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意見一旦發出來，反駁的就是釋迦摩尼和耶魯大學的團隊。

能夠在第一遍聽懂的不超過兩個人，另外一個是陸涵的導師史雪巖。

史雪巖擠走了完全聽不懂的林昊坐到了江天衣的旁邊，他入座的時候說到：“你說的意思便是真隨機是否存在段看你是否去觀測，不觀測皆為空，觀測則為實，空色本是一體，空色本是疊加態的意思？”

江天衣點點頭：“恩，差不多，我所說的世界線非彼世界線，是名世界。

《金剛經》上說世界的本質、本相、真象不是我們眼中所看到的有形有色，形色萬千的世界，而是無形無相的真如實相——“空”，而意識決定了是否為空或者色。

佛說這個世界是疊加態的，他講的隨機過程倒不是直接說這個世界就是唯心主義的了，他說所有量子軌跡都有因果關系，這段在《心經》里面有講解，般若代表無窮智慧，般若的存在就是證明世間所有因果關系是不虛的。

這一下子就駁倒了康德的彼岸永遠不可知才是彼岸的想法，愛因斯坦和薛定諤是對的，空與色之間有因果關系。”

史雪巖聽不懂：“你詳細說來，不然我跟不上。”

江天衣是能吃點辣的，不過湘菜的辣不在她的承受范圍，她剛到兩天臉上就被辣出一個痘痘。

林昊不禁多盛了一些飯，少盛了一些菜：“徐公子竟然習慣？你很喜歡吃辣嗎？”

徐斌已經吃好了，淡定的擦擦嘴：“還好，世界各地的跑，我已經習慣了。做研究就是很辛苦，多數時候要在海上住34個月，有的吃就不錯了，這里怎么也比在南北極強，網絡全通，水電齊全，要不然你讓她跟麗絲博士那一組換換，一個月都不能洗澡，在冰蓋上生吃生海豹。”

林昊被一塊臘肉辣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咳嗽了半天：“額…………我在海參崴的時候倒是在海上住過一個月，我知道那種苦，還是算了吧，我看在湘西挺好的，至少是生活在陸地上。”

林昊吃苦能力真不怎么樣，跟王環宇比起來，他就是真正的紈绔階層。

林昊也在觀察徐先生，這個人感覺難以接近，說他冷漠，可是他有很紳士，好像他性格一貫如此。

他對手下很好，尤其是對徐工集團內部的專家很好，完全沒有平時那種架子，不過對他這樣的外人就不行了。

而且，他真的吃過很多的苦，重大項目必躬親，從不假手于人，可見他對研究的重視，若不是他眉間清冷的氣質，和全身上下私人訂制的衣服，林昊都很難把他跟一個研究學者區分開。

江天衣在這個專家組里并不特別，畢竟她帶的團隊人也不多，一共就5個女生，而且挨個身高都不怎么高挑，她在這些女博士中間還算高的。

江天衣沖林昊笑了笑問：“你上午在干什么？”

林昊拍了拍他的畫夾說：“想到很多靈感，涂了兩個底稿，我第一次深入到桐寨這樣的村子里，沒想到這里的景色這樣美，侗族人的傳統建筑這么特別，過兩天，我跟向導一起看看這附近的村子，他們建的米倉都很漂亮，我想都看看你。”

江天衣對他笑笑，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陽光灑在了池塘上，讓人暖洋洋的，沖散了湘西春季連綿不斷的陰郁天氣給人帶來的陰郁。

徐斌暗笑了一下，他心想，林昊這樣的人，要是手里沒有事情在做的話，在這里待不了兩天就會膩歪的。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王環宇，不可復制。

他可是為了追求一個女人能在兩個星期內學會開雪地機械設備的男人，而林昊就沒那么好的機會，這里沒有東西可以給他表現，他這樣喜歡聲色犬馬的人，過兩天就會找機會溜掉。

江天衣很忙，她吃過飯之后，每隔十幾分鐘就要接一個電話，她不僅不放心她手下那些剛剛抵達北極村的人，同時也不放心她在本地的團隊成員。

她就像是一只小蜜蜂一樣嗡嗡轉沒有停下的時候。

只有江天衣自己知道，她這是故意要自己更忙一點，以免的她碰到徐先生的時候緊張。

不僅是徐先生讓她緊張，知道她跟徐斌發生關系的歐叔、祁陽大秘書，都讓她緊張。

專家組在桐寨的住宿條件跟村民差不多，只是夜里蚊子特別多，江天衣在第三天早上起來撩起褲子數了數腳丫上被叮了多少包，粗略數了一下，好家伙，差不多有20多個。

江天衣的第一助手劉純遞給她一瓶無比滴：“拿這個止癢露擦一擦吧，我看你快要被蚊子吞了。”

