看著她,羅曼莞爾一笑,又道:他在酒吧喝醉了酒,一直跟著我,然后就倒在地上了,我看他可憐便把他背回了家,爸,你別胡思亂想了哦。

信叔聽到羅曼若無其事地喊了自己,心里美滋滋起來,這段日子他們父女兩個幾乎碰不到面,更別說聽到羅曼這么親切地稱呼自己,原本以為那次的坦白會造成他們之間的溝壑,為此信叔一直懊惱不已,可是如今看來,羅曼是想通了,聽到她很自然地叫爸,信叔忍不住竊喜萬分。

爸,今晚上他睡沙發,你拿點被子之類的東西給你蓋上就好了。羅曼吩咐著說,然后去洗手間拿了一個盆出來,放在沙發旁邊。

曼曼,今晚上你睡覺的時候可要把房間門關好了。信叔擔心地說:你也不了解這個家伙,萬一是個流氓之類的人物,那就不好了。

雖然江驁宸算不上正人君子,不過這種流氓行為,他還是不會做的,沖著對他好幾年的了解,這一點羅曼還是能肯定;說到了解,羅曼不禁冷靜下來,她真的了解過江驁宸嗎?或許他們的感情并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吧,她把關系想當然化,沒有了感情的栽培,于是很快就凋謝了。終日不能相見,施妍自然是有更多的機會接近江驁宸,他們茍且之事也是早晚的事情,說不定是朋友圈子里公開的秘密,只有她和母親不知道而已。

羅曼坐在床上平靜地凝視窗外的月光,她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將模糊不清的感情糾葛好好地梳理一番。她和江驁宸是再也回不去了,這個傷害了她身心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至于那個施妍,留著跟自己相同血液的女人,卻有著不一樣的蛇蝎心腸,她不會放過的,她曾經奪走自己的一切,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她也清楚了,她羅曼也要讓施妍好好地嘗嘗被人出賣,被人奪走一切的滋味。

啊江驁宸覺得自己頭痛劇烈,四肢麻痹,他在沙發上稍微動彈一下,可是由于身材高大,才一個轉身就從沙發上面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的江驁宸驚動了陽臺上晾衣服的羅曼,她一身輕裝,笑臉吟吟地問:你還好嗎?

江驁宸不記得自己怎么會來了這里,還有面前這個清秀的女孩子是誰?她對自己這么熱情,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目的。

羅曼隱忍笑意,她完全聽到了江驁宸內心的疑問。

江驁宸看著手指包扎的地方,于是問道:我怎么會受傷了?

你昨晚上喝得太醉,倒在地上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手,我幫你簡單地包扎一下,你還痛不痛?羅曼保持微笑,心里卻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要想控制江驁宸,唯一的辦法就是發揮佛珠的能力,讓自己能完全滲入江驁宸的內心世界。

我的頭好痛。江驁宸揉了揉太陽穴,羅曼從廚房端了一杯醒酒茶,遞給江驁宸說道:你喝了它,可能會好很多。

江驁宸頓了頓,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喝了再說。

請問我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你你是哪位?

你昨晚上一直跟著我走了好幾條街,后來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你不記得了嗎?

江驁宸茫然地搖了搖頭,驚訝地反問:我我跟著你走了好幾條街?

羅曼嫣然笑道:還好我在酒吧就看到了你,否則還以為你是什么流氓壞蛋呢。這里是我家,你放心地休息吧,等頭沒那么難受了再回去也不遲啊。

謝謝。江驁宸說道:這么說,是你把我帶回來?還讓我在你家里留宿一晚?

當然,不然你現在肯定被人拔得精光扔在大街上了。

江驁宸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我之后一定會重謝你的。

羅曼笑著說:等你回去了再說吧。現在有沒有好一點了?

恩,是好了很多,這個湯很有效。江驁宸感激地說。

這個你得感謝我爸,他以前就是個酒徒,自己研究出來這種醒酒湯。羅曼笑著又走到陽臺上,一邊把沒有晾完的衣服掛起來,一邊說道:桌子上面有早餐,醉酒醒來的人肯定會肚子餓,你去吃一點吧。

江驁宸對于羅曼的細心照顧頓時顯得不知所措,他回國后還不曾有人這么照顧自己,沒想到喝醉了一次酒,就能有這么好的待遇。

對了,你爸爸呢?

他去晨練了。羅曼拿著水桶從陽臺上走進來,看了一眼江驁宸,又道:吃了飯,我帶你出門吧。這里巷子多,你一個人出去我怕你迷路了。

哦,謝謝你。呃,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嗎?江驁宸小心翼翼地問道。

羅曼站定后,回過頭來,鎮定地對著江驁宸,一字一句地說:我叫,羅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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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6不速之客的征兆

羅曼喜歡站在后院的臺階上,感受洛麗瑪絲散發在風中的迷人清香;今天她沒有看到花農進去花園里面修剪,于是她大膽地邁進去,更加接近這片花海。

羅曼走得很小心翼翼,畢竟是玫瑰,長滿利刺,稍有不慎肯定會被莖上面的暗器刺中。但是她這是第一次這么接近洛麗瑪絲,就是在花店也不一定能買的著。白色的玫瑰籠罩著死亡的氣息,這么漂亮的花卻被人刻意加上不好的意義,不知道洛麗瑪絲會不會有意見。

羅曼笑了笑,覺得自己的想法也很無聊。當她轉身慢慢地從花海里面走出去的時候,忽然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扭頭望去,是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她的左側方位,因為背對著羅曼,她一時間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羅曼以為是某個老師跟自己一樣喜歡這片花海,也沒太在意那么多。

羅老師在臺階上看到羅曼的陳媽媽,喊了一聲她,并且向羅曼揮了揮手。

羅曼笑著應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出來。

第一天來的時候陳媽媽就告誡羅曼,不要一個人隨便過來花海,雖然不能詢問緣由,但是在大宅子里面,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古里古怪的規矩。

羅曼轉了個身,霍地想起不遠處的女老師,于是她好心好意地回頭,想叫上她一起離開,可就在羅曼回首之時,她卻根本看不到剛才那個白色的背影;空蕩蕩的花海中,只有些許微風拂過,剛才那個背影就像是隨著微風突然消失了。

羅曼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由于慌張而不小心碰到了洛麗瑪絲尖利的刺,扎得她的手背流出了鮮血,一滴火紅的鮮血滴在了純白的洛麗瑪絲的花瓣上,顯得格外刺眼。

陳媽媽看到不對勁,趕緊走下去將神情恍惚的羅曼拉著返回了下人房。陳媽媽將壁爐里面的火稍微調的大一些,讓羅曼冰冷的雙手能感受到暖意。被扎的手好像瞬間麻木了,她活動了好半天才恢復正常。

以后還是不要去了。陳媽媽從廚房里面拿來一些湯,她遞給了羅曼,叮囑道。

陳媽媽在臺階上看到我的左方有沒有其他人出現在花海里面?羅曼忍不住還是想問。

陳媽媽搖了搖頭,說道:就你一個人,天氣冷,也沒人想過去修剪洛麗瑪絲。

已經是深秋了,為什么花不凋謝?

這里的洛麗瑪絲一連四季都不會凋謝。陳媽媽淡漠地說:對于莊園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這顯然是在拒絕羅曼的追問,因為在莊園里面,只有陳媽媽資歷最老,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既然陳媽媽都這么說了,羅曼也停了嘴,不方面再問。

稍晚的時候,羅曼打算返回自己房里休息。因為辛迪,她現在隔三差五就會留宿在莊園里面,不過這樣并不礙事,花姐那邊已經說好了,不用過去上班,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兩頭趕時間,還有空閑時間陪著辛迪玩耍,或者練練鋼琴;辛迪在羅曼的正確引導下,逐漸喜歡彈鋼琴了,不過,羅曼覺得辛迪還是不肯開口說話,那么心里的病肯定還是沒有好。要解決辛迪的根本問題除了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還必須知道她留下創傷的起因。

羅曼擔心辛迪想起來可怕的事情會適得其反,還是打算自己先去找心理醫生了解情況之后再做決定。

她幾乎每一次睡在莊園都會失眠,這樣的情況并不好,至少在潛意識里她心里對這個地方仍是不放心,或者說來到莊園會讓自己莫名的憂郁,從而影響了自己的睡眠。當羅曼打開床頭燈的時候,忽然聽到若隱若現的鋼琴聲,很緩慢,但是節奏感不錯。

羅曼打開門,鋼琴聲也稍微變大,她立刻聽出這就是《月光曲》。在空曠的莊園里面,寂靜的夜晚突然傳來這樣的曲調,讓羅曼把原有的欣賞陡然變成多疑的害怕。她批了一件外衣,悄悄地走出去,隨著音樂的引導,她朝著鋼琴房邁出猶豫不決的步子。

這樣的曲子肯定不是辛迪彈出來的,她記得自己還沒有教這里,如果是陳媽媽,那更加有些不靠譜;會是誰?懷著這樣的急切,她忍不住探身,從門縫里面觀察鋼琴房的動靜。

鋼琴房里面只是亮著一盞壁燈,在微弱的壁燈下,有個人坐在鋼琴旁邊安靜地彈著曲子;羅曼抓住房門把手,就好像抓住了自己即將跳出來的心。

當她還在門外徘徊之時,音樂聲戛然而止,嚇得羅曼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自己,糟了,那人肯定是發現自己了,想打開門看看究竟。怎么辦?羅曼下意識松開手,往旁邊走廊縮回去。

她的后背緊貼著墻壁,耳朵里面傳來鎖門的聲音,再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還好不是被人發現,而是他決定回去休息了,究竟是誰?羅曼心里浮現這樣的猜忌,是哪個女仆嗎?辛迪聽到的腳步聲就是她的嗎?

羅曼咬著唇不敢探出腦袋,片刻之后,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于是羅曼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嘆一口氣,這時候,她將外套脫下來,就剛才那幾分鐘,嚇得她直冒冷汗。

沉重的腳步,月光曲羅曼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自語:會不會有聯系呢?

羅老師,羅老師陳媽媽提高嗓門再喊一聲,驚得羅曼渾身一顫,眨了眨眼看著陳媽媽,尷尬笑道:陳媽媽,你叫我?叫我有事嗎?

是不是早餐不好吃?陳媽媽微笑地問。

沒,不是的。羅曼低頭一看,自己盆里的三明治就快要被自己五馬分尸了,剛才光顧著想問題,卻一直用叉子攪拌三明治,陳媽媽看到后這才忍不住提醒地喊著羅曼。

陳媽媽,柏先生說,讓您過去一下。女仆送了早餐下樓,然后帶著話。

好的。陳媽媽擦了擦嘴,站起來準備離開。

羅曼恍然大悟地說:對了,怎么忘了他?

羅老師,你忘了什么?陳媽媽扭頭又問。

羅曼憨笑說道:沒什么,沒事。哦,對了,陳媽媽,柏先生昨天晚上就回莊園了是不是?

是的。陳媽媽笑著說:柏先生會在莊園住三天。然后走出了下人房。

在莊園過夜,真是奇怪了,他不是從來都不會留宿莊園的嗎?羅曼驚疑地自問。

每年這三天的日子,柏先生都會留宿莊園的。其中一個吃早餐的女仆神秘兮兮地說。

羅曼瞅了一眼女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吃了飯之后,她拿來掛歷,分析上面的日期,如果是陽歷,那么現在是十月多,但是陰歷就是九月份,九月份肯定出了什么事,柏御非才會每年這三天破例留宿莊園的。這么說,昨晚上彈鋼琴的人極有可能是他。

月光曲本來就悲情,而羅曼從柏御非所彈的鋼琴聲里面還聽到了更多的憂郁和無奈,就是柏御非一在莊園就和外面不一樣的感情,多了一份憂郁,少了很多陽光。就是這個莊園,大大有問題,什么腳步聲,什么鋼琴曲,全都是柏御非玩弄的把戲,他將自己的感情埋在莊園里面,說不定就是埋在洛麗瑪絲花海里面。

羅曼還是趁著陳媽媽沒注意的時候獨自跑去花海,她明明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站在花海中,她不相信只是一剎那的眼花,她從來就沒有眼花,在這么一望無際的花海中,怎么就會無緣無故產生眼花?

想著想著,羅曼又走進花海中,她看到正前方站立著一個潔白的背影,就是她,羅曼興奮不已,急切想證明自己沒有眼花,于是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著背影,不顧洛麗瑪絲的利刺,就算被洛麗瑪絲扎傷了自己,她也奮不顧身地撲上去。

她為什么要撲上去?當自己反問自己的時候,那人卻憑空消失了,羅曼慌張地在原地掙扎,周圍的洛麗瑪絲纏繞著她,這些花好像要進入羅曼的身體里面,看到有鮮血的傷口,它們就鉆進去,痛得羅曼尖叫。

啊——羅曼猛地睜開眼,從自己床上坐起來,她氣喘呼呼地張望四周,發現自己睡在房間里面。猝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低頭查看自己身上的傷痕,不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傷痕。

羅曼平靜下來,仔細地想了想,確認自己就是做了噩夢,做個這個奇怪的噩夢。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恐怕就是這樣的,白天一直對陌生女人念念不忘,才會夜里夢到她,但是為什么在夢里,洛麗瑪絲會變得那么可怕?它們仿佛有了生命,朝著自己敵意地攻擊,企圖占領她這個不速之客。

羅曼為自己泡了一杯熱茶,她雙手捧著茶杯,讓滾燙的溫度刺激自己的神經,她想再清醒一些,不想被噩夢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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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7與辛迪是同盟國

辛迪將今天練習的曲子全都彈了一遍,可是羅曼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辛迪爬上她的身,然后在羅曼耳邊使壞,輕輕吹拂,就像一股微風從她身邊劃過,讓羅曼即可想起夢中的場景。

羅曼下意識深吸一口氣,噌地站起來,可是她沒有及時抓住身上的辛迪,于是在她站起來的同時,辛迪不小心摔下去,滾在地上一動不動。

羅曼恍然回神,蹲下去詢問辛迪的情況,好在辛迪也很堅強,她沒有哭泣,只是驚慌地注視著羅曼。羅曼看到她受傷的表情,突生愧疚。

對不起,我剛才想別的事情去了,沒有留意你爬上來。羅曼抱著辛迪,說道:辛迪,你爬到我身邊干什么呢?這樣很危險的。

辛迪笑咯咯地看著羅曼,心里想著:我想偷聽羅老師在想什么,我湊到你的耳邊聽不到你心里想什么,為什么羅老師能聽到我心里想什么呢。

羅曼微笑地說:因為羅老師有這個。羅曼拿著脖子上面的佛珠,又道:辛迪現在還不懂,當然我也不懂為什么有了佛珠我就能聽到別人心里想的事情,不過呢,一切功勞都是它,讓我知道辛迪心里想了什么,這樣的話辛迪不說話,我也能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只是羅老師更加希望辛迪開口說話。

辛迪眨了眨眼睫毛,像是掃去眼眶里面的疑惑,她聽了羅曼的要求,卻沒有再想什么,羅曼捧著辛迪的臉,鄭重其事地問:能不能告訴羅老師一個人,你為什么就是不想說話?是不是害怕什么?

辛迪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仍舊不肯開口。

羅曼故意生氣地捏著辛迪的小臉蛋,皺起眉頭說:羅老師喜歡能和自己一起彈鋼琴唱歌的小女生哦辛迪再不說話,羅老師就不喜歡辛迪了。說著,羅曼當真將辛迪放下來,然后轉身準備走掉,可是辛迪用小手拉著羅曼的衣角,她仰著頭,凝視著羅曼,想到:羅老師,不要離開我。

羅曼垂首睇著辛迪可憐楚楚的樣子,頓時軟了心,蹲下來撫摸著辛迪的臉,嘆道:算了,用這樣的方式逼迫你,實在太殘忍了。等以后我們再慢慢調節過來好不好?辛迪,你不說話,用心回答羅老師的話。

辛迪點了點頭。

老師問你,你想不想開口說話?羅曼試探地問她。

辛迪思考一會兒,搖了搖頭,可是再想一會兒后又點了點頭。

羅曼不解地問:怎么會拿不定主意呢?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他不許我說話,他總是叫我閉嘴。辛迪心里想著。

他?羅曼驚訝地追問:什么他?他是誰?

辛迪又呆呆地注視著羅曼,不再回答。片刻之后,突然有人敲了門,嚇得羅曼渾身一抖,她抱著辛迪過去開門,看到陳媽媽站在門口,微笑說道:羅老師,柏先生在書房等你。說著,陳媽媽從羅曼手中把辛迪抱走了。

羅曼惴惴不安地走去書房,其實知道柏御非找自己,她沒什么害怕的,可是她總覺得晚上彈鋼琴的人就是他,他奇怪的舉動將山莊彌漫著更加瘆人的氣氛。

柏先生羅曼站在門口偷瞄一眼書架旁邊的男人,他的側臉輪廓更深邃,掃了一眼就能多人目光,即便是被迫移走,心里也烙下印跡,無法磨滅。柏御非放好書本,悠然問道:聽陳媽媽說,你已經住在山莊好幾天了,還習慣嗎?

羅曼低著頭沉聲回道:謝謝柏先生關心,我有自己的房間,談不上習慣不習慣。

呵呵,你好像對我有點敵意了。柏御非雙手一攤,似笑非笑地說。

羅曼伺機朝著他的雙手望去,這樣纖細的長手指的確很適合彈鋼琴。

柏御非也察覺羅曼的目光是看著自己的手指,于是他縮回手笑著問:怎么?我的手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讓羅老師這么留意。

羅曼抿了抿嘴,說道:沒有,我只是想柏先生的手如果不彈鋼琴會不會太可惜了。

哈哈哈,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花費在這些上面。柏御非湊近了說道:雖然我很喜歡聽別人彈。

羅曼抬起頭盯著柏御非的雙眼,又問:那么柏先生會不會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出來彈鋼琴以此娛樂?

