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第四百五十九章 恨煞天下單身狗
更新時間:2020-06-24  作者: 天下歸元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頻 | 穿越奇情 | 山河盛宴 | 天下歸元 | 權謀 | 正劇 | 美食 | 腹黑 | 蘿莉 | 天下歸元 | 山河盛宴 
正文如下:
事實證明,衡州刺史果然中計了。

聲勢浩大的騎兵出動,自然要驚動衡州,然而全神戒備地過來,看見的卻是兒戲一般的追擊,新任的衡州刺史皺眉半晌,果斷下令州軍不回營,直接追躡宜王殿下一行而去。

但是卻沒能打起來,率軍追擊的衡州軍都尉,遇見了曾有遜。

衡州原刺史是厲響的堂房兄弟,曾有遜的祖父,因為厲家多年掌軍權,原厲刺史也是少有的將州軍掌握在手中的刺史,目的就是為了就近鉗制唐家。

在景仁宮弒君一案發生后,厲刺史便被調回京述職,新換的刺史自然不可能這么快掌握州軍,所以現在的衡州州軍頭領,幾乎都是盤踞衡州多年的厲老刺史部下。

老部下見了厲刺史一直掛記著的孫女,怎么肯為難她,聽了曾有遜解釋后,便自動停止追擊,任何衡州刺史如何暴跳如雷,衡州軍都尉都以宜王殿下為尊貴皇族,并未江洋大盜,也未曾接到朝廷明令攔截為由,拒絕追擊。

曾有遜當即就留在衡州,有她祖父那一群老部下護持,當可過平安生活。

曾不凡的情形,燕綏也告訴了她,曾有遜并無怨尤,道這是哥哥錯誤選擇應該吞下的苦果,并謝過殿下不殺之恩,只是畢竟是親兄長,她愿意留下攔截追兵,以此求殿下恕過兄長之罪,容她留在衡州,尋機會解救兄長。

燕綏也應了。

他們并沒有在衡州停留,一日夜間快馬便過了衡州,直接進入西川南平府。

在進入南平府之前,文臻強硬地要求停馬休息,她要仔細檢查一下燕綏的傷。

還要好好撫慰一下公舉殿下。

因為從沖進衡州那一刻開始,公舉殿下就不理她了。

不理她倒不是因為救她受傷,文臻心里明白,是因為王夫人。

是因為他早就提醒過她王夫人早些安排,是因為出事時她沒有對王夫人下狠手導致自己陷入險境,甚至在他要殺王夫人的時候阻攔。

但于文臻自己,她本不是心軟的人,但是一想到王雩臨死前那張臉,她又要如何下得了手?

王家,就剩下王夫人了啊。

王夫人要殺她,回頭想來,她是能理解的,可燕綏因此受傷,她也怨憤難平。

恩仇俱在,實在難解。

在客棧里停歇,她不怕麻煩,命人上街去搜尋了所需的材料,親手做了果凍和蛋糕,提拉米蘇還是做不成,因為沒有可可粉,這個東西需要去洋外搜尋。

她親自端著柑橘山楂果凍和奶油提花蛋糕進門時,燕綏正由中文伺候著換藥,文臻一眼看見那半邊肩膀血跡淋漓,心底便是一抽。卻又不敢直接進門,便小心翼翼地敲門,里頭中文抬手遮了傷口,問:“誰?”

文臻捏著鼻子細聲細氣地道:“客官,請問需要特殊服務咩?”

中文:“……”

燕綏順手拿過布巾蓋住傷口,示意中文出去,轉身翻個身,淡淡道:“不要。”

文臻:“客人呀,妹妹我是林菊花老鴇兒親手調教出來的清倌人,最是做得一手好馬殺雞,你試試看?不好不要錢!”

