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謀妝-541 母子相殺
更新時間:2016-09-18  作者: 月下無美人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盛世謀妝 | 月下無美人 | 月下無美人 | 盛世謀妝 
正文如下:
容璟和馮邑、花允蕭等人一起,商量了出征的事情,又將后續事情全數安排妥當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后,眾人離宮之時,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上陽宮里點了燈,芹兮端著水進來伺候兩人凈手之后,就吩咐宮人將準備好的飯菜送了上來。

葷素搭配,菜色看上去十分精致。

薛柔和容璟忙了一天,也是餓了,兩人一起吃了飯后,芹兮便忙著命人將碗筷撤了下去,然后服侍薛柔沐浴。等到她們出來之時,容璟還沒離開,反而讓彭德帶著人把御書房的折子全部送來了上陽宮里來,薛柔就知道容璟今夜是又準備賴在上陽宮不走了。

“你今天又不回帝王臺?”薛柔任由芹兮替她用干帕纏發,一邊看著容璟問道。

容璟站起來走到薛柔身旁,熟練的接過芹兮手里的東西替她纏發,嘴里無比正經的說道:“帝王臺陰森冷寂,不適合人居住。”

彭德聽著容璟的話忍不住嘴角一抽,帝王臺乃是歷朝皇帝居住之地,有至陽龍氣鎮壓,哪怕是午夜子時周圍的宮人也足夠繞著上陽宮圍一圈了,哪來的陰森冷寂?

薛柔沒好氣的睨了眼容璟,伸著指頭將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她臉旁邊的腦袋推開了一些,不滿道:“你天天留宿上陽宮像什么樣子,回頭朝中又該有人說我迷惑帝王禍國殃民了。”

“多事!”

容璟聞言手里動作不變,卻打鼻孔里發出不滿的冷哼聲。

如今朝中人人都知道,新帝后宮只有柔王一人,雖不是妃,卻夜夜同宿,在所有人眼里,都認定柔柔已經是他的人了,可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他和柔柔雖然同食同宿,可是每到入夜柔柔就會一腳把他踢下床去,死活不讓他碰。

如今兩人之間那是比陽春白雪還清白,偏偏每一次夜宿上陽宮之后,第二天清晨起來時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要聽著朝中上下盛傳他和柔柔夜夜春宵,更有甚者那些太醫看著他臉上冒起來的痘子,居然勸他美人雖好可也需節制。

見鬼,他那都是欲求不滿憋得好不好?!

芹兮看著容璟黑漆漆的臉,作為知道內情的人之一,肩膀一聳差點笑出聲來,彭德面對著容璟突然露出的殺人目光,生怕自己被芹兮連累成了炮灰,連忙拽著芹兮就朝著容璟行禮告退。

等到出了門外,芹兮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膽子可真大,也不怕惹惱了陛下。”彭德壓低了聲音說道。

芹兮笑的眉眼彎彎:“陛下可沒那么小氣。”

彭德聞言扯扯嘴角,容璟要是不小氣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小氣的人了。

芹兮嘴角上揚,靠在門外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彭德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狀忍不住開口道:“遇見什么好事了,心情這么好?”

“沒什么,只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什么挺好?”

“什么都好。”

姑娘沒有為了復仇變得狠心絕情,沒有陷入仇恨的漩渦中不可自拔,更不會在復仇之后失去了活著的動力而不知所措。

只因為,她身邊有了一個愛她勝過生命的男人,浸透了時光,溫暖了歲月,從今以后無論怎樣,就會陪著她。

房中燭火搖曳,兩人笑鬧了一會兒,就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容璟坐在桌前批著折子,而薛柔就披著厚厚的狐裘斜倚在不遠處的貴妃椅上,手中抱著容璟替她尋來的那些古籍翻看著。

房中一時寂靜,只有紙張偶爾翻動的聲音,卻讓人覺得意外的舒適。

容璟批了一會折子,坐直身子捏著鼻梁朝著薛柔問道:“柔柔,你的網都撒出去三個月了,內奸和暗地里的人都已經找到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薛柔懶洋洋的抬起頭來,嫣紅的嘴角微微上揚,漂亮的眼睛彎成了一泓新月,那其中的煙嵐仿佛要將人溺斃其中,嘴里隨意道:“等到這次出征后吧,他這么想在暗處揮斥方遒,那咱們也得給他機會不是。否則不讓他站在高處享受一番就跌下來,顯得咱們多絕情?”