柏御非隱去笑意,歪著頭說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就算在自己的莊園這么做了,那又如何?

可是你沒想過自己這么做會對別人產生一定的影響嗎?羅曼瞪著柏御非說道:就因為你這樣的習慣,所以每一次在深夜出現的沉重的腳步聲都會影響辛迪的睡眠,久而久之,她對這樣的腳步聲產生了幻覺,就算沒有出現腳步聲的時候,她依然睡不著,總以為身邊還會傳來這樣可怕的腳步聲。

柏御非吁了一口氣,慍怒地說:我不明白你說的話,什么腳步聲,我沒有聽到什么腳步聲。

我聽到了,就是你的腳步聲。羅曼嚴肅地說。

你跟蹤我?柏御非上前一步,逼近了羅曼。羅曼企圖往后退一步,好保持安全距離,可是柏御非卻伸手攬住羅曼的腰,并且同時用力往前一拉;頃刻間,不但自己沒有趁機逃脫,反而被柏御非拉得更近。兩個人的呼吸游走在狹小的空間,甚至羅曼還能聽到不規則的心跳聲,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對方傳來的,她已經無暇顧及,總而言之,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離這樣的局面,然而柏御非再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臂,這樣,羅曼只能是狼狽地被柏御非控制自己的魔掌之中了。

說,你為什么跟蹤我?柏御非面無表情地問。

羅曼別過臉保持冷靜地說: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聽到月光曲,所以出來了,我想找到讓辛迪一直害怕的聲音,所以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十分謹慎。

你為什么對辛迪這么好?柏御非故意問道:難道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你就要對她好,你覺得你這么做才會討我的歡心?

我并不覺得你把辛迪當做女兒看待。羅曼不留情面地說:事實上我看到的卻是你對辛迪不聞不問,就算問了她的情況也不會考慮她的感受,嚴格意義上,你根本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你和我的父親相比,相差太遠了。

柏御非突然撒了手,將羅曼推離自己身邊,羅曼腳跟沒站穩,踉踉蹌蹌地回退好幾步才扶著墻壁站好。

你只是一個家庭教師,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更加不必了解多少。柏御非冷漠地說道:我對辛迪如何那是我的事情,你根本沒必要為辛迪打抱不平,你的那些激情最好還是用在比賽上面吧,得罪我對你沒什么好處。

羅曼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關心她,她還是個小孩子,心太脆弱,她不開口說話就是最好的例子,難道真要等到哪一天,她連門也不愿意出了嗎?

我找過國內外無數個醫生。柏御非蹙眉說道:他們都說這是辛迪的心病,心病要心藥。我去哪兒找心藥給她?

心藥不是真正的藥,這一點你不可能不懂。羅曼固執地說:辛迪告訴我,有個人叫她閉嘴,所以她不敢說話。剛才羅曼那么憤慨是因為她懷疑這個叫辛迪閉嘴的人正是柏御非,可是相談下來,羅曼覺得柏御非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解除。

辛迪告訴你?柏御非立刻覺得不對勁,扭頭對著羅曼質問:她怎么告訴你?難道寫給你?

羅曼想起辛迪的畫畫天賦,于是編造著說:你不知道吧,辛迪在畫畫方面很有天賦,是我從她畫的畫上面領悟到的。

柏御非冷笑一聲,說道:你當我三歲小孩,看圖說話也可以胡謅。

羅曼賭氣地說:你不相信?那好,我現在就可以演示給你看,只要是辛迪現場給你畫的畫,我都能說給你聽她畫里面的意思。

柏御非將信將疑地瞇著眼,思慮之后說道:讓陳媽媽把辛迪小姐抱來。

羅曼狡黠地笑了笑,應道:你看著吧。

辛迪在畫板上畫了兩個人,還有一片海,有只小船在上面飄蕩。羅曼看了之后,回頭對著柏御非說道:辛迪想告訴我的意思是,在她五歲生日的時候,你曾帶著她出海,那一次她非常開心。

就憑這樣的畫,你能看出這么多事情?柏御非還是不敢相信。

羅曼朝著辛迪問道:辛迪,你說老師說得對嗎?

辛迪點了點頭。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說:我看你是了解了辛迪心中所想。

隨便你怎么說吧,對了,辛迪從畫中還反映出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答應過這一次生日還是會帶著她出海,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快到了吧?

柏御非瞅了瞅辛迪,又看了看羅曼,啐道:你什么都能猜到,我看你就要成她肚子里的蟲了。

在柏御非轉身之際,羅曼偷偷對著辛迪使了使眼色,他們早就是同盟,就算沒猜對,辛迪也會點頭認可的,更何況羅曼猜的準確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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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8外出目的

羅老師,這里是辛迪小姐喜歡吃的零食,然后這包是她穿的衣服,如果比較晚回來,一定要記得給辛迪加點外套,還有辛迪對海鮮的東西過敏,你不能給她隨便亂吃,還有啊陳媽媽啰啰嗦嗦一大堆,羅曼叉著腰笑道:陳媽,我只是帶著辛迪小姐出去玩幾個小時,你覺得幾個小時的時間里面,辛迪小姐能出什么事?再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辛迪的生活注意事項,你就不要那么擔心,我不會讓辛迪累著苦著的。

辛迪也從車里面伸出頭,然后拉著陳媽手拍了拍,展露出燦爛的笑顏。

還是羅老師有本事,居然說服了柏先生,讓辛迪小姐每周三出去走走玩一玩。陳媽媽撫摸著辛迪的頭,輕嘆地說:感謝你為辛迪爭取的這個機會,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只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改變,一時間慌亂了。

羅曼認真地說:柏先生也是看到我和辛迪相處得很好才放心讓我帶著辛迪出去看看,其實柏先生也很關心辛迪,我想他的關心方式與我們不同,所以我們不理解罷了。

陳媽媽點了點頭,然后拿出一個信封硬塞給羅曼,并且說道:你不必推遲,這是你應得的,如果辛迪在外面需要什么,你只管買,我會報賬給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羅曼尷尬笑道:其實為辛迪爭取了這個機會我就覺得是自己的義務,所以星期三外出時間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圍之類,這天是我和辛迪兩個人共同的假期,這里面的錢,我不能收。羅曼堅持地說:陳媽媽,我們都是真心關心辛迪,我不希望任何事情必須用金錢來衡量。

說完,羅曼輕輕推開了陳媽媽,然后跳上了車,她吩咐揚子開車,于是揚子發動引擎,立刻驅車立刻了莊園。羅曼最終也沒有接受陳媽錢,在她心里,錢雖然很重要,可是也不是萬能的。

辛迪開心地依靠在羅曼的懷里,揚子從反光鏡里面看著后座上面的人,于是笑著說:曼曼,你真有一手,柏先生那么古板的人,你也能搞定。

沒什么,我覺得柏先生也很好說話的嘛,再說了,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小姐。羅曼拉著辛迪,辛迪趴在車窗,觀望著外面的風景。

那你接下來準備帶著辛迪去哪里?揚子笑了笑,問道。

羅曼突然隱去笑意,靜了靜,而后說道:去唐昕的家。

揚子雖然不解,可是聽羅曼說的那么堅定,他也只好先開往唐昕的住宅。唐昕住的地方離酒吧和他們的住所不遠,揚子已經是熟門熟路了,于是很快就開到目的地。

揚子停好車,才發現唐昕已經在樓下等候他們,羅曼抱起辛迪,然后對著揚子說:揚子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我打算暫時在唐昕家里待一段時間,你要不先去表姐那里看看吧,等差不多時間了,我會打電話給你,你再來接我就好。

在這里?揚子疑惑地問。

羅曼點頭說道:是的,剛才我想起要和唐昕商量一點事情,等一下我也不知道要帶著辛迪去哪里玩比較好,所以我就不必麻煩你送我們了,等返回山莊的時間到了,我們就會來這里與你匯合。

曼曼唐昕在樓下招了招手,羅曼看揚子有些猶豫不決,于是急切地問:難道揚子還不相信我嗎?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們的安全問題,那你一個人照顧辛迪一定要小心啊。揚子叮囑著說:有什么事情就打電話給我,也不一定要在這里匯合,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直接過去接你們。

好的,那就拜托了。羅曼將辛迪抱好,轉身就朝著唐昕走去。唐昕拉著羅曼走了幾步,羅曼仍有懷疑,便回頭看著揚子開車離開,她才放心地和唐昕一起上了樓。

那不是娜娜的男朋友嗎?唐昕說道。

恩,他也是柏先生的司機。羅曼說:他好像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你?唐昕驚訝地問。

不是不是,是不放心我們的安全,畢竟我現在身上抱著的是身價好幾個億的寶貝,如果遭遇了什么危險,我們兩個的腦袋恐怕都補不上。羅曼自嘲地笑了笑。

唐昕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辛迪的臉蛋,辛迪也不害怕,一個勁兒地傻笑,唐昕不由得笑道:這小家伙很可愛嘛,一點也不像是有心病的嘛。

辛迪微笑地看著唐昕,她還好并不怕生人,或許是對羅曼絕對的信任,因此也并不害怕和羅曼有關系的朋友吧。

唐昕開了門,家里收拾得十分干凈,其實唐昕家的擺設也很簡單,幾乎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她習慣如此,走哪住哪兒,身邊沒什么用品是超過一年以上的。

羅曼放下了辛迪,讓她自己活動,唐昕把門窗關好,一邊說道:我查詢了不少書,對于這樣的小孩子,還是讓他們慢慢地恢復記憶為好。如果長大了,可能傷痕會更深。

不會有反效果嗎?或者說副作用。羅曼遲疑地問。

說不好,這要看她的承受能力。唐昕看著辛迪說道:我從她身上倒是看不出憂傷,看來她的承受能力肯定比一般小孩子要強,我相信她能挺過去。

唐昕,這件事情我不想傷害了辛迪,你看著辦就好,如果進行一半覺得不行,一定要及時收手。羅曼憂心忡忡地說:我是想治愈她,并不是想窺探她的秘密。

你放心,對這樣可愛的小女孩,我也不舍得下手。唐昕和顏悅色地說:或者我們可以試著先交流,然后再催眠。

羅曼喊了一聲辛迪,辛迪走到羅曼身邊,對她是絕對的信任。羅曼輕輕刮了刮辛迪的鼻梁,寵溺地問道:辛迪,你想不想知道自己聽到的腳步聲是從哪里傳來的?

辛迪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羅曼扭頭看著唐昕,唐昕又問:辛迪小朋友,你現在離開了莊園,還會不會害怕?

辛迪思慮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這么說,你是害怕莊園?

辛迪盯著他們兩個,眨了眨眼,并未作出任何回應。

羅曼也聽不到辛迪心里所想的事情,看來這個時候辛迪的心肯定很矛盾。

辛迪,你說誰不讓你說話?羅曼突然想到那天未進行下去的談話,于是又趁機問她。辛迪還是睇著羅曼,不吭聲也不想。

什么?唐昕詫異地問羅曼:你怎么知道有人不讓辛迪說話?是誰這么缺德?為什么不讓辛迪說話?難道辛迪不開口說話就是因為那人的恐嚇?

羅曼暗嘆一聲,說道:我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老實說,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然后將他痛罵一頓,辛迪還是這么一個小女孩,為什么要命令她,不許她開口說話呢。

會不會是柏御非?你老板?唐昕說:你想想看,在莊園里面還有誰能這么大膽子?還有誰敢這么命令?

你現在想的跟我一開始認為的是一樣的。羅曼分析地說:可是后面我和柏御非正面交涉過了,我雖然沒有直接問他是不是他這么對待辛迪,可是結果卻根本不符,反而將他的嫌疑降為零。

唐昕思索說道:按照你這樣的說法,在莊園里面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辛迪敬畏的角色,他的身份不比柏御非低,甚至他在辛迪身邊無時無刻出現,這才讓辛迪無法開口。

羅曼腦海里忽閃一個念頭,她恍然驚呼:她?

誰?你想起了誰?

陳媽媽。羅曼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地說:不會的,應該不是吧。

陳媽媽又是什么人?

她羅曼若有所思地說:她是莊園里的管家,一直都住在莊園,應該說是看著辛迪長大的奶媽媽。如果說除了柏御非,就屬她在莊園里面的分量還不能小覷。并且她才是和辛迪一直形影不離的人。

唐昕拉著辛迪,輕聲問道:辛迪,現在這里沒有陳媽媽,你要不要開口說話?

辛迪忽然很排斥唐昕,推開了她的手,當羅曼想抓住她的時候,辛迪也同樣躲開;這樣的反常舉動,讓羅曼很著急,她靜下來一聽,辛迪小姐心里想著:陳媽媽對我很好,她沒有錯,她真的沒有錯。

辛迪是擔心我們懷疑陳媽媽。羅曼蹙眉說道:她否定了我們的猜測。

唐昕將信將疑地問: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哦,我當然是從她的舉動上面分析出來的,我和她畢竟也相處一段時間,因為她不能說話表達自己的意思,我才從生活的點滴當中領悟出來她的意思。羅曼牽強地解釋道:剛才她推開我們的意思,很明顯是因為聽到我們懷疑陳媽媽才會這么排斥的嘛。

唐昕吧唧一下嘴,無奈地笑道:反正她也不開口,你怎么說都行了,好了,你還要不要我給她催眠?再磨蹭兩下,我估計時間不夠了。

來吧。羅曼說著坐在沙發上,然后把辛迪抱在自己腿上,好讓她保持一個比較舒坦的姿勢進入深度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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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9夢魘驚魂

落地窗簾隨著冷風飛舞起來,房子的角落卷縮著一個人。她身穿白色長裙,披頭散發,雙目呆滯,嘴唇上面不著一點血色,看樣子應該病了很久;可是她赤著腳坐在冰冷的地上,就算全身瑟瑟發抖,也沒有人過來扶她一把。

現在辛迪可以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么房子嗎?唐昕引導著輕聲說道:如果是莊園,你就點點頭。

辛迪緊閉著眼,聽了唐昕的話,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羅曼半跪在沙發椅旁邊,守護著已經進入睡眠的辛迪。

唐昕得到辛迪的回應,于是又進一步說:現在辛迪往前走,慢慢地走在去莊園的路上,你看到了仆人,看到了洛麗瑪絲,看到了花海然后辛迪要怎么走?又看到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女仆似乎發現了辛迪,她抱著辛迪走進房間,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叮囑道:今天晚上柏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隨便在莊園走動,小姐,你就乖乖地睡覺吧,來,我給你講故事。

辛迪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她聽到了好多的腳步聲,這些急促的腳步聲都是朝著走廊盡頭的方向跑去,辛迪也很想過去。

唐昕看了一眼羅曼,挪過去輕聲說道:你看,辛迪的眉頭皺起來了,看來她遇到難題。

怎么辦?羅曼扭頭又問。

唐昕想了想,說道:我幫助她跳過去,可是我擔心難題的后面就是真相,如果她一時間接受不了,可能會驚惶失措,輕者就自然驚醒,重者

羅曼抓住唐昕的手臂,急問:重者會怎樣?

噓——唐昕說道:你不要這么激動,我說了我不會讓辛迪受傷害的,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辛迪能不能闖過自己心里那道防線就要看你的了。

羅曼緊握著辛迪的手,輕撫著安慰:不要怕,我在你身邊。

唐昕摩擦雙手,覺得壓力好大,這比催眠殺人還要費事。

辛迪,你現在在莊園里面了,你聽到了腳步聲,對不對?唐昕大膽地詢問。

辛迪呻吟一聲,而后動了動睫毛,點了個頭算是給他們回應,這下令唐昕和羅曼都十分雀躍,終于找到了辛迪的心結。

女仆離開之后,辛迪立刻睜開了眼,她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后從自己床上爬下來,她悄悄打開門,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她這個小不點了。外面格外明亮,今晚的莊園似乎出了什么事情,辛迪小小的心靈有著不同尋常的觸動。

辛迪,你打開了門去看外面走廊上的動靜,你要看清楚究竟是誰的腳步聲唐昕繼續念念不休地說。

辛迪抓著羅曼的手越來越緊,羅曼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她突然拉住了唐昕,給她使了使眼色,暫時不讓她繼續引導辛迪,她害怕,她害怕辛迪會變成唐昕說的重者,如果他們治療不當,辛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陳媽媽怎么辦?女仆跑著找陳媽媽,陳媽媽面色蒼白,全身戰栗,看似驚魂未定。

辛迪繼續跟著他們,跟著他們走了幾步后,她看到一個女仆身上染了鮮血,猛然間,辛迪大叫一聲驚醒

羅曼嚇得趕忙緊摟著辛迪,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撫道:不要怕,不要怕,是羅老師,羅老師在你身邊陪著你。

辛迪靠著羅曼,呼吸不暢,羅曼著急地看著唐昕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唐昕簡單地給辛迪做了檢查,繼而說道:她沒事,應該是受了驚嚇。

好了,好了,我們到此為止,我現在的心一直都七上八下。羅曼慌張地說: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暫時不愿意開口就不開口吧,反正也不需要她做什么,說什么。

唐昕撫摸著辛迪的小臉蛋,輕輕地問:辛迪,你是不是很害怕?

