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非本丸內本丸

201.穿越之二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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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5年五月十四日傍晚,織田軍抵達了岡崎城。

“家康君這邊的事我也聽說了——是出了背叛者是吧?辛苦你了。”織田家的家督拍了拍德川家康的肩膀,在梅雨季節略顯陰濕的空氣中,他一如既往的散漫態度里像是絲毫沒有身為同盟的責任感,“長筱城怎么樣了?”

這樣輕浮的、像是作壁上觀的態度無論如何都讓德川家的家臣喜歡不起來。如果不是三郎身為織田家的家督、這一次又帶來了援軍,他們是決計不會如此沉默的。

可惜德川家的家督德川家康在面對三郎時的態度從來就與家臣不一致。即使織田家這一次也顯得行動拖延、五月六日的求援遲至十三日才從岐阜出兵,有著圓潤雙頰的德川家康還是對于三郎這次的前來滿懷感激,半點不懷疑織田信長別有用心,哪怕他因為長筱城被武田猛攻、難以繼續支撐的現狀而顯得憂心忡忡,也仍是對三郎露出了信任與寬心的笑容,將自己受到的訊息據實以告:“很糟糕。八太郎(奧平信昌)的能用的人手只有五百多人,昨天收到那邊的消息,武田軍已經控制了瓢丸。好在他們在打算攻擊三之丸的時候,八太郎帶人拼死抵抗,武田軍嘗到了苦頭,沒有繼續強攻。在信長殿下到來前,他們已經在瀧川和大野川修筑欄桿,想要阻攔城里的人出城了。”

“咦,想要圍困長筱城嗎?”三郎恍然大悟道,“這次總算沒有來遲啊。”

“這還能算沒有來遲嗎?!”德川家康還沒來得及回應三郎,年輕氣盛、貌若惡鬼的本多忠勝就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壞脾氣,惱怒地叱道,“武田那邊的兵力是一萬四千,奧平先生的兵力進行抵抗之后還不知有沒有百人。而且現在是農忙時節沒有收成,長筱城的糧食連半個月都撐不到——德川如果敗北,難道對織田就有利嗎!?”

“平八郎(本多忠勝)!慎言!”

“沒事沒事,這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有氣勢嘛。”三郎擺了擺手,完全沒有計較本多忠勝失禮的意思,對于那張因為憤怒而更加兇惡、幾乎能讓人嚇哭的可怕臉孔還十分感興趣地端詳了一會,看得原本憤怒的男人都要因為那種純打量的目光后退一步,才繼續說道,“我來的遲了點是實情,不過長筱城沒有陷落,那我就還沒錯過長筱之戰,這也是及時的趕場成功了。”

“您實在太過寬容了。”剛剛出聲的時候眉眼都顯出了厲色的德川家康,在聽完三郎的發言后立刻搖了搖頭,先前透出來的那份屬于武將的銳利也逐漸變得豐潤柔和,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略有些胖的、態度溫和的普通青年,說話時話中的誠懇也滿的像是要溢出來,“我從未懷疑過您。在您對我說‘德川家康是歷史中不可或缺的人物’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您對我保有的期待——這份重視,以及您對于德川的恩情,我一直銘記于心。比預計的稍晚一些,但德川的損失還沒有到無法承受的地步……您并沒有遲來。”

“嗯,清點鐵炮還有召集人手蠻費時間的。如果是只有幾千人,那一下子就能來啦,不過幾千人也派不上什么用場。”三郎完全沒有謙虛的意識,直接就將事實順口說了出來,隨即對于德川家康那熟悉的推崇態度又忍不住評價道,“家康君對我的態度好熟悉——和不動他們有點像。被這么推崇總覺得背后有點毛毛的。”

“‘不動’?是您的家臣嗎?”德川家康說道,與三郎一同向進行軍議的和室前進,“那是因為您實在是個能讓人甘心為之效勞的人啊。”

……眼看著德川家康沒有對織田信長生出半點芥蒂,仍然是那副被下了咒一般全身心信任織田信長的模樣,剛剛才說出了實話的本多忠勝臉色越發陰沉,不悅地發出一個“嘖”的氣音,嘀咕道:“這種天氣就算帶來了再多鐵炮也不管用吧。派不上用場還特地帶來?”

“你少說兩句吧。”同為德川家家臣的榊原康政目不斜視地從本多忠勝的旁邊走過,因為對方的臉實在是太過兇惡,即使是同僚他也不愿意直面那張能讓人做噩夢的臉,只面不改色地踩上了本多忠勝的腳算作提醒,“不管織田信長是什么想法,既然他說了是為了籌備兵力與鐵炮,哪怕心里覺得不對,我們也要相信他是為了這么做才會姍姍來遲——不然你以為一旦德川與織田關系惡化后,先落入衰亡的會是織田嗎?”

