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妖域的面積比萬年前擴大了數倍，至于原因嘛，其一是妖類繁殖能力旺盛，數量眾多，其二則是因為大浩劫后新生出了很多地盤，不光是妖域，其他域屬的占地面積也有了不同的增加，但總的來說，各方勢力暫時以妖域領先。

妖族出身的天帝，雖在和混沌大戰后就下落不明，即便如今實際掌權者是副天帝——曾經的異域仙君，但整個修真界仍然公認他為天帝。其聲名赫赫，無上的尊榮，堪比遠古大神盤古。

在這樣的背景下，妖域不興旺發達都不可能。

而天帝再為人所津津樂道，畢竟成了個神話傳說，別說新生代，就是大浩劫中的幸存者也沒有幾個和他相熟的，因此也只是例行地供奉而已，遠不及天帝之子那么受人頂禮膜拜。

只要那柄通體漆黑低調古樸的玄武真鐵仙劍一閃，所過之處五一不是跪拜行禮，大呼三聲，“妖帝，妖帝，妖帝！”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崇拜之情。

而妖帝為什么有這么高的聲望，天帝之子是一個因素，最重要的還是妖域的興旺發達和他息息相關。大名鼎鼎非疑難事件不接，讓整個修真界都趨之若鶩的第九號當鋪，這才是妖域持續發展的基石。

諸如武功秘籍、修真法決、生死仇怨、秘聞要事、生存道法等等等等，沒有第九號當鋪做不到的只有求肯者想不到的！在百廢待舉，百業待興的時代，一盞指路明燈的作用比什么都重要！

張小矛叮叮咚咚地敲著一塊玄鐵，神情專注心無旁騖，突然，一道冰涼的水柱從天而降，落在通紅的玄鐵上，瞬間就將它澆冷了。

張小矛氣得瞪眼睛，“張大寶！你給老子滾進來！你說，今天這是第幾次了？”

玄鐵被澆冷了是小事，大不了重新煅燒就是，只是若來個五十次以上的搗亂，再好的脾氣也要毛了。

張大寶縮著脖子，趴在門板后面偷窺，理直氣壯地道：“奶奶指使我的！”

張小矛擰著張大寶的后領子，恨不得將他重新塞回娘胎里！原始天尊那幾個老家伙，到底出的什么鬼主意，說什么生下孩子可以轉移老媽的注意力，結果注意力果真轉移了，卻全都轉移到他身上！

早知道，早知道……

張大寶撲騰著手腳，大聲嚷嚷，“救命呀，救命呀！奶奶，爸爸又打我了呀！”

“小矛！”一道稚嫩的少女聲音在外面響起。

張小矛頭皮一麻，趕緊松手。

張大寶砰地一下砸在地上，摔了一個屁股蹲兒。

一個身材纖細，膚色潔白如玉，杏眼桃腮的少女從門外輕盈地跳進來，抱起在地上假哭的張大寶，“張小矛！你敢打我乖孫！”

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卻口出祖母輩的話語，真是想想都雞皮疙瘩滿地。

張小矛無奈地道：“親媽！你能不能好生去修煉啊！早點恢復你以前的樣子吧！”

張曉燕在元石中溫養了萬余年，好不容易才脫胎化出人身。心態是個滄桑老婦，容貌卻是個稚嫩少女，她自己也不習慣好嗎。

張曉燕叉腰道：“你不要岔開話題！你干嘛要打我怪孫？和你淘氣是看得起你，若是老娘哪天沒興趣了，轉身就去找你那死鬼爹，我看你怎么哭！”

張小矛一噎，半晌，好聲好氣地道：“媽，打個商量，你們淘氣可以，能減少次數，降低頻率嗎？我很忙的好嗎！要不，你們找其他小朋友玩兒去？騎上小青龍出去溜達溜達，和白虎去尋寶，去鳳族看看有什么好玩兒的，最不濟，去找師父他們，讓他們教你們學功夫？天天調皮搗蛋，又懶惰不肯學習，什么時候才能晉升啊？”

張曉燕瞪著杏眼兒，“臭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連老娘都敢教訓了！我告訴你，我要是出去了，就不回來了！我找阿九去！”

明明是兇蠻嬌嗔的語氣，可眼中突然掉出兩串淚珠來。

張小矛心中一軟，環住張曉燕的肩膀，“老媽，那你要怎么樣嘛？我總不能天天陪著你嘛！你也知道，找阿……找他是不現實的，你還不如盡快晉升層級，給自己找點事做呢！順便也帶著大寶這個兔崽子上進嘛，他天天跟你玩兒，比同齡的小朋友落后許多了。”

張曉燕垂著眼睛，小聲道：“你不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專心陪我嗎？”

張小矛好聲好氣地道：“等我幫你煉好了這把劍，我就陪你，行嗎？”

“我不想御劍，我也不想修煉。”

“成！都依你！你就是什么都不做，你也萬壽無疆！我這不是怕你無聊，想讓你恢復本事，好出去欺負欺負小輩嘛。”

張曉燕脫胎于元石，天生就壽與天齊，本來就不用靠修煉才延長壽數，只是若一味沒有目標地活著，最終還是會崩潰的。

張小矛想起張曉燕剛從元石中出來的那幾年，尋死覓活地要去尋找阿九，心中就不由一顫，“媽，那我陪你玩兒吧！大寶淘氣，我讓他媽帶他好了。”

張大寶擦著張曉燕臉上的淚水，嗚嗚咽咽地道：“奶奶，我要你！”

張曉燕白了張小矛一眼，“大寶這么可愛，你也舍得趕他走！”

“媽，不是你說要我陪你的嗎？”

“我現在又不想你陪我了！”

張小矛扶額，算了，和女人講道理永遠都講不清楚的！

他覷著張曉燕，小心翼翼地道：“那我還煉劍嗎？”

“隨便你！”

一走出去，大寶就捂著小嘴兒吃吃地壞笑，“待會兒，又去？”

祖孫倆常常結伴做壞事，彼此默契十足。可這回，張曉燕搖了搖頭，捏捏小孫孫的臉蛋，發出一種完成任務什么了結了一切的嘆息，“好孩子，去找你妹妹玩兒！”

張大寶小腦袋飛快地搖，“妹妹在肚子里，不好玩兒！爸爸媽媽要我和奶奶玩兒！”

張曉燕看著和張小矛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家伙，“那就一起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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