辛迪睇著唐昕,沉重地點著頭。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唐昕趁勢又問。

辛迪躲進羅曼的懷里,不愿意再交流。羅曼推開了唐昕,抱著辛迪說道:今天就不要再問了,我不想辛迪想起那些讓她刺激的事情。

唐昕站起來,叉著腰,凝重地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莊園肯定有事,這件事情非同一般,嚇得一個孩子這么幾年都不說話了。

羅曼猶豫著說:莊園里面確實有事,哦,對了,我前幾天在莊園里看到不干凈的東西了。

不是吧?你看到不干凈的東西?唐昕笑了笑,走去打開冰箱,開了一瓶啤酒,說道:其實你說莊園里面有一片洛麗瑪絲,我就覺得挺不干凈的了,那是紀念死人的花,你說柏御非那么有錢,干嘛要弄個莊園出來種植那么多洛麗瑪絲?這些有錢人啊,真是燒錢燒得腦袋秀逗了,或者說他們當真就是怪癖人。

莊園里面的洛麗瑪絲一年四季都不會凋謝,這是更奇怪的。

恩,應該是專門有人護理,然后結合了一些輔助吧。唐昕遞給羅曼一瓶啤酒說:那你說說看,你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看到一個女人,身穿白色長裙,不過我沒看過她的臉,她每次都背對著我。羅曼說道。

你不是吧,這么倒霉?還遇見不止一次?唐昕揶揄地說:看來這個女人是看上你了?

唐昕,我跟你說正經的,我是真的看到了她。羅曼堅持地說:第一次是在洛麗瑪絲那片花園,第二次是在夢里,不過我當時不知道是夢,因為夢的太真實了,后來被嚇醒才知道那是夢境。

唐昕抿了抿嘴唇,低喃:這么說,你懷疑這個女人就是在莊園里?

恩,我不能肯定她在哪里,但是我能肯定她真的出現過。羅曼說道:那種真實感無法形容,只能感受對方的磁場,我往后望去,看到她立在花海中,白色的洛麗瑪絲和她的白裙相映,那種感覺很很特別。不過那個時候我沒有多想,以為她是花農,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再望去,那人便消失無蹤了;之后我在莊園幾乎找遍每個角落,結果都是無功而返。我偷偷問了一些女仆,他們說,沒有一個女花農,并且正常的仆人也更加不可能會穿著白色長裙做事情的。

奇怪的女人唐昕放下啤酒,認真地說道:我看你還是少住在莊園里吧,我不是怕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只是怕一個最簡單的常識,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最危險,因為她被殺的幾率會更高。我覺得人心比鬼心更險惡,讓你防不勝防。

羅曼用手指梳理辛迪的頭發,干笑幾聲說道:可是辛迪還不是在里面,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有刻意去知道什么,我只是一心想帶好辛迪,想她恢復正常,和別的小朋友一樣能高高興興地唱歌跳舞。

你又不是她媽。唐昕一時口快,無意地說。

還沒等羅曼回應,只見辛迪撲上唐昕,用了她一下,看著辛迪猝然變得猙獰,唐昕和羅曼都有些吃驚。

羅曼將辛迪的臉扳過來朝著自己,然后嚴肅地說:不可以欺負唐昕姐姐哦辛迪,你怎么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唐昕笑著揉了揉手臂,說道:這小家伙顯然是把你當她媽媽了,不許我這么說。

羅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說道:辛迪,我是羅老師,辛迪的媽媽說到這里,羅曼莫名的沉下心,她不知道辛迪的媽媽,好像這個女人就不曾出現過,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她,又哪里來的辛迪?

羅曼緊張地抬起頭,遲疑地問著唐昕:你說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辛迪的媽媽?

唐昕被羅曼這個大膽的猜測嚇懵住,不過片刻后,她又扭轉過來思緒,贊同地說道:也不是沒可能啊那你知道辛迪的媽媽嗎?她現在在哪里?

我就是不知道,不但如此,辛迪的母親在莊園里面是個禁忌。

唐昕舔了下嘴唇,饒有興致地說:這樣吧,我去收集一下幾年前的娛樂消息,我相信像柏御非這么有錢的公子哥,如果身邊有什么新聞肯定不會逃過狗仔隊,這種花邊新聞,哼,那些記者恐怕比警察局的人還了解得多。

就這么辦,這事兒你幫我調查,有了結果趕快告訴我,知道嗎。羅曼興致勃勃地提醒。

唐昕點了頭,又湊近了羅曼,壞笑著問:喂,我幫你這個幫你那個,現在從你身上打聽點事情,你能不能告知一二啊?

當然沒問題。羅曼應得理所當然。

唐昕捂嘴偷笑,然后八卦地問:我說你羅大小姐,天天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就對自己老板的那點家事這么上心啊?老實交代,你對辛迪這么好,是不是因為柏御非?

羅曼震驚地蹙眉,飛紅著臉念道:你你胡說什么呢

我胡說?

當然胡說,哼,沒想到你也變得這么八婆了?羅曼氣結地說:我在莊園里面工作,那現在無緣無故被莫名女子監視,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查清楚?再說了,我天天都和辛迪相處,就是養只寵物那也會有感情的啊,何況辛迪還這么可愛。

唐昕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說:嗯,反正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這個死丫頭,分明就是喜歡上柏御非了,還死不承認。羅曼可聽得到唐昕心里怎么想,她知道唐昕會這么想,更加手足無措起來。如果能選擇,她還真希望自己現在聽不到唐昕的想法,免得自己一個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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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0廢物利用

這是你要的東西。老人伸出烏黑的手,接了唐昕給他的錢,當唐昕剛要轉身的時候,突然有人走過來,那人身后面還跟著三兩個小弟。

嘿嘿,居然在這里能遇到你,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阿輝奸笑一聲,說道:別來無恙啊,唐小姐。

唐昕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面對唐昕的無視,阿輝更是氣得咬牙切齒,他喊來身邊的人,要他們抓住剛才和唐昕做交易的老人。

輝哥老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阿輝身前,阿輝瞪著他問道:剛才那個女人跟你要了什么?

老人遲疑了片刻,阿輝的手下于是對他拳打腳踢。老人家哀求地說道:輝哥,別打了,我說,剛才那個小姐跟我要關于帝皇國際的信息,我賣了一些別人收集起來關于帝皇國際歷年來的報道

阿輝的手下仍然不放過他,恨恨地踢了老人家幾次才罷手。

帝皇國際?阿輝喃喃自語:不就是金先生和柏先生嗎?她收集他們的資料干什么?哼,這婆娘肯定有問題。好了,不要打了,我們走。

陳媽媽滿臉紅光,精神煥發,看到羅曼更是笑臉盈盈。羅曼好奇地問:陳媽媽,今天有好事嗎?看你挺高興的樣子。

陳媽媽坐在羅曼身邊烤著火說道:是啊,今天辛迪小姐居然很乖地睡下了,不會總是拉著我的手不放開,也不會楚楚可憐的看著我想我留下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羅曼微笑地點頭,繼而說道:確實很值得開心,我看我提出的建議還是有了效果。

那是自然的。陳媽媽握著羅曼的手,說道:我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知道嗎?之前我們整個莊園的人對柏先生和辛迪小姐都沒有辦法,現在你來了,無論是對辛迪小姐照顧有加還是對柏先生敢于直言,我們打從心里都對你佩服不已呢。

羅曼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笑了笑說:陳媽媽,你這話倒是說太重了,我只是出于好心對待辛迪,或許和別的小朋友相比,我會比較偏向辛迪,不光是同情,更多的是關愛。至于柏先生那里,其實我也害怕得不得了,柏先生在莊園里面的時候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和我在公司里面看到的他截然不同。我對他說出的那番話,無論是好聽的話還是厲言,那也是出于好意,我相信柏先生是懂事理的人,當然會贊同我的分析了。

這么多年來,柏先生和辛迪之間確實少了該有的溝通。陳媽媽嘆息地說:可是這不能怪柏先生,如果換做別人,恐怕一定早就不會將辛迪留在自己身邊了。

呃?羅曼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不理解。

陳媽媽也沒有繼續往下說,改了口說道:我的意思是,柏先生一直沒有再找可能是因為辛迪小姐吧,柏先生沒有留在莊園里面,就是怕辛迪看到他身邊的女人。

那他沒有想過為辛迪找一個會真正關心她的母親嗎?羅曼扭頭又問。

你以為這么好找?陳媽媽似笑非笑地注視著羅曼,反問一句:陳媽大膽問羅老師一件事情,不知道羅老師有沒有男朋友?

羅曼怔住了,立刻想歪了,臉紅起來。她躲閃著陳媽目光,支吾地說道:那個我看我也早點去休息吧,陳媽媽,我先回房間了。晚安

誒陳媽媽也站起來,她看著羅曼逃著離開,不由得會心一笑。

羅曼收到唐昕的信息,馬上趕去酒吧,她和小狼閑聊了一會兒等待著唐昕。

喂,曼曼姐,你知道嗎,這幾天你沒來酒吧,有個人一直在這里找你。小狼揶揄地笑道。羅曼聳了聳肩啐道:我知道,不就是你唐昕姐嘛她今天還發了信息約我呢,怎么還不來?

哦,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小狼偷笑著說,然后從羅曼身邊走開,羅曼扭頭一看,本以為是唐昕,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剛進門的江驁宸。

江驁宸掃視酒吧里面,終于看到羅曼的蹤影,于是他笑著迎上去,直接來到羅曼身邊;羅曼坐在吧椅上面,故意裝作很陌生。江驁宸卻不死心地打招呼:羅小姐,還記得我嗎?

羅曼側著身斜睨著江驁宸,平淡地說:當然記得,江先生嘛,幸會幸會。

呵呵,我這幾天都在一直等你。江驁宸開門見山地說:不過我聽這里的調酒師說,你最近很忙很少來酒吧了,并且也沒有在酒吧彈鋼琴。

羅曼看得出江驁宸有點失落,于是笑道:我知道你想聽Nightleave。

江驁宸尷尬一笑,說道:也不完全是因為這首曲子,我覺得能認識羅小姐也是我的榮幸。

小狼把酒杯送過來,江驁宸為羅曼倒了一杯,遞給她說道:我馬上要離開了,這杯酒算是為我踐行吧。

你要離開?羅曼驚詫地問。

江驁宸苦笑一聲說道:是的,不過是暫時的離開,但是也說不好我能什么時候返回來。這一次我做生意沒有成功,我想短時間里面我是不會再過來了,當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居然就是羅小姐你,真的所以我天天都來酒吧,一定要在離開之前再見你一面。

羅曼接了江驁宸遞給自己的酒杯,輕笑說道:那我也真是榮幸之至,能在江先生心目中占據一席之地也恐怕不是易事。

呵呵,羅小姐,其實江驁宸抿了抿嘴說道:其實我一看到你覺得特別親切,真的,我說這話雖然有些唐突,不過是出于真心。

是嗎?不會是因為那首曲子你才會這么覺得吧?羅曼故意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江驁宸搖著頭說道:我這幾年也聽了不少人彈給我聽,可是沒有其他人能彈得這么像說著,江驁宸突然止住了嘴,羅曼反問道:像什么?

像另一個人江驁宸睇著眼前的羅曼,羅曼也毫不避諱地直視他,反正江驁宸肯定看不出她究竟是誰,她有什么好畏懼的?反而她要盯著他,看透他的心,看透他這個人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猥瑣和惡心。

羅小姐,你.這么看著我是不是我臉上有什么?江驁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問。

羅曼莞爾笑道:你臉上沒有什么,不過我不是看你的臉,我是看你的心,我在想,你說的話對多少個女孩子已經重復使用過了。

江驁宸頓時懵住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干笑幾聲說道:不,羅小姐,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樣的人。真的,我真的不是。

羅曼一口飲盡了手里的酒,說道:江先生是怎么樣的人,我想沒必要告訴我這個普通朋友吧,江先生不用這么緊張的。

不,羅小姐,你是真的誤會我了。江驁宸解釋道:這么跟你說吧,我就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孩子和你一樣能散發出讓我感覺特別親切的氣質,確切地說,我覺得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

呵呵,江先生,我看你應該是久經沙場的男人了,你不覺得你說這樣的話很過時了嗎?羅曼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說實在的,我聽了你這么說,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了。

可這就是我的感覺。江驁宸急著說:我知道很無禮很無趣,我只是想表達我內心的想法,不管羅小姐相不相信,這個感覺是存在的,在我個人的心底存在了,出現了,我用最簡單最老套的方式告訴了你,不是想給羅小姐產生困擾,更加不是想怎么樣真的,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就這么簡單。

羅曼別過臉,正巧看到門口盯著自己的唐昕,看來唐昕是發現了江驁宸,才遲遲沒有過來找自己,不過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這個男人,真是見鬼了什么想法;他的想法,羅曼現在可沒興趣聆聽,這個男人的底細,她是再明白不過了,人渣就是人渣,無論何時何地都改變不了人渣的本質。

想泡自己?哼,江驁宸,你就等著老娘怎么利用你吧羅曼冷笑一聲,然后對著江驁宸說道:是這樣的,江先生,我突然臨時有點事情,這樣吧,我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暫時離開,也可以和我保持電話聯系,免得像這幾天浪費了你那么多時間。

不,等羅小姐,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江驁宸認真地說,在羅曼眼里卻變得十分可笑。

羅曼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用口紅寫在了江驁宸的手掌上面,然后又湊上去親吻江驁宸的手指,江驁宸渾身一顫,愣住了。

羅曼媚笑著說:我等著江先生的電話,記得要回來哦

語畢,羅曼眼珠子一轉,然后抽身離開了江驁宸身邊,她本來還不想和江驁宸糾纏太多,沒想到這個死男人自己不知趣地纏上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吧,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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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1誹謗門

唐昕和羅曼返回家,一進家門,羅曼脫了自己的鞋就去倒酒喝。唐昕一副心事重重,羅曼知道她顧忌什么,于是開門見山了說:喂,你這個臉譜是什么意思?唱個什么角?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唱得不對,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免得搭錯了臺,唱錯了戲。

我沒什么臉譜擺給你看。唐昕認真地說:我只是不希望你接近江驁宸,他這個男人,你不了解,不好把握。

誰說我不了解?羅曼笑著說道:就因為這個男人,你心里還生了氣?呵呵,我啊,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你也沒必要因為他而生我的氣。

那你剛才唐昕皺起眉問道:我看到你和他在酒吧里面。

我等你,你一直不來,誰知道他先來了。羅曼說道:小狼說,這幾天他都來了酒吧,嘴上說是因為要想再見到我,不過我最近都在莊園,你也知道的,我今天才和他碰了頭,說上一兩句話。

說一兩句話,就可以親對方的手了嗎?唐昕質疑地問。

我留了電話給他。羅曼似笑非笑地說:誒,你先別急著激動,我這么做,沒有別的意思,你之前說過,他是你仇人之一,或許還是害死你朋友的主要人物,這一切我都沒有忘記,你放心好了,像他這樣的男人,和王壤一個德行,根本不可能讓我看上的。

你不要玩火自殘。唐昕勸道:雖然我很想調查清楚,不過我不希望拉你下水,更加不想你受傷害。

羅曼拍了拍唐昕的肩頭,笑道:謝謝你這么想,我相信我也是你心里的朋友了,你才會這么為我著想。所以我一定會小心翼翼,既然他愿意上鉤,那我為何不一查到底?

唐昕嘆息地說:你一件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現在又把自己卷入另一件事情當中,我怕你我怕你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不會的,對江驁宸,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羅曼睇著唐昕,堅定地表決:我絕對不會為了他傷害了自己。

唐昕將簡報遞給羅曼,兩人盤腿而坐,神情凝重。

你看,這都是兩年前的報道,可能有些事情是空穴來風,我看事出未必沒有因。唐昕指了指其中一則報道,繼而分析:這里就報道了兩年前洛麗瑪絲莊園曾經起了大火,差一點將莊園毀于一旦,好在有人及時發現,大火才及時撲滅。

嗯。羅曼看了看報道上面的內容,說道:你看看這里面說,不排除有人縱火不知道什么人要燒了莊園。

唐昕將簡報鋪在地上,她找了一會兒,又拿起其中一張遞給羅曼,說道:這里有報道說,兩年前大火的后續報道全都被柏御非高價買走了,因此各家報社都沒有了后面的報道,也就是從那以后,大家在報紙上面也都找不到關于洛麗瑪絲莊園起火的跟蹤報道。雖然當時轟動一時,可是沒了報道,很快就被其他的新聞掩蓋下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顯然,柏御非并不想將大火的事情曝光。羅曼想了想,說道:我在莊園住了一段時間,根本就看不出來莊園里面有起火的痕跡,看來翻修莊園的事情也都沒有人敢報道。

你知道為什么嗎?唐昕反問一句,羅曼怔怔地搖頭,唐昕冷笑一聲,說道:因為柏御非的帝皇國際另一個股東就是黑道上面赫赫有名的金昊金先生

金先生?羅曼驚訝地問:這么說,金先生控制黑道,柏御非控制白道?

