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上墳-第四百二十三章 無類 (續一)
更新時間:2018-09-09  作者: 梅村   本書關鍵詞: 懸疑靈異 | 恐怖驚悚 | 院上墳 | 梅村 | 梅村 | 院上墳 
正文如下:
第四百二十三章無類(續一)

第四百二十三章無類(續一)

梅村:、、、、、、、、、

我和梅雨君就這樣坐在酒吧的包房里面,雖然這個包房與酒吧的風格是那樣的格格不入。透過單向玻璃,小雷和老林坐到了舞臺側面的一個座位上,雖然包房里無比的安靜,但依舊可以從他倆不斷搖擺的身體,判斷出音樂已經強勁起來。

“梅墨村就是我的父親,常哥,我是他最小的女兒。”梅雨君努力調整著情緒,但語調依舊有些顫抖,把我從之前的回憶里拉了回來。

我不敢看她動人心魄的眼神,低下頭問了一句,“小梅,你早就認出了我?梅叔他還好吧?”

“父親五年前已經故去了。”她嘆了口氣,從手邊的挎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本子,慢慢翻開來,從里面拿出了兩張有些泛黃的相片,遞給我。

這兩張照片應該有些年頭,也許是反復摩挲的緣故,四角都泛起了毛邊,表面也有些細小的裂紋。但照片上影像,我只看了一眼,已經呆在了原地。

第一張上面的人,我都無比熟悉。一共四個,站在畫面最后面的人,身材消瘦,滿臉的滄桑卻掩蓋不了堅毅的神色,雖然目眺遠方,但雙臂張開,摟著身前三個高矮不一的年輕人。

這是我的父親,而身前的三個年輕人就是我和大哥、三哥。那時,我的大哥應該是二十歲出頭,三哥十六歲,而我應該只有七歲。大哥三十歲時因為定陵挖掘的事失蹤,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外地工作,極少回家,以至于我對他的記憶都有點模糊。

此時看這張老照片,才現大哥幾乎比父親高半個頭,但瘦得厲害。一般來說,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是不知愁滋味的時候,他的眼神里卻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穩重,但同時又有一種隱隱的憂郁之氣。

怪不得在我小時候的記憶里,幾乎沒有大哥和我談心交流的印象。

父親曾告訴過我,他一直覺得老大不適合接受家學的教育,就是因為他性格太內向,不擅交流,甚至有點陰郁,家學學多了,恐怕會讓他更悶,所以很多東西都從小教給三哥,包括我現在視若珍寶的族譜。

可不知為什么,大哥對家學極有興趣,高中畢業后也不考大學,天天窩在家里研究藏書,那些年幾乎翻完了半屋子,筆記做了十幾本,又開始拿著羅盤,走遍了京郊的山山水水。

而他的天賦更是驚人,無論堪輿風水、定脈汲精都是無師自通,到后來開始研究奇門遁甲與梅花易數,父親心里明白攔是攔不住了,也就傾心傳授,順其自然。

但事實證明,父親之前的擔心不無道理,大哥也就是因為對家學的執著,才有了后來五十年代末的進入定陵考古隊,在大功將成時神秘失蹤的結局。

三哥那個時候還是個青澀少年,照片上,眉目之間滿是陽光。他被父親寄予家族厚望,身上的包袱從小也是最重的。他僅僅上完小學,就開始跟在父親身邊,一刻不離。雖不用上學,但父親給他安排的課業卻比我們其他人重得多。

三哥不止一次對我說過,家學他并不是真心喜歡,但父親如此要求,他也只能接受。其實他更羨慕的是我們在校園里的幸福生活。

好在他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很善于苦中作樂,更有一股子韌勁。雖然天賦遠不如大哥,但始終勤勤懇懇,鉆研不輟。

但命運便是如此,經常給你一些充滿慣性的表象,而其實內里是不堪回的宿命。

樂天的三哥用勤勉和堅持守了半輩子家學,而所有的逝去只有短短的半小時。以至于我后來幾次自己走進幽深的地鐵涵洞,總覺得三哥一定可以從里面走出來。

而我眼前的照片,我記得好像是五三年或者五四拍的,模糊的有點印象,那年我們是去看四川祖宅,再仔細想想,好像在那里梅墨村的確是出現過,和父親每天都聊到深夜,但只呆了幾天就走了。

而手里這張黑白照片很有可能就是梅墨村當年拍攝的。

照片鎖住了那一刻的時光,可照片上的人永遠猜不到,這時光究竟會把自己帶到哪里?