爬得越高跌得與越慘,不讓他以為勝券在握,肆無忌憚的享受一番高處的風光,又怎能讓他在跌進谷底之時絕望的瘋狂。

敢在背后算計于她,動寧氏商行,甚至聯合北戎皇帝差點害死阿堯,讓他這么輕易去死,怎么對得起他?!

容璟聽到薛柔的話后,絲毫沒被她話中的殺氣所攝,反而理所當然的笑道:“你玩的開心就好。對了,景王那頭怎么樣了?”

“阿堯和明九方已經抓住了北戎過半的兵權,再加上南門烈回去,南門世家得知北戎皇帝算計他們想要讓他們絕后的事情之后,率兵反水,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造反,可是南門烈投靠阿堯就足夠讓北戎皇帝喝一壺的。眼下北戎皇帝已經是焦頭爛額,如果不是還有幾個軍中老將支持他,恐怕早就被那幾個皇子給弄下來了。”

薛柔笑的清淺:“說起來,北戎的處境比周國好不到哪去,朝中幾個皇子為了爭權鬧騰的厲害,再加上明九方和阿堯在中間撥弄,短時間內絕對無暇來管周國的事情,我們只要速戰速決,他們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來不及。”

“我會盡快定下出征的事情,把周國拿下。”

容璟聽到薛柔的話后懶懶揚唇,他們籌劃了這么久,幾經折騰好不容易才有了這次的機會,能夠讓周國傷筋動骨北戎無暇南顧。如果不珍惜拿下周國,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薛柔聽到容璟的話后展顏一笑,放下兵書伸了個懶腰從軟塌上站起來,身上的狐裘落在軟塌上,露出里面穿著的月白色里衫。自從上次薛柔受傷變得畏寒之后,上陽宮里的炭爐就一直沒有熄滅過,剛剛沐浴完的薛柔并沒有穿著太厚,之前披著厚厚的狐裘時尚且不覺得,可此時狐裘落地,她里面穿著的月白長衫就顯得她整個人曲線玲瓏起來。

高高隆起的胸前,盈盈一握的腰肢,被熱氣熏染后肌膚上帶著一絲淺粉色,白玉般的耳垂上沒有任何墜飾,而一頭半干的長發披散在身后,沾濕了肩頭的衣裳,那清麗容顏在燭光之下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容璟抬頭原準備說話,誰知道在看見眼前的薛柔后,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就再也移不開眼。他耳尖染上淺淺的紅暈,喉頭不斷滾動,只覺得口干舌燥。

“柔柔。”

“怎么了?”

薛柔聽到容璟叫她,還以為他有政事想要問他,便直接走到了他身旁,誰知道容璟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稍一用力,便帶著她整個人跌進了懷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見他臉頰猛的壓了下來,略帶冰涼的薄唇瞬間覆蓋在她的嘴唇之上。

兩唇相抵,溫熱的觸感從唇間傳來。容璟靈活的用舌尖撬動薛柔的唇齒,探入她的口中與她舌間糾纏,兩人之間緊貼著的肌膚逐漸升溫,而薛柔只覺得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一般,白皙勝雪的肌膚上也逐漸染上了一層艷粉色。

容璟溫熱的手掌在薛柔腰背之間游移,修長的手指隔著衣料帶起一串顫栗,而他的嘴唇則是順著薛柔的臉上不斷親吻,從額頭到眉間,從雙眼到臉頰,最后輕輕落在她粉嫩如玉的耳垂上,舌尖劃過之后,就聽到薛柔嘴里傳出一聲嚶嚀。

“容璟…”

聽到薛柔帶著嬌媚的呼聲,容璟身子一緊,身下感覺仿佛要炸裂了一般,而望著薛柔略微敞開的衣襟內露出的白皙,他幽黑的雙眼之中滿是欲望的火熱,那仿佛想要將薛柔吞進肚子里的炙熱燙的薛柔臉頰通紅。