沒錯。唐昕抱著前胸,嚴謹地說:雖然這是報道上面猜測的事情,不過我看這就是事實。說不定柏御非的帝皇國際還是個洗黑錢的大黑洞。

不會的。羅曼本能地否定了唐昕的猜想,說道:柏先生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他會這么做,他不會做犯法的事情的。

唐昕暗嘆一口氣,說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們費不著為了他苦惱,不過現在可以肯定了洛麗瑪絲莊園里面果然有不解的事實,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辛迪的噩夢有關,兩年前辛迪差不多四歲,雖然沒有分辨能力,不過三歲定性,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恩,這場大火是關鍵。羅曼說道:上次你幫辛迪催眠的時候,我們也無法窺視她究竟看到什么啊看來,還要再催眠。

怎么?你現在不擔心了?唐昕揶揄笑道。

還別說,就是陳媽媽也說了,辛迪小姐這幾天變了很多,不但不害怕一個人睡了,還什么事情都搶著自己做。羅曼欣慰地說:還好沒有副作用,反而讓辛迪變得堅強。

畢竟要長大了,想的事情也多了,那個時候的她選擇將記憶塵封,現在她再返回去看當時的事情恐怕多了一份承擔。唐昕說道:辛迪已經算不錯了,才六歲就明白事理,也能堅強面對。

羅曼信心十足地說道:我想等一段時候后再帶辛迪出來讓你催眠,這一次我讓她自己選擇,如果她同意你催眠,我們就放手去做,如果她排斥,我們也不用勉強她。

很好。唐昕松了一口氣,笑道:終于可以放下心了。

歐娜闖進酒吧,看到羅曼和唐昕他們正坐在角落的沙發談笑,于是她撲上去,大驚失色地說道:喂喂喂,你們還有心情坐在這里閑聊,知道出事了嗎?

什么事?唐昕和羅曼鎮定地問。

歐娜將手中的報紙遞給羅曼,說道:上面有人舉報,說是你之前的陷害門根本就是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不但如此,還說你后臺很硬,就是帝皇娛樂柏先生的新女伴,還已經搬進去他的莊園了你看看,這有照片刊登出來。

羅曼和唐昕拿著報紙仔細地閱讀起來,羅曼冷笑著搖了頭,說道:這分明就是有人誹謗我。我在莊園里面教辛迪,進進出出的肯定容易給別人偷拍照片。

制造輿論的壓力。唐昕嚴肅地說道:曼曼,我看你不能小瞧了輿論的壓力,萬一你網上的支持率下滑,對你之后的比賽肯定有影響。

我當然知道,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羅曼說道:我去找柏先生。

我陪你。唐昕想也不想就站起來跟著羅曼走出了酒吧。

唐昕和羅曼等在休息室,助理小姐說柏先生正在開會,他們兩個不約而同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唐昕伸出手握了握羅曼的手,想給她一個鼓勵,面對困境的時候她想和她并肩作戰,就好像當初和施然一樣。

在等待過程中,唐昕去了一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后,她站在鏡子面前整理儀容,不巧走進來的施妍也看到鏡子前面的唐昕,雖然很是吃驚,不過她又立馬恢復正色,湊近了唐昕,睇著鏡子里面的她,冷笑說道:天啊,我還以為我大白天的就看到了鬼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唐昕勾起嘴角的詭笑,斜睨著她啐道:聽你這話,我應該就是個死人了?不過,請問施小姐,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殺我?或者說,你是怎么知道我死過一次了?呵呵,我以為施小姐除了會彈鋼琴,原來還會看相算命啊。

過獎了。施妍不慌不忙地哼道:沒錯,我對某些不識抬舉的人確實看得到她的下場,唐小姐,我跟你呢,也本來可以成為好朋友的,說到底我們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對不對?我姐姐那檔子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勸你啊還是少惹我,我可說不好我能做出什么事情來,你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要更加珍惜生命啊你說是嗎?

唐昕轉了身,對著施妍說道:那如果我這個人就是屬貓的,嫌命長呢?

施妍定了定神,過了一會兒才淡漠地開了口,說道:你可以嫌命長,不過還有人不會這么想,你想保住我姐姐,結果卻根本沒有做到,想不想保住郁女士,我看也是你一念之差呢。

施妍。唐昕怒吼:她是你母親,她是你母親。

從她根本就沒把我當做她的女兒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母親了。施妍白了一眼唐昕,然后越過她離開了洗手間。

羅曼張望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看唐昕還沒有出來,于是她擔憂地走過去想找一找唐昕;一推門,看到唐昕呆愣地杵在原地,一臉蒼白,看起來精神恍惚。

唐昕,你怎么啦?沒事吧?羅曼不解地問她:怎么上了洗手間變成這樣呢?

怎么辦?肯定是她囚禁了郁姨。唐昕心里一直這么想著,羅曼聽到她心里所想,不禁嚇得怔住:什么意思?唐昕為什么這么想?是什么人囚禁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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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2老仆人的秘密

助理把咖啡放在羅曼座位前面,然后退了出去,關好門。柏御非將最后一份文件批閱,合上的時候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羅曼。兩個人雖然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不過眼神上的交流沒有少,羅曼看不懂柏御非的意思,她發覺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如自己看起來那樣簡單,至少他已經看到過他不同尋常的一面。

怎么樣?柏御非抿了一口咖啡,平靜地問。

羅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支吾地問:什么怎么樣?

柏御非笑了笑,說:對于這幾天娛樂頭版,你怎么看?

肯定是誹謗,這還用想嗎?肯定有人污蔑我,那些狗仔隊的人就是這樣的。羅曼嘟囔道:不過他們這么說帶來的影響不小,所以我今天過來才找柏先生,看看你打算怎么處理。

柏御非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面,抬著頭睇著羅曼打量了她,又道:從網上看來,支持率的影響是最大的,而目前為止,我們下一輪比賽的確是要依仗網上的支持率來為自己拉分數,如果網上支持率下降,你就算得到的評委分數很高,但是也會把名次拉下來不少。

羅曼點了點頭,說:所以我該怎么做?或者說,我需不需要開個記者招待會解釋這件事情?

不用,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柏御非靠著辦公椅,冷然說道:我看現在你最好還是暫時不要去山莊了。

羅曼眼珠一轉,干笑幾聲說道:柏先生,你你是打算辭退我嗎?

柏御非凝視著羅曼說道:不,我沒有這么說過。不過,你現在離開還有回旋的余地,至少不會有人追究。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柏御非繼而又道:陳媽也說過了,你在山莊做得很不錯,辛迪不但喜歡上鋼琴,并且越來越聽話,也不會調皮跑到車上藏起來混出山莊,這一些都是你的功勞。現在有人利用你這個身份大做文章,眼看著你的支持率越來越少,我也不能做什么,因為我越是站出來多說一句話,那么只會將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因此,唯一的做法就是你自己退出。明天,你就不用去山莊了。

柏先生羅曼皺著眉頭。

你可以走了。柏御非低頭又開始翻閱文件。

是。羅曼垂頭喪氣地走出辦公室,唐昕趕緊撲上去拉著她問:怎么樣?柏先生怎么說?打算怎么幫你澄清?

羅曼搖了搖頭,拉著唐昕匆匆離開了大廈。羅曼簡單說了剛才的談話,唐昕激動地反問:這算哪門子幫忙?還不是怕連累他,一腳把你踢開了,真是的,這些家伙個個都沒良心,出了事情只會保全自己。

羅曼猶猶豫豫地說:可是我覺得柏先生不是這樣的人,我感覺他不讓我去莊園也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你總是感覺,感覺唐昕無奈地說:感覺這年頭不能當飯吃的。現在柏御非擺明了根本就不管你了,你失業了知不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羅曼苦笑說道:難道我要回去哭著求他讓我繼續在莊園做下去嗎?再說了,或許我離開莊園會對我真的比較好呢?現在看來是真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昕拍著羅曼的手臂,堅定地說:沒關系,反正那個鬼地方也不是好地方,你早點出來也能早點抽身。

辛迪小姐,你不要這樣子,這些東西都是你愛吃的菜啊。女傭人站在辛迪身邊,幫著夾菜給她,可是辛迪卻毫不領情,將飯菜扔在桌子上面。陳媽媽看情況不太好,也趕來勸道:辛迪,是不是今天不想吃飯?

辛迪搖了搖頭,只是指著面前另一張空座位,陳媽媽立刻了然于心,因為過去那張座位上一直就坐著羅曼羅老師,辛迪和羅曼向來都是面對面吃飯,辛迪每一次都能安安分分地吃完飯菜,一點都不淘氣。

昨天有個老師過來報道,她是揚子帶來的新的鋼琴老師,是柏先生吩咐下來的老師;而羅曼成為第一個不是辛迪趕走卻被柏先生辭退的老師,雖然陳媽自認跟著柏先生這么多年,可是始終摸不透主人的性情。也許在某個方面,羅老師惹到了柏先生,柏先生才會生氣地趕走她,可是這對于整個山莊又陷入一場停滯不前的窘迫狀態。

辛迪開始排斥鋼琴,甚至對老師非常沒有禮貌,陳媽媽害怕這件事情惹怒了柏先生,也一直壓著不敢告訴柏御非。

不過好在一個星期出門一次的規矩沒有變,陳媽決定親自帶著辛迪出門串串門子。揚子是司機,他當然知道羅曼的下落,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當羅曼在歐娜的海鮮店幫忙的時候,揚子帶著陳媽他們過來探望。辛迪下了車看到羅曼在海鮮店做事,于是推開了陳媽媽,直奔向羅曼身邊。

咦?辛迪?你怎么來了?羅曼脫了皮手套,抱著辛迪笑了笑。她放眼望去,看到趕來的陳媽和揚子,不由得笑臉吟吟。

歐娜也從店里出來,招呼著他們坐下來。

羅小姐,最近還好吧?陳媽媽笑著問。

謝謝陳媽還記著我,我很好。羅曼幫辛迪扎著小辮子,說道:對了,辛迪在莊園還聽話嗎?

陳媽媽笑著搖頭,無奈地說:你還別說,辛迪這小家伙現在就貼你,你不在莊園了,她也就不聽話了。

羅老師為什么不去看辛迪了?辛迪眨了眨眼睫毛,望著羅曼心里想。

羅曼刮了刮辛迪的小鼻梁,湊上去說:因為羅老師不能教辛迪學鋼琴了。

羅老師不喜歡辛迪了嗎?

當然不是。羅曼認真地說:羅老師很喜歡辛迪,辛迪千萬不要這么想。羅老師最近遇到麻煩的事情,所以暫時不能去莊園看辛迪了,不過辛迪不能不聽話,要乖乖地睡覺,乖乖地吃飯。

陳媽媽不解地問道:羅老師,你是跟辛迪說話嗎?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呵,我從她的眼神里面看到對我的不舍。羅曼鎮定地解釋。

對了,我我有句話不知道能不能問。陳媽媽遲疑地說。

陳媽,你問吧。羅曼鎮定自如地說。

陳媽媽抿了抿嘴,試探地問:羅老師是不是又頂撞了柏先生?

羅曼定了定神,輕笑一聲,說道:陳媽是不是以為我又頂撞了柏先生,得罪了柏先生,這一次柏先生就不打算放過我,然后把我辭退了?

陳媽點了點頭,羅曼莞爾笑道:陳媽,你跟著柏先生這么久了,還不能了解他嗎?其實我是真的遇到麻煩事情要處理。

陳媽嗡了嗡嘴,苦笑道:你還別說,我是當真看不透柏先生。

羅曼扭頭盯著陳媽,陳媽欲言又止地說:現在我們在莊園外面,我也不用顧忌那么多,之前在莊園里面的時候,我守口如瓶,那是因為隔墻有耳,你哪知道那些女仆當中沒有一個想爬上我的位置?就等著我犯事呢。

是嗎?陳媽,你的意思是說,女仆里面有奸細?

有沒有奸細,我不知道,不過大家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陳媽咬牙切齒地說:雖然我吧,在柏先生身邊呆的時間最久,可是我根本就搞不懂這個男人。說柏先生不好吧,可是柏先生對我恩重于山;要說他好吧,他對辛迪的事情上面又是那么不親人情。

柏先生的確是個謎。羅曼睇著腿上抱著的辛迪,說道:可是辛迪身上也是一個謎。整個山莊就是一個謎。

可以這么說,他們那些有錢人就是有時間瞎折騰這些。陳媽拉開了話題,說道:跟羅老師相處這么久,我這個老家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其實你離開了山莊也沒什么不好,留久了始終是個禍害。

不瞞陳媽你說,我朋友也是這么勸我的,其實我沒有什么感覺,唯一不舍就是辛迪。羅曼笑著說:我舍不得辛迪,我是真心對她好,希望她能開口說話。

辛迪開不開口說話那都是她心里落下的一塊心病。陳媽說到話題點子上了,羅曼饒有興致,卻裝著不懂,繼而又問:陳媽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陳媽真的知道什么?

陳媽依舊住了口,看樣子還是猶豫不決,畏懼三分,即便是離開了大莊園,陳媽還是忌憚那地兒;于是羅曼添油加醋地說:不過我倒是聽說幾年前莊園起過大火,差點毀了山莊。

這事兒羅老師也知道嗎?陳媽失口說道:柏先生可是買通所有人封鎖了消息啊。

羅曼暗自吁口氣,冷靜地對著陳媽說:陳媽,我看這事兒就是辛迪的心病。

噓——陳媽挪動屁股,湊到羅曼耳邊,煞有其事地說:這事兒也是柏先生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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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3起火的山莊

當柏先生還沒有接手家族企業的時候,他就在澳洲留學,那時的柏先生意氣風發,并且年輕有為,很受女生喜歡;不過柏先生是個講原則的人,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他一定會對她很好,并且很愛她。

當時,柏先生喜歡的是同校留學生上官敏婷,上官小姐很漂亮,成績也優秀,特別是德語說得非常流利,柏先生就利用學習德語這個借口接近了上官敏婷小姐,兩個人漸漸地熟絡起來,到最后都萌生了愛慕。看似一切都一帆風順,柏先生只有一年就能畢業了,這個時候老爺子病重,柏先生被迫退了學回國接管所有的生意。

陳媽媽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突然分開兩個熱戀中的人肯定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柏先生為了家里不得不留在國內,而上官小姐只得留下來繼續讀書,因為只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她不能半途而廢前功盡棄啊

可是一年后上官小姐可以回來啊。羅曼說道:只不過分開一年,期間還可以相聚,我覺得這沒什么大的問題吧。

陳媽媽淡笑出聲,拉著羅曼說道:是,這沒什么,對于你來說這是很平常的生活,一年的時間說長也并不長,說短也不是很短,我們都說不好,拿不準。因為一年的時間里面還是會有很多想象不到的變數,這些變數根本就不知道該往什么方向變化。

柏先生和上官小姐就是如此。他們也不知道會怎么變化,可是事實上,一切都變了。我是個下人,沒有資格在生意上,乃至生活上去評價一個老板,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事實。當柏先生把上官小姐接回來之后,我并沒有看到他們年輕人之間該有的幸福,反而看到了他們狹隘心理上面偏激的爭吵。

夫妻之間都是這樣的,床頭爭吵床尾和。羅曼嘆謂地說。

直到上官小姐懷了身孕,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帶著喜悅迎接這個孩子,他們的爭吵終于停止了,山莊里面也就恢復了平靜。陳媽平靜地說:剛才你也說了,三年前的那場大火為什么會發生?是的,那個夜晚沒有人能忘記,不過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已經不多了,我是唯一一個還留在柏先生身邊的老仆人。

羅曼急切地追問:陳媽,你告訴我,為什么會起火?是不是有人縱火?是不是?

陳媽媽凝重地注視著羅曼,憋在心里的話堵在嘴邊,又拿不出勇氣說出來了;羅曼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是柏先生花重金堵了各家報社的嘴,如果一場簡單的火災,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做,他這么做只是欲蓋彌彰。

是的,欲蓋彌彰。陳媽媽苦笑說道:羅老師,你覺得山莊里面的洛麗瑪絲好不好看?

羅曼警覺地看著陳媽,點了點頭說:很好看,也很壯觀。

恩,我也覺得很好看。陳媽抿嘴笑道:不過以前栽種的郁金香更好看。

郁金香?羅曼驚訝地問:陳媽,你是說,洛麗瑪絲莊園以前不是種洛麗瑪絲的?

陳媽莞爾笑道:莊園以前是沒有什么具體的名字,大家都只是知道那里是柏公館,后來因為有滿院子的洛麗瑪絲,才被外面的人稱之為‘洛麗瑪絲莊園’;不過,現在栽種洛麗瑪絲的那片花海其實在起火之前是種滿了郁金香,很漂亮的郁金香。羅老師,你見過郁金香嗎?

當然看到過,五顏六色的郁金香肯定比單一顏色的洛麗瑪絲更要美麗。羅曼放眼望去,看到辛迪和歐娜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又問:是不是起火的地方就是花海?

陳媽捂著嘴笑道:羅老師就是聰明。起火的地方就是花海,就是那片郁金香。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陳媽大聲呼喊道:醫生說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還不能吹風啊。

走進花海里面的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她面色蒼白,清瘦纖細,看起來很憔悴;不過即便很憔悴,也掩不住她秀麗的容顏。

這個時候的莊園已經很混亂了,大家都在尋找臥房里面的人,而陳媽是最先發現花海里面的上官敏婷,她矗立在郁金香的花海中,神色凜然,沒有人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所有莊園里面的女仆都知道,她肯定會出事。因為就在此前,柏先生和上官小姐在書房大吵一架,之后,柏先生開車離開了莊園。

嗚嗚嗚嗚陳媽想下樓去花海把上官小姐拉回來,可是轉身之后她看到辛迪小姐站在走廊中間大哭不止。陳媽心里系著樓下精神恍惚的上官小姐,于是吩咐其他女仆將辛迪小姐帶回自己房間。

陳媽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下樓,就聽到外面傳來女仆們尖叫的聲音,他們說郁金香的花海中起火了,上官小姐就在里面,大家想靠近上官小姐,卻見小姐拿著一把手槍朝著自己腦門舉起。

當陳媽踏入后院子的時候,只聽得砰——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大火隨風勢蔓延開來,女仆在陳指揮下趕緊撲火,膽子大的花農和司機們,紛紛跑進去尋找上官敏婷。

當時,陷入混戰的莊園,到處都彌漫著呼救聲,哭泣聲,還有就是陳媽責備的嚷嚷聲只有辛迪留意著上上下下的腳步聲,她的腦海里被腳步聲全都占據了,她躲在一個角落,流著淚看著大家將血肉模糊的上官小姐的尸體抬進客廳。

鮮血一直流著,即便是最后柏御非趕來了,醫生也來了,上官敏婷的鮮血還沒有止住,好像要將整個莊園全都染成腥紅的顏色。

陳媽,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么多?羅曼定了定神。

陳媽憋足一口氣,謹慎說道: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么多?哼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一把老骨頭了,看到一個這么貼心的女孩子,我忍不住想告訴你。看到你對辛迪這么好,我我覺得自己也慚愧了。我不懂辛迪的心,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不開心,什么時候開心,我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可是你知道,你甚至比我要了解她。你是真心對她好,看到你的真誠,陳媽交定了你這個朋友,你看不看得起陳媽這個下人身份?

