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砂-第五十二章 往事
更新時間:2015-11-26  作者: 希行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誅砂 | 希行 | 希行 | 誅砂 
正文如下:
第五十二章往事(書號:27667)

第五十二章往事

作者:希行

大火熊熊而起,也斷了江鈴最后一絲希望,她徹底的暈倒了。

暈倒的江鈴被和鎮北王府的下人們一起扔到一處關起來,謝柔嘉也沒有別的念頭了,一直守在江鈴身邊,醒過來的江鈴已經知道謝柔嘉死了,并沒有再尋死,更沒有大吵大鬧,安安靜靜的很是聽話。

“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謝柔嘉能聽到她喃喃的自語,一夜之間她似乎又老了十歲,二十多歲的她頭上冒出一片白發,但神情卻是無比的堅定。

是啊,這就是江鈴,不管再苦再難也要活著。

“活著,才能見到小小姐,小姐最放不下的小小姐了,我要去照顧小小姐。”江鈴抱著膝頭喃喃。

謝柔嘉淚如雨下。

蘭兒,她的蘭兒。

她站起來想要跑去找蘭兒,卻又茫茫然不知該去哪里。

江鈴往看守手里塞了一塊銀子。

這是她藏在襪子里的,謝柔嘉知道她這個習慣。

“既然是謀反,彭水謝家的人都在哪?”江鈴給看守打聽。

這個問題不算什么機密,看守很高興的收了銀子做個好人。

“族人們就地入獄砍頭,要緊的老爺夫人們都押解進京斬頭。”他說道。

也就是說要緊的謝家的人都在京城,那蘭兒肯定也在。

謝柔嘉恨不得立刻飛到京城,但現在她不能騎馬,要是靠走不知道要走多久,這邊江鈴在第三日清點余孽的時候跳出來喊自己是謝家的人。

“把我押解進京,把我押解進京,我要和謝家的人在一起。”她砰砰的叩頭。

鎮北王府的下人都要被就地處罰,兵丁們只當她怕死根本就不理會,江鈴把頭磕出血淋淋,有人跑來傳話。

“殿下說了,帶她走吧。”

謝柔嘉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東平郡王,日光下他越發的刺目。不待謝柔嘉看清楚人已經拍馬而去了。

謝柔嘉沒有追上去,第一她近不得他的身,二來他也不認得她。

江鈴和幾個鎮北王府的要犯一樣關在籠車里,謝柔嘉跟在她身邊。不管她聽到聽不到,不管有沒有用,或者說話,或者念咒想要治好江鈴的傷,但這樣做并沒有多久。她就開始變得意識模糊。

她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醒著,耳邊有人不停的走動,還有人在哭喊她的名字,有時候還能感覺到有手撫摸著她的額頭,但感覺只是一瞬間,更多的時候就是渾渾噩噩。

魂靈是不長久的,她該不會要魂飛魄散了吧。

可是不行啊,她還沒見到蘭兒呢。

謝柔嘉強撐著讓自己睜開眼,讓那些嘈雜的聲音消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清醒過來,發現已經跟江鈴來到了大牢里。

這邊的牢房里關押的都是謝家的女眷,謝柔嘉看到了邵氏,宋氏等等很多人。

她們一個個神情驚恐形容枯槁,有的在哭,有的似乎連眼淚都哭沒了。

蘭兒呢?

謝柔嘉忙亂看,江鈴已經抓著夫人們詢問。

“小小姐呢?小小姐呢?”

沒有人理會她,實在吵得不耐煩了,邵氏抬起頭。

“死了。”她木然說道。

謝柔嘉一下子坐在地上。

“怎么會死了?”江鈴嘶聲喊道,手指幾乎掐進邵氏的肉里。

邵氏還沒說話。一旁頭發亂蓬蓬頂著幾根稻草的宋氏嘻嘻一笑。

“被邵銘清帶走,煉丹了。”她說道,神情帶著幾分癡傻,伸手比劃。“割了肉,放了血,煉丹。”

江鈴大叫一聲昏厥,謝柔嘉也幾乎昏厥,但或許是魂靈不能昏厥,她眼淚止不住的流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飄啊飄的感覺整個人都要散了。

是要魂飛魄散了吧。

“邵銘清!”