薛柔雙眼如水的看著容璟,正當她以為容璟會忍不住時,容璟卻是沒再更進一步,而是猛的低頭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下一瞬便長手一攬把她整個人都緊緊的摟在懷里,力氣大的仿佛要將她揉碎一般。

“容璟?”薛柔面露不解。

容璟將下顎靠在她肩頭,胸口傳來如擂鼓般的聲音,強忍著欲/望聲音沙啞道:“柔柔,我不想委屈你,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待到我君臨天下時,我會以江山為聘,萬里紅妝,讓你風風光光的成為我容璟的人。”

薛柔聽到容璟沙啞的聲音,感覺到他不斷起伏的胸膛,心中有熱流劃過。

她和容璟之間,除了最后的男女之事外所有能做的都已經做過,她與尋常女子不同,經歷過兩世人生,她與容璟又早已生死相許,哪怕他要了她她也不會抗拒,可是這個男人,他看似隨性肆意,可骨子里卻疼她惜她,憐她愛她,哪怕世事傾覆,也絕不愿她受半絲委屈。

江山如何,天下又能如何,有他相伴,這一世……值了。

薛柔伸手回抱著容璟,兩人之間緊緊相依,不留半絲縫隙。

窗外明月高懸枝頭,一陣風吹過,梅花伴著風飄落,帶著無邊繾綣溫柔。

許久之后,薛柔身子有些發麻忍不住動了動,誰知道容璟卻是突然倒吸口冷氣急聲道:“別動!”

“怎么了?”薛柔身形一扭。

容璟急抽一聲喉間發出一聲呻/吟,連忙用手按住薛柔的腰咬牙道:“柔柔,別引誘我。”

“……”薛柔滿臉不解。

容璟見她懵懂的樣子,突然抓著她的手朝下探去,一邊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我覺得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錯的,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不如咱們現在就洞房花燭吧,我想要你…”

手掌握著那極致的火熱,而耳邊帶著壓抑欲望的話語更是讓的薛柔臉頰通紅。

她兩世雖然都未經人事,可卻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感覺到手指間不斷膨脹的碩大,薛柔輕呼一聲連忙狼狽的從容璟懷中跳了起來,渾身僵硬,臉頰更是通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水潤的大眼中滿是羞惱之意,怒瞪著容璟罵道:“容十三,你個流/氓!”

罵完之后,薛柔不敢再和他呆在一起,連忙轉身就快步進了內室,而容璟則是坐在原地,看著她倉惶而逃的背影嘴里發出愉悅至極的笑聲。

第二天早朝,新帝欲發兵周朝,御駕親征的事情便傳遍朝野,如今楚國朝廷上下皆是新帝的人,而且新帝摒棄前朝留下的弊端,廢棄無貴不可入仕,無舉不可入朝的舊規,破格納新,招賢選能,朝中有進取之心胸懷壯志的大臣比比皆是,所以對于新帝御駕親征的事情無一反駁。

散朝之后,朝中上下齊動,六部盡皆籌備,再加上有寧氏商行從旁支持,不過短短幾日,三軍未動之前,糧草就已然充足,所有人都對新帝出征之事充滿了信心。

皇宮,御龍臺。

“那個孽種居然準備親征!?”

新帝登基還不到半年,朝局尚未完全穩定,容璟居然就想要率兵親征?

他到底是膽大,還是無心!

楚皇半倚在床頭,急速衰敗的臉上瘦的皮包骨頭,而他卻只是抬頭看著不遠處穿著宮女服裝的蕭太后。

不過短短半年多時間,蕭太后原本保養得宜的面容上浮現了許多皺紋,皮膚上長出了淡淡的褐斑,就連烏黑的長發上也染上了霜色,兩鬢斑白,配著她滿是陰鷙的雙眼,就猶如一個刻薄寡毒的年老婦人。

聽到楚皇的問話,蕭太后冷聲道:“哀家沒必要騙你,南北周朝大戰,容璟必會抓住機會趁虛而入,如今六部已動,不出五日,他就會帶兵出征,你被他困于此處受人折磨,難道就不想趁此機會翻身?”