江天衣只要一到夏天就會這樣，所以她特別喜歡寒帶：“我真的羨慕麗絲，不是假的，現在就是讓我去南極我都干。”

徐先生湊過來給她一管草藥膏：“這是當地村民用的草藥，里面加了艾，我讓祁陽給你屋子里放了兩包艾草你是不是忘了點？”

祁陽趕緊湊過來表示他東西絕對送到了，然后他調侃到：“江老師，你絕對是咱們團的智力擔當啊，你有沒有看到美國人對蚊子研究的最新結論，這蚊子只叮這里智商最高的人，大家都數數看誰身上的蚊子包最少。”

祁陽的話很有號召力，他就是團寵兼大算籌，一呼百應，這導致早晨擠在公共水龍頭前刷牙的男生女生們都開始數起來，就連他帶來的廚師都在數身上的蚊子包。

江天衣在心里祈禱林昊千萬別從屋子里出來。

結果怕什么來什么，林昊他就從屋子里出來找自己這邊的人，而且他住的還挺舒服的，是向導專門給他噴了驅蚊液的房間，根本就不招蚊子。

引力繪制組的組長陸涵帶頭笑了笑：“這蚊子不找林帥哥，全都奔他女朋友身上招呼了。”

陸涵是整個團的第二團寵，沒有他不摻和的話題。

江天衣害怕他們繼續揶揄下去趕緊搶白到：“是麻省的研究團隊做的報告，昨天還推送到我郵箱里，我通過親身檢驗發現是我自己蚊帳沒扎好，昨天有蚊子飛進去了才會這樣，所以我覺得這個研究結果看不看都沒有用。。。”

引力繪制組的另外一個女博士何滟滟早上就像吃炸藥了一樣跳著撓癢癢：“陽仔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根本就沒麻省那個研究報告，蚊子咬著我不放那能是因為智商高到秒殺全隊？？

純粹垃圾對照組，我敢保證給我錢我能研究出蚊子專門叮長的最美的，就一隨機選擇的問題跟智商有毛關系！到時候你就看吧，陸涵身上呢一個包都沒有！”

陸涵是個騷話男，他是個瞇瞇眼，顏值真的不行，不過他一看何滟滟的臉色就知道怎么回事：“千萬里，你生理期了？”

何滟滟：“額…………”

全隊的專家聽見陸涵的騷話都內心發彈幕os，還有幾個干脆湊上來講話的。

千萬里是何艷艷的外號，陸涵給她起的，出自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的滟滟。

江天衣在心底感激阿彌陀佛，幸虧有人幫她分散火力。

江天衣趕緊頂上來回答：“血液里含有較豐富的膽固醇或維生素B，雌蚊子就比較喜歡你了。”

江天衣的大助手劉純翻了一個白眼：“我看這個研究還是有一定準確性的，我昨天已經塞好蚊帳了，你忘了睡著之前我還拿電蚊拍打死了兩個，結果你被叮慘了我一個也沒被叮到，我決定一輩子都跟你睡了！”

劉純也馬上要到生理期了，江天衣正在給她舉著鏡子擠痘痘。

林昊和徐斌聽見劉純的話不由自主的跟對方對視了一下，當再次確定對方跟自己的對立關系時候馬上別開眼神。

江天衣也要到生理期：“不是，正常女性在生理期前后體溫會升高，而且生理期身上的血腥味會重，身上分泌的乳酸也會變多，所以這三樣疊加在一起，蚊子會格外的關照，所以我覺得何老師說的是對的，我師兄他們的對照組選的有問題。”

劉純很緊張：“哎，這地方肯定引力異常，連蚊子都異常的多！！！我生理期都推遲了，體溫一直高，我好怕怕，我一定要抱緊你，要不然我會被蚊子吃死的！”

江天衣感覺很無語：“我還想找一個幫我喂蚊子的人在一起睡呢！”

劉純趕忙掃視了全場一眼：“快點的，有沒有人智力超絕跟我們老大睡一張床試試！”

隊里其他人都是睡單人床，唯一一個雙人床鋪是祁陽特意安排給自己家少爺的，結果抽簽分房間的時候徐斌把這個房間放進去了，他是故意把這個更舒服一點的屋子留給江天衣的。

祁陽趕緊扯著嗓子嚷嚷到：“哎呀，純美女，你這個提議很好，全團在內，我智商墊底，我們老大智商排第一，你說怎么辦吧！”

