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嫁-第250章大婚
更新時間:2015-08-14  作者: 15端木景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醫嫁 | 15端木景晨 | 大家之作 | 15端木景晨 | 醫嫁 
正文如下:

三月初五,又是個晴朗的日子,碧穹萬里無云,似上好的藍玉,高高遠遠的,疏朗開闊。言情樂文

凌青菀卯初起床,然后梳妝打扮,穿了繁復的嫁衣。嫁衣上綴了紅玉和金箔,足足十來斤重,凌青菀渾身發軟。

而她的頭冠,是用二十斤的黃金和寶石點綴,華貴華美,金燦秾艷。

這套行頭穿戴上,凌青菀就動彈不得了。

“脖子疼。”她嘀咕一聲。

“噓!”陳七娘重重拍了下她的手,讓她別說話。

凌青菀覺得骨頭疼、脖子疼,被陳七娘打過的手背也疼,坐立難安。

到了卯正,凌青城進屋,背起凌青菀去家廟祭拜。姑娘出嫁,頭一樁就是要去家廟拜辭。

穿上了嫁衣嫁鞋,雙足就不能再沾娘家的塵土,所以不管去哪里,都由兄弟背著。

凌青菀有大哥,就是她大哥背著她。

“我重不重?”從凌青菀的院子到出了大門,凌青菀聽到她哥哥有點喘氣,上了車之后就問他。

凌青城也不和凌青菀說話:“今天不要開口!”

凌青菀悻悻的閉了嘴。

等馬車到了家廟,凌青城重新將她背下來。

家廟已經鋪了長長的紅毯,凌青菀漫步走上去,身子有點不穩,凌青城在旁邊攙扶著她。

初春的早晨,是寒涼的。可是祭拜之后,凌青菀渾身的汗。

拜辭了家廟,凌青菀重新回了家。

“你不要開口,聽著我說。”凌青城將凌青菀背回她的屋子,讓她坐在床上。陳七娘在一旁說,“妹婿親迎的人馬,馬上就要到了,等他們用過了飯,陰陽克擇官報過來時辰,就可以動身了。”

親迎是婚禮的開端。

安檐會騎著高頭大馬,親自帶著十分可觀的親迎隊伍。前往凌家。

親迎隊伍有數十名男兒組成。他們成為“行郎”。在鼓樂的開道之下,行郎們各執花瓶、花燭、香球、洗漱用具、妝臺、照臺、裙箱、衣匣、百結、青涼傘、交椅等,往凌青菀家里而來。

凌家需要準備酒菜款待他們。

安檐的行郎隊伍有五十人。這是提前告知的,讓凌家好準備飯菜。

陳七娘剛剛說完,外頭想起了鼓樂聲,悠悠揚揚穿過坊間。飄入了院內。

凌青菀側耳聽了聽。

片刻之后,凌家大門口放了炮仗。噼里啪啦震天響。

“來了!”陳七娘低聲笑道,然后她對滿屋子的丫鬟說,“二姑爺來了,要發利市錢。你們快去搶!”

丫鬟們道是,爭先恐后的去了。

凌青菀坐在那里笑。

她不知道安檐撒利市錢是什么樣子,是什么神態。想了想。想不出來。

安檐是會繃著一張臉,還是笑容滿面?

其實。陳七娘讓丫鬟們去門口,不僅僅是搶利市錢,還有聽聽陰陽克擇官的報時辰。

親迎隊伍還沒有進門,禮官先要念賀詞,然后鼓樂官作樂,再克擇官報時辰。

就是什么時辰要起身。

吉時是今天才能選的,所以凌青菀也不知道。

片刻之后,她的丫鬟閑兒捧了一把利市錢進來,笑著對陳七娘和凌青菀說:“克擇官唱喏了時辰,是未時正!”

那就是下午,離現在還有大半天。

凌青菀扶了扶沉重的頭冠,忍不住嘆氣:“哎喲!”

她真想早點,到了安家把衣裳和頭冠換了,能輕松輕松。

結果,還有等半天。

陳七娘又打她的手。

凌青菀哀怨看了眼她嫂子。

陳七娘一點也不讓她,說:“今天是大喜的吉日,不可發哀聲。”

凌青菀的另一聲嘆氣,就咽下了下去。

她帶著重重的頭冠,只能坐、不能躺,脖子慢慢的越來越酸,她覺得特別難熬。

如此艱難的終于熬到了未時初,催妝的樂又響起來,終于該上花轎了,凌青菀松了口氣。

陳七娘替她蓋上了大紅的蓋頭,將她交給了媒婆。

媒婆攙扶著凌青菀,去拜別景氏和長輩。

景氏端坐中堂。

安檐已經在那邊了,立在凌青菀的左手邊。他們跪拜之后,景氏說了好些吉利話,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凌青菀也哭了。

