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權臣寵妻日常

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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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h后見)

不過反正沒什么事情,每日伴著水聲讀書也別有一番趣味嘛,何況路上還有各地不同的風貌景致可以看。

陳景書原本是這么想著的,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他在上船的當天下午開始出現了暈船的現象。

現代的交通工具向來求穩,陳景書現代也沒坐過船,路程遠的,飛機高鐵才是他的選擇,哪知道在這個年代頭一回坐船,搖搖晃晃大半日就把他給晃迷糊了。

好在他暈船的現象并不嚴重,只是精神胃口稍微差一些,有菖蒲前前后后照應著,陳景書本人倒是沒察覺到很難受。

至少他沒吐嘛!

因此在同船一起上京的管事趙進新來問要不要在前面停一停的時候,陳景書很大氣的擺擺手表示不用!

事實就是,在暈了幾天之后陳景書也逐漸適應了,本就不嚴重的情況完全消失,他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然后王撰找到了他:“既然已經康復了,每日的課就繼續上吧,之前耽誤了幾天,得抓緊補上。”

陳景書瞬間覺得眼前一暈:“先生!我突然覺得頭暈,大概是暈船還沒好利索吧,我回去躺……一會兒?”

王撰也不說話,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陳景書被看的有些心虛,道:“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可見只顧悶頭讀死書是不行的,如今難得出一趟遠門,先生就許我松幾天吧?等到了京城,我一定好好讀書。”

陳景書的相貌帶著陳家祖傳的清疏秀雅意味,然如今不過九歲,看著倒是多了幾分稚嫩,完全拋開羞恥心的陳景書一雙烏亮的眼睛盯著王撰,滿含期待:“先生就答應我吧。”

唉,還是個孩子呢。

這么想著,王撰嘆了口氣:“那船上這段時日就先不寫制藝了,不過也不可瘋玩,如此……學作詩吧。”

作詩并不是科舉的重點考察內容,實際上只要制藝寫的好,壓根不會寫詩也不影響科舉。

但到底與人交往時,說起來也是秀才舉人的,卻連首詩都不會寫也不行。

王撰想著,詩詞雖不是正道,但也是文人雅趣,學一學也是好的。

因詩詞不甚重要,因此王撰自然不必如同教制藝那般壓迫陳景書。

王撰的學問確實很好,每路過一地他都能引經據典講出當地不少名勝故事來,相關的詩詞文章也念給陳景書聽,因都是寫美景美食美人的趣事,并一些作詩的要求和技巧,陳景書覺得這個有意思多了,就連王撰要他寫詩他也不覺得辛苦。

可惜王撰看著陳景書每日的詩文直搖著腦袋唉聲嘆氣。

哪怕是初學者,這詩寫的也太慘不忍睹了啊。

可看著陳景書的樣子,也不像是故意寫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他。

王撰簡直不明白了,這陳家大公子并不是個愚笨的人,讀書的事情雖還有幾分小孩子心性的貪玩,但平日里也算刻苦,那么幾分貪玩也不妨礙了,何況他于讀書制藝一道確實頗有天分,才學了半年多,寫出的制藝就已經很有樣子了,在王撰看來,只要陳景書這么穩定進步下去,說不得陳家真的要出第二個十一歲的秀才呢。

可這么個學生怎么就在作詩方面那么令人絕望呢?

船只一路走到了京城,陳景書也沒能寫出半行能看的詩來。

王撰嘆了口氣,心想,詩寫不好就寫不好吧,反正科舉又不看重這個。

陳景書絲毫不能理解王撰的心情,他跟著陳孝祖派來接他的人一路去了陳孝祖在京城的府邸,先是在碼頭坐車,之后又換轎,直到府中內院陳景書才被許下地自己跑。

陳孝祖比陳孝宗大了六歲,今年也有四十四歲,但他看起來要更年輕一點,且氣質儒雅,只在下頜留了一點清須,看起來像個名人隱士多過像是大權在握的左都御史。

陳景書連忙上前拜見請安,陳孝祖伸手拉起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笑容:“嗯,長大了,我也有五年未見你了,還記得上回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么點高呢。”

陳孝祖伸手比劃了一個身高道:“一晃眼,你都這么大了,就連你大姐姐都要出嫁咯。”

陳景書道:“大伯比起當年倒是半點沒變。”

看起來完全還是三十多歲的人。

其實莫說是三十歲四十歲,就算是五十歲,能做到左都御史的位置上也完全說得上是年輕了。

陳孝祖問道:“家里可都還好?”

