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指揮眾人把食材準備好,回家準備燒水。
進屋才發現,鍋里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卿卿靠在門框上擺了個造型:
“我這'地',夠配合你這頭‘牛’了吧?”
不離的耳根又紅了紅,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屋里走。
“你把墻修上了?”
屋里那面塌著的墻,已經被她修了起來。
依稀可見壁爐的雛形。
“嗯,醒來后閑著沒事,順手弄的,煙道都讓我改好了,材料還差了點壁爐暫時做不完,就擱在那了。”
不離懊惱,這種活他本想著自己來做的,結果被她搶了。
“以后你背著我出去單獨行動,我就在家自己鼓搗,我記得,村后面還有咱們沒燒完的木炭。”
只要想干活,這家里處處都是活兒。
“你去兵營,見的誰?”卿卿問。
“是一個副官,姓張。”
“將軍的副官?級別很高啊。”卿卿還以為只能見到底層的小頭目,想不到規格這么高。
“嗯,我的運氣比較好。”
他過去時,剛好趕上副官出來辦事,聽到不離說是附近村民自發送藥,很痛快就收下了。
“讓你猜中了,魏將軍手部的確是有多年的舊疾,總是反反復復,所以我們的禮物他求之不得,他要給我錢,讓我拒絕了。”
“裂口這種東西,不改環境就很難根治,偏偏他們又覺得是藥三分毒,好了就停藥,可不就是反復發作么。”
卿卿感慨,這就是信息差啊。
本來一塊錢一袋的寶寶霜就能解決的問題,硬是搞出個難治的頑疾出來。
“我跟他說過,這里面是純天然的材料,常用對身體也無害。”
不離秉持了卿卿大忽悠的原則,就一個蜂蠟讓他吹得天花亂墜,反正這玩意不用到最后也看不到署名,不怕吹露餡。
“那你有沒有趁機看看軍營?”
卿卿有點好奇,這時代的軍營是什么樣子。
“我只在外面呆了一會,能感覺魏將軍的確是治下有方,朝廷把他放在要害的地方,也不是沒道理。”
短短的一會,他看到了紀律嚴明的軍隊,隔著老遠都能聽到里面操練的聲音。
“哎,這時候我倒是想起昨天那個女人說的話來了,飛鳥盡,良弓藏.”
自古良將難得善終,只盼著這個魏將軍能多撐一段,畢竟,這可能是她家未來的靠山呢。
“村里我都繞了,這些土匪挺有意思。”
卿卿等他回來的功夫,除了修了墻,還在村里繞了一圈。
也不怪村里其他人沒發現有土匪來過,除了村口那只被當成泄憤目標的雞,也就是二嬸子家的大白菜少了一顆,準確的說,是被砍成兩半了。
“二嬸子下午找我告狀,說她家白菜碎了,看著表面是好的,拿起來是兩半的,可把二嬸子委屈壞了,噗。”
卿卿一想到跋扈的二嬸子吃癟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更有趣的是,她腦補土匪進村啥都沒看到,憋了巴屈的砍白菜,砍完了又怕遭受不吉詛咒,又把白菜原封不動地合上。
那畫面,喜感十足啊。
“我特意去的距離青峰寨近的集市打聽了下,那附近開香燭鋪的說,青峰寨的人下去拿了不少的香火紙錢,說是要驅邪用,問他們招了什么邪,他們也不說。”
土匪們來到大裕,發現是個空村,越想越覺得滲人,剛進村時還不覺得可怕,繞一圈,空蕩蕩的,又恰逢黎明剛破曉,村里人跟憑空消失似的,誰見了都得怕。
趕回自己的寨子,又發現山寨起了火,更加堅信大裕是不吉利的地方,沾上就不吉。
起碼寨子里的嘍啰都是這么想的。
至于師爺怎么添油加醋的跟寨主說,那個壓寨夫人又是怎么吹枕頭風的,以及寨主發現卿卿留給他的線索后是什么反應,卿卿全都能猜到。
“師爺為了逃避自己看寨子不利的過失,他肯定會放大了說,咱們就十多個人過去,他能吹成幾百人攻打寨子,其他的土匪不敢跟咱們正面交火,為了逃避責任,也會盡量往夸張的地方說。”
“嗯,他那個壓寨夫人,也把咱們當成了魏家軍,估計這會寨主正看著你留下的那枚銅板心里發毛呢。”
所以,青峰寨的結論就是,大裕是有些邪門在身上的,招惹他們是不會有好事的。
但是卿卿的銅板,卻是在寨主心里留下了種子。
只要他看到這個銅板,就會想到卿卿不殺他媳婦的恩情,雖然他暫且不知道帶隊的是誰,但是只要留下點火苗,以后就不愁沒有燒起來的機會。
卿卿的目的是達到了。
附近幾個村子短時間內都不會有匪患了,至于以后有沒有,主動權看似是在寨主手里,其實是在本地官員手里,屆時,卿卿自有辦法挑撥青峰寨跟官府之間的關系。
“說到底,他們原本只是受制于官府,現在多了咱們做中間人,寨主只當是魏家軍想要分一杯羹,殊不知魏家軍只是個幌子,之后,青峰寨就要在咱們和官府之間找到個平衡點了。”
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需要一點縱橫之術,剛好,這玩意是卿卿從小學到大的,專業對口。
“咱們把銀子留下,也算是給他留了個活路了,昨日咱們見那箱子,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銀子,一看就是要轉手送出去的,如果咱們把銀子都拿走,青峰寨拿不出給官府的銀子,屆時就得失控。”
而失控對于現階段的卿卿來說,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如果青峰寨跟官府撕破臉皮,屆時官府肯定會想方設法對付青峰寨,換頭目對咱們來說,更不好拿捏,但是不離,你不奇怪嗎?”
“你指的是?”不離問。
“我原以為,青峰寨和官府,利益分成至少是五五開,可是看昨天那箱銀子,官府拿了大頭,這很說不過去,除非,寨主有把柄在官府手里。”
“跟那個女人有關?”不離馬上想到,卿卿昨天跟二毛說過一嘴,她原本是想把錢都拿走,看到那女人才改變主意。
“是,或者不是,咱們調查一下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胡老西,給官府當孫子也是當,給咱倆當孫子,也是當.”
卿卿狡黠一笑。
左右都是孫子,也不拘是給誰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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