她的耳邊陡然響起喊聲。

邵銘清?邵銘清!

就是死也要為蘭兒報仇,謝柔嘉奮力的掙扎,再次重新站定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另一處牢房,這里關押的是男人,此時一個人正抓著牢房的欄桿奮力的向外伸手。

“銘清!銘清!你也帶我走啊!”

謝柔嘉慢慢的走到前方,看到這人是謝文昌。

“銘清,我是無罪的,不是說好了嗎,我都是聽你的,不是說讓我來作證嗎?怎么把我也抓起來了?”他神情驚恐的喊道,“這都是謝文興,是他們大房,是他們那些人串通鎮北王府謀逆的!我是舉報他們的,我是有功的啊。”

果然還是二房在對付大房的事情上當了急先鋒,就跟她夢里的一樣。

在夢里她培養了謝柔清,給了謝文昌極大的誘惑,才讓他做到這樣,那現在邵銘清用什么誘惑了他,讓他做出這樣的事?

“你有什么功?”

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謝柔嘉身子都僵了,她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從牢房深處走來的人影。

人影走的很慢,還伴著鎖鏈刷拉響。

謝柔嘉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個男人漸漸的在眼前變得清晰。

她已經不知道邵銘清是什么樣子了,最早的時候他是一個顧盼生輝又高不可攀的,然而現在她的印象里只有那個對她最好最親的少年人。

眼前的男人形容消瘦,衣衫凌亂,其上還有斑斑血跡,脖子里掛著長長的鎖鏈,散亂的頭發胡須遮擋著他的五官。

唯有那一雙眼,讓謝柔嘉一眼都認出來。

但是那雙眼雖然很精神,但卻沒有夢里少年人的熠熠生輝,此時的雙眼幽深,如同一潭死水。

“你是謝家人,謝家謀逆,你又怎么逃得了。”他冷冷說道。

謝文昌抓緊了木欄。

“不,不是啊,你不是說好了,我是沒事的。”他急急喊道。

邵銘清轉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嘲諷。

“姑父,我是什么人啊,我說什么難道就是什么?”他說道。

謝文昌愕然旋即大怒。

“邵銘清!你騙我!你個畜生!”他瘋了一般搖晃著木欄。“你為什么害我!我是你姑父!你個畜生!”

被鎖鏈壓的似乎走不動的邵銘清猛地沖到謝文昌面前,手中的鎖鏈重重的裝在欄桿上。

“你才是畜生,你們謝家才是畜生。”他冷冷說道,盯著謝文昌的眼。“別忘了柔清是怎么死的。”

謝文昌一怔,他甚至一時想不起來柔清是誰,待他回過神,邵銘清已經站開了。

“邵銘清,你發什么瘋!你還好意思提柔清!別忘了柔清對你多好。你現在這樣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他抓著欄桿破口大罵。

真是糊涂蛋。

站在一旁的謝柔嘉說道,

他分明是在提醒謝文昌,當初謝家殺了謝柔清就是畜生所為。

話都說得這樣明白了,謝文昌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這也沒什么,對于謝家的人來說,除了丹女,其他的女孩子就是個東西,可以隨時用也可以說丟就丟。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事,難道還要為此感念不成?

邵銘清眼中滿是嘲諷和厭惡,不再看謝文昌向外走去。

“畜生!你做的壞事,憑什么你能放出去!畜生!你不得好死!”

“邵銘清!我求求你!你把我也救出去吧!”