陳媽。羅曼緊張地說:陳媽,你要是這么說,就是看不起羅曼了。我從來都把陳媽當做長輩一樣尊敬,我又怎么會看不起陳媽呢?

陳媽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子,也知道你無意中得罪了柏先生,陳媽看出來你在莊園的時候是想調查山莊里面的事情,是不是因此才會被柏先生發覺?然后辭退了你?

羅曼一怔,立馬否定地說:陳媽,我我沒有想要調查山莊里面的秘密,我只是只是聽到辛迪小姐說腳步聲,我才會格外留意。

陳媽笑著說:羅老師,我不會看錯人的。我告訴你這么多事情就是想讓你放棄調查山莊里面的秘密,你查下去沒有好處的,反而會惹怒了柏先生,對你沒有好處。現在我告訴了你真相,你應該放手了,這些事情是當年被封鎖的秘密,你千萬不能說漏出去。

陳媽,你放心吧,我不會說的。羅曼堅定地說: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們吃了飯再走吧。

你現在在這家海鮮店工作?

我以前也是在這家海鮮店打工,對了,我聽你說辛迪小姐不能吃海鮮,她對海鮮過敏?

是的,所以我們就不留下來吃飯了,如果等柏先生氣消了,我會幫著提一提讓你返回山莊工作的事情。陳媽說道:辛迪只喜歡你,才敢走代替你的那個鋼琴老師呢。

是嗎?她還是那么調皮啊。羅曼站起來走去辛迪身邊,歐娜正在教她釣龍蝦,這個游戲可新鮮了,讓辛迪樂不思蜀。

唐昕打開電腦,把羅曼拉近自己身邊,指著電腦上面的照片,認真地說:你看,這是我收集到的資料,這個女人就是上官敏婷。

羅曼盯著照片上面的女子,果然唇紅齒白,雪肌桃面,是個美人胚子;在她的輪廓中,羅曼猛然間看到辛迪的影子,或者說,她看著眼熟,是因為熟悉了辛迪,從辛迪的眉宇間透著她媽靈氣。

陳媽媽跟你說的事情應該不假,上官敏婷確實在三年前就死了,并且死因就是自殺。唐昕冷然說道:看來縱火的人是上官敏婷,放了火之后她才自殺的。

羅曼深嘆一口氣,低沉地說:她為什么要自殺?就算要自殺,又為什么要放一把火燒了整一片的郁金香?她一定很喜歡郁金香的,她不舍得的

哎呀,算了吧,反正人家也不想讓外人知道那么多,你就不要查了吧。唐昕隨手關了自己的手提,照片從羅曼的眼眶中消失,卻留在她的腦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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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朝著巷子里面走去,后面的人緊跟不舍,她早已經留意了,可是卻怎么也擺脫不了,她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人有什么目的,但是這樣的恐懼已經瓦解了她所有的勇氣。

信叔在樓下街道買了豆腐花,準備給回來的羅曼當夜宵,他看到羅曼慌慌張張地跑來,還時不時地回頭觀望,于是信叔也撲上去拉著羅曼急問:曼曼,怎么了?

爸,有人跟蹤我。羅曼躲在信叔身后面,嚇得不輕,信叔趕緊朝著羅曼后方走去,迎面而來的確實是一個陌生男人,信叔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里的豆腐花砸過去,砸中了那個年輕男子;緊接著,信叔隨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奔過去敲打男人的頭,一邊還罵道:我叫你跟蹤我女兒,我打死你這個流氓

男人本能地用雙手擋住木棍的襲擊,他撲通跪下來,求饒說道:不要打了,我不是流氓,不要打了,我不是的,我是記者男人從自己口袋里面拿出證件,舉上去說道:我真的是記者,這是我的工作證

羅曼拽著信叔,緊張地勸道:爸,這人好像真的是記者,不要打了

信叔怒火難消,舉起手還想教訓,可是羅曼伸手又抱著信叔的木棍,說道:爸,我們別打了,萬一鬧出人命就不好了,人家是記者,說不定路過這里的。

是是是,我真的是記者。那人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臂,痛苦地說:老人家,我也沒惡意的。

羅曼皺著眉,質問:雖然你沒惡意,可是你這么晚了還跟在我身后面,我當然以為你不是好人咯,你既然是記者,干嘛來這里?真的路過嗎?

男人好不容易站起來,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其實是想找羅小姐做個專訪的。

專訪?羅曼和信叔面面相覷。

男人睇著羅曼,說道:羅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采訪一下你。

羅曼尷尬地說:你采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有什么好問的。

男人眼前一亮,笑著說道:羅小姐,你只要告訴我你和柏先生的事情,明天我就能讓你成為名人了。

羅曼抿了抿嘴,啐道:什么我和柏先生的事情,我和柏先生沒任何事情,我們之間毫無瓜葛,都是你們胡說八道。

說完,羅曼拉著信叔準備返回去,而被打的男人仍不死心,沖上去擋住他們的路,說道:羅小姐,我一直都跟蹤著柏先生,我知道有好幾次柏先生把你帶去他的莊園,如果你和他沒有關系,他是不可能會把你帶去洛麗瑪絲莊園的,你知道洛麗瑪絲莊園對于柏先生有多重要嗎?

羅曼用力推開男人,罵道:我再警告你一次,我跟柏御非毫無瓜葛,我去他的莊園是因為我是辛迪小姐的家庭教師,是家庭教師,你懂不懂

男人匆忙地拿出紙和筆一邊記錄一邊喃喃:是家庭教師變成了神秘女友

羅曼剛走兩步,聽到男人這么說,氣得差點翻白眼,于是她退后幾步,從男人手中把紙和筆搶過來,說道:你是什么破記者,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家庭教師,什么家庭教師變成神秘女友,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打成腦震蕩?

信叔咬牙切齒地低啐:曼曼,還啰嗦什么,我來動手好了。

男人捂著頭,哀叫道:羅小姐,你和柏先生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很多事情未必都是空穴來風的再說了,鬧出這樣的事情,柏先生和你都選擇了默認,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們之間確實有什么嗎?

羅曼恨不得一棒敲死這個記者,不過她還是忍著怒氣,好言說道:我們不說什么是因為怕越描越黑,你們是不是整天沒事做?硬是把沒有的事情寫成有的事情難道你們記者只會顛倒是非來賺錢嗎?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們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行業,我勸你還是早點改行,免得以后被人暗殺了也不知道仇人是誰。

曼曼,還啰嗦什么,我來教訓這小子,如果不是他們胡說八道,你也不會失業了,也不會被人說狐貍精,還被人誤會靠柏先生上位了信叔憤憤不平地說道,并且舉著拳頭真要撲上去,好在羅曼及時拉住信叔,男人嚇得拔腿就跑,否則這場爭吵又要鬧得街坊鄰居都知道了。

信叔拿著木棍敲打記者的時候還是讓自己受了小傷,羅曼將家里的藥箱拿出來,一邊幫信叔包扎一邊說:爸爸,真看不出來,你剛才那么神勇啊

那當然。信叔握著拳頭,兇惡地說:誰要是欺負我的女兒,我一定讓他好看。

沒有人欺負我的,你還是保護好自己吧。羅曼笑了笑,說道:你看你,出別人也把自己弄傷了。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信叔靜下來,又問:曼曼,剛才那個記者說的那些事情

爸。羅曼瞅著信叔,嚴肅地問:難道你相信他們,也不相信我嗎?

信叔眨了眨眼睛,激動地說: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心里堵著一口氣,不希望別人詆毀你,我的女兒不是那樣的人,就算遇到天大的困難都能挺過去,絕對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羅曼莞爾笑道:是的,爸,我沒有做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做這么多都是憑著自己的良心和原則,那些人喜歡說三道四,那是他們的事兒,我們沒必要理會。雖然現在我沒有了好工作,收入會少很多,不過我仍然會努力養活你,你不用擔心。

曼曼,爸爸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信叔說道:爸擔心輿論給你的壓力,所謂人言可畏,雖然不能傷害你一根毫毛,可是從某些方面能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

羅曼投給信叔一個自信的微笑,然后堅定地說:不會的,我何必為了小人苦惱自己?這些事情很快就會隨風飄走的,等下一個話題蓋過它,它自然而然就會被人忘記,如果我一味地為了這些事情做出回應,只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糕。

你能這么想就太好了,我也放心了。信叔笑著說:至于比賽的事情,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爸,不用考慮,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退出比賽。羅曼嚴厲地說:何況我還有值得拼的地方,我沒有輸。

江驁宸哼著小曲打開房門,剛開了燈,卻見有人坐在沙發上,他定睛一看,驚詫問道:怎么是你?你怎么進來的?

施妍冷瞅著他,怒聲質問:怎么不是我?哼,現在要找你這個江大公子還真是不容易啊

江驁宸隨手把鑰匙扔在茶幾上,輕蔑地笑道:是嗎?我還以為要找大明星才不容易。

江驁宸。施妍瞪著他,吼道:我問你,這些時間,你去了哪里?

江驁宸斜睨著施妍,嗤鼻說道:我還沒有問你你去了哪里,你反倒過來問我?你在意過我嗎?在意過我的死活嗎?我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你求救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施妍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我今天找你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有事情要跟你談。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跟你談。江驁宸不屑地拒絕。

江驁宸。施妍咬著牙啐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知道不知道唐昕根本就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

江驁宸心里咯噔一沉,扭頭問道:你說什么?你說唐昕沒有死?這怎么可能?我錢都給了那些家伙,他們說唐昕中了一槍,被扔進海里,他們也將唐昕身上的東西拿給我看過了。

他們打架時候扯下來一些布料,你就當做他們交給你的信物,你真是個豬腦子。施妍氣急敗壞地罵道:我告訴你,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唐昕還活著。

江驁宸抿了抿嘴,不再說話。施妍走上前,冷厲說道:我不知道唐昕還知道一些什么,不過,她威脅不了我,因為我媽現在已經被我控制起來了;可是你不同,你剛剛才從家里反省出來,江伯父如果再聽到什么風吹草動的事情,我看你甭想有好日子過了。

江驁宸蹙著眉頭,急問:妍妍,那你說唐昕還知道什么?

很明顯,我們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施妍說道:我姐姐這個生死之交,我有點了解,她曾經做過殺手,手段殘忍,她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至少她會懷疑我們。

江驁宸嚇得一愣,繼而罵道:懷疑我們?懷疑什么?就算是我們有奸情,那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雖然我們是不對,對不起施然,可是可是小然的死跟我又沒有關系。

施妍盯著江驁宸,怒斥: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你難不成要把責任推到我一個人頭上?好像一開始是你提出來的吧。我告訴你,江驁宸,我們兩個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蚱蜢,我死了你也逃不了,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否則我也同樣不會饒了你。

妍妍,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江驁宸戰戰兢兢地說:我有說這件事情是你的責任嗎?

施妍睇著江驁宸,瞇著眼冷笑道:那就最好了。

既然你知道唐昕還活著,我看為了高枕無憂,她還是不能活,否則我們一直都提心吊膽,以后該怎么過日子啊。

施妍撇著嘴,冷哼道:不錯,她不能活,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或者知道多少,她活著,早晚會來找我們的,這個禍害,非除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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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5刮目相看

羅曼受邀請和其他幾個參賽選手一起去帝皇娛樂公司拍宣傳照片,去帝皇娛樂就是柏御非所在的那棟大廈,這條路在羅曼心目中,早已經根深蒂固。她下了公交車,朝著大廈的方向走去,而其他幾個選手紛紛有專車接送,特別是孔孝珍,身邊的護衛都好幾個,儼然一副大明星的氣場。

記者粉絲蜂擁而上,完全不用大廈保安出動,孔孝珍的那些隨從都能將他們保護著安全到達大廈里面,不過羅曼好不容易擠進去,也被無情地擋在外面,她努力地拿出自己的通行證,這才被人放了進去,并且還是從旁邊的告示牌的縫隙里面鉆進去的。

羅曼罵罵咧咧地走了幾步,正巧碰到孔孝珍,她居高臨下地睇著羅曼,傲慢笑道:最近你的風頭可不小啊頭版頭條都好幾天。

張琳琳嚴謹地看了羅曼一眼,然后瞅著孔孝珍說:我看柏先生的口味也不至于降低這么多吧?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無中生有。

羅曼雖然贊同張琳琳的后面那句話,可是前面那句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聽著就不舒服。

還有幾個選手陸陸續續趕來,當時,羅曼只能和張琳琳他們一起乘坐電梯上樓。在電梯里面,寂靜得可怕,大家各懷心思,雖然沒有直視對方,可是都暗自較勁。羅曼也尋思,誹謗自己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論關系,她比不過張琳琳;論家世,她比不過孔孝珍,既然什么都不如他們,他們何必要大費周章地誹謗自己?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些。

Any,這個位置你看看可以嗎?攝影師拿著相機和負責人交涉,當他們全都跟著前臺小姐一起走進去的時候,攝影棚里面的人早已經準備妥當了,幾個化妝師開始拉著趕來的選手化妝,氣氛一下子陷入緊張中。

這些是什么東西孔孝珍突然咆哮一聲,惹得周圍不少人側目,羅曼和張琳琳也都望過去。

孔小姐化妝師不解地蹙眉。

我告訴你,我不能用劣質的化妝品。孔孝珍說著拿起自己的電話,然后撥號:把我的東西拿上來。

羅曼瞟了張琳琳一眼,她還是那么鎮定,一開始她就覺得張琳琳是個心理素質非常強的選手,面對這樣的勁敵,不光需要自信的鋼琴技術,還需要和她有著同樣起跑線的心理戰術。張琳琳對每一個選手都表現得不溫不火,始終都是一副不以為然;雖然不了解她心里怎么想,可是這樣人的人往往最可怕。

轉念一想,羅曼有點懷疑張琳琳是不是就是誹謗自己的人。從鏡子里面,羅曼又注意了張琳琳,她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愿意讓別人發覺其實她也在留意著孔孝珍。

羅曼從洗手間出來,走到過道上,因為沒有任何人,她的高跟鞋在空蕩蕩的過道里面回蕩著巨響。于是羅曼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另一個會議室有憤怒的叱喝聲,她好奇地停下腳步,尋思一會兒,繼而走回幾步,朝著里面瞄了一眼,這一眼就被她瞄到里面的人正是柏御非。

羅曼呆呆地注視著柏御非孤傲的側面,他的樣子有些生氣,目光凌厲,就好像在莊園的時候,自己頂嘴時,柏御非不經意會流露出來的表情。

如果她什么都不吃,那就關起來,以后這樣的電話不要再打給我。柏御非的耐心有限,他慍怒地說道:我不想聽到關于她的任何事情。

羅曼還在想這個電話是不是陳媽打過來的,好像柏御非會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和莊園里面的人或者事情有關。

呼——門霍地被人打開,羅曼來不及躲藏自己,柏御非已經矗立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這里?柏御非語氣仍然生硬,帶點怒氣。

羅曼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來拍宣傳照片的。

攝影棚在十五樓,這里是十六樓。柏御非冷聲提醒。

羅曼抿了抿嘴,解釋道:我知道,因為剛才十五樓的洗手間有點問題,所以我們暫時安排上來十六樓對不起,打擾了。說著,羅曼轉了身要離開,可是柏御非拉住羅曼,又問:等一下。

羅曼扭頭瞥了一眼柏御非,但很快她又故意別過臉,好像沒有刻意去看他。

柏御非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平時沒什么事,還是去去看看辛迪吧。

羅曼本能地驚呼:辛迪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就懷疑剛才打電話給柏御非的人是不是陳媽,果然不假,自己估計對了。

柏御非并不想隱瞞什么,于是說道:辛迪將鋼琴老師趕走了,并且厭食

羅曼緊張地說:她肯定是不喜歡吃那些東西。

我沒有想到一個小孩子會這么難搞定。柏御非咬著牙說。

如果不是真心對待,當然會這么棘手。羅曼直截了當地說:如果真心對待,你會知道她需要什么,喜歡什么,想要什么;可是你總是為自己找借口,沒有時間陪伴辛迪,所以你根本不會知道辛迪小姐需要什么,喜歡什么,想要什么。你把任何事情都交給陳媽,陳媽畢竟是陳媽,永遠也替代不了父母的位置。

柏御非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我們見面就一定要這樣嗎?是不是在辛迪的問題上,你總是那么理所當然,一大堆的道理壓在我頭上,你要搞清楚,你現在什么都不是。

羅曼冷笑一聲,說道:柏先生,你錯了,我現在是辛迪小姐的朋友。朋友關心朋友是平常不過的事情,我跟柏先生說這么多,也不是為了說教,我只是希望柏先生真心對待辛迪,其實辛迪真的很可愛,也懂事,她要的不多,只是需要關愛。

關愛?柏御非哼笑說道:什么是關愛?我大把大把地給她錢,讓她接受最好的教育,買最好的東西,吃最好的,住最好的,難道這不是關愛?

