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非本丸內本丸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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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美濃的岐阜城出發后,織田家一路前進,直到到達近江。近江的勢力分別是南近江的六角和北近江的淺井。淺井由于阿市的出嫁,到目前為止都維持著不錯的關系,立刻就帶著援軍而來,表示愿意支持信長的上京。
而態度一直曖昧不明的六角家則探知織田家接近的消息后,很快就派出大軍攔截織田軍的去路。一開始織田家還派人前去交涉,但是六角家態度堅定,最后也只好做出迎戰六角準備。
“還好阿市嫁去了淺井嗎。”
在看到淺井長政帶兵前來的時候,明智光秀這么感嘆。
“也不光是因為阿市。淺井家本來就是中立,只是如何爭取。咦,這么一說要是淺井家被六角爭取過去,我們就要被堵在近江了。”
“……長政公就在這里呢,殿下。”
“沒事,反正說的也是實話。”三郎并不愧疚的對著淺井長政說道,“不過你愿意和我們一起走,實在是太好了。要一起上洛嗎?”
“不,我隨你平叛后就要回近江了。”三郎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是這并不妨礙淺井長政對這種異于戰國任何大名的爽直適應不良,連忙表示自己沒有這種野心,生硬地岔開了話題,“那么對于攔路的六角,你打算怎么做?”
“哦,很容易啊。那邊有我們的內應。要是打起來——我想從支城之一的箕作城開始打。打下來之后再在箕作山設本陣。”并沒有內應一事應該算是機密的認知,盤著腿坐下吃烤魚的三郎輕描淡寫的就對淺井長政說道,一點都沒有在意后者因為聽到這句話后怪異的臉色,“那么先鋒就讓……”
“藤吉郎(豐臣秀吉)和丹羽(丹羽長秀)一起去吧。”
木下藤吉郎(豐臣秀吉)目前在織田家只能算混了個臉熟。自稱為賣針商人的他,因為織田家不看身份的招募而成為了織田家的一名足輕(下級步兵),后來在三郎困擾如何攻下美濃之時,獻上了“一夜之間在邊境筑堡砦”的計策,最終造成美濃人心浮動,被稱為“西美濃三人眾”的美濃重臣謀反,奪取了稻葉山城,投靠織田家。
可以說,拿下美濃,木下藤吉郎的“一夜城”是相當關鍵的一筆。而他本人也因此平步青云,成為織田家的家臣。
不過,在成為織田家一員之前,木下藤吉郎還用過“田原傳二郎”這個身份,試圖混入織田家。只是被當時還活著的平手政秀看穿來歷不明,不得不離開,在平手政秀死后,殺掉了路過的賣針商人木下藤吉郎并奪取了對方的身份,重新進入織田家……來獲取情報給今川義元。
只是誰也沒想到,在所有家臣都自發籠城的時候,信長竟然會選擇半夜整軍,對今川義元發起襲擊!手握大軍的義元公,就這樣成為了尾張大傻瓜成名的墊腳石!
探子的身份已經隨著今川義元的死亡而掩埋,但木下藤吉郎難以放下被信長欺騙、傳遞了織田會籠城這一錯誤情報——即被信長徹底戲弄的恥辱。為織田信長出謀劃策與其說是為了尋求一條青云之路,不如說是為了爬到能將信長徹底葬送的位置。
有內應在,織田家對六角家的戰斗,注定不會太過艱難。不過即使是這樣,信長也依舊是派出了織田家的肱骨之臣、十五歲就出仕信長的丹羽長秀和他一起……
單憑一次一夜城,果然還無法獲得信長的全部信任嗎?
……算了,單憑一個六角,原也很難對織田造成損害,用這次先鋒來賺取功勞正好。織田家志在天下,和那個心心念念當將軍足利義昭一定會產生沖突……織田家這次之后一定會更加強大。
只要就這樣奮力作戰,成為織田家的重臣——總有一天,他要讓織田信長陷入當初義元公的境地。
這樣想著的木下藤吉郎,一馬當先地沖在了前面。
作為曾經的探子,木下藤吉郎的武藝不可謂不好,但是目前他只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家臣,有丹羽長秀在旁邊盯梢,一旦暴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武藝,不會說對他造成多大麻煩,但是困擾總是少不了的。稍稍拼殺了一會鼓舞起士兵的士氣,他就順理成章地勒馬后退,高聲指揮著軍隊前進,隨后又忙不迭地對丹羽長秀賠上笑臉。
身份更高的丹羽長秀沒有對他的行為做出什么判定,白皙圓潤的臉上平淡得連表情都欠缺。他只是看著前方,更像一個單純的旁觀者,連木下藤吉郎套近乎的話都沒有理會。
織田軍的兵力比起六角來堪稱完勝,更別說還有內應藏在其中。只過了幾刻,箕作城的守軍就已經呈現潰敗的趨勢。
因為目的是通過箕作城來打下六角家大本營的觀音寺城,所以面對潰逃的敵軍,木下藤吉郎連忙下令停止追擊,全力攻城。這種戰爭的局勢往往轉瞬即變,因此,在木下藤吉郎下令后,傳令兵立刻將命令下傳給各處,而沒有再多此一舉的去詢問雖說是一起擔任前鋒、實際上命令要比木下藤吉郎重要得多的丹羽長秀。
就在丹羽長秀一直保持沉默,箕作城終于城門大開、織田軍一擁而入的時候,這位看客、或者說只是打算為木下藤吉郎查缺補漏的青年終于開了口。
“——附近有伏兵。”
木下藤吉郎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事實上木下藤吉郎對這一結局注定的戰役并沒有做什么手腳,他是個聰明人,很知道怎樣做才對自己有利。但是目前看來箕作城的守軍兵力正常,如果有伏兵,那必然是從觀音寺主城派出來的。
六角家不可能未卜先知織田家的戰術而布下伏兵,織田信長布置戰術也僅僅是幾小時前——丹羽長秀言下之意,正是織田家出了叛徒!
