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格格”有禮

30.第三十章

[清朝]“格格”有禮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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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眉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轉頭入了對面的茶肆,隨意點了壺茶,和朱寶一同慢條斯理地喝起來。朱寶雖不知道溫涼到底要做什么,卻也一直不曾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壞了溫涼的事。

等到他們一壺茶將喝完的時候,溫涼招手把茶肆的小二尋來,讓他重新倒茶,邊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對面那鋪子是怎的回事,數月前猶記得不是書鋪嗎?”

“嘿,小爺是多久不曾來這街道上了?據說這店里窩藏白蓮教眾,前段時日所有人都被帶走了。”小二把白布搭在肩上,笑呵呵地說道,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樣子。

溫涼隨意地點點頭,“緣是這樣。”沒想到這么巧,他仍記得那時那個小孩,沒想到轉眼間這書屋便成了白蓮教藏匿的地點。

兩人又在這里呆了一刻鐘,這才慢悠悠地從茶肆內出,順著街道往另一家書鋪而去。身后茶肆內那小二在店內繼續干活,片刻后提著茶渣到后頭小巷子里去,然后消失無蹤。半晌后,人竟是出現在了禩貝勒府上。

這廂溫涼和朱寶悠哉地逛到了另一家書鋪里去,這里雖然不同之前那最大的那家,然專精某幾個方面的書籍,卻也是另辟蹊徑。溫涼在這里尋到不少喜愛的書籍,可惜的是有兩本是孤本,店家不肯割愛,溫涼也有點失望。

當他讓朱寶去結賬的時候,門外卻不知何時來了位俊美溫和的青年,身后兩個一臉不耐的少年,看起來就像是兄長帶著弟弟出來游玩。

說是青年,實際上該是十七八的歲數,帶著尊貴雍容的氣息,溫涼略一蹙眉,隱約想起此人模樣,頓時心知這是何人。

八阿哥禩,曾在白蓮教聚集的誠如酒館出現。

溫涼當時以為他與白蓮教的事情有關,可后來禛調查了半年都不曾提及過,想來該是沒事了。

“爺,您往里面請。”掌柜的看出此人不同凡響,后頭雖沒跟著侍從,然如此風流人物,定是尊貴之人。

禩卻是笑著婉拒了掌柜的好意,搖著扇子四處晃悠,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溫涼面前。溫涼面無表情,看起來似是不在意此人的出現,不過是平淡地看了眼,便打算避開走到前處去結賬,擦身而過時突然覺得右臂刺痛,原來是那少年之一不小心碰到了溫涼。

溫涼右手有礙,忍著疼痛退后一步,禩上前致歉,他避開禩,只是搖頭往他處走去,結賬后徑直離開。

等到溫涼離開后,禩從書鋪離開,卻是帶著人走到對面的酒樓去,等到他在二樓落座,兩個少年郎都不滿意起來,“八哥,剛才那到底是誰。哪里值當八哥親自出馬?”

禩含笑著給九弟十弟斟酒,“你們兩個,難道昨個我說過的話你們都忘記了嗎?切莫以為這人只是個落魄秀才,可知白蓮教那事,或許便是這人一手促成的。”

方才俄是特地去接觸溫涼,八哥對此人的特意令俄好奇,他本只是想著與此人交談,沒想到這人卻是直接走了。

俄濃眉大眼,看起來就是個英俊少年,“怎生可能,不是說是太子弄起來的?”禟一巴掌拍在俄后腦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剛才誰叫你去碰他的?還有,別人說你憨頭憨腦的,你就真的是個傻子不成?若是真的是太子一手促成的,那這段時間皇阿瑪對四哥的褒獎難道是平頭掉下來的?”

若不是俄執意要跟,禟也不必巴巴跟來,生怕俄壞事了。沒想到果真如此,剛才要不是禟攔了一下,俄都打算直接把溫涼攔下來。

禩溫和笑道,“咱這個四哥看起來沉默內斂,實際上卻是個手底下有真章的人。這次的事情不管是他手底下的人弄出來的也罷,是他自個的謀劃也好,終究都是他得到了好處。且若是前者,一位善納諫言的人,也是能人。”

“所以呢?”俄仍舊不大明白。

禟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露出笑意,他覺得他總有一日會被這個傻弟弟給氣死,“八哥的意思是說,這事便是四哥弄出來的。然后提出這個建議的謀士便是剛才八哥去接觸的那個男子!再不懂我便不理你了!”