楚皇“哈哈”笑了起來,聲音陰森低沉,下一瞬惡狠狠的看著蕭太后寒聲道:“朕翻身?朕看你是想要利用朕翻身吧,你這個毒婦,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朕幫你,你做夢!”

蕭太后聞言臉色難看道:“容秉風,你別忘了你如今的處境。你以為你是在幫我,難道就不是在幫你自己?當年司馬雯城死后,哀家就讓你殺了那個孽種,可是你卻狠不下心來還為了他處處跟哀家作對,如今卻因為那個孽種連皇位都保不住。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茍延殘喘的畜生有什么分別,難怪司馬雯城寧愿瘋瘋癲癲的困死在瀾闋宮也不愿意委身于你!”

“你給我閉嘴!”

楚皇惡狠狠的瞪著蕭太后,眼底滿是殺意:“你還敢跟朕提雯城,要不是你和容涴綽,雯城不會出現意外,不會遇見先帝,更不會被先帝垂涎……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將你千刀萬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怪我?當年為了皇位把她禁錮的是你,為了皇位她送給先帝的也是你,是你親自給她喂下迷藥,也是你親自把她送到先帝床上,看著先帝和她顛鸞倒鳳,如今你倒來怪我?!”

“你閉嘴,你不準說了!”

蕭太后看著捂著耳朵滿眼通紅的楚皇,冷笑道:“你不聽我偏要說,當年你不過是個什么都沒有的皇子,不受先帝寵愛,如果不是我費心替你籌謀,你怎么能夠一步步的除掉你那些兄弟走到最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兒女情長只是牽絆,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你難道忘了嗎?!更何況你如果真的愛那個女人,當年姜岐攻楚之時,你為什么不出城謝罪自刎于她面前,反而還要利用計謀再次騙她入宮,將她再次送到先帝手上換取那一封傳位詔書?”

“容秉風,別裝了,你我都清楚,你從來就不是個深情的人,在你心里,皇位權勢重于一切!沒有我,你依然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情,照樣還是會拿她去換你想要的一切,因為在你眼里,司馬雯城永遠都比不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楚皇低吼一聲,從床上跳起來就想朝著蕭太后撲過去,可是他病的太久,身體太虛弱,蕭太后不過微微一閃就避讓了開來,而楚皇卻因為收力不及整個人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只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苦痛呻/吟。

蕭太后居高臨下的看著楚皇,滿目嘲諷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那還有半點皇帝的樣子。堂堂一國帝王,過的連條狗都不如。難怪那個孽種能夠這么輕易的奪了你的皇位,生生將你困死在這御龍臺中!”

楚皇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手指緊緊摳著地面,整個身子氣的不斷發抖。

蕭太后蹲下身來對著他說道:“當年你舍棄了你最愛的女人,背負天下罵名才換來那皇位,如今你難道想要那用你女人換來的皇位也被人奪走嗎?”

“機會千載難逢,容璟帶兵離京才有你翻身的機會,錯過這一次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好好想想吧。”

蕭太后說完之后,直接站起身來轉身就準備離開,御龍臺光線昏暗,四周都不見光,只有幾盞燭光還在亮著,那昏暗的光線顯得整個房間都有些陰森森的。

當蕭太后快要跨出房門之時,趴在地上的楚皇卻是突然開口道:“等等。”

蕭太后回頭。

楚皇陰沉著眼聲音嘶啞道:“你有什么辦法。”

“這么快就想通了?”

“別廢話,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蕭太后聽著楚皇話音里毫不掩飾的冷厲和陰鷙后,不出所料的笑了起來。這才是她的兒子,那個為了上位能夠不折手段舍棄一切的人。她直接走回來伸手扶著楚皇從地上起來,等到楚皇一坐好就立刻甩開了蕭太后的手,滿臉陰鷙。

蕭太后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道:“容璟出征在即,到時候必定帶走軍中精銳,而且哀家聽說薛柔也會與他同行,到時候朝中無人,只要你能聯系之前的一些老臣,我們便能脫離囹圄。”

“老臣?呵——”

楚皇冷笑一聲:“你想的倒好,如今朝里滿朝上下都是容璟的人,那些老臣死的死貶的貶,新近朝臣全是容璟的死忠,還有誰能幫朕?”