并且是,就在織田信長決定戰術時的在場人員之一!
作為一個曾經的探子,木下藤吉郎聰明地掩飾了自己的惱恨的心情——他真心覺得是誰這么蠢干的這事,很有可能帶累無辜的他!——連眼里的驚訝也是既明顯也轉瞬即逝,哪怕丹羽長秀在他帶著頭盔的情況下可能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將一個驚訝又鎮定的武將姿態做得完美無缺。他沒有多此一舉地辯白或者要求攻打伏兵,而是干脆地放低了姿態:“請丹羽先生分兵!”
既可以是分兵給他讓他去攻打伏兵,也可以是丹羽長秀分兵去對抗伏兵。
但丹羽長秀只是平淡地說道:“已經出來了。”
木下藤吉郎順著丹羽長秀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樹林之中緩慢地出現了一隊士兵——
被丹羽長秀稱之為伏兵的隊伍……竟然簡薄到可憐的地步。
粗略地掃一眼過去,竟然不到二十個人。比起六角家其他穿著甲胄的士兵,這些人看起來像是窮苦到連衣服都買不起的貧農,渾身上下只套了一條裙袴,頭上戴著邊緣已經破爛的笠,皮膚在樹影之中竟像是帶著微弱的藍色,但偏偏肌肉鼓脹結實又密布傷痕,渾身上下都帶著快要實質化為刀劍一般銳利刺人的殺伐氣息。
他們一手拿著刀鞘,一手拿著刀,更讓人奇怪的就是他們持刀的右手竟然套上了長角的動物頭骨一類的動物,而且刀柄竟然連著粗重的鐵鏈,纏繞在他們的手臂上。
他們正是“時間溯行軍”里的打刀。
實際上他們裙袴之下的腳更像嚙齒動物的腳掌,但是在樹林里豐茂的植物遮掩和裙袴本身的寬大下,一時之間倒是沒被人發現,甚至連泛著異常光芒的雙眼和皮膚,也都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里變得不明顯。打刀們幾乎沒有彼此交流,似乎也沒有被人發覺的危機感,在織田軍宛如實質的兇狠目光下,泰然自若地從林間走了出來,右手緊握著的打刀本體立刻在陽光下泛出雪亮的光。
對于武器的辨認幾乎是投身軍伍里的人的本能了。光看打刀泛出的色澤,不少識貨的人就明白,這些刀分明銳利無匹,哪怕這群奇怪的人打扮再怎么浪蕩窮酸,刀也證明了他們來歷不凡。
沒等他們先蠢蠢欲動,打刀們已經舉起了刀——
隨后消失在了原地。
絕佳打刀的刀刃隨著人形舉刀的動作,忠實地反射了出燦爛的火光。隨即并不明顯的符文在打刀們的背后亮起,時間溯行軍探知情報、意欲離開而啟動的陣法爆出一陣白光,晃的人睜不開眼。只是瞬間,剛剛還立著十幾個古怪人形的林間就變得空空蕩蕩。
丹羽長秀立刻派出士兵查看,除了發現幾個像是猛獸爪印的腳印外,一無所獲。
木下藤吉郎連忙湊過來,猴子般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下接管箕作城更為重要,丹羽先生若不在意,就由我去找這些人的來歷吧。”
“嗯。”丹羽長秀應了一聲。
直到進入箕作城內,鼻梁上橫著一道淺淺傷疤的丹羽長秀才總算想到了,可能符合這些不速之客的人的身份——
“忍者……嗎?”
他不由得環起雙手思考起來。
——如果是忍者的話,那么既沒有對前鋒中的大將、自己和木下藤吉郎下殺手,也沒有對六角家做出什么事……
派出忍者,難道只是為了獲取織田對六角的攻勢情報?因此犧牲箕作城,只為了能為守住觀音寺城的多幾分保障?
