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祖宗來了

第101章似好非好但也不壞

守城的見問不出什么就放驢車通行。

驢車走出去很遠了,見四下無人,卿卿問。

“不離,你怎么看?”

“他們不是誠意找人。”

真要是尋人,即便是畫像做的粗糙些,也總會標上身高以及體貌特征,那畫像什么都沒標,人臉更是寫意化處理,怎么看都不像是誠心尋人。

“大概是做個樣子,看來死的真的是朝廷信使,如果是魏家軍,肯定不會這樣敷衍。”

想要知道是不是做樣子,只要等到兩人回城時再看,如果城門的守衛軍撤掉,那就是做個樣子。

“倆信使,咱們只發現了一個,畫像卻是兩個失蹤人口嘖,上面玩得挺花啊。”卿卿搖搖頭,還好她和不離留了個心眼,知道進城來看看。

這要是換滿山做決策人,這會全村應該已經全被滅口了。

“但是咱們村在山上挖藥也不是什么秘密,時間久了肯定會傳出去。”不離說。

“這是自然,你看那魏家軍的精神面貌,大概能窺視到他們主帥的性格,咱們假設啊,如果是魏家軍買通了信使之一,干掉了另外一個信使,這么能干的主帥肯定不允許活兒做不利索,盤查經常出入狼山的人,咱們村早晚會暴露在他的視線內。”

“你現在有幾分把握?”不離問。

“沒進城之前,我覺得縣衙和魏家軍還有禹州是三三開的,但是我看到守城布局,我心里有五成把握是魏家軍干的,如果我們待了一天后回去,守城撤掉,那我就有八成把握了。”

不離點頭,對卿卿的政治敏銳度絕對信任。

她只要不談感情,把握全局這塊是擁有血脈上的優勢的,從她還是個孩子時,就跟在她爸身邊學著,這些尋常人觸及不到的領域對她來說就跟他種地一樣簡單。

“有辦法保住村子嗎,如果把握不大,我們現在撤,也來得及。”

不離心里其實是有對策的,但這種以弱對強的局面,勝算總不會是百分百。

如果讓他在跟感情并不深厚的村民和卿卿之間選,他肯定選擇卿卿。

局勢到了無法挽回的那一天,他寧愿帶著她單獨離開。

察覺到她在看他,不離嚴肅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就是這么冷血。”

卿卿摸摸他的臉,笑瞇瞇道:

“精神狀態不錯,保持。有個哲學家說過,當一個人愛的目標太大時,那這個人就是虛無縹緲的,只有把熱愛放在具體的人身上時,愛得越小,他才越真實。你繼續真實下去吧,我挺喜歡真實的人的。”

“.你想說我自私就直說,別繞彎。”智商稍微低點跟她說話都很困難,根本聽不懂這個總是笑瞇瞇的甲方話里藏了啥。

“自私這個品質在我這里從來都不是貶義詞,人總是要先學會愛自己才有能力改變世界的,真到了咱們倆也改變不了的那天,我肯定會跟你一起走,但現在主動權還在咱倆手里。”

陳卿卿現在并不急著下結論,一切都得等她和不離在城里轉夠一天,看晚上守城士兵變化情況再做定論。

驢車又往前行駛了一段,不離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你騙我。”

“嗯?”

“我們剛回來時,你告訴我,你的心愿是,讓這個世界因為有你變得更好,哪怕只有一點。”

但她剛剛分明說的是,愛的目標越大,那這個人就越虛無縹緲。

這是兩個相悖的觀點。

“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的心愿就是讓世界因為我更好,但同時我也是個虛無縹緲的人,跟我爸對工作純粹的熱愛比起來,我總覺得自己少了一點意思,有些事,我可以完成的很好,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少了點東西。”

少了一份落在實處,踏踏實實的真切熱愛。

或是某種事物,或是某一個人,她從沒有過完完整整的熱愛,這就給她一個錯覺。

好像世界是被一層殼子包裹起來的,有里世界和表世界,她就是徘徊在里世界之外存活在表世界里的王者,看似無所不能,但總是進不到更深的地方。

“不是你的錯,是我還不夠努力。”

“不離,你說什么?”她沒聽清。

“如果你還沒發現世界的好,那一定是你身邊的人還沒有做到位,所以——要吃那個嗎?”他比了下街邊的小攤,賣得不知道是什么,但看起來似乎很好吃。

他還會更努力。

總會有辦法,讓她愛上這個世界,也愛上他。

劉郎中的醫館關著門,倆人過去撲了個空。

不止是他們倆,門口還有些別的病患,也是滿臉失落。

“女郎中這是怎么了,她可從來都不會缺診啊。”

“是啊,我家娘子還等著她的藥呢,年前也是有天突然關了門,也沒說為什么.”

幾個患者竊竊私語。

不離也覺得有些蹊蹺。

他上次來已經跟劉郎中約好時間,這次炮制好的藥都是給她帶的,無緣無故她怎么會不在店里?

“知道她住哪兒嗎?”卿卿問。

不離搖頭。

“是于族長嗎?”身后出現個小童,不離認出來了,這是跟著劉郎中的小藥童。

“郎中今日有事,讓我在這等著。”小藥童把錢袋遞過來,不離從車上取下炮制好的藥材交給他。

“你家郎中可好?”卿卿問。

小藥童晃著腦袋大著舌頭說:“好,也不好,似好非好,但也不壞。”

卿卿被他逗笑,覺得這小家伙說話很有意思,再想問,他卻什么也不說了,拎著藥材蹦跶著朝著街后面跑了。

“我覺得劉郎中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冷冰冰。”

冷冰冰的人是養不出這么好玩的小孩的。

陳卿卿想了想,好像她認識好幾個學醫的都是這種性子,總是喜歡面無表情地說冷笑話。

“你說對了。”不離用手摸了下錢袋子,察覺到異樣,把錢袋子遞給她。

卿卿打開,里面除了買藥材的錢,還有張紙條。

打開,上面是劉郎中飄逸的大字: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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