“有!”

“誰?”

“花王!”

楚皇一怔,下一瞬緊緊皺眉:“花王?”

“對,花王!”

蕭太后面對著楚皇說道:“花王雖然不喜于你,可是他心懷忠義,之前他也曾為了逼容璟放出你讓位于十五、十七而帶兵圍城,只是后來卻被櫟郡王破壞。當初圍城逼宮的所有人都被容璟處死,唯獨只有花王一個人活了下來,他雖然被禁足王府,可是王位權勢卻依舊傳承了下來,手中還握著一部分私兵,而櫟郡王花允蕭在容璟心中地位不凡,只要拿下了花王,櫟郡王說不定也能拉攏過來。”

“這一次出征,容璟必定會帶上花允蕭,十之八九會把豫國公留在朝中。豫國公本就是舊臣,只要你能說服花王相助,拿下豫國公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了這兩人,奪回皇位和朝中大權并非難事!”

楚皇聽著蕭太后的話,雙眼微亮,他當了幾十年的皇帝,自然最為清楚花王的為人,讓他相助好像并非是社呢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

“如今我困陷宮中,花王又被困于王府,我們怎能相見?”

“何須相見?你只需修書一封,哀家自會想辦法將其送到花王手中。只是陛下,花王經過上一次的事情顯然已經有些心灰意冷,想要讓他全力相助,你必須得將你自己的境況說的凄慘一些,最好讓他知道容璟想要取你性命,而你危在旦夕。到時候以花王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他定會助你。”蕭太后說道。

楚皇聞言想了想心中雖然有些懷疑,覺得蕭太后突然出面替他解圍想辦法救他出宮有些蹊蹺,可是想了半天卻也沒想出來其中有什么破咱,而且蕭太后說的沒錯,只有他越處境越慘才越能激起花王的反心,而只要花王有心相助,到時候容璟走后,想要拿下京城奪回皇位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自己想想吧,這信寫與不寫,只是你最好早點考慮清楚,遲則生變。”

楚皇沉默片刻,這才沉聲道:“好,朕寫。”

蕭太后見楚皇同意,眼底劃過抹喜色,連忙上前替楚皇掌燈,扶著他走到桌前,等著磨完墨后就見到楚皇提筆書寫起來,等到寫完之后,楚皇細看了一下信上的內容發現其中無誤之后,這才吹干墨跡將其交給了一旁的蕭太后。

蕭太后把信紙折疊起來放在懷中,抬頭看著燈光下不過是寫了一封信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的楚皇,眼底劃過抹狠毒之色,面上卻是溫和的從她之前帶來的籃子里取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參湯來,低聲道:“容璟怕背負了弒父的罪名,所以命御膳房和太醫院克扣了你的吃食和湯藥,想要讓你病死,眼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否則就算花王當真起事,沒了你一切也都毫無用處。”

“這是我特地命人熬制的參湯,里面加了許多珍貴的藥材,能夠調養你的身體,你趁熱喝了吧。”

見說完之后楚皇沒有動作,蕭太后便隨手把參湯放在他身前的桌上,苦笑道:“母后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你要知道,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登上皇位,為了讓你享受這不世榮華,母后可以不擇手段,不惜染滿鮮血。風兒,如果你當真恨我,那你就好好留著性命,等你重新奪回皇位之后,要怎么樣都可以。”

蕭太后說完之后,深深的看了眼燈下的楚皇,眼神里帶著太多復雜的情緒,復雜的讓對她恨之入骨的楚皇都忍不住一愣,等他回過神時,蕭太后已然朝著門外走去,那背脊已不復當年挺直,上頭花白看上去如同老嫗,哪還有半點當初的雍榮華貴,絕代風華。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楚皇看著桌上的瓷碗沉默了片刻,終究端了起來。

就像蕭如鳳說的,只要留著性命奪回皇位,重新變成以前高高在上手掌大權的他,他想要怎么樣都可以!

