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記憶里的路線走進正廳，顧知意才發現屋里的主座竟都坐滿了人。

正對門的兩個主座坐著顧南和老夫人，老夫人手邊站著淚眼朦朧的顧知曼，顧知玉則是跟蔣雨嵐坐在一起，秋姨娘旁邊坐著顧知鈿，放眼望去，整個大廳里，只有李姨娘的身邊沒有坐著兒女。

而大廳中央，正跪著兩個丫鬟，那熟悉的身影，儼然就是就是小福和蘭草。

可還沒等顧知意走近，顧南的怒喝就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誰讓你亂跑的！”

顧知意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頓了頓，邁出去的腿嗖的一下就收了回來。

“還愣著干什么，既然犯了錯，趕緊進來跪下！”見顧知意在門口遲遲不進，顧南氣極，面色鐵青地罵道。

“父親，女兒犯了什么錯？”顧知意站在原地，面上帶著無辜的神色，可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氣死：“父親不說，我就不過去。”

過去了少說就是一頓罵，顧知意才不傻，就在離門檻還有一尺的距離站著，面帶微笑地望著屋里的人。

“進來！”

“我不！”

“你……”顧南語噎，大手一揮，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小福，“好好好！來，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來小福，你說。”

顧南一連說了三個好，臉上的肌肉因為氣憤而有些顫動。

“老爺，別生氣！”坐在左側的蔣雨嵐見顧南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瞪了顧知意一眼，隨后柔聲道：“意兒畢竟沒在府上長大，有些調皮也是應該的，大不了以后我這個做母親的多教教她好了。”

說著蔣雨嵐朝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立馬明了，端著茶壺給顧南倒了杯清茶。

聽見蔣雨嵐自稱母親，顧知意當即就不樂意了，掐著腰喊了起來：“你是誰母親？我記得我母親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啊，難不成你被我母親上身了？”

“呸呸呸！那么臟的東西你也好意思說出口？”聽見顧知意說自己被上身了蔣雨嵐連忙拍拍身上的灰，瞪了眼顧知意后，朝顧南投去一記委屈的目光。

“老爺，你說是不是？”

蔣雨嵐雖然已到中年，但是風韻猶存，那泫然欲泣的模樣，顧知意看了都不禁有些不忍，更不用說顧南了。

“嵐兒，沒事的，我訓她。”顧南朝蔣雨嵐投去一記安撫的目光，隨即轉過來一臉怒氣地盯著顧知意，“你這個不肖女！小福，你說，六小姐今天干嘛去了？”

小福被訓得一顫，回頭望了眼顧知意，然后迅速低下了頭，小聲道：“今天，小姐說要出去見一個人，然后在信芳閣的換衣服的時候把我們甩開了。”

聽到小福這么說，顧知意有些驚訝，盯著她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小福，真的是這樣嗎？”

小福再次回頭看了顧知意一眼，似乎受到了什么驚嚇般顫抖了一下，連忙改口道：“不不，不是這樣的，小姐沒有要去見人，她只是要去買衣服，沒有把我們甩開，我剛才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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