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是晚飯前回來的,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面無表情的劉伶。
當卿卿看到劉伶從馬車上下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姐妹?你怎么來了?」
劉伶看了眼不離,沒好氣地說:「這就要問你這個好相公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悠閑的午后,醫館里沒什么病患。
劉伶難得偷得半日閑。
泡了壺茶,想用點心,坐在炭盆邊,感慨歲月靜好。
茶葉、點心、炭,都是她的姐妹陳卿卿送過來的,似乎在這樣一個悠閑的午后,格外思念友人呢。
劉伶正想著,不離從外面殺進來了。
都不等她反應,劈頭蓋臉的丟下一句話:「跟我走。」
都不等劉伶嘴里的點心吞下,也不等劉伶反應,直接就把她擄走了。
不離幾乎是飆車回來的,劉伶本來是不暈馬車的,被疾馳的馬車那么一顛,真就有了暈車的感覺。
差點以為是出了啥大事兒,結果一問才知道,卿卿可能懷孕了。
劉伶當下一頭問號,懷孕了,不把孕婦帶過來把脈,擄走大夫算啥?
不離回答的那叫一個義正嚴詞,孕婦不能長途跋涉的,她受不了的。
劉伶差點把剛吃下去的點心噴出去——哦,你家孕婦受不了,老娘就是活該死唄?
不離冷笑一聲,反咬一口,說劉伶調配的藥有問題,他媳婦身體還沒調養好怎么就懷上了?
接下來都不等劉伶解釋,不離就化身小黑子,質問劉伶一路,中心點圍繞著一個內容:他媳婦在沒有調養好時懷孩子,對身體有沒有傷害
劉伶回憶起這段,顯然是十分激動的,平日里表情都很少的人,竟然氣得拍桌子怒斥。
「就他這種過度緊張的,我都沒懷疑他腦子不好,他敢質疑我醫術不好?!」
「呃——」卿卿聽完全過程,汗顏的看著好姐妹,怪不得伶兒這小臉蠟黃神色憔悴,原來不離慌慌張張跑出去,就是跑出去找郎中?
這種媳婦懷孕不能長途跋涉,所以光明正大擄走郎中的行為,的確是有點二.......怪不得性情冷漠的伶兒也被他氣到拍桌子了。
「手給我,我先給你把把脈!」劉伶抓過卿卿的手腕,雖然好友的男人不是個好餅,但她也是很關心卿卿的。
卿卿對不離說道:「你別杵在這,弄晚飯,整幾個硬菜,晚上我跟伶兒喝幾口——」
「不行!」
「不行!」
劉伶和不離異口同聲,卿卿眨眨眼,意識到自己成為保護動物了,欲蓋彌彰的說道:
「喝奶么,我又沒說是酒。」
「先給她看!」不離沒有動地方,表情嚴肅地看著劉伶。
直勾勾的視線給劉伶不小的壓力,虧得她是個心理承受能力強的,換旁人早就被不離嚇壞了。
他這表情仿佛在說,看的好請你吃飯,看不好就把劉伶切吧切吧丟到動物園,請動物們吃飯。
劉伶仔細診脈,聽了一會,表情越來越嚴峻,卿卿和不離都被她這表情整害怕了。
卿卿想的是,不會是孩子胎氣不穩,有流產風險吧?或者根本沒懷上?
不離比卿卿想的還多,臉都嚇白了,他唯恐是卿卿身體不好,懷孕傷胎。
屋里鴉雀無聲,不離的臉越來越白,鬢角也隱隱有冷汗滲出,卿卿握了下他的手,掌心冰涼。
劉伶本想再憋一會,嚇死于不離這個混蛋玩意,誰讓他整這么一出。
不過看不離嚇成這樣,她也算是小小的給自己出
了口氣,也就不再賣關子了。
「雖然還不滿一個月,但胎氣穩固。」
「呀,真有了?哈哈哈。」卿卿摸著肚子喜笑顏開,這可真是心想事成呢。
「她呢?懷孕對她有沒有影響?如果有影響,就不要——」不離的話還沒說完,就讓卿卿捂了嘴。
這種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
劉伶呵了兩聲,沒好氣地看著不離。
「你娘子不說壯如牛,起碼也是建強如騾子,不信你讓她現在出去跟人對打,倒地上的肯定不是她。」
「真過分,說人家是騾子......晚上不請你吃我家最好吃的烤雞。」卿卿嘟囔。
「你的意思是,她可以懷孕?」不離表情嚴肅,劉伶點頭,不離怒了。
「那你剛剛是什么表情?!」
搞得好像他娘子隨時要噶——hetui!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
一提起這個,劉伶的火氣比不離還大,她拍桌子怒斥:「你還有臉問?我什么時候說你娘子不能懷孩子的?她就是身子有些虧空,養養也就好了,更何況你那補品如流水的,什么虧空也都補上了,我幾次三番跟你說她沒事了,是誰不信的?!」
「......」不離沉默。
劉伶繼續拍桌。
「都跟你說了,不要緊張兮兮的,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那瞎緊張,宮里的娘娘懷孩子也沒見這么緊張的,讓你不要瞎喝避子湯,你也不聽,還敢懷疑我的藥有問題——」
「等會。」卿卿原本是撐著下巴看熱鬧,捕捉到關鍵詞,她瞇眼。
「避子湯是怎么回事?」
「我去做飯。」不離僵,心里唾棄劉伶,這個黑心的赤腳醫生太沒有醫德了,下次卿卿再給她送點心,他就往里摻點爐渣。
「于不離,你站住,你給我下避子湯了?」卿卿的聲音都危險起來了。
不離健步如飛,假裝沒聽到她的怒斥,呵,他是男人,他也是要面子的!
跪搓衣板也得等沒人的時候,劉伶這個礙眼的還在,他能跟那些軟骨頭似的,納頭就拜嗎?
劉伶看不離灰溜溜的跑路,心里痛快極了。
于不離,你也有今天!活該!
他跑到醫館抓人時,可曾有過半點良心?
「混蛋!站住把話說清楚!」卿卿也拍桌子,怪不得呢,她身體這么好,倆人又總是,咳咳,怎么可能一直懷不上,原來是這個壞蛋動手腳了!
「那個烤雞,我要吃。還有,卿卿上次來說的那個香掉舌頭的麻辣鹵味,我也要吃。」劉伶雙手環抱對著廚房方向講條件。
「哄好她,再給你加兩道硬菜,但不能違必醫者的職業道德。」不離非常有男子漢氣概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事先聲明,他可不是懼內,他就是單純的禮讓孕婦,他的意思是,讓劉伶不要說出真相,為了收買郎中,他還把宴客標準提升了。
結果,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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