謝文昌又是罵又是哀求的聲音漸漸的被甩在后邊。

邵銘清緩慢的走出了牢房,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謝柔嘉跟著他,沒有上前撲打,也沒有再流淚,只是死死的盯著他。

他害了她的蘭兒,他還能被放出來,還能平安的活著。她絕不罷休,她一定要想到辦法,殺了他,讓他生不如死。給蘭兒報仇,也給自己報仇。

有兩個侍衛站在外邊,看著邵銘清走出來,對押送的兩個差役點點頭,兩個差役退了回去。

“邵公子請吧。”侍衛說道。

邵銘清卻沒有邁步,而是看了眼自己。

“能先讓我收拾一下嗎?”他問道。

兩個侍衛沒有絲毫的遲疑。

“可以。公子這邊請。”他說道。

隔扇后一件件衣袍扔了出來,謝柔嘉沒有再跟進去,聽得其內水聲響,以及邵銘清嘶嘶的吸氣聲。

想必是身上的傷遇水作痛。

痛死你!

謝柔嘉咬牙,只可惜她現在是個鬼魂不能施咒,要不然現在就讓他在水桶里淹死。

蘭兒。

蘭兒竟然死的….

謝柔嘉不敢也不能回想在牢房里聽到的話,一想就幾乎要昏厥,剜心的痛。

腳步聲響起,打斷了謝柔嘉的呆呆,抬起頭看到光著身子的邵銘清走出來。

謝柔嘉下意識的轉過身。

聽得身后衣衫索索,又有兩個侍女走進來,伺候著邵銘清梳頭整面,一直忙了半個時辰才收拾好。

謝柔嘉再轉過身看到邵銘清就忍不住愣了愣。

那個熟悉的少年人的形容漸漸與眼前這個年輕人重合。

邵銘清看著鏡子,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對著鏡子里的人一笑。

“嗯,不錯,挺好看,不嚇人。”他說道。

謝柔嘉在后咬牙,恨不得咬下他一口肉。

邵銘清轉過身穿過她向外而去。

謝柔嘉抬腳跟上。

邵銘清跟隨兩個侍衛來的是一處宅院,小小的并不大。

“再麻煩你們幫我取些吃的來。”他在屋子里站定說道。

兩個侍衛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吃的里面下毒,謝柔嘉想到,念頭才閃過,就見邵銘清猛地一揮手,一道亮光向她劈來。

謝柔嘉猝不及防尖叫一聲,身上陡然如同被捆住,低下頭卻看不到繩索。

“何方鬼魅,敢來道爺面前撒野。”邵銘清說道,視線看向她的所在,“原本以為是牢房里的冤魂,沒想到你竟然跟著我,看來是沖我來的。”

這混帳竟然早就看到自己了?

“邵銘清!”謝柔嘉喊道,狠狠的看著他要撲過來,但身子卻一點也動不了。

這混賬這輩子是通天**師。跟著玄真子學了不少本事,道士對付生靈沒有巫厲害,但對付魂靈是看家的本事。

“邵銘清,你放開我!”

邵銘清卻神情無波。視線從她的所在掃過,似乎并不確定她的所在,更聽不到她的說話。

“不管你是什么,無主幽魂也好,還是來向我邵銘清索命也好。都趁早歇了這念頭。”他說道,“本道爺的束靈咒沒人能逃脫。”

謝柔嘉氣的尖叫,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看到門前站著的人,謝柔嘉的叫聲戛然而止,神情驚愕,旋即狂喜。

蘭…蘭兒!

蘭兒!

門前站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女童,胖胖嘟嘟粉粉嫩嫩,兩只大眼睛忽閃的看過來。

她離開家的時候懷里的孩子才八個月,雖然說兩年未見。但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蘭兒!

蘭兒還活著!

謝柔嘉大哭。

“蘭兒,來。”

邵銘清笑著對門口的女童招手。

“不認得舅舅了?”

什么舅舅!蘭兒,別理他,他是壞人!

謝柔嘉哭著掙扎要爬過去,身子卻一動不動。

“清舅舅。”

孩子軟糯的聲音響起。

“你去哪里了?”