江天衣快哭了，她趕緊插嘴：“那個，林昊，你知不知道三國時期魏文帝曹丕？你幫我畫一張魏文帝的畫像做驅蚊符！”

林昊仔細琢磨了一下魏文帝是什么意思：“魏文帝，魏文帝？……額……你說的是皇帝？”

江天衣很努力的恩：”是啊！就是喂蚊子的皇帝的意思……”

林昊聽不懂這些冷笑話，這讓江天衣更加抓狂。

劉純眨眨眼看著江天衣臉上的痘：“老大你又冒了一個痘，你這是痘還是蚊子包？？“

江天衣趕緊回答：”是痘，是痘痘…………”

劉純拿著挑痘針戳了一下：“寶寶你這是還沒到生理期嗎？我記得你小日子該來了呀？你怎么還不來傳染我”

江天衣不支聲，她在知道徐斌會進組提前一個星期的時候就已經內分泌失調了，她平時生理期都非常準的，哪怕她公出在外水土不服也會正常。

話說從莫斯科回來之后，她做了一個全套的身體檢查，成立研究院之后按照自然排卵期時間冷凍了兩顆自己的卵子，以免自己真的再次遇到那樣危險的狀況沒有給世界留下任何交代。

劉純一拍大腿，她想起自己老大取卵的事情了：“哎，老大，前陣子你取卵是不是打促排卵激素了？”

江天衣幾乎以光速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沒有！！！”

蒼天吶，她身邊圍著一圈什么人呢，根本就不把生理期當成女生的小秘密而是當成研究標本的科學家，不要說生理期了，這里在場的女博士挨個都可以當半個婦科專家，除了她自己是生命科學的外行。

劉純是神經外科博士，她是真正可以上手術臺的外科，只不過她心理素質不好，就放棄了真的從醫這條路。劉純比自己大6歲，可是她卻很尊敬自己，因為自己理論年紀比對方大得多，很容易就降住對方了。

劉純還很喜歡打扮，她抓了抓她燙的煙花卷看了看林昊說：“帥哥，你看我今天這頭型怎么樣？”

林昊笑著點點頭說：“挺好的…………你們老大為什么要冷凍卵子？”

林昊跟劉純接觸了好幾天，他已經完全被團隊的氛圍影響，不把這些動作當成一回事了。

徐斌從聽到劉純說出生理期這個話題的時候就盯著江天衣，陰森森的。

江天衣故意不看誰，可是她被徐斌盯的毛毛的。

在莫斯科那些天，她和徐先生根本就沒有做保險措施，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后果，可是她不行，她回到國內之后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檢查過身體之后松了一口氣，自己幸好沒有中招。

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大意了，再加上她的生命科學院基地落成購買了最新的液氮冷凍設備，她也不想讓它空轉。

江天衣趕緊清清嗓子說：“我本人在這里呢，你們重視一下實驗樣本的隱私好嗎？”

林昊舉起手來表示他洗耳恭聽。

江天衣根本就不打算說，可是現在必須給現場的聽眾一個聽上去靠譜的答案。

她稍微遲鈍了一下回答：“額，咳咳，一個女性終其一生只有400顆卵子，至多500個卵子，正常排卵周期的健康的卵子就應該搜集起來，更何況我還有這樣的設備和條件。

作為一個科學家，可能會經常接觸引力異常的地區或物質，都會影響正常排卵。

卵子是非常珍貴的，這就像存錢一樣，攢起來，有很多大齡女性在做試管嬰兒的時候不想打促排卵激素的就采取這樣的辦法一顆一顆攢。”

劉純聽了這話之后也是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林昊：“帥哥，我們這樣的人存卵子就跟存錢一樣，不需要什么理由，沒有為什么。”

徐斌幽幽的吐槽了一句：“第一次聽說攢卵子像存錢，那么以后攢的多了是不是還能賣兩顆？”

江天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早上吃飯時，何滟滟知道了江天衣的生命科學院可以存卵子，她也要存，所以在打飯的時候找到江天衣。

何滟滟一本正經的湊過來說：“小天才，我也要存卵子，你們機構怎么收費？”

還沒等江天衣回答，陸涵聽見了，在自助餐盛飯的對面一排說：“千萬里，我建議你不要花這個錢，你存兩個男人就好了，讓你家里的男人帶孩子，你在外面賺錢。”

何滟滟使勁翻了一個白眼：“誒，哪涼快你哪里待著去，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陸涵的年紀比何滟滟小5歲，他每天就像坐不住一樣的小屁孩就愛撩騷：“那不行，你們這些女博士會做出很危險的事，比如體外胚胎發育，我是人類倫理道德衛士，專門負責來監督你的。”