林菊花老鴇兒正好經過,一個踉蹌,扶著墻哀怨地道:“客人,這位春花姑娘,是我們翠香樓三十年前的頭牌,最是國色天香,臉上每一顆麻點都風情萬種,外號滿天星,您一定要好好享受哦……”

文臻:“菊花媽媽,明天的滿天星燒餅肯定是沒你最愛的芝麻了。”

菊花媽媽以袖掩面奔走。

文臻靠著墻,哭道:“我的果凍啊,我的蛋糕兒啊,你們便和我這多愁多病身一般,年老色衰,被始亂終棄。想當初花前月下,說好要做彼此永遠的小天使的呢……”

屋內燕綏又翻了個身。

實在聒噪。

翻個身就看見剛才還在哭訴的文臻,已經悄咪咪站在榻前。

燕綏又把身子翻過去。

敢情敲門不過是個擺設。

文臻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男人的背影,吞一口口水,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啊。

她在榻邊坐下,一邊順手拈一塊果凍喂燕綏嘴里,一邊將中文撂下的活計接起來,親手給他包扎,然后開始了非常誠懇的……道歉。

插科打諢只能偶一為之,遇上正事該嚴肅就得嚴肅,不然會顯得輕浮不上心。

“王夫人我已經命人送走了。送回她老家,離唐家遠遠的,回頭安排幾個人,照顧連帶監視,總要她以后再作不了妖。”

燕綏不理她,半晌冷笑道:“這么快將人送走,這是怕我繼續對她下殺手?”

文臻正色道:“不,我是怕我自己看了你的傷口后,會忍不住對她下殺手。”

燕綏呵呵一聲。

文臻繞著他的頭發,幾年不見,光頭終于長滿了毛,比以前更順滑光亮,以至于在手指上都纏不住,她慢慢捋下自己的發,悄默默和這縷長發纏在一起,打個結。

燕綏背對著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還以為她是玩他的頭發,也懶得理會她。

文臻一邊打結一邊道:“這事兒是我錯,我單從自身立場上考慮,覺得王夫人是恩人之母,覺得自己是去解救她,為了救她差點命都沒了,從心理上我對她太親近了。卻忘記了,從她的角度看來,我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燕綏還是不理她,卻將她喂過去的果凍慢慢吃了。

“我知道你在氣什么。你并不是氣我當時不讓你殺她,你知道我的性子,做不到讓王雩臨死還掛記的最后的親人這樣死去。你只是氣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為上位者,這是大忌。你當時受到了驚嚇,你害怕再次因此受到傷害如果你來不及救援可怎么辦。對不住,燕綏,這事是我錯。可是燕綏,女人的心是不能太狠的,情感本身是互通的,如果我是個狠心如此的女人,那么現在我不會坐在榻前哄你,甚至你可能根本不會愛上我。”

燕綏不說話,手往后一伸,文臻十分乖巧地給大佬挖上一勺千層蛋糕,“這里附近只能買得到柑橘,所幸品種不錯,我將柑橘單獨剔出瓤,做了水果夾心,蛋糕心里加了莓果醬,保證細嫩無渣哦。”

燕綏吃了,才道:“你哄我什么了?少做幾個蛋糕,有時間多想想事,行事更妥帖些我便燒了高香了。”

文臻狗腿地笑:“是是是。對對對,殿下睿智,殿下賽高。”

燕綏:“迷魂湯少灌。我不吃這一套。”

文臻:“啾咪。”

燕綏:“……這樣的事兒沒有下次。但有下次,你便是拼命去攔,我也必定要殺了的。”

文臻道:“死也不能有下次!”

燕綏立即抬手去捂她嘴,“說什么呢!”

文臻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好的好的不說了,公舉殿下,這回我可以請你上床嗎?”

屋外,聽壁腳的林擎目瞪口呆。

見過哄人的,沒見過這樣哄人的。

美食開路,言語攻心,能屈能伸,可鹽可甜,最后還要肉償……娘的,燕綏上輩子是大圣人吧,從哪修來的這般福氣!

要一個女人哄他,要不要臉!