陳景書答道:“都好,只是聽說大姐姐出嫁,父親和母親因不能前來所以十分遺憾呢。”

陳孝祖笑道:“我瞧著你還有話沒說吧?”

陳景書一愣:“大伯怎么知道?”

他確實還有話沒有說,但如今還沒有半點話頭露出來,怎么陳孝祖就知道了?

陳孝祖看他驚訝又迷惑的樣子得意道:“不然怎么就偏我做了左都御史呢?”

陳景書噗嗤一笑:“是,父親確實還有話讓我帶過來。”

說到這里他面色也不由一肅,認真道:“父親說,原本家具里頭有不少用紫檀的,大伯何以特意傳信要把除了老物件之外的其他大件紫檀都換了,只留幾個中小件呢?”

陳孝祖問道:“你父親擔心京中有變?”

陳景書點頭:“是,父親說,若真有什么,請大伯千萬以自己為重。”

陳家就算沒有陳孝祖做左都御史也一樣不差,真有什么事情,當然是陳孝祖比較重要。

陳孝祖自然聽出了這話的意思,心中十分溫暖。

他弟弟雖然在科舉做官方面不成器,但在其他方面倒真的是樣樣都好的,如今有什么擔心也是頭一個念著他好不好,萬沒有別人家唯恐不能從他身上撈好處的事情。

陳孝祖道:“是有些事情,卻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我白小心一點罷了。”

見陳景書一臉好奇,陳孝祖心想又不是什么機密,眼看著陳家下一代是要靠陳景書的,那么早給他說說這些事情也好,便解釋道:“紫檀貴重,這也是你父親多給你大姐姐用紫檀的道理,這是他的一片疼愛之心自然沒有不好的,只是如今我朝立國已逾百年,宮中器具多用紫檀,再加上權貴們用的,這些年來,紫檀已經是有些不夠了。”

陳景書眨巴一下眼睛:“揚州好像沒聽說這事呢。”

陳孝祖道:“又不是缺的用不上了,只不過是用的比較小心罷了,我尚且記得我當年在東宮為今圣講課的時候,宮中若用紫檀,數量不多的只管去領了使就是,只要記錄清楚明白也沒什么,但這兩年,哪怕用的少也得向上遞條子,得批了才行,用量大一些的,更是報到圣人那里去了,這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顯然是雖然還有,但已經需要緊著用的意思了。

陳孝祖嘆了口氣:“原我也不必這么小心翼翼,只是前幾月卻有人用了個大手筆,嘖,圣人那里可不怎么高興,不過沒發作罷了,因此我才說嫁妝里的新做的紫檀家具不必太多,咱們這樣的人家要說一件都沒有也是不能的,只是不可太鋪張罷了,再說了,我瞧著黃花梨紅木的也不差。”

陳孝祖愛黃花梨,尤愛鬼臉。

陳景書在家時就聽說過陳孝祖有一張黃花梨大書案,上頭有兩個位置對稱的鬼臉,一個如蝴蝶,一個如蝙蝠,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這大書案也成了陳孝祖的心頭寶,當年剛被授了翰林院修撰便寫信給家里要把這大書案搬來京城。

不過……

“能用紫檀用到讓皇上都不高興的,恐怕也不是尋常人家吧?”

陳孝祖哼了一聲:“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還能是哪家?”

一說這話陳景書也就明白了,他還不至于連賈家都不知道。

不過能用東西用到讓皇帝不高興……厲害了,我的賈。

當然了,為這事恐怕不止皇帝看賈家不順眼,陳孝祖也不順眼。

陳孝祖只陳珞一個女兒,當然恨不得多給她添點好東西,如今卻因為這糟心的賈家陳孝祖把陳珞嫁妝里的紫檀去了近半。

你說氣不氣!

氣炸了好嗎!

陳景書安慰道:“我覺得黃花梨比紫檀更好看的。”

陳孝祖被他這話逗笑,卻也不說那個糟心的賈家了,開始問起陳景書讀書的事情。

只是心里頭,陳孝祖卻比誰都清楚,皇帝不滿的可不止一個賈家,自然,也不僅僅是為了紫檀的事情,只不過暫時沒打算發作他們罷了。

陳景書讀書還是很刻苦的,陳孝祖問了幾句自然也滿意,道:“如此,過得幾年做童生也不難呢。”

陳景書立馬笑容滿面。

讀書這事,誰夸他都沒陳孝祖夸他更令他高興呀。

這可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

說過了讀書的事情,陳景書又難免好奇幾句陳珞要嫁什么樣的人之類,他之前在家時候只聽說是個武官人家,詳細卻不了解。

陳孝祖這輩子最疼的就是女兒陳珞,陳珞還未及笄就有提親者無數,可惜直到如今陳珞十七歲才出嫁。

……全是陳孝祖那看誰都覺得配不上自己女兒的臭毛病鬧得。

陳孝祖笑道:“是武靖侯家的小世子,人品才貌都是好的,家里也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且那小世子一心在戰場上搏功勞,倒也不是那口中說著你大姐姐,眼睛卻盯著我這左都御史的人。”

陳孝祖這個做御史的都挑不出毛病的人,陳景書估摸著是真的很好。

想到這里,他不由眼睛一亮:“大伯,大姐夫的功夫應該很好吧?”