這些東西,包括無所不能的錢財,都是沒有靈魂的。羅曼憤然說道:試問柏先生,在你需要關愛的時候,是不是摟著錢財睡覺就能感覺溫暖了?如果你覺得這樣也可以,那我沒話可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錢財,辛迪才幾歲,她懂什么錢?當然不是灌輸這樣的思想,而是感受最真切的感情才能溫暖小孩子。

柏御非聽完羅曼一口氣說完的話,還沒想到如何反駁,他也不想和羅曼糾結于這件事情上,于是柏御非做出讓步,他朝著電梯口走去,說道:既然你懂這么多,那么我希望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去莊園看看辛迪吧。

柏先生,你放心,我會的。羅曼忘了自己要去十五樓,反而是跟著柏御非走上電梯。

電梯里面只有柏御非和羅曼兩個人,他們悶不吭聲地站在里面,相隔較遠。可是剛關上電梯門,羅曼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去十五樓,于是按了十五樓的按鍵,柏御非也伸手準備按鍵,誰料到,就在此時,天公不作美,電梯卻出了故障。

哐當——電梯外面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里面的燈光也開始熄滅,羅曼慌張地喊道:糟了,糟了,有沒有人啊

沒關系的。柏御非鎮定地說:這里有緊急呼救。

羅曼朝著緊急呼救喊了幾聲,好半天里面才傳來男聲:請不用緊張,我們馬上趕來維修。

哦哦。羅曼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燈光下的柏御非,說道:你看,這個時候就是再多的錢也于事無補了,都是你,如果不是跟你爭論,我也就不會跟著你走進電梯了,哼,倒霉也拉我做墊背。

哈哈哈柏御非大笑起來,羅曼跺腳啐道:喂,你笑什么?

柏御非搖了搖頭,說道:第一次有人這么跟我說話,我覺得很搞笑看來,你真的很特別,我還以為你只是哄小孩子有一手,恩,不能小瞧你了。

羅曼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一向都是就事論事,才不會因為你是誰就嘴下留情。再說了,你是真的對辛迪不好嘛,我為辛迪抱不平。

柏御非靜下來,沉聲說道: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問題了,既然你覺得我對辛迪不好,那么你就費心一點,對辛迪好一些,我不會虧待你的。

可是我是我,和陳媽一樣,根本就不可能替代你的位置。羅曼皺起眉頭說:我一直都認為柏先生是個很聰明的人,怎么在這個問題上你就是不夠聰明呢傷腦筋

柏御非沒有再接著羅曼的話說下去,他淡笑地看著羅曼,看著這個冒不起眼的女孩子,從她身上他看到辛迪的快樂,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相信一個人,這么相信她肯定能給辛迪快樂至少他不能做到的,她卻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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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6醞釀陰謀

羅曼覺得口干舌燥,她清了清嗓子,倚靠著電梯里面的扶手,對著正前方的柏御非問道:為什么他們還不來?要不要再呼救幾聲?

柏御非搖著頭,思索說道:我想他們應該要先檢查哪里出了問題,然后再將電梯門打開,耐心一點吧。

羅曼抿了抿嘴,說:其實也不是沒耐心,只是覺得口好干,心里不舒服。

柏御非走近羅曼,摸了摸她的額頭,輕問:你還好吧?這里面空氣渾濁,你呼吸的時候稍微慢一點,調整一下,來,我幫你說著,柏御非親切地扶著羅曼坐在地上,然后他也不顧形象地坐在羅曼身邊,幫助她調整呼吸速度。

電梯里面有空調入口,突然風速加快,吹出來的風又急又冷,羅曼不知不覺哆嗦一下,柏御非看到后,趕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羅曼身上,又問:現在還冷嗎?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羅曼嗅到外套傳遞給自己的古龍香味,那是屬于柏御非身上的男人味道。猛然間,羅曼垂著頭飛紅了雙頰,她聽到柏御非關心地問自己,也不敢吭聲了。

羅曼算是摸清楚柏御非的底細,只要不想起或者不和他討論關于山莊里面的事情,那么這個時候的柏御非尚且正常,不但親切還很溫柔。在羅曼看來,今天被關在電梯里面好像也不是那么倒霉的事情了,只是她有點擔心外面的拍照,如果錯過了拍照時間,自己是不是就不能成為公司的形象大使,也就失去最后一次為自己拉票的機會了。算一算,這個代價還是有點大啊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就怪我沒有出來澄清我們的事情?柏御非突然問道。

羅曼捂著自己的臉,偷瞄一眼柏御非說:也不是,其實我知道這些流言蜚語肯定是有人背后誹謗的,如果一直糾結在這件事情上面,那么居心不良的人就有機可趁,還會大做文章。

柏御非笑了笑,說道:你倒是很容易開竅。

呵呵。羅曼羞澀地低著頭,柏御非又說:不過,總喜歡和我頂撞。

羅曼一怔,尷尬笑道:柏先生,我也不是故意頂撞你的。

我知道,你這么做都是因為辛迪。柏御非頓了頓,冷淡地說。

當兩人陷入思慮的時候,外面終于有人喊道:里面的人能不能聽到?

柏御非霍地站起來,走去電梯門口處,對著外面的人嚷道:能,我們能聽到,我們沒事,請問還需要多久才能打開電梯?

你們離門口稍微遠一點,我們馬上就打開電梯門。外面的人安撫著他們。

柏御非慢慢后退幾步,但是還是用手和身體護著身后面的羅曼。外面的工作人員用工具撬開了電梯門,看著外面的強光從電梯門的細縫里面射進來,羅曼和柏御非都顯得異常興奮。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電梯其實是滑到最下面的一層,也就是大堂那一層,而那一層進進出出的人特別多,今天有不少記者就守在了大堂,本來他們都是等著參賽人員下樓進行采訪,可是正巧碰到這樣的情況,大家都紛紛圍攏過來。

消防人員將羅曼和柏御非安全地救出,羅曼的身上還披著柏御非的衣服,并且柏御非也不顧左右的人,緊緊地拉著羅曼的手,讓她遠離危險,去往大堂里面的沙發上休息。

跟屁蟲一樣的記者看到此情此景當然不可能放過,他們隨著消防人員去往大堂休息室,然后沖進去開始拍照,將柏御非扶著羅曼的舉動,還有羅曼披著柏御非衣服的樣子全都記錄下來。

本來這場記者招待會是為了張琳琳和孔孝珍,誰知道最后還是被羅曼搶了風頭,不但如此,她今天不用公司拍照宣傳自己,有了柏御非這個活招牌,那就是最好的宣傳。

羅小姐為什么電梯里面只有您和柏先生記者們口沒遮攔地大聲詢問。

柏先生,是不是你們在電梯里面約會的時候才遇到電梯故障了?

羅小姐,請問你們是不是已經同居,所以您才搬進山莊居住

羅曼慌慌張張地遮著自己,被記者們一個個的問題差點淹死。什么同居都出來了,她簡直想暈死過去,否則會被接下來更郁悶的問題活活氣死。

柏御非的助理帶著保安立刻趕來,他們將記者們全都擋在門外,然后助理小姐走到柏御非身邊,說道:不好意思,柏先生,我們來晚了。

恩,十五樓的宣傳照拍得怎樣了?柏御非厲聲問道。

差不多要結束了。助理說道。

結束?柏御非慍怒地質問:我身邊還有一個比賽選手,既然還有一個比賽選手在這里,為什么會很快結束呢?

助理小姐怔住了,她瞟了一眼羅曼,支吾說道:是是孔小姐在攝影棚里面大發脾氣,她不想等下去了,所以

不想等下去了就不要等。柏御非怒斥道:完全沒有團隊合作精神,我的公司里面不需要這樣的藝人。你上去告訴攝像師,今天所有的照片都重拍。

羅曼仰著頭認真地看著柏御非,沒想到他考慮了自己,還為了她下令讓攝影師們重拍宣傳照,羅曼心里不由得感激涕零,更多是的難以言喻的溫暖。

柏御非瞅著忘乎所以的羅曼,又對助理說道:你把羅小姐送上樓拍宣傳照,拍好之后我要過目。

好的。助理小姐微笑地攙扶羅曼,羅曼禮貌地道了聲謝,然后和她一起走去備用電梯口,這里沒有記者的騷擾,暫時能避避風頭,并且能很快上去十五樓。

十五樓的Any和助理小姐交涉一會兒后,然后他們又和其他攝影師,燈光師們商量一下。

什么?孔孝珍坐在貴妃椅上面發脾氣地罵道:是她自己延誤了時間,憑什么要重拍?我覺得我剛才的效果是最好的,再拍就拍不出這樣的效果了。

孔孝珍的化妝師蹲下來,想給她補妝,可是孔孝珍一把推開了化妝師,她眼瞪著羅曼的方向,氣鼓鼓地說: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這里最冒不起眼的人卻最有手段,我本來還以為那些傳言都是子虛烏有,哼哼,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是空穴來風事出有因了。

羅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如坐針氈。她知道孔孝珍在自己背后指桑罵槐,可是自己不想與她爭吵,免得傷和氣,重要的是不能給柏御非留下不好的印象。

孔孝珍看到羅曼鎮定自如,更加氣不過,于是噌地站起來走向她,啐道:喂,你啞了,我就覺得奇了怪了,你去了哪里,原來是和別人私會去了,你去私會就不能選個好一點的時間嗎?非要選在這個時候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不好意思。羅曼隱忍怒氣,畢恭畢敬地說道:我不是故意浪費大家的時間,我也是被困在電梯里面,這不是我想的。Any,麻煩你跟攝影師說一下,稍后就拍我一個人的吧,到時候再讓技術人員把我添加上去就好了。

可是Any為難地說:可是柏先生交代下來的,我們不能不照做,孔小姐,羅小姐,我知道大家的時間都寶貴,這樣吧,我會讓攝影師盡快拍完,到時候我會安排相應的司機,把你們安全送到家。

哼。孔孝珍翻了翻白眼,傲慢地扭頭離去。

Any在羅曼身邊,小聲說道: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遇到意外大家只能互相遷就了,你也別把孔小姐的話放在心上,你準備一下吧,我們馬上開拍。

羅曼走去更衣室,偷偷地打了個電話:爸,今晚我不會回家吃飯了,你自己解決吧。

那你要記得吃飯。

好的。羅曼掛了電話,從更衣室走出來,這時候有人提著外賣進來了,這就是他們簡單的晚餐,不過有些人顧不上吃飯,而是忙著自己手頭的工作。

羅曼翻了翻雜志書,等著攝影師的叫喚,在看似忙碌的環境下,羅曼還是顯得比較悠閑,當她放松一口氣的時候,猝然聽到化妝間里面的尖叫。大家本能地停頓下來,然后面面相覷,朝著聲源方向目不轉睛地盯著。

緊接著,化妝間被人撞開了,女人捂著自己的臉踉踉蹌蹌地跑出來,跑了幾步又栽倒在地,滾了兩下還是哀聲尖叫。

怎么會這樣?還有人從化妝間跑出來,那人就是化妝師,她是孔孝珍的化妝師,對,這個化妝間是孔孝珍霸占的化妝間,那剛才那個捂著臉的女人,難道就是孔孝珍?

仔細一看,捂著臉的手的指甲上面還有血跡,看來剛才尖叫的人也是孔孝珍了,是她在化妝間出了什么事才尖叫一聲,引起眾多人的關注。

小朱,孔小姐怎么了?負責人Any緊張地大聲問,小朱戰戰兢兢地咬著唇,哆嗦道:Any,孔小姐,她她臉上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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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7無處不在的陷害上

助理小姐敲了敲柏御非的辦公室房門,進去之后,柏御非頭也沒抬,冷然吩咐:我不希望剛才的事情登報,在明天之前解決那些報社記者。

是的,柏先生。助理小姐應聲退下去,剛準備關上門,突然沖向她的Any撞開了辦公室,她對著柏御非慌慌張張地說:柏先生,麻煩您去十五樓看看,孔小姐出事了。

助理小姐敏銳地問道:Any,拍攝的事情不是你負責的嗎?有什么事,我陪你上去看看吧。

Any緊張地直哆嗦,她斷然拒絕助理小姐的幫助,質疑要求柏御非去十五樓看看情況,柏御非想,應該是出了大事,否則Any不會這么做,于是他們一同前往十五樓。

十五樓的人都聚集在攝影棚里面,外面有保安把守,看情形很緊張,并且氣氛不對勁。柏御非撥開人群,徑直走去人們圍攏的地方,只見有個工作人員幫助醫護人員將受傷的孔孝珍抬上擔架。

柏御非驚訝怎么會出現救護人員,Any說道:柏先生,是我打了救護電話,孔小姐的臉紅腫得十分厲害,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才打了電話。

紅腫?柏御非不解地問:為什么會紅腫?

孔孝珍的化妝師跑到柏御非身邊,戰戰兢兢地匯報:柏先生,根據我初步觀察,孔小姐的臉上應該是擦了令她過敏的化妝品才會如此。

Any恍然說道:對了,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孔小姐就說過,她對有些化妝品過敏,小芬,你是孔小姐的化妝師,你怎么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

小芬緊張地解釋:Any姐,我當然注意到了,我每一次上妝的時候都跟孔小姐說過,并且我也只是用孔小姐自己帶來的化妝品,我們這里的化妝品我根本就沒有用到,Any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剛才上了洗手間,進去化妝間的時候才看到孔小姐臉上的問題,然后她自己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才尖叫一聲,并且還從化妝間跑出來,我就跟著跑出來的,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

四周的人開始和自己身邊的人窸窸窣窣談論起來,大家人心惶惶,也都互相猜忌。攝影師們拿著攝影機走到柏御非身邊,問道:柏先生,今天還要不要拍?

Any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柏先生,之前張小姐和孔小姐他們都已經拍好了,我看不如現在就給羅小姐拍剩下的封面,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浪費時間重拍,不知道可以嗎?

柏御非猶猶豫豫地冷掃左右人群,有些人把目光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羅曼,似乎他們都開始懷疑到羅曼身上,畢竟在此之前,只有羅曼和孔孝珍有過沖突,如果真的調查起來,羅曼的嫌疑比較大。

羅曼和她身邊的化妝師被人盯得渾身不自在,而柏御非也走向羅曼,低頭看著她問道:現在就讓你一個人拍,有沒有問題?

羅曼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問題。

柏御非扭頭又對著Any吩咐:馬上安排人將其他的選手安全送回家,然后你們清點現場的工作人員,一個人都不能少,每個人都必須和我談話,然后才能下班,知道嗎?

好的。Any點了頭然后開始辦事。

現場的不安情緒因為柏御非的到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而柏御非也將留在十五樓,就在攝影棚里面,他坐在藤椅上看著攝影師給羅曼拍照,幾乎每一張都由他親自把關,這讓攝影師感到無形的壓力,最后的結果肯定是比之前拍照出來的效果更加完美。

小芬是第一個和柏御非談話的人,她坐在柏御非對面,雙手緊握垂在身側,看起來她依然心有余悸。

柏御非嗡了嗡嘴,問道:孔孝珍的化妝箱是不是由你保管的?

小芬深吸一口氣,回道:是的,柏先生,孔小姐的化妝箱是自己帶來的,但是她拍照的時候都是我來保管著。

期間,化妝箱有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柏御非追問:這一點很重要,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小芬仔細地想了想,說道:好像有,我記得孔小姐的零食也在化妝箱里面的最底層,她拍照之后習慣將里面的零食拿出吃,那個時候因為我要專心地為她補妝,也就沒有管化妝箱到底放在哪里。

你上妝不用化妝箱的嗎?

簡單的補妝,工具都在自己手中,這是職業毛病了,這樣比較方便隨時隨地為需要的人服務,所以暫時可以不需要化妝箱的。小芬的緊張在談話中顯得自然一些了。

柏御非思慮一會兒,又問:這么說,這里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機會靠近孔孝珍的化妝箱。

柏先生,拍照的時候大家都很忙碌,來來去去的人也多,根本就不可能顧及瑣碎的事情。小芬說道。

好了,你先下班吧,我知道了。柏御非冷靜地說,然后小芬離開了座位,下一個就是Any,她沒有坐下來,而是站著回答柏御非的提問。

你怎么看這件事情?柏御非直截了當地問。

Any瞄了一眼柏御非,嚴謹地說: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孔孝珍自己不小心用了我們這里的化妝品,然后出了問題;另一種就是有人故意讓她用錯化妝品,換言之,就是掉了包。

恩,繼續說下去。柏御非靠著椅背,睇著Any不語。

Any抿了抿嘴,繼而又道:其實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么現場的漏洞太多,幾乎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我們要看動機,我覺得我無法猜測出動機。所以我希望是第一種可能。

你是無法猜測動機還是不敢猜測?柏御非淡然問道。

Any咬著唇,大膽地反問:那柏先生認為呢?

任何事情都有個預兆,告訴我孔孝珍這件事情發生之前,這里面還有什么事情發生。柏御非說。

還有Any回想一下,說道:我想起來了,在此之前孔孝珍似乎對重拍這件事情頗有微詞,不但如此還還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不過聽得出來,這些指桑罵槐的話應該是沖著耽誤她時間的羅小姐。

她不愿意重拍?