六角家看上去可沒這種魄力啊。
細川藤孝似乎認為是因為足利義昭的強令才讓明智光秀不得不為斯波家轉交短刀——不然很難想象明智光秀這樣謹慎的人會攬下這種事,因此還派人送來禮物表示歉意。
替身一事不能宣之于口,明智光秀也只能面不改色地笑納了。
斯波家確實送來的是贗品,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與足利義昭搭上關系后,被趕出尾張、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經沒有余力去不斷贈送名貴的禮品給織田信長,因此特地選取了手藝良好的刀匠,按著《義經記》的形容,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斷的短刀,作為“今劍”贈送給織田信長。
即使不用“今劍”這個名字,這把短刀也毫無疑問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為斯波家的誠心,“今劍”被送來的時候,也是完好無損的——然而,這完好無損的刀劍,在三郎召喚出今劍的時候,就變成了廢鐵。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沒錯,斯波家送來的刀之所以斷裂,完全是因為三郎用贗品召喚出了刀劍付喪神!
真品會與付喪神契合,就像是一個恰好能將東西裝進去的袋子一樣,因此沒有破碎的危險。但是贗品的話,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遠超過袋子容量的東西,而東西(付喪神)有召喚者源源不絕的靈力作為推力,結果當然只能是贗品破裂。
……用贗品召喚出真品(的付喪神),贗品就會碎刀嗎?!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喚贗品,真品會變成什么樣啊!
完全不知道刀劍付喪神中還真有贗品的存在,三郎也只是習慣性地發散了一下思維,就饒有興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劍斬落的幾個“時間溯行軍”。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軍隊模樣,出現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頭上的角尤其顯眼,嘴里原本銜著一柄短刀,不過在被今劍打敗之后,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對于又一付喪神出現顯得憂心忡忡的明智光秀,從一開始就認為付喪神是妖怪(實際也是),在見到時間溯行軍中的短刀時,三郎便也簡單粗暴的將“時間溯行軍”也定型為妖怪——兩組妖怪為了搶地盤而打架……沒毛病啊!
至于今劍表明的、自己被召喚之初就被賦予的“保護歷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劍出現的時候,房間里不是一個人。因此三郎雖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沒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現身的時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劍付喪神的長相的,甚至連聲音都聽不到。但是今劍現身的時候就完全不同了,不僅三郎一開始沒有發現,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和聽到刀劍付喪神。
白發紅眸……這種奇異的長相,該說果然是妖物嗎!
——能平靜地和這些妖物對話,三郎這個人,也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并沒有幾百年后天天看動漫刷出來的對各種奇妙的發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覺得很難直視天真可愛的今劍。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禮,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臉,來掩飾自己難看的臉色,并強行讓自己直視正在三郎旁邊吃茶點的今劍,來克服這種長相對自己帶來的壓迫和恐懼。
不過至少經過今劍,他總算是確定了“時間溯行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維護歷史這種奇怪的使命,仍然讓他感覺疑惑。
只有發生過的事情才叫歷史。如果是為了維護歷史,這些刀劍不是應該到更久遠一點的時間去——例如平安時代或者鐮倉時代嗎,為什么要滯留在這里?還是說,他們需要三郎才能維護歷史?
平安時代真是陰陽師鼎盛之時,是為了防止被陰陽師消滅,才會留在這里遲遲不肯進入歷史去執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維護”這樣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個既定的歷史?之前有過的歷史,和他們認知中的不一樣,所以才要去維護?
始終無法理解今劍口中籠統的“維護歷史”是什么意思,盯著今劍直到白發短刀都有點背后發毛、自己的眼睛也開始酸痛,明智光秀才總算暫時看慣了這種奇異的長相,移開了視線。
“那么,容我一問,是誰讓你去‘維護歷史’的?”
“是‘時之政府’。”
“‘時之政府’?沒有聽說過……那么,他們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聯系的?”
“誒?時之政府是不會和刀劍們聯系的!如果有事要傳達,會派遣‘狐之助’來找審神者——審神者就是信長公啦!”
“——輕慢的態度。信長大人眼下不是誰都可以見的。”為時之政府對于三郎的輕慢感到不悅,明智光秀緩緩問道,“如果沒有聯系,那么你為什么會有‘維護歷史’的使命?”
但是今劍的表現卻比他還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著頭,紅色木屐已經被脫到了一邊,腳上的環形飾物隨著他孩子氣的搖晃動作叮哐作響,如果不是古怪的發色和眸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姿容秀美。聽到了明智光秀的問題,他也只是晃了晃腦袋,雙手托著下巴反問道:“但是,刀劍付喪神現世的意義,不就是維護歷史嗎?時之政府尋找審神者,借用審神者的靈力去召喚刀劍,審神者統領刀劍,大家一起去消滅時間溯行軍……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呀!”
“原來是這樣。”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就和我成了信長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樣的吧!”
“是這樣嗎?”在身為信長時并沒有這種堪稱離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將取得天下當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話,也頗難理解今劍的意思。但看著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樣子,作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著這一點不放。
當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即使是從刀劍中現身,今劍對于自己的使命和時之政府有關的東西,也還是懵懂的一知半解。這樣的小孩子,實在是很難問出太多的東西來。
不過,既然能看到今劍,那么,刀劍付喪神會造成影響的人,終于增加了一個他?
是付喪神針對的對象變多了,還是因為三郎用了“織田信長”的名字回答付喪神,從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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