陳孝祖一眼就看出他又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怎么?你想學武?”

陳景書一臉正氣:“君子六藝我才會幾樣?如今瞧著,我的御和射大約是有著落了呢!”

當然,如果忽略掉他腦中幻想的八塊腹肌威武雄壯賊爺們兒的自己,這話大約真的是有那么點正氣的。

不過在陳孝祖看來學這些也不算壞事,讀書人也需要有個好身體啊,每年科舉考場上身體太弱半途倒下的考生比比皆是,只要不影響學業,他自然也由著陳景書去學,因此便道:“你若是真心想學,明兒我打發人去給他說就是了。”

陳景書喜道:“多謝大伯!”

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等半年后回去,他肯定能讓黛玉刮目相看!

陳孝祖家里沒女眷,倒是沒什么需要避諱的。

陳景書見了賈寶玉很糟心,但賈寶玉見了陳景書卻很開心。

“哥哥正讀書?”接了菖蒲端上來的茶水,他很自覺的湊到陳景書身邊去:“哥哥讀的什么書?”

心里想著,這般神仙似的哥哥讀的書,他回去也可叫人尋來看看。

陳景書一臉淡定的把書皮朝著他:“揚州翰墨社每年都出的制藝文集,每年選一百篇。”

賈寶玉頓時一副沒趣的樣子:“這些子文章有什么好看?讀來讀去不過都是祿蠹罷了。”

陳景書笑道:“我瞧著這文章挺好,怎么就說人家是祿蠹了?”

賈寶玉道:“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些經濟仕途文章,哥哥快別看這些,便是個雅人也該看成了俗物。”

陳景書道:“那就先不看,寶二爺瞧著這幅畫如何?”

說著指墻上掛著的一幅畫給他看。

賈寶玉道:“哥哥叫我什么寶二爺,只管叫我寶玉就是。”

說完去看陳景書指著的那副畫,畫的是春日百花爭相開放的景象,一眼之下竟然呆住,癡癡迷迷的看了好久才恍惚道:“世上竟還有如此的筆墨……艷而不俗,媚而不妖,這落款是……牧云主人,景哥哥,這牧云主人是誰?”

陳景書道:“牧云居是揚州城外小山上的一處院子,原是我大伯早年游玩避暑的居所,這牧云主人,自然就是他了。”

賈寶玉道:“常聽人說你大伯有四雅,書畫棋茶,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人。”

陳景書道:“可我大伯卻是連中六元,還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經濟仕途一日不離,如今不正做著左都御史?”

說完也不需賈寶玉反駁,陳景書一本正經道:“我們這樣的人家,如今不上進,日后可算什么?沒有經濟仕途,哪里來的錦繡繁華?難不成是躺在祖宗的基業上吃老本?再大的家底也經不起吃三代的,到時候又該如何?”

賈寶玉道:“我原以為哥哥是個懂的,卻不想也是這般看重金銀俗利?”

聽這話,陳景書道:“我自然比不得你的。”

比不得你心寬。

說完又問:“你今日來找我,是為的什么?”

賈寶玉道:“原是來找哥哥一處玩的,我想著,咱們年紀相近多親近些豈不是好?”

陳景書點頭:“很好,不過你今日來的不巧,我這里還有些功課未做完,等會兒先生要來檢查,寫的不好要打手板的,因此就不能陪著你了,不若我先打發人陪你到園子里逛逛,等我寫完了再去找你。”

說著對外面叫道:“松煙!叫松煙進來!”

不多時松煙進來回話,賈寶玉一見松煙竟是個面容普通的少年模樣,頓時失了興趣,心想與這樣的人一起還逛什么園子?憑他有什么樣的美景也都糟蹋了。

因此道:“哥哥怎么叫個小廝進來,我見方才端茶的那位姐姐就很好,不如讓她陪我去吧。”

陳景書心中頓時十分不快。

進了人家上趕著和人家房里的丫鬟親近算怎么回事?