忍不住嘀咕了出來,卻聽見嗤地一聲,一轉臉正看見經過的日語,正滿臉“臉是什么東西?殿下字典里有這個?”

林擎恍然大悟。

可是娘的……真羨慕!

正羨慕著,忽聽里頭燕綏道:“不行。”

林擎捂心。

賤人就是矯情!

屋內,燕綏拿下文臻的手:“還有一件事沒清算。”

文臻:“嗯哼?”

燕綏:“蘭旖說要寶石你就去了?你知道小樓是什么地方?還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就算在小樓有點安排,時隔多年也未必能派上用場,說不定早就被唐羨之發現鏟除了,那么你遇險時怎么辦?你說得輕描淡寫,說沒遇險,又撒謊是不是?”

文臻啪地一下把蛋糕碟子往小幾上一放,聲響清脆,公舉殿下身子一抖。屋外偷聽的林擎也一抖。

哎呀,怎么剛才還濃情蜜意仿佛轉眼就能嘿咻三百場,怎么一眨眼就雷霆霹靂了?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臉川劇變臉。

好可怕……

蜜桃派轉眼變小鋼炮,啪啪啪啪啪啪開始掃射。

“好啊,翻這帳?那我也要問問你,打算在川北干這么一票大的,為什么一點風聲都沒透給我?你看看你要做的是什么?假做燒糧庫驚馬場,其實盯上的竟然是軍備庫!你想過萬一遇險怎么辦?你想過我會做寡婦么?你說得輕描淡寫,可如果唐慕之不是選擇為你犧牲,而是自救馭獸,你去了糧庫,會是什么后果么?你想過你如果有事,我們孤兒寡母,日子該怎么過……嗚嗚嗚……”

女人臉川劇變臉,現在是哭訴時間。

屋外林擎:“……”

嘆為觀止。

如果燕綏真嗝屁了,這一對孤兒寡母日子怎么過?

嗯,鹽腌皇宮,火烤朝堂,水煮軍隊,炸串皇帝這么過吧。

文臻一哭,殿下就輸。

燕綏立馬翻身,哄人角色自動轉換。

一翻身一抬手,只覺頭皮一緊,于此同時文臻也哎喲一聲。

燕綏這才發現兩人的頭發已經打結在一起,頓時目光就化水了,什么舊賬什么惱怒都不存在了,那目光濕漉漉地在看似嚎啕實則眼睛里一點水都沒有的文臻身上一掃,注意到里頭那件心機深重的低領內衣,頓時覺得這一日的怒氣果然很值得。

看,蛋糕兒主動結發,這是終于松口許婚的節奏嗎?

燕綏心花怒放,面上還淡定如斯,文臻一邊哭著一邊往他身上爬,哭哭啼啼地道:“既然你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敢情我這幾年的諄諄教導和無邊愛意都喂了狗,你要破罐破摔我也沒辦法,那就只好多耕耘耕耘,好歹多生幾個,給我們孤兒寡母做伴……”

屋外,林擎再次目瞪狗呆。

娘的,這什么邏輯!

這是要恨煞全天下單身狗的邏輯!

他貼在門邊想著這邏輯,越想越流口水,以后把側側接出來,一定要安排她和文臻住一起,想到在不遠的將來,在媳婦的調教下,側側也這般上得廳堂浪得大床能軟能硬手段百出情調十足精擅御夫之術……再次吸溜一口口水。

忍不住靠墻喃喃道:“……這臉皮也忒厚了……”

身邊忽然飄過一個人影,再次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一眼,臉上寫著“臉皮是什么東西文刺史字典里有嗎嗎嗎……”

那是英文。

……林擎正想聽到這里可以了,再聽下去就是人品問題了,忽聽里頭燕綏道:“……住手!”

林擎:“……!!!”

娘希匹!