略苦的湯汁入口,楚皇卻面不改色的吞咽了下去,而門外的蕭太后看著卻站在門前,看著夜色的臉上哪還有半點剛才在房中的溫情。

她手中摩挲著那張楚皇親筆所書的“求救信”,眼底一片寒涼。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皇帝,別怪我。

“太后…”穆堅小心上前,看著蕭太后臉上冰冷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那里……”

“已經辦妥了,你趕在明日之前把這封書信想辦法送出宮去交給花王,記住,務必要親手交到花王手上,決不可出錯!”蕭太后沉聲道。

穆堅伸手接過蕭太后遞過來的東西,看著上面那清晰的掌印,心底一寒。

穆堅服侍了蕭太后一輩子,從她入宮少艾之時,到年邁垂暮之際。他一步步的看著她從當初的天真純善變得不折手段,看著她費盡心力坐上太后之位。

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后,更沒有人比他清楚太后的為人。自從半年前蕭太后被禁于永壽宮起,她就沒曾妥協過,而時時刻刻想著復仇想著東山再起。今夜從蕭太后進入御龍臺起,她就沒打算讓楚皇活下來,而楚皇如今寫下了這封所謂的“求救信”后,他之于蕭太后,也就再也沒了用處。

“太后,您不后悔嗎?”穆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蕭太后的目光掃了過來,直刺得他頭皮發麻,等見到穆堅滿臉懼怕的低下頭去之后,她才冷漠至極的說道:“為何要后悔?你以為讓皇帝活著奪回皇位,他會放過哀家?哀家不過是先下手為強,提前鏟除后患罷了。”

穆堅聞言心中寒意更甚,卻也不敢再問,連忙拿著手中的紙就想收回懷中,卻不想暗處突然一顆石子飛射了過來,直接打在穆堅的手腕上,那信紙頓時飄飛起來,被一道暗勁攝了過去。

“啪,啪,啪。”

一陣掌聲從暗處傳了出來,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嘲諷至極的笑聲:“真不愧是親生母子,你想著取他性命斬草除根,他也沒想著要放過你。你們這么費盡心機的想要把對方置于死地,如果老頭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們這種不相上下的狠毒無恥,倒是真的能配的上狗男女三個字。”

“什么人?!”

蕭太后厲喝出聲,而穆堅在知道今夜的事情暴露之后想也沒想轉身就跑,誰知道有人比他動作更快,他才剛剛起步,一把利劍就猛的朝著他扔了過來,毫不猶豫的穿透了他的腿骨,將他整個人釘在地上。

“啊——”

穆堅疼的慘叫出聲,腿上劇烈的疼痛讓得他整個人險些暈了過去。

容璟從暗處走出來,陳元低垂著頭站在一旁,而在三人身后,還跟著十幾名護衛。

容璟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的疼得打滾的穆堅,笑容中滿是殘忍:“穆公公這么急著走是要干什么,夜色正好,不如留下來跟朕敘敘舊?”

穆堅渾身發寒,也顧不得腿上的疼痛便趴在地上哀聲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饒命?”

容璟冷哼一聲,直接冷聲道:“朕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懂的珍惜。來人,把他拉下去,處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太后,太后你救我,太后……嗚嗚……嗚我……”

穆堅被人死死按住,大喊的嘴也被用粗布堵了起來,嘴里發出模糊不清的求饒聲直接被侍衛拉了下去。

蕭太后臉上一片蒼白,緊緊看著容璟開口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沒什么,朕只是想要看看你們為了自己的野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不過你們兩個還真的叫朕大開眼界。”

容璟話音一落,蕭太后臉色就更白,還沒等她開口辯解,身后房中就傳來藥碗打碎的聲音,盡皆傳來楚皇短暫急促的叫聲。

容璟身形一轉就到了門前,一腳踹開御龍臺大門,拎著蕭太后的衣領就將她直接扔了進去。而房中,原本端坐的楚皇已經順著椅背滑落在地,嘴上青中泛紫,嘴角上掛著烏黑色的血跡,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而他身前不愿的地上,正散落著那被打碎的裝著參湯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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