而后,安檐領著她,往垂花門去做花轎。

凌青菀趴在凌青城背上,跟在安檐身后,看著他穿著大紅吉服,雙腿修長挺拔,細腰寬肩,腳步穩健,心里別有一番蕩漾。

“這是我的男人了!”她如此想。

凌青菀上了花轎,蓋上了紅蓋頭。

因為還沒有到時辰,所以轎夫們佯裝討利市錢,不肯走。

這是婚禮的步驟之一。

安檐騎在馬上撒錢,四周被錢幣打得嘩啦啦作響,像下了一場錢雨。

利市錢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撒,這才夠吉利。很多人家覺得這是陋習,因為要花很多錢,但是安家不在乎。

所以,安檐在那里撒了兩刻鐘的錢,眾人都搶了滿兜。

凌青菀坐在花轎里,唇角微揚。

鬧了片刻,終于到了時辰,花轎起身,搖搖晃晃的。一路鼓樂,一路喧囂,終于到了安家。

到了安家,下了花轎就是“攔門”。

所謂攔門,就有禮官念攔門詞:什么“從來君子不懷金,此意追尋意轉深。諸親聊闊略,勿煩介紹久勞心”。

一句話,又有撒錢。

過了攔門禮,陰陽克擇官開始行“撒豆禮”:克擇官手里捧著花斗,里面裝了豆谷錢果,撒開之后,孩子們到處撿。

攔門禮、撒豆禮、坐鞍禮、參拜禮、撒帳禮、合髻禮、合巹與交巹禮。

所有的禮節結束了,已經到了黃昏。

凌青菀幾乎只剩下半口氣。

安檐看著她都坐不住了。問她:“累嗎?”

“累!”凌青菀回答。

她還要等鬧過洞房,才能拆去頭上的頭冠。

安檐笑了起來,悄聲問她:“是不是頭冠重?”

凌青菀點點頭。

安檐就捧起了凌青菀的頭冠。

凌青菀頓時感覺頭上輕了不少,雖然頭發有點被扯到了。

她輕笑起來。

“別鬧別鬧。”凌青菀瞥見有人進來,連忙對安檐說。

安檐這才松了手。

他一松手,那頭冠又壓在凌青菀的脖子上,凌青菀的肩膀頓時往下縮了縮。

而后。前頭開席了。安檐去坐席。

安家的親戚女眷,都在凌青菀這里來坐。等她們離開去前頭坐席,凌青菀終于可以摘下頭冠。脫去吉服。

她大喜。

丫鬟們替她準備了洗澡水。

小景氏派過來服侍的丫鬟,凌青菀差不多都認識,對這個家,她一點陌生感也沒有。

洗了澡。頓時感覺一身輕,凌青菀放在臨窗的炕上不動彈。

她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睡夢里。她似乎看到一個身影,緩緩往外面飄去,她有點吃驚,連忙去追。

追了大半個院子。終于那身影停下來。一回頭,她看到了自己——應該是凌青菀,原本的凌青菀。她面容帶笑。安詳和睦,沖凌青菀擺擺手。讓她回去。

“勿送.....”凌青菀看到她微微起唇,隱約是說了這個詞。

她愣愣站在那里。

一個激靈,凌青菀醒了,猛然坐了起來。她仍在新房里,四周紅燭搖曳,丫鬟們守在旁邊。

她懵懵懂懂了半晌。

她方才竟然夢到了凌青菀,第一次夢到她。

夢里的那個女孩子,沒有怨懟,沒有凄苦,而是輕松從容的離開了。

凌青菀想到這里,雖然覺得這可能不是什么預示,只是她自己的幻想,仍是覺得心里有點踏實。

她坐在炕上,久久沒動,安檐就進來了。

安檐身上帶著酒氣,急匆匆進來,對凌青菀說:“九娘,石庭走了!”

“什么?”凌青菀猛然站起來,“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安檐說,“他把我的人都迷暈了,然后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大概已經出城兩三個時辰。”

石庭是要走的。

他不止一次這樣說。

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凌青菀,他都不想死在凌青菀跟前。

這段日子,一直都是凌青菀照顧他,他余生已足,再也沒有遺憾和牽掛了。

所以,他趁著凌青菀和安檐大婚,離開了他們。

“去追嗎?”安檐問凌青菀。

凌青菀想到了方才的夢。

該放手了。

不管是從前的凌青菀,還是石庭,都該讓他們走了,留下并非真正的善良。

凌青菀起身,拉住了安檐的手,低聲說:“不追!”

安檐抱住了她,親吻著她。

他折騰她到后半夜。

二十多年來,安檐第一次占有女人,這種新鮮和刺激,讓他欲罷不能。

凌青菀幾乎昏厥。

她可能是累得過頭了,反而睡不著。堪堪睡了一個時辰,凌青菀就醒了。

安檐則睡得很沉,呼吸均勻。

他的胳膊還緊緊摟住她。

凌青菀將頭擱在安檐的胸前,一時間心緒起伏,前世今生的事,如白云過隙,從眼前一一閃過。

她摟在了安檐的腰,依偎著他結實的胸膛,心里美美的想:這輩子,總算套牢了一個好男人!

安檐到卯初就醒了。

凌青菀服侍他更衣、束發。

兩人打扮妥當,去前院行新婦禮。

安檐和凌青菀并肩而行。朝陽已經升起,淡紅色的霞光,落在他們臉上,有種燦爛的喜悅。日光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安檐輕輕握了下凌青菀的手,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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