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楨

“臭小子，92年過年的時候你一個勁的灌我和爸的酒，那時候你就動了要走的心思是不是？都做了決定還不告訴我們，給我們玩失蹤那一套。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差點給嚇死，滿世界的找你。你還真沒良心。”李劍平說起了當年的事，忍不住向李劍波抱怨。

李劍波道：“我也不算是不告而別吧，不還給你們留了信么。”

“信？說起那封信來氣不打一出來。信上只說要走，連要去哪都不說明。后來還是微微去你班主任那里打聽才知道你去了國外。收到你寄來的那筆錢后才確定你在美國。一走就這么多年了，連個電話也舍不得往家里打。你可知道那段時間媽時常拿著你的照片一個躲起來哭，她想你又見不到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突然就走了，是真的傷到媽的心了，知道嗎？”李劍平說著又給了劍波兩拳。

李劍波當初想的是怎么出去，并沒怎么去顧及家人的感受，因為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只是出去三五年就回來了，沒想到在外面一呆就是十年。

他滿是歉意的說：“當初年輕，有些事情欠考慮，行動沖動了一些，大哥也別惱了。”

“你小子……你終于知道回來了。”

兄弟倆喝了不少的酒，彼此都有了六七分的醉意。飯桌上也就只剩下他倆人了。

這邊劉春芝和李微正在看電視，劉春芝正詳細的詢問李微前段時間和趙騫鬧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李微只敢在母親前面說：“曾經采訪過他，所以認識吧。也算不上什么朋友，更別說有什么來往了。”

劉春芝覺得那些電影明星離老百姓的生活太過于遙遠，她希望女兒能嫁個平凡的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這才叫生活。

見女兒否認這事，她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母女倆討論著電視節目，時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家人剛從永寧搬進城來。那時候這里也不叫會梁區，還叫伍縣。一家人開個只有五六張桌子的小飯館，租住在一個簡單的院子里。那時候日子雖然拮據一些，但齊齊整整的都在一處。

此刻門開了，母女倆一道往門口望去，卻見李劍波緩緩了走了進來，一直到了劉春芝跟前，他雙膝跪了下來。這景象讓屋里的人愣了一下，緊接著李劍波抱了劉春芝。他有些哽咽的說：“媽，這些年讓你操心了，對不起。”

劉春芝笑著點頭：“說什么對不起，當媽的哪個不操心兒子。之前還當你不回來了，沒想到竟然說回來就回來了。孩子，回來就好，媽心里喜歡。”

“媽，我是你兒子，一輩子都是。”

劉春芝伸出手來去摸兒子的臉笑說：“是呀，一輩子都是。你長成一個大人了，可不能再撒嬌了，當心你妹妹笑話你。”

李劍波無懼李微的目光卻緊緊的抱著養母不愿意放開。

夜風習習，春天已經走向終結，夏天快要來臨了。夜風陣陣，李微做了一個深呼吸，這山間的空氣的確新鮮。

今晚的天色不錯，抬頭就能看見天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星。多年前，她記得二哥指著那顆星星告訴過她，那是金星。

“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聲音傳了來，微微的帶著酒氣。

李微舉目道：“它是八大行星之一，除了月亮最閃亮的一顆星球。羅馬神話里稱作維納斯，在古希臘神話里被稱為阿芙羅狄忒，在我華夏稱它為太白。”

“咦，你什么時候對天文學感興趣呢？”

李微扭過頭去，二哥就在她距離咫尺的地方，她微笑著說：“二哥忘了么，這是91年那個夏天你指著天上的星星告訴我的。我都還記得你說的每一個字。”

李劍波道：“我自己倒忘記了。”

“這些年沒有你的消息，我想你的時候就抬頭看看金星，看著金星耀眼的光芒，就會覺得你還在身邊守護著我們大家。”

李劍波站在李微身后有一陣子沒有說話，他和李微一道舉目看天，看了一會兒才說：“當初你答應我要和我一道去海灘邊度假的，正好我這里輪休，明天我們一起去吧。”

“你不叫上卞醫生嗎？”

雖然不知妹妹為何突然提起卞醫生，但他此刻卻有些惱意：“總不能處處都帶著她吧，再說我們倆出去為什么要叫她？”

李微聽得出二哥有些生氣了，忙道：“二哥，我隨口胡說，你別生氣啊。”

“還有你怎么在爸媽面前說我和她有關系？我和她就是一般的同事關系，她不是你朋友么？”

欸，卞醫生對二哥有意思，難道他沒看出來？！果然他的智商都用到學業上去了。

李劍波沒有再責備下去，他溫和的說：“說好了，明天一起走。你的機票我早就定好了。”

“要坐飛機嗎？”

“是，坐火車過去時間長，走高速又太累了，我不想把時間都花在路上。”

李劍平正要上樓找劍波過去說話，剛到樓口卻見弟弟妹妹正在陽臺上說話，也不知誰說了句什么，妹妹笑了起來。他猶豫了下并沒有開口叫劍波扭頭就往回走了。

他的腦中浮現出92年的初的那個春節，他們三兄妹一處放煙花，李劍波走向妹妹時的樣子。他們三兄妹間，總覺得弟弟妹妹之間更為親密。同時他又想起下午的時候劍波一個勁的看時間，當時他問劍波有什么著急的事，劍波和他說在等妹妹回來。

當聽到汽車的聲音時劍波是第一個沖過去的，他臉上的笑容在李劍平看來很是分明。

他們之間有什么事吧？李劍平不敢去證實，只希望到時候家里不要再掀起什么風浪了。

“二哥，我想先去睡了。明天見。”李微轉身就走，李劍波卻突然拉住她，懇切的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李微有些懵：“回來，去哪？”

李劍波已經松開了手道：“沒事了，你去睡吧，晚安。”

“嗯，二哥晚安。”

李微往自己房間而去，她心中依舊疑惑，二哥到底要和她說什么。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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