俄一口悶完了酒,笑嘻嘻地說道,“原是這么回事,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禩瞇瞇眼,眉目垂下抿了抿酒水,“我們什么都不干。”飲完杯中酒,他眼前一閃而過溫涼的面容,心中隱隱疑惑,這人為何帶著面熟之感?

他記憶力出眾,很快便想起半年前曾有過的一面之緣。可最要緊的是,這兩次,禩都有著面熟的感覺,難道他以前見過這人?

溫涼不知禩是什么時候盯上他的,卻也把禩的想法猜測得七七八八,他的行蹤該是從茶肆那里便被泄露出去的。

這一路上,溫涼確定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唯有茶肆那處尚有可能。

白蓮教……能夠知道他和白蓮教的關系,便只有可能是當天逮捕白蓮教眾時的那些人。太子的人、禛的人、皇宮的人……還有,大阿哥!

溫涼知道禩是如何得知他的存在了。

以禩如今的能力,不可能指揮得動城防巡邏的人,然褆卻可以。若是那天晚上太子入宮及逮捕的動靜驚擾了大阿哥的人也是理所當然的。禩的養母是惠妃,他和褆關系良好,他若是想在褆手底下安插人便容易多了。

那天晚上太子沒注意到他,大阿哥沒注意到他,卻是被禩注意到了!

可注意到了又如何?

溫涼目不斜視,慢悠悠地往前面走著,他們買了不少書籍,因為數量眾多,溫涼讓朱寶雇了馬車,然他自個卻還是走著路。身后朱寶憋憋屈屈地駕著馬車,那速度堪比烏龜爬。

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能接受一個與其他人接觸過密的幕僚,更何況是本就天性多疑的人。溫涼知道禛心里對他還是存在著懷疑,若他與旁的阿哥只有一次兩次接觸便罷了,若是時常這般,禛未嘗不會心生疑惑。

這點溫涼心內清楚。

如他現在出門,暗地里也是跟著貝勒府的人。既是保護,也是監視。

只是禩此舉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處?若不是為褆謀劃,便是為己身謀劃。禩性格狡詐,禛都有意皇位,更何況是他?

……是了,溫涼在心中默念,他怕是犯了經驗教條主義的錯誤,現代十七八歲還是未成年,可這古代……十七八都能撐起一個家族了。

“少爺,少爺?”朱寶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條路他們都繞著走了仨回了,難不成下午格格便打算繞著這條路走個不停?

溫涼不答,這人卻是開始朝貝勒府而去。回到府上,溫涼第一件事便是把這些書分門別類地歸置好,然后坐下來悉心練字,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也不曾從書桌面前走開。

綠意幫著溫涼送茶水的時候無意間看了兩眼,這桌上的東西從最開始的單純練字,到了后頭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她一眼掃過去也看不到什么。端著盤子出來的時候,朱寶拉住綠意的袖子扯到了院子里,小心地說道,“綠意,格格現在在做什么?”

“寫了一下午東西了,現在也沒動靜。而且不知是什么要緊的東西,格格現在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下,當真是稀奇。”他們格格對女裝的喜好已經到了無人能出其右的地步,這回來的來居然沒第一時間換完衣服,綠意的確有點不解。

朱寶撓撓頭發,有點頭疼了。

那今晚慣例的回報,該怎么說的?這朱寶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片刻后,溫涼從里面出來,身上換了件淡粉色服飾,“朱寶,若是被問起來,如實說便是,也不是什么大事。綠意,端晚膳過來,清淡些便可。”

“是。”

朱寶迎著溫涼淡然的臉色,深深低下了頭。雖然是正事,但總覺得有哪里奇怪的樣子?

格格竟是知道的。

朱寶莫名臉上發燒,這心照不宣的事情一旦揭露出來,總覺得不大舒服。雖然溫涼一臉淡然,朱寶仍舊不自在。

溫涼倒不是特意如此,只是朱寶那一臉牙疼的表情輕易便讓溫涼聯想到此事。這對溫涼來說倒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他也習慣了。

回到屋內,溫涼看著整理出小部分的東西沉思,如今的禛,該是有了劍指皇位的心思了吧。

就不知道這心思到底有多大。

野心勃勃,蠢蠢欲動,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康熙諸子是非常恰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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