屋內,燕綏把文臻撥了下去,喘吁吁地道:“……便是這事打平,之前你也說了是你的錯,這錯極大,可不是一塊果凍一方蛋糕就能過去的……”

文臻橫刀立馬,端坐不動,就快翻白眼:“那你說要怎樣?”

今天公舉殿下矯情得過火,仿佛有什么小九九,文臻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卻聽他道:“也不怎樣,我能對你怎樣……這樣吧,以后若我也犯了什么錯,得罪了你,你也要饒過我一遭,萬不可和我計較。”

文臻不答,斜睨他,好半晌才道:“我甜,為什么我覺得此刻你內心慌得一筆?”

燕綏:“夫人。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你我之間,問這樣的話就傷感情了。”

文臻呵呵一聲。

巧言令色鮮矣仁。

算了,夫妻矛盾,如果困一覺解決不了,那就困兩覺。

屋內的動靜漸漸轉為柔膩,卻又夾雜著床榻碰撞之聲,大抵這世上所有的恩愛夫妻,無論談什么問題,到最后都會變成兩性問題……

次日,燕綏神清氣爽,文臻氣爽神清。

重整旗鼓,直奔南平。

過衡州和南平交界之地時,所有騎士收攏,三千騎精銳,再不掩藏。

反正燕綏還是親王,親王隨扈三千騎符合規定。

三千騎里有熟悉西川的原共濟盟高手,最終沒有穿西川主府而過,而是特意選擇了一條既隱蔽又不難走還方便埋伏的道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這支軍隊,繞過了大部分市鎮不說,還將西川軍遠遠地甩下,偶爾殺一個回馬槍,以其精良獨特的武器,將追逐的西川軍打散,更多時候會遇上西川軍的埋伏,但是英文的手下早已作為最精銳的斥候散了開去。不僅能避開,心情好還可以來個反殺。

和在川北潛行截然不同的風格,這回燕綏文臻在西川,選擇的風格是大開大合,不遮不掩,以速度取勝。

靠的是終于來援的三千精銳,和對西川地形的熟悉。

而他們選擇的路線也毫無規律,除了向著既定方向前進外,其余時候神出鬼沒,西川軍被吊在后面跟著跑,處處被動。不僅沒占到便宜,還消耗了不少兵力。

到得后來,趕回來的西川刺史易銘好像受夠了這種追逐戰,收回了追軍,看那模樣,竟然是不想空耗軍力,打算放行了。

燕綏文臻感覺到她沒盡全力,但也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打算,走西川要的就是一個快,搶時間最重要,讓對方來不及反應最重要,一路沖到了西川西南邊境,離眾人要去的德安已經不遠。

在路上,文臻也接到了聞近檀和妙銀的信,之前隨便兒失蹤,兩人差點沒將湖州給翻過來,后來燕綏接到隨便兒,也命張鉞給兩人帶個信,兩女便又匆匆奔往天京,之后因為潛行入川北,暫時斷了消息,如今重新聯系上,卻是說妙銀留在了天京,準備隨時接應隨便兒,聞近檀則帶人繞路追文臻而來。

文臻很想叫聞近檀不必追來,她實在再經不起好友任何損失了,奈何都在趕路,信息往來也沒那么方便。

這一處是西川人也很少經過的地方,因為要翻過一座高山,高山之下便是一條大江,跋山涉水,對行路人十分不友好。

但這里是離德安最近最方便的路途。

但是到了那座山下,眼睛很利索的文臻老遠看著那被白雪覆蓋的山體覺得不對勁,當即命令軍隊就地駐扎,斥候上去探查,過了半晌下山,人還沒到,就聽見一片隆隆之聲,大片的雪追逐著那幾個小小的黑影自高坡上滾滾而下,如浪如潮,聲勢驚人。

雪崩了。

如果騎兵過山,非得被埋了不可。

雪崩之后再去探路,發現雪崩的地勢很是巧妙,一場崩后,將唯一一條還算平坦的道路掩埋,馬匹是肯定過不去了。唯一還能走的路非常考驗人的輕功,三千騎雖然都是精銳,但負重不低,硬過可能會有不小傷亡。

