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第四百一十四章 驕傲
更新時間:2012-12-06  作者: 花期遲遲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瑞雪兆豐年 | 花期遲遲 | 花期遲遲 | 瑞雪兆豐年 
正文如下:
第四百一十四章驕傲

(哈爾濱最近好冷,寒流也帶來了流感,我沒抗住倒下了,上午去掛藥水,下午回來再碼第二更啊,北方朋友們穿厚點兒啊,希望所有朋友都健健康康!)

瑞雪低頭往手上吹著涼氣,臉上笑意不減,輕聲勸慰道,“先生不要氣惱,是我不小心,自己燙到的。”

有時候,說真話往往比撒謊更有管用,那地上呻吟呼痛的婆子,四處滿溢的湯汁兒,無不告訴趙豐年這是別人下的毒手,傷了他的妻子,而妻子卻不愿給他惹麻煩,忍氣吞聲往自己身上攬罪責。

“我說過不再讓你受委屈,今日就是天塌下來,我也要給你出這口氣,否則我如何配做你的夫主!”

他這般說著,就扶了瑞雪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走到吳婆子跟前,還沒等動作,劍舞已是在旁邊說道,“先生,手下留情!這是吳小姐身邊的婆子。”

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這哪里是要替人求情,明擺著是同瑞雪一般,說著真話,火上澆油!

果然,趙豐年一雙賽過三九寒冬的冷酷厲眼,狠狠瞪向吳湘云,腳下卻踏步般踹向吳婆子,那一聲聲清脆的骨斷聲,哪怕是在吳婆子殺豬一般的嚎叫里,居然也極清楚傳進眾人的耳朵,讓人心底陣陣發涼,而那被他盯得牢牢的吳湘云,更是感覺那一腳腳就是踩在了自己身上一般,驚恐、惱怒簡直到了極限。

她抱了頭,拼命喊著,“是她自己燙的!不是我下的手!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護著她…”

此時,吳婆子四肢肋骨已經沒有一塊完整骨頭了,痛得連呻吟都哼不出一聲,但趙豐年盛怒之下還記得留些分寸,半滴血都沒有濺出來,吳婆子卻是徹底殘廢了。

“吳小姐,今日這事不會這么罷休,明日我會去你們府上拜訪。”說完,他也不理會吳湘云的喊聲,上前給曹寒梅等人行了一禮,淡淡說道,“曹小姐,眾位夫人小姐,趙某一時怒極,懲治惡奴,忘了還有眾位在場,若有驚嚇之處,還望海涵。”

眾人哪里敢說不好,就是曹寒梅都還禮說道,“趙公子客套了,今日也是我曹家疏忽,讓惡人有了可趁之機,它日我家兄長定然上門致歉。”

“曹小姐言重了,還是喚了奴婢拾掇屋子,繼續宴客吧,若是驚動了樓下就不好。我們夫妻家中還有事,就暫歇先告辭了。令兄和令尊那里,還望曹小姐轉告一聲。”

趙豐年說完,上前扶了瑞雪就起身往外走,吳湘云大急,提起裙子就要追上前去,卻不想地上沾了油污,光滑無比,她一個踉蹌就跌到了地上,裙擺齊齊上翻,露出了里面妃色的中衣。

眾女齊齊倒抽一口冷氣,女子貞潔就是如同性命一般的存在,平日被人看了鞋子,都是不雅,更何況還是這般中衣盡露,趙豐年只回身掃了一眼,就立時扭過頭去,低叱一聲,“不知廉恥!”

正這時,隔壁的吳夫人終于聽得消息趕來,見得女兒這般不雅的趴在地上,大驚失色,上前扶了女兒,就道,“云兒,這是怎么了,可是誰欺負你了?”

吳湘云仿似看到了救星一般,高聲喊著,“娘,你快告訴豐年哥哥,我沒燙她,我才是他的正妻,他怎么能不信我?”

吳夫人掃了一眼臉色不好的趙豐年和他懷里受了燙傷的女子,其實心里也是懷疑女兒一時氣恨之下使了什么手段,畢竟知女莫若母,她太清楚女兒的心思。

可是這個時候,她絕對要偏幫著女兒,于是皺眉喝問趙豐年,“趙公子這是何意,我們云兒才是同你訂了婚約的正妻,你當著這么多人面前,真要寵妾滅妻不成?”

趙豐年皺眉,掃了一眼屋中眾人和門外聚來的各家主母們,心知若是真被吳家扣上這帽子,趙家就成理虧一方了,于是也不再客氣,冷聲說道,“吳夫人,你們吳家三番四次更改婚約,是為了什么,你們心知肚明,我也不多說。咱們只說今日之事,不管我與你們吳家女兒有沒有婚約,她如今都還沒嫁進趙家,算不得我趙家主母,可是她在宴席上,當著這么多人面前,居然就指使下人往陳氏身上潑熱湯!