恩,不過后來還是答應重拍。Any幫忙說著好話:我想孔孝珍是想盡快拍完,然后趕去做別的事情;并且她說第一次的狀態是最好的,之后怕拍不好看。

恩,我明白了。柏御非靜了靜,顯得心事重重。

柏先生,你心里是不是有了看法?Any試探地問。

沒有。柏御非冷漠地說。與此同時,助理小姐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停在柏御非身邊說道:柏先生,您看看手機短訊,我已經將之前的閉路電視攝下來的畫面傳送到您的手機中。

柏御非趕緊拿出自己手機,按了一個接受鍵,從手機屏幕中立刻顯現出模糊的畫面。

好嘞,很好攝影師微笑地說:好了,羅小姐,差不多可以了,辛苦你了。

羅曼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笑道:終于可以休息了,我的臉都笑得僵硬咯謝謝攝影大哥。

呵呵,快去休息下吧。

好的。羅曼和攝影人員揮手之后,剛一轉身,就看到Any站在自己身邊,她愕然問道:Any姐,你突然出現差點嚇死我了。

柏先生找你有事。Any面無表情地說,然后領著羅曼走去角落,柏御非和助理小姐都在那邊等候著羅曼,看到這樣的氣勢,羅曼隱去剛才的笑容,緊張地問:柏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柏御非遞給羅曼一部手機,讓她仔細地看看手機上面的視頻。視頻有點模糊,但是還能分辨出人物的表情和衣著,根據人物的衣著,有一個正是羅曼自己,她走進去更衣室,幾分鐘后從里面出來,但是并沒有換衣。

助理小姐冷然說道:較早之前的視頻也麻煩羅小姐看一下。

羅曼退出去一點,然后有看視頻,這一個畫面就是孔孝珍拿著衣服和一大包東西進去更衣室,而出來后,孔孝珍興高采烈地比劃自己身上換好的衣服。

羅曼不解地問:這什么意思?

羅小姐,視頻中的孔孝珍是提著化妝箱和一包衣服走進更衣室的,她出來后,因為太著急看自己換好的衣服,才忘記把化妝箱拿出來,于是化妝箱留在更衣室,而接下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就是你,再進去更衣室,可是你進去更衣室不是換衣服的。助理小姐盯著羅曼說道。

等一下。羅曼憤然質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Any認真地說:我們懷疑有人將孔孝珍的化妝箱里面的化妝品掉了包,她對有些化妝品過敏,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她自己不可能用讓自己過敏的化妝品,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有人掉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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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8無處不在的陷害下

羅曼冷笑一聲,反問:所以你們就懷疑我?我告訴你們,我進去更衣室是打電話給我爸爸,我我不知道當時更衣室里面就有她的化妝箱。說著,羅曼將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柏御非,她激動不已地辯解: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更衣室里面有化妝箱,是不是連你也懷疑是我做的?

助理小姐打斷了羅曼的逼問,她對著羅曼說:羅小姐,我們現在只是懷疑,還沒有認定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

可是你們心里都已經這么認為了。羅曼負氣地說: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當著你們的面給我爸爸打電話,或者你們拿我的電話調查,看看那個時候我在更衣室究竟在做什么。

打電話的時候可以做很多事情。Any冷厲地說。

你羅曼百口莫辯。

好了。柏御非站起來,說道: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們都不可以說出去,羅曼,你趕快去卸妝吧,大家都要下班了。

羅曼看著柏御非冷漠地掉頭,心里不由得沉甸甸起來,所有人懷疑自己她都不傷心,可是柏御非怎么可以這么懷疑?他們侮辱自己的自尊,難道他也要踐踏嗎?

羅曼憤憤地想:去一次更衣室就被認定是掉包的兇手,如果還有其他的人也去了更衣室呢?難道就不值得懷疑了嗎?她就不信了,當時就只有自己那么倒霉,進去了更衣室,蒙上這不白之冤。

羅曼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面,認真地回想當時的情況。記得她匆忙進入更衣間的時候并沒留意里面放著什么,不過自己出來更衣間好像有人又進入更衣間了,不過進去的人還是孔孝珍自己,她自己不可能會掉包,可是不是她,又不是我,還會是誰?會不會是在別的時候被人趁機掉了包?

曼曼羅曼還走在路上,歐娜和唐昕他們奔向她,并且大叫一聲,嚇得羅曼從回憶中驚醒;看著被驚嚇一跳的羅曼,歐娜笑呵呵地問:你怎么了?想什么想得這么認真啊?

羅曼頓了頓,回了神說道:我沒想什么。

我們過來是找你去吃宵夜的,一起吧。唐昕笑著說道。而羅曼卻越過他們,冷淡地說:我不想吃了,你們去吃吧。

唐昕和歐娜面面相覷,這很明顯羅曼出了事兒,于是大家都往回走,歐娜是個急性子,她拉住羅曼問道:喂喂喂,嘴巴撅到天上去了,發生什么了?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

是啊,是不是今天拍照遇到麻煩?唐昕又問:是不是還是在意那些八卦周刊的報道?

羅曼悶聲說道:你們等著吧,明天會有更勁爆的消息,到時候我又淪為他們飯后談資了。

歐娜氣憤不已地說:那些人還有完沒完啊他們,他們是不是又說了你什么?還是今天你被其他那幾個選手欺負了?

羅曼搖了搖頭,嘆道:我沒有被誰欺負,不過今天一天確實發生很多事情,確切地說,發生很大的事情。

唐昕著急地問:曼曼,你就告訴我們把,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分擔,或者能幫你解決呢。

是啊,是啊歐娜連忙點頭。

羅曼抿了抿嘴,說道:今天,我不巧碰到了柏先生,更搞笑的是我們居然被關在同一個電梯里面,我跟他在電梯里面爭論,可是電梯突然就出故障了,被救出來的時候我們就來到大堂,那里的記者多得不得了,我們就是想遮掩也來不及了

撲哧——歐娜忍不住爆笑起來,唐昕也尷尬地笑了笑,羅曼氣得叉著腰說:喂,你們笑什么呢,我是很認真地跟你們說。

歐娜好不容易止住狂笑,定了定神說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只是覺得天公都不作美,誠心跟你們過不去了。

唐昕說道:這樣也真的是不能怪那些記者會怎么大做文章了,我看最近你還是別出門了,別像上次那樣被人跟蹤,弄得人心惶惶。

這還不算什么。羅曼說道:最重要的是,下午時候,跟我一起去拍照的其中一個選手,居然莫名其妙的毀了容,后來初步調查說是有人把她的化妝箱里面的化妝品掉了包,弄得她皮膚過敏得更嚴重,查找了監控攝像,卻那么巧又是跟我沾了邊,你們說說,我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啊,怎么好事沒我的份,壞事處處往我身邊靠攏,我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歐娜和唐昕都沒再笑出聲,聽起來后面這事兒挺嚴重的,唐昕警覺地問:那后來呢?是不是調查了你?會不會影響你比賽?

是啊,會不會影響你?歐娜急著問。

羅曼擺了擺手,準備開了門進房間。唐昕和歐娜也都沒有心情再去吃宵夜了,他們全都擠進來,信叔剛好煲了湯,看到唐昕和歐娜全都來了,于是笑著招呼:咦,你們都來了啊,那就一起喝點湯吧。

謝謝信叔。唐昕和歐娜客氣地笑道。

羅曼進去自己房間,唐昕和歐娜還是追了進去,他們也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根本顧不上喝湯。

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不過我的嫌疑似乎最大。羅曼脫了外衣,說道:其實他們懷疑我,我倒沒那么傷心,只是

只是柏先生也懷疑你,你就不開心了,對不對?唐昕意有所指地說。

為什么?歐娜不解地問。

沒為什么。羅曼白了一眼唐昕,啐道:我可沒這么說。誰在乎他要不要懷疑我,再說了,懷疑不代表就是我做的,而事實上我根本就沒做過,憑什么因為一個視頻就要懷疑我?真是冤死我了。

就是就是,曼曼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歐娜拍拍胸口說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有誤會,說不定有人搞鬼陷害曼曼。

唐昕冷靜說道:我也擔心這個問題,就怕事情最后演變得越來越大,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曼曼始終躲不過暗箭。

出去,出去孔孝珍在醫院里歇斯底里地扔著手邊能摸著的東西,她的心情糟透了,一早上就開始咒罵進來探望她的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滿臉都包扎著,她就是流淚都會刺痛傷口,看來真的是過敏得不輕,一定有人還下了化學藥劑。

孔小姐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站在病床旁邊,而孔孝珍背對著門口坐著,聽到醫護人員的聲音,她又咆哮:出去,我什么人都不想見。

那我呢?突然出現的聲音,平息了孔孝珍的怒氣,她趕忙扭頭,看著進來的女人,那人將醫院人員全都支走,然后脫下自己的帽子和墨鏡。

施妍,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孔孝珍悲情地哽咽。

我不是來看你狼狽樣子的。施妍冷聲說道: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樣了,難道你就希望害你的人逍遙法外?

當然不是。孔孝珍伸手抓住施妍,緊張地問:你是不是知道誰害了我?

我不知道,我才知道你的事情,是柏先生封鎖了所有消息。施妍說道:我現在才知道的,于是趕來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看我要辜負你了。孔孝珍喪氣地說:如果被我知道誰陷害了我,我一定不會饒了她,如果我的面貌不能恢復,我一定會讓她比我還要痛苦一百倍。

施妍頓了頓,安撫說道:我聽醫生說,你暫時會紅腫,并不是沒得醫治,只要清毒干凈就沒事了,你別太擔心。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為什么柏先生要封鎖這個事情。

在帝皇出的事情,肯定不想外面的人亂寫吧。

施妍說道:你安心休養,我會幫你調查清楚,我看這事兒明擺了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仔細想想,什么人會陷害你?

孔孝珍恍然說道:那些選手們?

他們當然有動機,不過沒有證據。施妍分析地說:我們首先要知道你用的化妝品是什么時候被人掉了包,那個時候你身邊經過了哪些人,這些人就是值得懷疑的嫌疑人。

可是化妝箱我幾乎不離身邊的,就是去拍照我都吩咐小芬幫我看著,因為里面的化妝品很名貴,并且箱子里面還有零食,我是不會讓別人碰我的化妝箱的。

那我去找小芬談談。施妍說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們當然不會就此罷休,我要追究到底,看看是什么人敢跟我們作對。當然,施妍這么想并不完全是為了孔孝珍,她只想通過這件事情揪出掉包的人,揪出這個人就少了一個對手,這對孔孝珍奪冠有很好的幫助;另一方面,施妍覺得這個機會不錯,每個選手都是嫌疑人,那么羅曼肯定也是懷疑對象,只要是嫌疑人,她的詭計就在腦海里飛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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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9頭版頭條

又有人遞給小芬一筆錢,小芬滿心歡喜地接了錢,繼而說道:我聽他們說的時候,好像最大嫌疑人是羅小姐,她當時進去更衣室了,化妝箱也在更衣室,只有她有時間作案,而動機,不用我們多說了,每個選手的動機都一樣嘛。

很好,你只要把這件事情匿名告訴某家報社,到時候我會把之后的錢匯入你的銀行。施妍從暗處走出來,睇著小芬,似笑非笑地說:一定要點名道姓,還要說的繪聲繪色,這場戲演好了,剩下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了你。

好的好的,施小姐,你放心吧,我說的也是事實。小芬機靈地笑了笑,然后拿了錢離開廢墟。不多久,施妍趁著無人的時候也打車離開了廢墟,只有這里才安全,根本不可能有人認識他們。

施妍又去了醫院探望孔孝珍,這時候娛樂頭版已經登出來這件事情的始末,當然是匿名人士的個人秀。

施妍,我聽說找到陷害我的人了?孔孝珍聽說是施妍來看自己,立馬活躍起來,他們又將醫護人員支開,施妍才脫下帽子和墨鏡。

噓——施妍低聲啐道:你喊我那么大聲,如果被別人聽到,那我們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我們的計劃?孔孝珍不解地問:我們有什么計劃?

你應該已經看了今天的娛樂頭版了吧?施妍瞥了一眼床上的娛樂報刊,冷笑問道。

是的,我就是想問你這件事情,是不是你查到了陷害我的人?孔孝珍著急地追問。

你不用急。施妍坐在床邊,拉著孔孝珍,安撫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讓你因禍得福的,你今天看到的頭版是有人匿名告發了這件事,只要把事情鬧大,有利的是你,至于陷害你的罪魁禍首,你也不必要那么心急查到,我反而覺得查不查到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將每個人都懷疑一遍,到時候輿論只會站在你這一方。

孔孝珍恍然說道:施妍,你是說,我是受害人,那些支持我們的人肯定會站在我這個受害人一方?

那當然,你忘了嗎?羅曼那個家伙就是憑借之前的事情挽回不少人氣,你也可以這么做。施妍獰笑說道:不但你可以這么做,還可以借此來打壓其他選手。

可是我這個樣子怎么打壓別人?孔孝珍皺起眉頭,無奈地嘆息。

施妍狡黠笑道: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演戲,有多慘就演多慘,還要準備一場記者招待會,然后把自己的經歷說出去,最好能添油加醋地說一番,那些記者就怕沒有故事情節,你就給他們制造故事,他們感激都來不及呢。

孔孝珍抿嘴點了點頭,看著施妍說道:還好我和你是盟友,如果是你的敵人,我還不知道會死多慘呢。施妍,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啪——柏御非將娛樂報刊扔在地上,站在旁邊的助理小姐和Any嚇得踉蹌倒退。不過他們有較強的心理素質,很快就恢復平靜,等待暴風雨的洗禮。

這是怎么回事柏御非怒吼道:我說過了,不許泄露出去。

柏先生,當時的人太多太雜,如果要封閉這件事情恐怕很難。助理小姐解釋道。

Any抿了抿紅唇,緊張說道:柏先生,我追查過,給報社打電話的人是匿名,所以也查不出是不是我們公司的工作人員。

監控器里面的內容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柏御非機警地問: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知道?

助理小姐和Any面面相覷,兩人矢口否認地說:不,不是我們

柏御非不耐煩地說:不是你們就去調查啊我最痛恨的就是出賣公司的人,這些不聽話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留在公司。

是。助理小姐快速拾起地上的報刊,然后和Any一起退出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Any將助理小姐拉到一旁,低聲問道:誒,你有沒有覺得柏先生特別想維護那個羅小姐?其實就是有人說出去這件事情我覺得也沒什么,反正這些選手,一向都是爭得你死我活,我們都習慣了,可是柏先生這一次插手這件事情不說,還很在意報刊上面對羅小姐的猜測。

助理小姐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辦公室門,然后壓低嗓門說道:你知道在此之前,羅小姐為什么會很久沒出現嗎?

Any搖了搖頭,助理小姐沉聲道:羅小姐當時就是和柏先生在一起的,他們困在電梯里面了,還是柏先生吩咐我將所有報社的主編買通,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不要報道出去,為的就是不影響羅小姐的聲譽。

啊Any吃驚地說:難道柏先生和羅小姐真的.

噓,這事不好說。助理小姐撇了撇嘴。

看來柏先生的口味一下子轉換得太快了。Any說道:不過一直都是吃葷,偶爾一點素菜,倒是也能吃下去。

撲哧——助理小姐捂嘴笑道:所以人不可貌相,那些人都瘋傳張小姐和孔小姐后臺硬,我看后臺最硬的還是羅小姐。

呵呵,就是就是。Any笑著說:其實所有選手里面,只有羅小姐還算比較好相處,其他那幾個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以后和公司簽約,又是幾尊大佛,難得伺候。

那是。

助理小姐和Any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笑著,完全沒有顧忌他們旁邊辦公桌上偷聽著的小職員,那個女孩子是個心機頗重的家伙,聽在耳朵里,記在心里,這又是一筆賺錢的好機會了。

真是豈有此理。歐娜憤怒地罵道:不行,不行,這是什么報社,一定要告他們誹謗。什么羅小姐爭風吃醋,什么心狠手辣公司的人都說了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憑什么他們就認為是曼曼。

人家報社也沒說是曼曼。唐昕提醒道。

不是曼曼還會是誰?歐娜質問道:那幾個選手叫什么姓什么,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曼曼姓羅真是不像話,現在的報刊越來越不像話了,什么都亂七八糟說,完全不調查清楚。

唐昕瞅一眼羅曼,說道:我看這事兒不能坐視不理了,如果再胡言亂語地說下去,別說你到時候能不能參加比賽,我看孔孝珍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怕什么,又不是曼曼做的。歐娜憤慨地說。

關鍵是,人家不會那么理智,也不會那么相信曼曼。唐昕爭論起來,說道:現在的矛頭很明顯都是指向曼曼,孔孝珍一個受害者,她當然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只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是不是曼曼已經不再重要了。

那照你這么說,這事兒還沒完沒了了?歐娜擔憂地問。

唐昕認真說道:沒錯,我看不是那么容易結束的,既然有人開始了,就不可能這么結束。

羅曼猶豫說道:唐昕說得對,事情很明顯是指向我,看來柏先生那邊也沒有辦法了。

我就擔心孔孝珍或者其他選手借此攻擊你,你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唐昕說道:除非我們先一步找到兇手。

那那還等什么,我們趕快去找兇手啊。歐娜說道。

如果能像上次那么簡單,我們當然就去了。唐昕說道:這一次的事發地點是在帝皇娛樂里面,不是說進去就能進去,說調查就能調查的。況且現在還不知道柏先生那邊怎么想,如果他也受這些娛樂雜志的影響開始懷疑曼曼,那曼曼唯一的機會都沒有了。

唐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其實,昨天柏先生放你走就表明了他還是相信你的。唐昕分析說道:只是經過一晚上,他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而今天又出現這樣的報刊,勢必會影響他對你的信任,或者說為了公司的聲譽,他應該會找個替死鬼來制止謠言。