看著想著,我的眼眶不禁濕潤,再次抬起頭,問了梅雨君一句:“小梅,拍這照片時我才七歲,你僅憑這張小時候的照片就能認出我,足足有半個世紀了。”

“常哥,你現在明白為什么我一定堅持這樣稱呼你了吧?父親走之前,把照片交給了我,告訴我你是常家最后的傳人,如果我遇到什么難辦的事,拿著這張照片交給你,你一定會幫我的。”

“父親其實和我的感情很深,母親生下我不久就離世了,我父親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他離我而去時,你不知道我有多絕望,還好有這照片,我知道我還有個異姓的親人。”

“其實,我在北京已經漂了八年,還好沒有遇到什么過不去的難題,雖然知道我們的距離可能不到十公里,也許某天就這么擦肩而過,但一直也沒有鼓起勇氣去找你。這張照片,我一直隨身帶著,這些年看了不知多少遍,所以第一次在酒吧遇到你,我就猜出了大半,后來又在雷警官那里驗證了一下。”

我向梅雨君點了點頭,心里卻流過一絲異樣的暖流,不禁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我前些年還去過一次杭州,你梅家的老宅,可惜那時你們都搬走了。只是,小梅你怎么會搞上了搖滾?”我邊和梅雨君聊著天,邊拿起了另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比我們一家的合影要晚些。相紙的磨損要輕得多,但依舊是張黑白相片,相片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父親,另一位就是梅墨村。

父親頭略有些白了,但精神很好,手里拄著一根竹杖,背后是連綿的山嶺。山嶺蒼松遮映,云霧繚繞,更像是江南或蜀地的山中景色。

梅墨村年紀看上去比父親年輕不少,但穿了身綠色的軍裝,背后還背了個軍用背包,挎著水壺。他身材消瘦,以致軍裝顯得有點松垮,眼神極為的銳利,并沒有看著鏡頭,而是側著臉望著后方山頂的方向。

但不知道為什么,事隔幾十年,照片本身又不算清晰,我依舊能從梅墨村的眼神里,感覺到濃濃的憂慮之情。

僅從兩人的穿著和裝備上分析,他們絕不僅僅是游山玩水,更像是在參加一次野外科考。

我翻過照片,照片的背后有一行鋼筆小字,“一九六五年九月,與誠安兄再上峨嵋。”

誠安是我父親的字,在那個年代早無法使用,沒有多少人知道。峨嵋、峨嵋,我實在回想不出六五年時父親和梅墨村一起去了峨嵋山,至少父親從未和我提過。只是那會兒政治空氣已經開始緊張,是什么事讓父親和梅墨村湊在一起,趕幾千里路去了峨嵋山?

從父親當年向我提及梅墨村,我就覺得這個人異常的神秘,今日從她女兒手里看到照片,非但沒有讓他清晰起來,反而讓我愈的疑惑,他和父親是那么多年的摯友,可他們之間的事為何我毫無所知呢?而對面的梅雨君會不會知道些端倪?

梅雨君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已經恢復了平淡的語調,開始緩緩訴說起來。

梅墨村生下梅雨君很晚,就在我父親出事的那一年。她上面還有個哥哥,大他十三歲,八二年時因公殉職,而她的母親在生下她的第二年就因病離世,她是父親一手帶大的。

聯想到自己家里的往事,我不禁搖了搖頭,常家與梅家真是淵源深厚,連際遇都如此的如出一轍。

因為老來得女,梅墨村對梅雨君有些溺愛,這種溺愛不光體現在物質上,更是一種精神上的縱容。

也許因為缺少母愛的原因,梅雨君非常的早熟,自我意識也極強,從小功課就出類拔萃,到高中時開始接觸到西方的搖滾樂,大學考上了南大,但那時,音樂已經深深的植入了她的每一個細胞,她也開始自學彈琴、唱歌,還開始了創作。

梅墨村利用休假,經常跑去南京看閨女,自然也知道她這個愛好,但他并沒有阻止她追求在當時被視為洪水猛獸的搖滾樂。反而給她買吉他,買各種音樂資料,還不斷的鼓勵她。

到畢業時,她已經組建了一只在當地很有些知名度的搖滾樂隊。本來,學校分配她留校任教,但梅雨君心里明白,搞音樂要么北上北京,要么南下廣州,而搖滾樂只有去北京這一條路走。

她毅然拒絕了學校的分配,和兩個同伴一起去了北京。

(大慧,異因不應生于異果。若能生者,一切異法應并相生,彼法、此法能生所生應無有別;現見有別,云何異因生于異果?大慧,若無常性是有法者,應同所作自是無常;自無常故,所無常法皆應是常。《楞伽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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