菖蒲是他房里的人,雖無齷齪,但賈寶玉這般說也太冒犯了一些。

再說了,他一個大男人,賈寶玉都能往跟前湊,想靠在一處還牽著手什么的,讓菖蒲陪著去那還得了?他是主子,高興不高興與賈寶玉都好說話,菖蒲卻不行。

想到這里,陳景書道:“她一貫是伴著我讀書的,菖蒲磨墨好,旁人磨的我用不慣。”

下面的松煙心中暗道,不能夠啊,上回大爺你可還夸我磨墨好呢,怎么又變成菖蒲姐姐啦?

好在賈寶玉不知道這事,他想了想道:“那我就在哥哥這里看會兒書,吃幾口茶,等哥哥的功課寫完了我們再一處玩去。”

陳景書道:“你若愿意,我自然沒有不好的。”

陳景書如今的住所除了科舉用的書,就是從盧克思那里弄來的洋人書了,他最近想要學點外語,以方便自己以后閱讀洋人書籍,畢竟翻譯有時候總會差了那么點兒,比不得自己看,因此很是有不少洋文書。

只是不知這盧克思是哪國人,用的并不是陳景書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

……雖然陳景書上輩子正經學過的也就是大學必考的英語。

啊,說起英語,四六級又是一把血淚啊。

這好不容易考過了,旁人穿越穿太早用不上也就罷了,他穿的這會兒都能見著老外了,咋還用不上啊!

大概唯一的安慰是,他問過盧克思,知道這會兒還是有英語的,不過跟盧克思不是一國而已

行吧,說不定以后能用上呢。

這么想著,陳景書又繼續做自己的功課了。

只是不一會兒賈寶玉那里就不耐煩了,他原以為就算陳景書要學什么四書五經,屋子里也該有幾本雜書,他只拿那個打發時間就是了,卻沒想到完全不是那回事兒,陳景書這里半本雜書都不見,這么一來,賈寶玉當然無趣了。

陳景書像是不知道似的繼續干自己的事情,又過了許久才終于停筆,算是結束了。

賈寶玉看著他桌上的書道:“那些哥哥不看了?”

陳景書瞥了眼道:“今日要寫的一篇制藝已經寫完了,那些是要看的棋譜,暫且不急。”

于是寶玉很開心的在陳景書的帶領下逛園子去了,玩到臨近傍晚才回去,送他走的時候陳景書笑容滿面的。

等賈寶玉一走,陳景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叫人去問大伯回來了沒有?”

不一會兒有回話的來說陳孝祖剛回來,陳景書也不閑著,立馬過去,見了陳孝祖,他的臉上再次掛起笑容來:“大伯,有件事情求你……”

陳孝祖頓時喲了一聲:“能當得你一個求子,看來這回是真的得用上我了?”

陳景書嘿嘿兩聲,道:“今日榮國府的寶玉來了,我陪了他半日,今日射箭也沒練,棋譜也沒看,算是白耽誤了一天。”

陳孝祖道:“你不愿意,日后他來了你不見就是。”

陳景書道:“我是敢給他甩臉子,就是把他關在大門外頭又能如何?還能把咱們家怎么著了?只是如今林妹妹住他們家,我若是真給那位‘寶二爺’好看,他們家女眷奈何不得我,少不得要在林妹妹那里說幾句怪話,何況我瞧著寶玉一個小孩子,我與他不過匆匆一面,都道小孩子忘性大,他又是那樣的性子,哪里就能過了正月里還惦念著,這就巴巴的跑來了?若非考慮這些,我今日才不理他。”

就算這樣,他也晾了寶玉一段時間呢。

陳孝祖道:“你想怎么地?”

陳景書道:“若這只是我與寶玉的事情,那我自己也就辦妥了,左右他不喜經濟仕途,我多氣他幾回,再迂腐刻板些,他也就不來了,可這要是榮國府的打算,就還得勞動您出馬了。”

陳孝祖這才點頭:“我知道了。”

他對陳景書這番話還算滿意,至少能想到這些,說明他對賈寶玉,包括賈家都是有自己的看法和認知的,無論是否完全準確,但陳景書如今十歲,有這般想法已經不錯。

這些日子他將陳景書帶在身邊,想來也算初見成效了,既如此,一個賈家,打發了便是。

如此第二天的時候,傍晚當值的官員歸家,賈寶玉的父親賈政卻在路上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卻是陳孝祖。

賈政連忙道:“下官拜見大人。”

陳孝祖笑呵呵道:“行了行了,客氣什么,你這是回去了?”

賈政道:“正是,不知大人叫住下官是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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