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穹一鼓作氣把莊墨帶回他自己的房間,房門一關老道士便嘮叨起來:“白鯨落你怎么能讓小莊去做那么危險的事情?萬一小莊從高空掉下來怎么辦?!”
莊墨大方一笑:“吳教授,我們兩個來做個交易如何?”
老道士滿臉狐疑:“什么交易?”
莊墨開除一個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條件:“以后每天早上六點到晚上八點,你把白鯨落借給我當眼睛。作為交換條件,我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接近白小城主。”
吳穹滿臉惆悵道:“小莊,我肯定會把白鯨落送給你。但是雙兒她是愛你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因為我的原因來懲罰你自己,這樣也是在懲罰雙兒。”
“呵呵!”莊墨冷笑一聲,“果然,我和你們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本。”
吳穹嘆口氣:“小莊,如果和雙兒在一起會讓你很痛苦,我尊重你的選擇。”
“一言為定!”莊墨不想再跟這個虛情假意的假道士多說一句廢話。
俗話說得好,什么樣的老師教出什么樣的學生。
老道士善于偽裝,以前莊墨沒有看出他虛偽的一面。其實莊墨見到何守辰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過去一個世紀,吳穹只收了何守辰一個學生。現在想來,何守辰果真是得吳穹真傳。
吳穹的所有精髓都被何守辰那只老狐貍學得入木三分,甚至青出于藍勝于藍。
莊墨連句告辭的話都懶得說,他轉身出門,白鯨落一路敲敲打打給他引路。
以前莊墨要去什么地方,他還要提前告訴白鯨落。現在白鯨落摸清楚莊墨的脾氣,通過一些粗略的腦電波白鯨落就能猜出莊墨的意圖。
結果莊墨走到門口時吳穹突然說:“小莊,白鯨落剛剛開智沒多久。她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以后麻煩你多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莊墨頓了兩秒鐘,沒說話,邁開步子走了。
要是遇上別人對老道士不講禮貌,白鯨落第一個跳出來為老道士打抱不平。但是莊墨對待吳穹的態度這般蠻橫,白鯨落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力挺莊墨。
白鯨落縱使智商不高,可是她并非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以前她就看不慣老道士嫌棄人的模樣,現在莊墨沒了眼睛,她更是站在莊墨這邊。
白雙聽說莊墨回了核心區,她丟掉手上的工作直接往老父親的房間跑。可惜她滿心歡喜跑過來,見到的只是一個面色冷漠的小男朋友。
“小黑哥!”白雙想要上前和小男朋友拉拉手,卻被莊墨一步閃開。
莊墨沒了眼睛,他自己根本沒有能力躲閃。若非莊墨的遭遇人神共憤,白鯨落也不會無條件站在莊墨這一邊。
白鯨落給白雙耳機里傳了一句話:“小姐暫且放過姑爺吧,等過幾天姑爺心情好一些我再帶他來跟小姐見面。”
白雙站在路邊,心如刀割看著莊墨越走越遠。她喃喃道:“莊墨又遇上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白鯨落:“后天是姑爺的生日,小姐忘了嗎?”
白雙眸中瞳孔瞬間驟縮!
她當真是忘了,再過兩天就是莊墨的生日。
駱天星的預產期也在這兩天,最近鯨落城上上下下都在籌備給駱天星慶生。白雙一直在忙著布置大廳里的慶生宴會,到頭來她連莊墨的生日都給忘了。
白雙在心里狠狠揍給自己兩拳,難怪小男朋友會走得這么義無反顧。
明明是何守辰那只老狐貍讓莊墨與鯨落城反目成仇,到頭來鯨落城還要各種巴結何守辰的侄女。
就連白雙自己都嫌棄自己沒骨氣,為了利益她必須去討好仇人的侄女。
白雙跑回房里四下看看,無論如何她必須找件像樣的禮物拿去給莊墨過生日。
第二天晚上,莊墨精疲力竭走回他的小公寓。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幾乎是不眠不休忙了三十多個小時。
他如此勤奮不是因為他熱愛勞動,而是因為他想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只要手上還有事情做,他就不會時時刻刻想著白雙。
昨天在核心區跟白雙擦肩而過,不過短短幾秒鐘的相遇,他為此心煩意亂了整整兩天。
以后他再也不會去任何有白雙在的地方,再也不要經受這種精神折磨。
他現在累到精疲力竭,累到進門以后可以倒頭就睡。
他順著白鯨落在他頭上敲出的點數,拖著沉長的步子一頭栽倒在床上。
莊墨剛想放白鯨落離開,可是他還沒開口,旁邊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說:“白鯨落你先回去,小黑哥交給我就行。”
莊墨頭上一松,他心里反而緊張起來!
是白雙,白雙在他的房間里!
“你怎么會在這里!”莊墨緊張得四下摸索,他慌慌張張摸到墻面,縮進墻角渾身犯怵!
白雙坐在旁邊一個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白鯨落怕水,其他事情她都能幫你,唯獨洗澡這件事情她幫不了你。”
莊墨縮在墻角說:“不勞你操心,浴室里的水龍頭是全自動的,沒有白鯨落我自己也能洗澡。”
“哦?”白雙饒有興致地說:“那你怎么連續三天不洗澡?難道是你最近作業繁重,沒有多余的力氣洗澡了?”
莊墨警戒地問:“白小城主今天是來羞辱我的嗎?”
“怎么可能!”白雙站起身,一步步朝莊墨走過來。“小黑哥,你離家出走四個月,留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四個月。人家實在想你想得緊,耐不住寂寞才來找你的嘛!”
莊墨怎么可能會被騙,他看著虛空處說:“白小城主什么樣的人找不到,為什么非要跟我一個瞎子糾纏不清?我三天沒洗澡,身上都臭了,你說這種話的時候自己不會覺得惡心嗎?”
“嘖!”白雙湊近些,“小黑哥說得哪里話,以前我又不是沒幫小黑哥洗過澡。這種情趣使然的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覺得惡心呢?”
莊墨雖然眼盲,但他能感受到白雙的溫度正在離他越來越近。
為什么他已經狼狽到這種地步,白雙還是不肯放過他,還要用這么殘忍的方法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