最關鍵的是,下山之后的渡河,應該也不會允許騎兵通過。

燕綏當即下令騎兵不必過河,折轉繞路出西川境。

最終過雪山的只有燕綏文臻林擎和四大護衛,連采桑文臻都讓她和騎兵走了。

那座山上氣候比文臻想象得還嚴寒,多虧文臻一直帶著酒和辣椒,下了雪山之后果然面對一條已經結了冰的大河,但是大河周邊別說船,一條舢板都看不到。

這也是正常操作,然后文臻就看見燕綏變戲法一般,令日語拆解組合出了兩個簡易版的雪橇。燕綏抱起她,往雪橇上一墩,把自己的大氅往她身上一裹,便親自拉起了繩子。

這讓準備吹哨馭獸來拉雪橇的文臻瞠目結舌。

正要拒絕,卻聽燕綏道:“當初在長川,你曾經也這樣拉著我走過雪地,現在輪到我拉你了。”

本來要走過來的林擎聽見這句,立即捂著胸口走開了。

那什么狗糧,天天被塞得要胃酸。

文臻也就不動了,笑著看燕綏一手拽住了繩子,深呼吸,提氣,好讓自己更輕一點。

她裹在大氅里,大氅的絨毛簇著她巴掌大的臉,臉頰也不知是凍得還是歡喜得,綻著桃花色,怎么看都不像一地封疆的大吏,或者一個三歲孩子的娘。仿佛還是當年空降屋頂的小姑娘,眼眸很圓,倒映著一輪澄凈的月亮。

燕綏看著她,微微一笑。

在他心里,她也永遠是他的小姑娘。

日語很機靈地給燕綏靴子裝上滾輪,他便帶著她在冰上溜了起來,文臻眼眸瞪得溜圓,萬萬沒想到這貨連滑冰都會了。

另一只雪橇林擎坐了,文臻還是喚了兩頭狼來拉雪橇。四大護衛等下一波過河。雪橇不大,冰的厚度也說不準,不敢載太多人。

林擎在拼命催那兩只狼:“哥們,哥們,快一點,莫讓他們超過俺們,總跟在后面看他們卿卿我我你們不酸嗎?”

文臻:“林帥,那兩只狼一公一母,是一對兒。”

林擎:“……”

這年頭狼都來欺負單身狗。

燕綏分明不想和林擎并行,越發溜得飛快,他身形高挑,滑行流暢,文臻瞇眼打量著他迎光的身影,細腰腿長,優雅迅捷,像現代那世的花滑王子。

這本來就是她家會算計,會賣萌,會做內衣,也會花滑的真正的王子啊。

是一生驕傲,一生目下無塵,卻總會為她做那些哪怕普通男子都不屑做的那些事的王子啊。

因為他心底予她真正平等,而不是打著保護寵愛的旗號實行控制私欲的偽尊重實男權。

怎么能不愛他呢?這樣的男人。

她摸出一根棒棒糖,一邊吃一邊笑瞇瞇想,當年在雪地里拖著他行走時,其實才剛剛心動,那時候救他護他,也有一部分是出于愧疚責任和感激。誰又能想到,走出了那年山谷里的雪,一轉頭桃李秾艷,碩果已掛枝頭。

她忽然喊:“我甜!”

燕綏在疾行中回首,飄飛的衣袂在日光中揚起。

文臻雙手在頭頂一舉一彎一偏頭,“比心!”

燕綏怔了怔,但這種萌系動作他實在做不來,文臻笑著對他把手指一捏,“比心。”

燕綏一臉“這動作很幼稚”表情轉過頭去,然而下一瞬間,他背對著她抬起手,迎著光的手指一捏。

文臻笑瞇瞇啃一口棒棒糖。

好甜。

后面將兩人互動都看在眼里的林擎。

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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