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見她如此豁達，墨凌灃還當真會以為她有讀心術呢。

“如果善解人意也可以被當成有讀心術的話，那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只對我一人有此特殊技能，唯獨善解我的意，唯獨讀懂我的心，我心甘情愿的讓你知曉我的全部秘密，毫無保留的讓你知道。”

好感人的話語，凌鳳聽得幾乎要淪陷，這也代表了墨凌灃承認了他和慕容清荷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并無男女之情。

“讓你承認你愛我，就這么難嗎？慕容姍……”墨凌灃直接喚著她的本名，這世上，沒幾個人知道這個名字，此刻她聽著墨凌灃這樣叫她，只覺得久違了，內心深深被觸動著。

“我一直相信你是愛我的，就像我也愛著你一樣，你能猜到我和清荷之間并無真情，實在令我很意外，我以為你永遠不會知道。”

凌鳳滿心告誡自己，一定要堅定立場，如果她和墨凌灃糾纏不清，那么，后果一定非常嚴重。

連她自己都無法面對自己人皮面具下這張滿目瘡痍的面容，墨凌灃怎么可能會接受？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他能接受，那么，她又能問心無愧的面對他嗎？

到時候，若是墨凌灃真接受了她面目全非的模樣，或許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愛情。

這兩年發生了太多事，導致他們彼此都愈發疏遠了，他的身邊有了慕容清荷，畢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凌鳳哪兒會弄得清楚他和慕容清荷之間究竟發生過些什么。

對他，她本就算不上十分了解，如今就更不了解了，受時勢所趨，她是要離開的，倒不如離開得灑脫些。

“哈哈哈哈，墨凌灃，你也真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男人？你以為我就會一直癡纏著你到底？”

凌鳳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著，墨凌灃默默的注視著她，將她的所說的字字句句記在心上，只覺得自己的真心實意此刻被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他滿心安慰著自己，她可能只是一時之氣，說出的都不是真心話，只要他包容一下，等她氣消了，自然也就好了。

可是，他愈發安慰自己，愈發才恍然發現，自己并不像自己心想的那般有度量。

即使他能包容別人的所有，但唯獨只對她一人例外。

“什么叫你甘愿讓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還毫無保留？你自以為是秘密的那些秘密，在我眼里都不是秘密，演技太差，我隨便琢磨一下就看出來了，你還把自己說得有多慷慨，多深情！我一點兒也不想了解你！”

雖然她看似平平無奇，但是卻字字珠璣，話語如同利劍，直擊他的心臟。

他一忍再忍，卻一再被中傷，心里隱隱作痛，無法視而不見。

若是她真以明槍暗箭與他相搏，他或許也不會與她敵對，但總能及時避開！

但是此番能傷了心的話語，他避不開！

世人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此刻他聽見了，也親眼看見了，但卻無法承認她真的這般無情。

“慕容姍，你別再說這些口是心非的話了，我不信，我一個字也不信。”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墨凌灃情愿相信自己是很了解她的，徹徹底底的了解她。

“墨凌灃，你別再對我死纏爛打了，我不喜歡你，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你能扮作南楚的模樣，在臨溪谷住半年，欺騙雪傾城的感情，你能受七王爺擺布，又將慕容清荷接入墨府住兩年……”

墨凌灃認真的聽著，雖然凌鳳沒有說完，但是他已經會意了她言中之意，不過是在說他濫情罷了。

他悶不做聲，畢竟這都是事實。絕不可能因為他有苦衷，就要求她一定要原諒和理解。

如果她不愛他了，那還有理解的必要嗎？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不管是對雪傾城，還是對慕容清荷，包括我，除了捉弄，利用，欺騙之外，你根本沒有真心實意過。如今還做出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樣，惺惺作態，真是自欺欺人！”

“別在我面前表演什么虐到極致既是愛的戲碼，我不想看，更不想成為你的女主角，咱們從此天涯陌路，你就當我沒來過，我的來去，也不是你可以決定的。”

凌鳳說出這番違心的話，心中更是不忍，她體會得到墨凌灃此刻心里很糾結，但長痛不如短痛，糾結一時，總好過糾結一世。

“對不起，墨凌灃，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子與你相伴，而我，本就與你不是同一路人，如今，連相貌都難以攤開在陽光之下，我配不上你。”凌鳳心想著。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她不會再留給他任何眷戀，而她會將自己對他的所有眷戀都埋藏在心底，用余生慢慢品味，直至年華老去，直至老得記不清楚他的模樣。

“慕容姍，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沒有，當年我只是一時無知罷了，愛你太累，我情愿愛薛北杰，你也看到了，我就是為他而來的，只不過如今我難得回來這么一次，陽城中，也只方便見你這么一位老朋友罷了。”

老朋友？原來，他們只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但至少還能算是朋友。

“你是要讓我當做你從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嗎？慕容姍？”

“對，連我的本名你都不要再提起，不記得的話，那就是最好的，不然也只虐得到你自己，我根本毫不在意你。”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明白了！呵呵，你是為了薛北杰而來的，如今你如愿以償，也可心安理得的離開了，我這兩年來的牽掛，不過是場笑話，讓你見笑了。”

“姑娘所說的話，墨某聽在耳里，記在心上，永遠忘不掉，不管姑娘以為在下的為人多么拙劣不堪，如今，在下都只想讓姑娘知道，不管在下為人如何，都只衷情過你一人，從沒為誰這般付出過，也不曾為誰涉險，不曾為誰牽腸掛肚。”

“在下原以為姑娘也和在下一樣，只是在下自以為的心有靈犀，變成了鏡花水月，終究是表錯了情，愛錯了人，姑娘好自為之，在下……放你自由，在下本不想束縛你。”

“原來，愛一個人，念一個人，會癡纏到將我自己也陷進去了，真是失策，愚昧……”

墨凌灃眼眶泛紅，轉身離去，瞬間，兩行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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