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請留步。”

“不必客氣，讓楠晟送你們回去吧。”

柯一城朝小兒子望去，柯楠晟只好上前幫忙扶住山岸，山岸的助手朝柯一城、譚愛琳和柯楠昊鞠躬，然后轉身跟上柯楠晟一起把山岸弄上車。

“這個助手也太袖珍了……”

柯楠昊這時終于忍不住說道。

“應該是他親戚或者朋友的孩子吧。”

“哦，日本人也搞裙帶關系？”

柯楠昊望著父親。

“家族企業的重要崗位，當然是親戚朋友為主。”

柯一城看著柯楠晟發動車子開走，拉著譚愛琳走到他們的車前。柯楠昊緊走幾步搶先打開車門。

“一城，你真的答應代理銷售山岸先生的產品？”

“為什么不？山岸是我在醫學研究生院的同學，他的成績一直不比我差。后來畢業繼承家族企業做美療產品，研發創新了不少新品……”

柯一城推了推卡到鼻梁中間的眼鏡，眼神有些迷離。

“我覺得楠晟好像不愿意和他們合作，你應該也知道為什么？”

譚愛琳的右手搭在柯一城的右手上，她的左手在柯一城的右手手心里感覺越來越燙。柯一城也渴了不少酒，這會酒勁應該上來了，再看他的臉已經滿面酡紅。

“在商言商，把好東西介紹給消費者，讓更多人享受到科技創新帶來的改變不好嗎？”

柯一城的身體完全靠進了汽車座椅里，頭歪向一邊，真的醉了。譚愛琳沒有再說話。

“媽，你放心吧，楠晟應該不會不知道輕重，把送上門的利益推出去。就算咱們不做，別人也一樣會做。聽說山岸家的酵素、膠原蛋白和玻尿酸產品在日本非常火，在臺灣地區也賣得很好。咱們要是經手，肯定可以讓明年的銷售業績翻番，蘇彤下午都估算過了。”

柯楠昊回頭看了父母一眼，又轉頭看向正前方的紅綠燈，紅燈跳出倒數，他踩著剎車緩緩行進，綠燈亮起時剛好沖過停止線。

“蘇彤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譚愛琳望著車窗外掠過的城市霓虹，廣州塔閃爍著五彩光環在夜色里顯得小蠻腰更加動人。

“是楠晟告訴她的，她也是想為公司多出一份力嘛。我對公司業績這些不敏感，好多決策都是蘇彤解釋給我聽，我才知道要往哪里努力。”

柯楠昊說著嘴角不由得上翹，有時候真覺得如果沒有蘇彤，他都不知要怎么生活。蘇彤可以把一切都照顧得好好的。

“嗯，蘇彤心細，心也夠大！”

譚愛琳悠悠地說。

柯楠晟被她逼著承擔了盛世華美的行政工作，可是似乎并不特別上心，對煥美慈善基金的事倒是很關心。雖然不在煥美基金擔任任何職務，卻積極籌備善款，把關全國各地蜂擁而來的申請資料，安排申請人就醫。

不夠申請條件的，他竟然上門考察，自掏腰包……用心程度勝過自家生意，更比掛職不作為的謝暉要強百倍千倍。

“都是一家人嘛。”

柯楠昊沒有聽出譚愛琳話里有話，笑意浮在唇邊，加快了車速，恨不能馬上回家擁抱嬌妻。

“哎，不讓楠晟按他的意愿舉辦婚禮，估計他得忌恨我一輩子。”

譚愛琳收回目光望向已經打著鼾聲的柯一城。

“那也沒辦法呀，誰讓他在國內結婚呢！”

柯楠昊會意地笑了起來。

“你和我爸這么多年在國內積累的人脈和各種人情，人家都想趁著楠晟的婚禮禮尚往來，這是好事，楠晟會想明白的。如果是我，肯定高興還來不及呢。

上次在煥美基金啟動儀式上，楠晟突然宣布結婚了，我的電話差點被客戶打爆。你和我爸應該也被追問得煩燥吧？楠晟還是孩子氣了，把婚姻當兒戲了，這次婚禮一定得按傳統來辦，也讓他定定性子，不能再任性胡為了。”

“楠昊，你最近口才變好了。是不是蘇彤在家培訓你了？”

“媽，瞧您說的！你兒子我可是進行過醫學博士論文答辯的，還用得著蘇彤培訓我？”

譚愛琳望著大兒子的后腦勺，翹起了嘴角又很快收攏了起來。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該想想明天要怎么跟柯楠晟說，他的婚禮要按父母的意思辦，要請各界朋友到場，要做成一場盛世華美的客情聯誼盛會……

看著瘦小的助手和高大壯實的山岸友吉進了酒店客房，柯楠晟才轉身離開，到了酒店大堂立刻給薇薇打電話。

“我大姐、二姐在這里……”

薇薇為難地咬著左手手指，隔窗看著菲菲和瑩瑩在露臺上說話。菲菲邊說還邊伸手去拉瑩瑩的羊絨披肩，瑩瑩幾次抬手擋開她，她好像更來勁了，干脆把瑩瑩的披肩搶過來披在自己身上。

“對不起啊，沒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

“嗯，下次得提前一個月打書面報告，等我簽字蓋章，才能讓你的家人進門。”

“啊？你這樣就過份了嘛！”

薇薇笑了起來，柯楠晟也笑了。他本來想趕回去，現在只好作罷。

“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對了，你是住你父母家，還是住新房子？”

薇薇話剛問完，突然聽到電話里傳來女人的聲音。

“柯楠晟！”

謝蕓抬手朝柯楠晟揮著，并快步走了過來。

“好，早點休息。晚安！”

柯楠晟聽見謝蕓叫他，抬眼看去，并沒有聽清薇薇的問話，說完晚安放下電話，謝蕓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真巧。”

柯楠晟朝謝蕓禮貌地微笑。

“真巧！聽說你要結婚了？”

“是，一月六號。”

“那我比你早幾天，一月二號。希望到時你能來喝我的喜酒。”

謝蕓微微揚著下巴，臉上并沒有要結婚的興奮。

柯楠晟歪了歪頭，可是又覺得謝蕓不像是一個開玩笑的人，點頭笑著說：

“好，到時候我和薇薇一定過去。”

“難道你不好奇我和誰結婚嗎？”

謝蕓的神情現出失望。

“和誰結婚？”

“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謝蕓說完轉身走向酒店大堂門口。這時賀聰從電梯間快步走出來直奔酒店前臺，和前臺接待員說了幾句，放下房卡，急匆匆沖出大堂門口。一手臂彎里搭著的格紋外套差點被旋轉的玻璃門夾住，有些狼狽地扯了幾下終于掙脫，邊走邊套在身上，朝謝蕓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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