隨著說話人也邁進來,眼中帶著歡喜又委屈。

“舅舅有事,沒來看蘭兒,是舅舅的錯。”邵銘清笑道,蹲下身子對蘭兒伸手。

蘭兒卻在幾步外停下,眼中帶著幾分恐懼。

“舅舅。蘭兒,蘭兒是不是做錯事了?”她說道,因為年紀小,說話還含糊不清。“所以,你要刀子,割蘭兒的脖子…”

什么?

謝柔嘉的視線落在蘭兒的脖子上,這才看到她的脖子裹著一層布。

邵銘清!

“沒有。”邵銘清含笑說道,眼中滿是憐惜和愧疚,“是舅舅做錯事了。傷了蘭兒,舅舅給你道歉。”

蘭兒眼中的恐懼和不安瞬時散開,沖著邵銘清撲過去。

“舅舅不要不要蘭兒。”她大哭喊道。

謝柔嘉又是氣又是難過幾乎暈過去。

邵銘清抱緊懷里的女童點點頭。

“舅舅不會不要蘭兒的。”他說道,“蘭兒這么乖。”

蘭兒依偎在他懷里點點頭。

“舅舅,我們什么時候能見娘親?”她問道。

娘親!

蘭兒叫娘親!

謝柔嘉伸手掩住嘴將哭聲堵住唯恐錯過聽到這聲音。

“娘親是在北方,去北方就能見到。”蘭兒軟軟的聲音說道。

“不是的。”邵銘清笑道,將她抱在膝頭,“你的娘親在天上做仙女,嫁到北方的那個是你小姨,不是你娘親,你可記住了。”

邵銘清!

謝柔嘉看著邵銘清,眼里幾乎噴出火!

你王八蛋!

“你的娘親又聰明又漂亮,后來就去做仙女了。”

“你的小姨可比不上你母親。”

邵銘清的聲音接連傳來,謝柔嘉幾乎氣暈。

她知道邵銘清不會像夢里那樣喜歡她,可是沒想到她在他眼里會是如此不堪,不堪到他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兒奪走給了謝柔惠!

我要殺了他!我殺了他!

“少爺。”

門外有人走進來,聲音也很熟悉。

謝柔嘉抬頭看去,見是成林。

看到成林過來,邵銘清帶著幾分不舍,但還是毅然起身將蘭兒遞給他。

“蘭兒乖,你先跟成林叔叔回家,舅舅忙完了就去找你。”他說道。

蘭兒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抱住了成林的脖子。

成林看著邵銘清神情難過。

“少爺,你…”他聲音沙啞。

“去吧。”邵銘清說道,“好好待她,讓她平平安安穩穩當當的過一輩子。”

成林點點頭。

“還有。”邵銘清想到什么說道,“東平郡王說,從鎮北王府帶回來一個丫頭,哭著鬧著要找小小姐,應該是江鈴,你去把她接出來,至少她會好好的待這個孩子。你也有個幫手。”

成林點點頭,眼圈有些發紅。

“少爺,那我走了。”他說道,抱著蘭兒跪下。

邵銘清伸手扶住他。

“我當不起她的跪。”他說道。看著眨著眼看自己的蘭兒,“我可是她的仇人。”

成林哽咽起身。

“快走吧,晚了,就沒有機會走了。”邵銘清說道。

成林沒有再說話抱住蘭兒轉身就走。

“舅舅。”

蘭兒的聲音傳來,旋即就被掩下消失了。

蘭兒!蘭兒!