不,曼曼不能是替死鬼。歐娜焦急地說:曼曼,要不你給柏先生打個電話。

千萬不要。唐昕想了想,沉聲說道:現在不要打電話,解釋太多只會招來更多的懷疑。曼曼,你現在想想,能怎么做挽回在柏御非心目中的形象?唯一能幫你度過難關的人只有他了。

羅曼定了定神,她放下手機,也決定不給柏御非打電話,現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如果稍有不慎,肯定保不住在柏御非心目中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信譽?看了報刊,外界的人都想當然地認為兇手就是羅曼,柏御非肯定也在猶豫不決。對了,羅曼的念頭一閃,接著她沖著唐昕淡笑一聲,兩人心靈相通,唐昕也感覺到羅曼應該是想到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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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10歹毒之心

羅曼在莊園門口徘徊不定,還好有認出她的女仆看到,于是開了門讓她進去,陳媽從后花園走到前院看到羅曼,并且幸喜地迎接了她。羅曼和陳媽噓寒問暖一番,兩人走去后廳,羅曼在過道上看到外面的花海,今天天氣不錯,不少花農都開始工作,整修每一株洛麗瑪絲。

你知道洛麗瑪絲的花語嗎?陳媽遞給羅曼一杯茶,輕聲問道。

羅曼點了點頭,笑著回答:我知道,是對死者的紀念。

陳媽抿嘴微笑地說:是的。

看到花海,我想起之前的郁金香,我覺得如果栽種郁金香,這里肯定更美。羅曼說道:洛麗瑪絲太單一了,純白的花色在莊園里面形成一道冰冷的界限,將莊園籠罩起來,好像外界無法進入。

事實上,柏先生并不想和外界有過多的交涉。陳媽說道:不然,他又怎么會把所有的老師請到莊園里面來教辛迪知識?他根本就是阻擋了辛迪的所有活動。

還有生活的權利。羅曼嚴謹地說:他剝奪了辛迪一個正常生活的權利。

陳媽舔了一下自己干癟的唇瓣,她走到桌子邊,想找到唇膏,入秋以來,她一直就討厭自己干干的嘴唇,剛說了不到幾句話,她敏感地又要涂抹唇膏了。羅曼看到陳舉動,于是好心地拿出自己的唇膏,說道:陳媽,用我的吧。

我的唇膏肯定又是被辛迪小姐拿走了。陳媽念念叨叨,突然她猛然驚醒,趕緊跑出去,羅曼著急地跟著她,一起去往辛迪的房間。

果然,在辛迪的房間,陳媽和羅曼就看到辛迪對著鏡子給自己涂抹唇膏,羅曼很驚訝辛迪的行為,沒想到一個幾歲的孩子也會有這樣的做法。

辛迪小姐,你不能涂唇膏,你還太小了。陳媽搶走辛迪的唇膏,很嚴肅地教導。

羅曼不解地問:陳媽,為什么你會這么在意辛迪涂唇膏?

呼。陳媽吁了一口氣,說道:這是辛迪的怪癖,她喜歡吃唇膏,如果中毒了怎么辦?實際上,在之前她就因為吃了唇膏,送進去醫院。我簡直嚇壞了,還有柏先生,很生氣辛迪會這么做。

羅曼好奇地蹲下來,抱著辛迪問道:辛迪,你為什么會吃唇膏?

媽媽也吃。辛迪悶不吭聲,她揉了揉嘴巴,上面還有一點唇膏沒有擦掉,于是羅曼用紙巾擦干凈,又問:你是說,媽媽吃唇膏?媽媽為什么吃唇膏?

不知道。辛迪搖了搖頭,委屈地想。

幾歲的小孩子根本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只能是看著大人如何做,她就依葫蘆畫瓢。

羅曼放下辛迪,站起來走去門口,看到陳媽,于是試探地問:陳媽,你知不知道這里除了辛迪有這樣的怪癖,還有誰喜歡吃唇膏?

哦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會有這樣的怪癖吧。陳媽笑著說:不過,辛迪的母親曾經因為吞了口紅而進醫院。

什么?吞了口紅?羅曼不可思議地驚問:她怎么會這么做?吞口紅這樣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刻意,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覺得口紅味道鮮美吧。

陳媽聳了聳肩,贊同地說:你說的不錯,肯定不會有人覺得口紅味道鮮美,其實那一次辛迪的母親就想吞口紅自殺。

啊羅曼張大嘴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實際上,羅曼的疑心越來越重,她只要來到山莊就會不知不覺調查起來,這一次她感覺事情根本遠不止自己和唐昕分析得那么簡單。

為什么每一次自殺,辛迪都知道?好像冥冥中安排一樣,這一幕幕都在辛迪眼前播放,她看著自己的母親一次有一次的歇斯底里地自殺,如果一個保護自己女兒的母親,就算她想不開要自殺,也絕對不會在自己女兒面前這么做,一個小孩子看的這些,肯定不會對她有好處的。

神秘自殺的女人是不是辛迪的母親,就算她是,也肯定不是合格的母親。思及此,羅曼覺得辛迪真是可憐,沒有一個稱職的母親,也沒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

歸根究底,女人自殺的原因很重要,她和柏御非之間究竟發生什么也很重要。可是,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別人的家事,還是陳年往事。

麻煩大家讓一讓醫護人員推開記者,讓出一條道路給身后面的女人行走,她被幾個工作人員扶著走去室內,還有就坐的記者也跟著沸騰起來,他們趕緊拍照問問題,忙得不可開交。

孔孝珍臉上的紗布還沒有完全卸下來,在公眾的凝視下,她還是有些不習慣,于是她身邊的助理適當地幫她遮掩。

孔小姐,請問您對這一次的事故有什么看法其中一個記者站起來問道。

孔孝珍瞟了一眼身邊的助手,然后凄婉地說:我只是想討回一個公道,我沒有什么看法。

聽說公司拒絕了警察介入,不知道您是否在意。

我尊重公司的決定,但是我堅信肯定不是意外。孔孝珍冷厲地說。

有匿名人士說兇手很有可能姓羅,不知道您怎么看?

孔孝珍冷笑一聲,說道:這件事情我持保留意見,不過我不會放過陷害我的人,不管是受到大家的譴責還是最后決定交給警方負刑事責任,我相信帝皇娛樂和大家都會支持我的。

咔嚓記者們開始拍照,孔孝珍和記者們一問一答形成默契,顯得不再拘束,看來她這樣的人在任何場合,處于任何身份都不會影響她游刃有余的手段。

啪——柏御非關了電視,將遙控器扔在沙發上,轉身后對著助理小姐,說道:她這么做,為什么事先沒有人告訴我?

助理阿桑有些畏懼,她不知道柏先生為何會這么生氣,當然孔孝珍瞞著帝皇公司開記者招待會確實有些不妥。

柏先生,Any查出公司有人買消息給報社,不過那個人并不承認是她透露了這一次的視頻消息,后來我調查一下,發覺應該不是她,因為拍照那天,她也并不在公司。阿桑垂著頭,輕聲說道:其實孔孝珍他們幾個明爭暗斗,我們也心知肚明,他們這么做無非就是排擠其他的選手,只要有曝光率,對公司也是有好處的,這一次的苦肉計,我想應該能為孔孝珍挽回不少人氣,也算是為公司挽回不少人氣。

柏御非輕蔑冷笑,說道:公司也不需要她這么做,我根本就不想因為手段而選出一個優秀的冠軍。什么姓羅的人,這種潛意識的臺詞,難道你聽不懂?

柏先生,是不是不利于羅小姐的事情,您都不滿意?阿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柏御非厲聲質問:你只需要下達我的命令,質疑的事情不是你能做的,你跟了我這么久,不是不明白。

是的,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再持續下去,我會找孔孝珍談一談的。阿桑說著趕緊退了出去,別又惹怒了面前這頭獅子。

施妍的車開到鬧市區,有個女人熟練地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她將自己的帽子壓得更低,施妍冷掃一眼車窗外,笑道:這里這么混亂,應該不會有狗仔隊的人。

女人二話不說,先朝著施妍伸手,施妍撇了撇嘴,將一疊錢放在她手上。

不好意思了,現在公司里面的事情越來越不好打聽,價錢雖然有些高,不過我相信也是值得的。女人數點手里的一疊錢,說道:阿桑和Any都懷疑柏先生和羅小姐的關系,聽說孔孝珍的事情發生之前,羅曼就和柏先生私會,并且還被關在電梯里面了。

有這種事?施妍驚詫不已,追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當然是柏先生利用權力要求所有報社將這件重大新聞活生生給掐斷了。女人冷笑說道:看來,柏先生確實很袒護那個羅曼,我想孔孝珍這次這么做,簡直是自己找死。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柏先生和羅曼的緋聞是真的?施妍慍怒地問。

女人扭頭睇著施妍,輕笑道:這很明顯了,就算不是真的,但是柏先生維護羅曼這一點,孔孝珍就根本斗不過,柏先生是什么人?他一定不會讓羅曼有事。

施妍咬牙切齒地啐道:她羅曼又算什么東西?要長相沒有長相,要身材沒有身材,她憑什么得到柏先生的維護?

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不以為然地說。

施妍眼眸一閃,繼而又道:我再給你兩萬,你幫我辦點事情。

女人思慮一會兒,問道:什么事?

施妍似笑非笑地說:幫我去十五樓換點東西。我知道柏先生下過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動那里面的東西。

那你還要我去?

只要你把這瓶化妝油放在羅曼的化妝包里面,我就給你二十萬。施妍拿出一瓶化妝品,沖著女人猙獰地說:這可是十倍的價錢,事成之后你馬上離職,我會再給你十萬,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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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11牢獄之災

監控室里面的小高今天值晚班,他吃了泡面,然后拿著帽子走出監控室巡邏。正走了幾步,看到公司的Kitty小姐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趕緊來,于是打了招呼問道:Kitty姐,你沒事吧?

哎呀,我真是糊涂,居然忘了明天的通告單,我明天一早就要去飛機場,沒時間返回公司了,所以不得不回來公司拿。Kitty剛要走進電梯,突然轉身,拉著走向她的小高,低聲問道:喂,小高,今天你一個人值班嗎?

是啊。小高回道。

Kitty淡笑一聲,又道:小高,最近公司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點兒,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你看過7號那天的視頻監控?是不是真的是報社人說的那樣,就是那個羅小姐換了化妝箱?

小高連連擺手,說道:Kitty姐,我真不知道,我也沒看過視頻圖像。不過阿桑姐已經下過禁令,公司里面不能有人討論這些事。

Kitty笑了笑,說:我當然也知道,可是私下里還不是有不少人討論,就好像那天還發生了一件大事,柏先生和羅小姐關在電梯里面,他們根本就趁機約會。

小高尷尬笑道:這事兒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前幾天一直請假呢。

那十五樓現在還是不能進去嗎?Kitty故意又問。

柏先生說了,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之前,十五樓暫時不能進去。小高說著,看了看手表,繼而又道:Kitty姐,我不能跟你多說了,我要上去巡邏了,你有事請便吧。

好的,你慢走,我坐電梯上去。Kitty說著走進電梯,她知道保安人員為了方便巡邏,必須一層層的走上去,這樣下來,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巡邏完畢。而她也正是了解這個時間點就是他們巡邏的時間,于是才趕來公司‘拿文件’。

Kitty看著小高走去安全通道,然后趁著這個時候沿著一路上的監控死角小心翼翼地走去監控室。監控室里面沒有監控攝像,她趕緊跑去監控視頻器旁邊,將十五樓的監控攝像機關閉。做足準備工作的她再若無其事地走進電梯,直接上去十五樓。

Kitty完成任務之后,特意從還沒有安裝攝像頭的安全樓梯處上去十六樓,她故意讓十六樓的攝像頭攝到自己,并且記錄她乘坐十六樓的電梯下來,這一過程并不難,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完成。來到大堂,她再利用死角地方挪著去往監控室,再將監控室里面關于十五樓的監控視頻打開,一切看起來完美無缺。她斜唇一笑,覺得三十萬人民幣正在朝著自己招手。

Kitty走在大街上,打了個電話:施小姐,一切都搞定了,記得還有十萬,要匯入我的賬號里面。不過,我打算出國深造,我知道你之前是一直住在英國的,不如我去英國吧,還能有你的照顧。

施妍冷笑說道:沒問題,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不能見面,這個手機號碼最好馬上取消,記住,不要再給我電話。到了英國,我會安排人照顧你。

Kitty抿嘴一笑,然后收線掛了電話。她將電話卡拔出來,經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她隨手就把電話卡扔在了垃圾桶。

孔孝珍臉上的紗布已經可以摘除了,她通過自己的律師報了警,而給柏御非的理由就是為自己討回一個說法。很快,這件事情完全包不住,警察介入之后,立刻對十五樓展開了調查,警察在十五樓搜到有害的化妝品,也證實了化妝品就在之前羅曼使用過的化妝箱里面。

孔孝珍完全有理由以刑事責任起訴羅曼,而如果證據確鑿,羅曼極有可能會被認定故意傷害罪入獄,到時候別說是參加比賽,就是自己的前途也完全毀掉。

羅曼是在家中被警察帶走的,信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他必須冷靜,于是將花姐他們找來幫忙。唐昕和歐娜完全沒有預計事情會發展得這么快,昨天還好好的,怎么過了一晚上,一切都改變了。難道是柏御非不信任羅曼了?唐昕猶豫地想了想。

唐昕瞞著大家還是決定去帝皇娛樂找柏御非談談,這個時候,他的態度至關重要,沒有人能救得了羅曼,除了他,唐昕一直堅信。

叮咚——電梯在合上之時,突然打開,想必是有人趕來按了外面的指示鍵,唐昕抬眸一看,與走進來的女人對視。施妍看到是唐昕,先是一怔,不過她突然又開口對著身邊的助理吩咐:去我的車里面把我的雜志拿來,我剛才忘了拿。

好的。助理女孩子趕緊走出電梯。而施妍走到唐昕另一邊,挺直身板站好,仿佛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

施妍故意支走助理,自然是因為看到故人,如果他們兩個談話,又怎么能讓第三人在場呢?

本來我還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想明白了。唐昕冷厲說道。

哼哼,哦?是嗎,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讓你想了這么久。施妍有意無意地問。

是關于帝皇娛樂的這些流言蜚語。唐昕說道,又扭頭睇著施妍,再說:我應該謹記,只要有你這個女人的地方就一定不會安寧,帝皇娛樂簽了你,當然不可能風平浪靜。

施妍瞪著唐昕,深吸一口氣,緊接著又吐出自己的怒氣。

叮咚——電梯門打開了,十六樓到了,唐昕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朝著柏御非的辦公室走去。之所以唐昕一直暢通無阻,就是事先給柏御非打了電話,電話也是從羅曼口中得知的。

柏御非從辦公桌里面走出來,神色凝重,顯然他也關心羅曼的事情。唐昕坐在沙發上,心里落下一塊陳石,只要看到柏御非這樣的表情,她還能肯定羅曼在柏御非心目中應該沒有定罪。

我接到你的電話,你說,你對這件事情有看法?柏御非沉重地問。

唐昕抿了抿唇,說道:是的。我仔細想過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聽曼曼說過,事發之后并沒有在十五樓找到蛛絲馬跡,雖然你們公司的人不是警察,沒有專業的水準,但是我覺得一瓶不屬于自己公司的化妝品,這是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況且那個時候,每個選手都有一個自己的化妝師,那么化妝師應該對陌生的化妝品感到敏感,就算其他的人不知道,我想她應該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那瓶藏在羅曼化妝箱里面的有毒化妝品。

恩,你繼續說。柏御非點了點頭。

首先,受害人一直沒有提過要起訴的事情。唐昕分析道:等到她要起訴的時候,有毒的化妝品,也就是所謂的證物,就能這么快被警察找到,還是在最近報刊上面所懷疑的選手的化妝箱里面找到,柏先生不覺得這些事情太湊巧了嗎?

柏御非沉默地思慮,唐昕跟著又說:我認為最大的可疑就是受害人為什么這么把握此事就是曼曼所為,單憑一個有毒的化妝品,我認為根本就不能定罪。

你懷疑此事幕后有人?柏御非一語點破。

唐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樣子她已經完全這么認同。

事發之后,我派人關閉十五樓,沒有我的允許,根本不會有人接近。柏御非說道:可是最后一次我安排阿桑在十五樓搜查,也沒有發現那瓶有毒的化妝品。

唐昕試探地說道:柏先生,我想鄭重其事地問你一句。

你問吧。

你是不是一直就相信曼曼?是不是從頭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她?

柏御非吁了一口氣,瞅著唐昕,認真地說:我為什么要懷疑她?事實上,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懷疑她,不過我的直覺肯定不值得我懷疑。

你的直覺是相信曼曼沒有這么做過?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能相信這個女人。柏御非嫣然笑道:我看到羅曼對辛迪的好,作為一個父親,我給不了的,她做到了。我很感激她。

僅此而已?唐昕忍不住追問一句。

柏御非輕蹙眉,反問:不然你覺得還有別的理由?

施妍,你怎么推了所有通告?經紀人走來質問。施妍冷瞟一眼經紀人,說道: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經紀人還是比較關心施妍。

不用了。施妍想了想,又問:對了,是不是鋼琴比賽的事情要暫停?

柏先生那邊還沒有具體答復,不過現在外面的輿論太多,我想比賽的事情恐怕會暫停一段時間。

是時候開除羅曼的比賽資格了吧?

那是當然,事實上,不用公司開除,她被抓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資格參加比賽了。

施妍撇著嘴冷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了了一樁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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