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香-第二百四十七章 油辣子羊肉米粉
更新時間:2021-01-15  作者: 董無淵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妙手生香 | 董無淵 | 董無淵 | 妙手生香 
正文如下:
含釧回過頭,徐慨緊著一張臉,風塵仆仆地直直闖進來,一見廳堂里就剩了桌老太太和換了衣裳、干干凈凈的含釧,不由得眉頭緊鎖,見有外人亦不便再說什么,“打烊了?”

含釧笑著搖搖頭,先同曹家老夫人介紹徐慨,“...這也是咱們鄰居,胡同口的秦王爺。”

老夫人眼神一轉,看眼徐慨,扶著桌角行了個大禮,“老身曹薛氏見過秦王殿下。”

徐慨略微頷首,顯出了幾分在外人跟前天生的自矜和貴氣。

含釧再給徐慨介紹曹家老夫人,“這位夫人是曹同知的祖母,大年三十剛到京城。”

含釧放重語調,著重強調,“將才有來惹事兒的,一上來便直愣愣沖我臉上招呼,便是這位老夫人幫我擋下來的。”

徐慨面色瞬時軟和下來,向曹家的薛老夫人躬身拱手,“晚生徐慨。”

薛老夫人愣了愣神,有些木。

含釧便笑著招呼,“...還沒吃飯呢吧?”喚了小雙兒,“灶屋里還剩了些片好的羊肉,昨兒個磨的粗米粉也還有二兩,讓拉提下了給秦王端上來。”

有外人在,徐慨抿著嘴輕車熟路地往里屋走。

薛老夫人低垂了頭,眼神略微飄蕩,不知想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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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釧又同薛老夫人說道了兩句,薛老夫人看了眼黢黑的天色,笑著拍了含釧的手背欲離,桌上還有些許糕點沒吃了,含釧拿了油紙里三層外三層利利落落地裹上,又將薛老夫人親送到了門口,便折返進去了。

門口候著來接人的媽媽笑著將自家老夫人攙好,“...您這一頓飯吃的時辰夠長,大郎君問了您兩次,聽說您在‘時鮮’吃飯,便嘟囔了兩句‘祖母出門吃館子也不帶他’便也沒說什么了。”

京城胡同與江南小巷截然不同,江南的冬夜像被幾層薄薄的霧籠罩著,油紙燈透出的光亮也是柔和溫婉的。京城胡同里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亮得耀眼,像是在向天下人昭告,這地界是天子腳下,無論何時何地,腳下皆為亮堂坦途。

薛老夫人笑起來,“他便是嘴上咧咧的,都是當了官的人了,仍是敞敞亮。”

老媽媽捂嘴也笑,“便是在您這處敞敞亮罷了,咱們家大郎君這才來京城幾月?整個正月春節,便沒回過幾趟家,更甭提在家里吃幾頓飯了!今天漕運使司的同僚請客吃吃飯,明天大理寺的友人邀約乘船喝酒——同您胡咧咧,同外頭的人那可真是心里有數量的!”

薛老夫人欣慰地點點頭,走出幾步,停了步子,略有疑惑地扭頭望向大門緊閉的“時鮮”。

小小食肆,竟藏龍臥虎。

素有冷峻沉默之名的秦王爺,竟與那位小娘子掌柜如此熟稔?

小掌柜一提,那位秦王爺態度竟陡然轉翻了個兒。

薛老夫人眼光一掃,借著敞亮的燈光,看到了險些與墻磚融為一體的牌匾,這牌匾是拿一片薄薄扁扁的石頭片兒做的,顯得古樸嫻靜,上頭“時鮮”兩個字兒也頗有些意境,下面一個小小的篆體紅泥印章墜在牌匾右下方,字體篆得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認。

薛老夫人瞇了瞇眼,方才看清了牌匾的字跡。

“賀——”

原這家掌柜的姓賀。

“老夫人,咱們快回去吧。”身旁的媽媽輕聲催促,“京城的隆冬可不比咱們江淮的冬天,您看這積得厚厚的雪——本就才來,老話兒說了初來乍到就容易生病,叫做水土不服。您甭在外面待久了,若是著了涼,大郎君該擔心了。”

薛老夫人輕輕點了點頭,攏緊大氅領口,進了隔壁的宅門。

“時鮮”灶屋,徐慨捧著一碗加了油辣子、芫荽、蔥花、胡椒粒兒與茱萸醬、韭菜花的大刀羊肉米粉大快朵頤,埋頭專心吃飯,米粉剩得不多,徐慨連湯帶干貨干完,意猶未盡地在灶屋里四下看了看。

含釧蹙了蹙眉。

徐慨最近的食量,怎么這么大了?

屯膘過冬呢?

約莫是徐慨尋找食物的眼神太過誠摯,小雙兒看不下去了,撈了兩塊薛老夫人沒帶走的奶油炸糕盛在盤子里奉上來。

含釧順手沖了一杯自己正喝著的陳皮蜂蜜茶給徐慨,“不是說要忙到元宵嗎?”

宮里的事兒忙,說不出在忙個啥,反正就是忙。

有時候,看一臺戲,從洗漱出門、交際應酬到推杯交盞,也能忙一整天。

徐慨吃了口奶油炸糕。

哎喲!

太甜膩了!

徐慨不敢表露出半分食物不合口味的神色,忍了忍,喝口含釧遞過來的茶湯妄圖壓一壓。

茶湯入口,徐慨嘆氣。

這比那盤糕點還要甜。

徐慨鎮定地吞咽下去,點點頭回應含釧,“日日觥籌宴請,無甚意思。”

加之今兒個暗衛來報,說富康大長公主氣勢洶洶地去了“時鮮”,再想起那個被割瞎眼睛、在胡同里鬼鬼祟祟打探的人,徐慨心里猜到了個大概。

他這位趾高氣揚大半輩子的姑奶奶,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先頭依仗扶持從龍之功,妄圖插手朝政,被圣人敲打后,老實了幾十年,如今自己孫女得選親王妃,族中小輩順利出仕,這位姑奶奶便琢磨著圣人對她的態度變了...張氏在含釧處吃了排頭,又因張家行事不端,惹怒圣人,這位姑奶奶迫切地需要一個發泄口。

無權無勢,又得罪張氏的含釧,便成了最后的選擇。

徐慨抬眼仔細看了看含釧的臉、脖子和身上,沒有傷口也沒見血。

“她打到你了嗎?”徐慨悶聲問。

含釧搖搖頭,“就拿盤子里的熱湯潑了我一身,正想揚手打我,被薛老夫人救了。”

許是后槽牙都咬緊了,含釧看徐慨腮幫子繃得特別緊,笑了笑,“我也沒閑著,揚了茶湯潑過去,將潑我湯的那婆子燙得滿臉通紅,怕是幾天消退不了。”

含釧的安慰...并沒起到太大作用。

徐慨埋了埋頭,嘴抿得緊緊的,隔了許久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等我到二月前,不論圣人是否給說法。該動的,便開始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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