謝柔嘉喊道。拼命的要追,人跌倒在地上,依舊沒有辦法移動一步。

“邵銘清,你放了我,我不找你報仇了,求求你,讓我去找蘭兒,讓我去跟著蘭兒。”她哭道。

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跟著蘭兒,只要蘭兒。

邵銘清對她置若未聞。實際上也的確是聽不到看不到,此時他的視線正落在門外,有人邁進來。

“我原來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現在明白了,周成貞其實是被你坑了。”東平郡王說道。

邵銘清看著他施禮再抬頭一笑。

“原來你并不是他認為的一心要圖功業出人頭地。”東平郡王說道,“你只是要除掉謝家,如果讓周成貞成功,鎮北王害死了皇帝取而代之,那謝家反而就成了皇帝的功臣了,你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所以你才會在揭發了鎮北王周成貞的陰謀,千鈞一發的時候救了陛下,這樣,謝家就才是亂臣賊子。”

邵銘清哈哈笑了。

“殿下說得對。也不對。”他說道,“要做到這一點,我還是要圖功業出人頭地,所以才恰好與鎮北王世子一拍即合。”

東平郡王看著他。

“可是我不明白。”他說道,“何必呢,害了這么多人。”

“謝家該死。謝氏一族都該死。”邵銘清淡淡說道。

“因為你那個被獻祭的表妹?”東平郡王說道,“可是那是謝家的規矩,就是你表妹也并無異議。”

“沒有異議她就該死嗎?”邵銘清喝道,神情陡然暴怒,“什么謝家的規矩,對他們有利的就是規矩,對他們無利的就可以隨意改動,什么用人獻祭,什么丹女為天,他們家的二小姐害死了自己的長姐,謝家又怎么做的?為了弄一個丹女,不說懲罰那個殺人的惡女,反而將她捧為丹女!”

謝柔嘉看著邵銘清,神情驚怒又悲傷。

原來在他眼里,自己是個惡人。

是啊,他不知道真相,何止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做了一場夢也不會知道的。

“…….這個謝家的人不人鬼不鬼,父不父子不子,就是一群畜生。”邵銘清的聲音繼續咆哮,“天不長眼,不誅殺這些畜生,那就由我邵銘清來誅殺這些畜生。”

東平郡王看著他。

“那青云觀呢?龍虎山呢?玄真子呢?”他說道。

邵銘清神情凝滯。

“這件事跟他們無關,還請殿下呈上,他們是被我利用了,該斬立決的人是我,請放過青云觀一干道士。”他說道。

“你肯定是要斬立決了,青云觀的道士雖然不至于死,但龍虎山一脈此次也就是斷了,對玄真子來說,這無疑就是判了他的死。”東平郡王說道。

邵銘清凄然笑了。

“那,我只能下輩子償還了。”他說道。

東平郡王沒有再說話,邵銘清對他施禮,也不再說話,抬腳向外走去。

走了?

聽得呆呆的謝柔嘉回過神,拼命的掙扎。

邵銘清,放開我,快放開我。

邵銘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東平郡王忽的看了這邊一眼。

謝柔嘉掙扎一滯。

殿下!殿下!

東平郡王卻又收回視線也轉過身。

不,不!

他一定看到她了!他一定知道她在這里!

救救我!救救我!她不能就這樣被困在這里!

東平郡王邁步向外。

“不要!陶陶!”謝柔嘉喊道,“陶陶!救我!”

這個聲音喊出來,就見東平郡王的腳步一停,人陡然回過神,一向平靜的面容浮現詫異,直直的看向謝柔嘉。

他聽到了!

謝柔嘉大喜。

陶陶這個名字是只有王妃喚他的小名,現在這時候的王妃已經死了,這世上沒有別人知道他這個小名。

“陶陶!陶陶!救我。”謝柔嘉看著他拼命的伸出手。

東平郡王抬手拔下頭上的發簪猛地扔了過來。

簪子陡然散發光芒,如同利箭一般直直的刺過來。

謝柔嘉不由尖叫一聲閉上眼,人也猛地坐起來。

啪嗒一聲,有碗盅碎裂的聲音,同時一聲尖叫同時在耳邊響起。

“小姐!你醒了!”

江鈴?

謝柔嘉猛地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東平郡王的面容。

他面容有些憔悴,神情怔怔,似乎受到了驚嚇。

“殿下?”謝柔嘉喊道。

“嗯。”東平郡王說道。

真的能動了!真的能看到了!

謝柔嘉伸手抱住他放聲大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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