本多忠勝也不是蠢人。在榊原康政幾乎明示的提醒下,他再氣憤也只能閉上嘴,滿臉戾氣地跟上兩位家督。

德川家實在是太弱小了。

織田信長與德川家康的發家有相似之處,都是從弱小到不值一提的地步逐步取得權利、統領一國直至多國,但比起織田信長的強運,德川家康的人生之路就顯得磕磕絆絆、滿地荊棘了。甚至連兩家的底子都是天差地別的——織田信長原本就十分富裕,取消關所后錢財更是猶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即使一時周轉不開,之后也能通過稅收輕易彌補漏洞,但德川家卻沒有那么多的財力。

之前高天神城之戰后,織田信長能輕而易舉、財大氣粗的拿出兩大袋的小判,還能隨手贈送給德川家康價值連城的玉(刀裝),德川家卻連軍隊的裝備都難以保證——在姊川之戰時不少德川家的士兵甚至是沒有鞋履的!

德川家的兵力稀少,除了國土與甲斐信濃接壤、必須直面強敵外,何嘗不是因為經濟供養不上?

只是比起餓虎一般隨時能將德川家吞而食之的武田,目前對德川還算態度和緩的織田讓德川家更有發展的可能罷了。

——德川家康對織田信長如此信賴、依賴,到底是不是出于這個原因?

本多忠勝忍不住這么想道。

德川家的情報或許沒有織田家那樣發達,但也是養了探子了。那個織田信長脫口而出的“不動”,如無意外,應當是織田家的甲賀忍者“不動行光”。將一家的家督與地位低賤的忍者相比,實在是再嚴重不過的侮辱了。但德川家康卻仍然能保持笑容——這到底是對織田家太過恐懼不敢計較,還是裝作無事實則暗記于心?

只是他看見德川家總大將毫不作偽的真誠表情、以及面對三郎時的驚喜模樣,實在難以猜出自己主公的真實心理。本多忠勝比起德川家康還要年輕,現在還不到三十,也沒有榊原康政那樣的政治頭腦,對于這些他不擅長的東西他只稍作思考就覺得腦子里亂成一片,最終只能陰著一張臉,跟著他們走進了和室。

——隨即事實飛速地向本多忠勝證明了,德川家康確實是真心歡迎織田信長的到來的。

因為在長筱城危在旦夕的時候,帶領著三郎走進了軍議用的和室的德川家康……半句話都沒多說,直接將地圖攤平在了三郎的面前,儼然一副等待對方做出決定的模樣。

……即使是演戲,這種程度也太過分了!完全喪失了自己的話語權啊!這可不是姊川之戰的時候,目前織田德川武田齊聚在一起時立足的是德川家的地盤,也就是這場戰爭是德川家的主場才對啊!

即使是要對織田信長示弱,這也已經遠遠超出示弱的程度了。

“家康君的地圖很詳細啊!”三郎直接稱贊道,“這邊的平原也很大——不過這么大的平原,就不好用鐵炮了。”

“您果然早就有應對武田的計劃了。”德川家康發自內心地笑道,“我不敢說在戰術上能勝過您,因此交給您才是最合適的——殿下對我的重視,我實在無以為報。”

與本多忠勝的兩種猜測都不一樣,德川家康確實知道“不動”指是織田家甲賀忍者“不動行光”,在應對三郎那一句評價時含笑假作不知、稱呼對方為家臣也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但德川家康對于三郎這種發言確實沒有絲毫芥蒂。

他并不覺得自己了解織田信長這個人。即使是已經年過三十,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跟得上三郎的思路,但德川家康能確定的是,織田信長并沒有多少階級意識,對于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就好比將羽柴秀吉提拔為武士一樣——他人眼中的侮辱,在這位織田家的家督眼中,或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吧。而且織田家的忍者德川家康并不是沒有接觸過,對方甚至還有過將情報傳遞給他的淺薄情分。

尤其是在剛剛,三郎脫口而出“鐵炮”二字,也足以證明他并非是想對德川家放任不管!那些運送過來的鐵炮不是拖延時間不愿趕來支援德川的借口,而是經由織田信長深思熟慮后選擇的應對武田的戰術!

織田信長如此重視與弱小的德川之間的同盟,即使原本有過芥蒂,也已經足夠讓德川家康將其按下,心懷感動與感激了,更別說他本身就因為織田信長傳奇一般的人生之路對這個人倍覺憧憬與信任,目前根本沒有和織田家拆伙的打算。

“武田軍的騎兵天下聞名,如果是在平原的話,就是對武田有利的作戰了。”德川家康熱心地指著地圖對三郎解釋道,“殿下覺得設樂原怎么樣?”

“設樂原確實很合適——長筱之戰和設樂原有關嗎?”三郎突然開口問道。

沒等其他人發出追問,他就在德川家康迷茫的眼神中,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樣點了點頭,滿不在乎地繼續說道:“那就在設樂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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