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路上，已經走過一條街口，程方房還不曾開口直言，程可佳有些忍不住的瞧著他說：“哥哥，你這是有話要跟季哥兒父親說吧？”

程方房瞧一瞧程可佳的神情，說：“我想先問一問你的意思，然后我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來跟季哥兒的父親說。”

程可佳滿眼好奇神情瞧著他，說：“哥哥，那話很難說出口嗎？如果是有違備道義，那你就別說了吧，我肯定不會應許你的。”

程方房沒有好氣的瞧一眼程可佳說：“我們程家的人，幾時會做違背道義的事情。”

程可佳瞧著他輕舒一口氣，她笑瞇瞇的說：“哥哥，那你直言啊，你這樣讓人猜的神情，我是猜不著的。”

程方房瞧一眼三位好奇神色的外甥，他低聲跟程可佳說：“佳兒，你說你侄子們跟妹夫學功夫的事情，可不可以成事？”

程可佳瞧著程方房微微的笑了起來，說：“哥哥，如果只是學一些基礎強身健體的功夫，我記得古師傅當年也教導過哥哥，你依著葫蘆畫著樣子照著教侄子們便是。”

程方房瞧著程可佳輕搖頭說：“我從前跟古師傅學的那兩三招，只有花架子，其實是不頂用的，萬一你侄子里面有天分好的，我還擔心把他們帶偏了道。”

程方房提起古師傅后，他趕緊瞧一瞧程可佳面上神情，輕聲說：“佳兒，古娘子求仁得仁，古娘子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后悔救人的事情，你也別傷心。”

程可佳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哥哥，我其實都明白，哥哥有沒有去看過古師傅？”

程方房輕點頭說：“我在知道事情后，我就趕去看了古師傅，后來我又去了兩次，春天里，古師傅跟我說，他要遵從古娘子的心意，他要去別處終老。”

程可佳輕輕的點了點頭，江湖的事情江湖了，古師傅年紀大了，他想過安靜的日子，他們也不要再去煩擾他了。

程方房瞧著程可佳深有感觸的說：“我以前總是想著，有古師傅夫妻在，你侄子們長大后，就請他們夫妻瞧一瞧資質如何。如今才知道，人算終不如天算。”

程可佳瞧著程方房想了想，低聲說：“古娘子從前跟我說過，他們夫妻年紀大了，他們想尋一處安靜之地養老，他們輕易不會再與從前認識的人再交往。”

程方房明白程可佳的意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佳兒，我心里面明白著，古師傅這一去表明了此后不會再見。”

他們兄妹互相看了看，他們兄妹是和古師傅夫妻最為親近的人，他們在這一時最明白對方的想法。

程可佳瞧一瞧不太懂事的三個孩子，她想著那三個驚魂夜，她輕聲說：“哥哥，你教侄女一些功夫，至少跑得快，在遇事的時候，也不會驚懼難當。”

程方房聽程可佳的話，他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他在官府里面當差，自然聽說過一些不曾公布出來的事情。

他瞧著程可佳低聲說：“季哥兒兄弟回來后，我們便知道你們在陽州城里也不會太安穩。”

程方房心里面生氣著，那個時候，他應該提議去接程可佳母子回來，家里面這么多的人，就無人想到程可佳母子那時節的安全。

程可佳瞧著程方房的神色，她很是自然的笑了起來，說：“哥哥，陽州城的知府大人很有本事，城里都不曾亂過，那時節街上東西價位比從前略高一些，可是大家心里面都能夠接受。”

程方房瞧一瞧程可佳暗想著，程可佳不說的事情，眼下不能夠查實，可是卻隱瞞了陽州城里面那些官員，他總會有知道的那一天。

程可佳應承程方房會跟顧佑則說一聲，等到顧佑則考慮清楚后，他會給程方房一個明確答案。

程方房原本松懈了一樁心事，如今因為程可佳又添了一樁心事。

程方房回到程家后，他在自家院子里靜坐了半會后，他還是起身去尋程方子說話。

程方子聽了程方房的問話，他沉吟片刻后，他悄聲跟程方子提了提他知道的事情，程方子當時臉色便大變了。

程方房身子顫抖了好一會，他才安穩下來，他輕聲說：“大哥，佳兒是弱女子，難怪我瞧著她現在的神情，好象又豁達了許多。”

程方子瞧著程方房輕輕的點頭說：“佳兒是弱女子，可是我們的三叔卻是難得的睿智人，他對佳兒付出良多，有他的教導，佳兒才能夠一次又一次的度過難關。”

程方子當時聽人提及陽州城顧將軍家有三天夜里刀劍聲音不絕的時候，他只能強自鎮靜，等著別人如同說書一樣慢慢的說結果。

程方子聽人說顧將軍家眷得天獨厚，幸好知府大人和駐守將軍接獲消息，有兩方人馬出手，自然是保了顧將軍一家大小的平安。

程方子當時是汗濕了一身衣裳，他過后慶幸不已，他托人打聽了那位駐守將軍家的情況，他也托人打聽知府大人的情況。

程家是不喜歡欠人恩情，可是對已經欠下恩情的人，程家人怎么也應該知道恩人的名和姓。

程方子瞧著程方房面上的神情，他跟程方房低聲說：“房弟，在教導兒女方面，我們要向三叔多請教，佳兒和幸兒弟弟們品性很不錯。”

程方子聽過陽州城里的事情后，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起程恩賜的先見之明，一個當父親的人，他為女兒盤算得非常長遠。

程方子聽了別的幾位將軍家的禍事，官府和駐守將軍一樣用心護持，可是他們家里面還是有人會受重傷的人，也有人沒有了命。

官府對這些消息適當的隱瞞下來，也是不想人心動亂起來。

程方子之所以能夠聽說這樣的消息，也不過是前線已經傳來一邊倒的好消息，來往的官員便同值得相信有交情的官員私下里面提一提。

反正大家私下里面也會互相交換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彼此的心里面都明白，這些消息短期內是不能向外再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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