何滟滟的年紀不小了，她已經快30歲，有危機感是對的：“你懂什么啊？知不知道一個女人一輩子只有400顆卵子？？我已經浪費了快一半多進去了！！人家從19歲就開始存，這多么有危機意識！！

我去年一直被導師扣著研究成果不讓畢業，耽誤我多少事！！！我都沒敢要孩子好嗎，結果呢？？

那個時候那個死禿子就說我因為我找了男朋友耽誤了他的項目，我TM再也不在變態男手下讀博士了，歸根結底就是要廢了男權社會系統，廢了！！重建母系氏族社會。”

陸涵知道這件事，他擠走江天衣安慰到：“千萬里，你說話別這么嚇人好嗎？？？母系社會什么的，還是要一點點來，你看你們女人就算智商提上去了，體力也還沒提高上去對吧！”

何滟滟自信的表情掃視了全場的10個女博士以及對側前面打飯的劉純說：“小純，小純？？你覺得這是事嗎？

咱們插點基因進去，到時候把男人改造成ABO體質，咱們做女阿爾法就省事了，我看林帥哥那樣的肌肉纖維就不錯，我可以幫你去揪兩根他的頭發下來。”

陸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劉純早上起來隱形眼鏡沒帶好，只好帶著眼睛扶了扶眼睛框說：“別，不要隨便違反自然規律，我可不想全身都是肌肉，體力活還是讓男人干吧，我覺得女生還是挺舒服的，除了每個月要來大姨媽。

我在研究一三種大姨媽抑制激素，如果想要生孩子的時候就把激素激活，不讓子宮內膜增厚，這樣我們就不會再受大姨媽的困擾了。”

陸涵覺得這個話題他要插不進去了，有點著急：“誒！！！你們女生要是不來大姨媽的話，不就是便宜了…………”

何滟滟空出手來給陸涵一個頭槌：“哪也不會便宜你，哼，想得美，肉體是基因的奴隸，我們努力的方向是從肉體中釋放出靈魂，讓靈魂自由，你起個什么勁呢低劣物種？”

陸涵有點火了，他可是隊長，怎么能被稱為低劣物種：“大姐你說誰呢？？誰是低劣物種？”

何滟滟毫不留情的懟到：“你就是低劣物種，男人就是沒進化好，容易基因突變，容易遺傳隱形疾病，還容易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好好做個人吧，遺傳上父系基因遺傳不能超過50，哦，還有你母親賜給你的線粒體基因，增加了你的一點點智商，在自然選擇的面前，你就應該是被母系基因帝國統治的小寶寶。”

陸潯想要懟回去，被徐斌按住了。

徐斌湊上來蹭到打飯隊伍中間：“何姐，現在想一步跨越到母系氏族社會太困難，如果想要快速替代掉男性在社會中的作用，你還不如去趙氏集團研究機器人。

光是講女性基因優越性沒有用，男性基因的優越性目前在統治地球，你覺得我們會給你這樣想法的機構機會嗎？”

何滟滟一下子就被懟住了沒法說話。

陸涵笑的跟什么似的，嘎嘎的，花枝亂顫。

江天衣又一次被徐斌和林昊夾在中間包餃子了，她真是躲也沒處躲，每天都在念阿彌陀佛。

劉純探出頭來找讓老大幫忙懟回去：“老大，你說兩句啊？”

江天衣其實有點心不在焉，當她聽見何滟滟大俠說不要做被基因的奴隸的時候，她又思考到了人的根本。

江天衣突然將這個話題深刻化了：“你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隨機嗎？“

何滟滟：“………………”

陸涵：“maybe…………”

劉純：“什么叫真隨機？……”

何滟滟回答：“我們現在就在研究是不是真的有輪回嗎？如果有輪回，那就側面證明沒有真隨機。”

江天衣是對話題很負責任的人：“我在來之前就已經懷疑輪回是意識流被釋放后通過引力作用投射到嬰兒大腦皮層，所以才會出現莫名其妙的輪回村。

不過經過昨天的樣本搜集，我發現有一個孩子他出生前后的3年都沒有人去世。。。。

那么人真的可以輪回的話，我們是否是按照因果關系的優先級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周圍的人陸續回答：”極有可能…………”

何滟滟想明白了江天衣要表達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說如果靈魂是偽隨機的，那么我們不管脫不脫離基因的束縛都擺脫不了命運。”

陸涵趕緊湊上說：“對對，大神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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