這是沒嫁進趙家門,就要謀害性命,若是進了趙家門,我那兩個孩兒怕是也性命不保!如此心思歹毒,半點兒不知廉恥的女子,我趙家娶不起,明日我趙家必定上門退親。”

他說完,扶了瑞雪就往外走,劍舞隨后跟上,留下門里門外滿眼都是興味的眾人,瞧著吳家母女,臉上都是掩不住的鄙夷與嘲笑,吳夫人氣得眼前發黑,心里又當真以為女兒做下錯事,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行事了。

聽得女兒還在喊著,她是趙家正妻,到底心煩,一巴掌就拍在她臉上,怒道,“哭什么,回家去,我們吳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母女倆在丫鬟婆子的摻扶下,連告辭都來不及,就灰溜溜的,就帶人走了。

曹寒梅喚了丫鬟拾掇屋子,又有曹家的兩位嬸娘出面,把那些婦人請回隔壁,眾人重新落座,聽著窗外戲臺上依依呀呀的曲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菜,都是心不在焉。

第二席上有個劉家小姐才不過十三歲,年紀小些,藏不住心思,就道,“剛才嚇死我了,那陳小姐真是心狠!”

這句話如同引起了燎原之火的火星,眾人都是極力忍耐著,聽得有人先提了話頭兒,頓時都興奮起來,這個說,“原來這就是打蛇打七寸!”

那個說,“這吳家小姐就是個蠢笨的,連那陳家小姐半分兒都趕不上,口齒沒人家伶俐不說,就是心計也差的遠了。”

“可不是,虧她還先發難呢,人家一進屋子,她就出口辱罵,真是沒有規矩。”

“就是,我真是喜歡這陳小姐,敢作敢為,出手就中要害,真是女中豪杰…”

“嫂子這話可說到我心里了,我看著都覺痛快,趙公子瞧著也是真護著陳小姐…”

曹寒梅本來還盤算著,若是眾人指責瑞雪心思歹毒,她要出言幫襯幾句,沒想到,眾人居然奇跡般的全都倒向了瑞雪,大呼過癮。

就是那幾個原本同吳家有些交情的,也因為吳湘云先指使下人潑湯,而不愿意再開口,畢竟讓人家傳說她們與那等惡毒女子有交情,名聲怕是也要不保了。

到得最后,眾女居然私下約定,明日就去甘苦茶樓訂個包廂,品嘗熱氣騰騰的點心,也現場聽聽那取經四師徒的故事,一定比丫鬟小廝們回來轉訴的要精彩多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待得宴席散去的時候,樓下男子們也都知道趙吳兩家的沖突了,家里有姐妹嫂子在隔間里的,都難免問上兩句,可是眾女都是搖頭不語,于是眾人就都以為吳家女當真心思歹毒,卻沒人愿意得罪吳家,不好開口明言。

瑞雪原本也是一時沖動,想要刺激一下吳湘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是正妻嗎,身世高貴嗎,我就讓你親眼看看在那男人心里到底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可是下了樓來,冷風一吹,她心里的那些憤慨,突然就化成了無盡的酸澀,手背的火辣更是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天下第一字號傻瓜!

她,秦瑞雪,居然要靠自傷做手段,與別的女子搶男人?這何其可笑,放到以前,若是有人這般告訴她,她都能扇人家兩耳光,她是多驕傲的女子,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她不喜歡做這樣的事,但是到底是什么,逼著她就這般做了?

她腳下挪動著,腦子里確實翻江倒海一般…

趙豐年見得她沉默,還以為她是在忍著手痛,一接到老嬤嬤和琴心抱著兩個孩子,立刻出院上了馬車。

此時已是天黑,路上昏暗,馬車行走起來有些顛簸,趙豐年生怕妻子再磕碰到,就要把她攬到懷里,不想瑞雪卻是避讓開去,惹得他一愣,低聲問道,“怎么了,還是覺得不解氣?”

瑞雪慢慢搖頭,“沒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為何氣惱自己?”趙豐年突然有些心慌,上前用力把妻子抱進了懷里,哄勸道,“雪,你怎么了,有話同我說,我是你夫主,我給你出氣啊。”

瑞雪沒有掙扎,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滴答滲進了他的衣衫里,“趙豐年,你是個驕傲的男子,我作為你的妻子,我從來都是小心翼翼遷就你的驕傲。可是你知道嗎,你今日最應該驕傲,因為,為了你,我把自己的驕傲,踩到泥里了。”

趙豐年額角的青筋都在暴跳,一心懷疑,剛才瑞雪是不是磕了腦袋了,才這般反常,再想想剛才那少年將軍看向他的眼神,那般復雜,顯見還對瑞雪余情未了,若是瑞雪想起了前事…

他立時就是倒抽一口冷氣,恨不得把妻子揉碎摻在自己骨頭里,“不,你別胡思亂想,我們已經成親了,你哪里也不能去!”

夫妻倆雞同鴨講一路,到了客棧門前,瑞雪當先推門跳下車,轉身看向趙豐年,清清淡淡說了一句,“我手上的傷,真是自己澆了熱茶燙的!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靜一下!”

說完,就挺直脊背,轉身進了院門兒,老嬤嬤等人抱著孩子也趕緊追了上去,只留下趙豐年呆愣站在車尾,想著瑞雪的話,恍然間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冷風吹到他的肩膀,透骨的涼,他下意識摸了一把,冷硬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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