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難為

第六章 番外 樂輝懿和田俐 2

古代言情

“簡直是不可理喻。”樂輝懿衣袖狠狠一拂,轉身就走。

少年站在原地,哭得涕淚橫流樂輝懿你這個混蛋,有一天等你后悔來求我的時候,我不會原諒你的。”

走出很遠的樂輝懿恍惚聽見后面說了句,回頭看時卻是都沒有。不知是聽了還是那少年說得不夠清楚,或許真的是跟沒有干系,也就不必深究了。明日就要去戶部上任,少不得晚間還要找父親問明白戶部的弊端何在,要不皇帝追究起來可就不止是面子保不住的事情了。

“娘,我真的吃飽了。”樂輝懿一身疲憊從戶部,這個尚書還真不是人干的。怨不得樂輝慡從來就是跳蕩不羈的樣子,弄的父親對他死了心也就不要他一心上進求官了。或許是他早就當官不自在自在不當官的信條,才會跑得遠遠的。不過讓人感到新奇的事,母親和少見的到了飯廳用飯,尤其是可以說是輕易不出閨閣的。今兒刮得是那陣風,居然肯到這邊來吃飯。

“哥!”樂暉盈每次看到長兄,總會自然而然起身問好。同胞兄妹見面說不出的拘束,全不似跟二哥在一起嬉笑自若來得自在。

“身子好了?”看樣子病是全好了,臉頰上泛起紅潤的顏色。接過丫鬟盛來的飯,給父母請安后在身邊坐下。

“是。”樂暉盈點頭,碗中又被父親夾了一筷子燕窩雞絲爹,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要吃。”樂文翰瞟了一眼你是越來越出息了,都讓人找上門來了。我是和你說的,有些人惹不起就不要去招惹她。”

樂輝懿餓了整整一天,已經說不出話來。正好母親往他面前推了一盞老鴨火腿湯,喝得津津有味的人被嚴父一席話說的嗆住,又不敢在父母面前失禮,只好硬著咽了進去。臉已經憋得發紅,悶悶咳了幾聲。方才抬起頭看著父母父親,我了?”

樂文翰臉都是青的,看著樂輝懿你做了還要來問別人?”說著看向一邊坐著的小女兒,樂暉盈剛剛由丫鬟榛遐伺候著漱過口。一下看見父親看著,父母要說的話必然是不能當著面說的爹、娘、大哥,我回房去了。”微微一福,便帶著兩個丫頭退出了飯廳。

樂輝懿放下碗箸,實在想不出做了事。這幾天每天都被戶部的一筆筆爛賬弄得焦頭爛額,那天忘了是誰給他一張銀票看也未看就扔掉了。后來才記起來那是別人還給的五十兩銀子的欠債,可是又不能再去找人要。是實在見不得與數字有關的了,這時候父親虎著臉問起來越發顯得茫然無措。

“母親,出了事?”樂輝懿在父親面前碰了釘子,只好轉頭到母親這邊來。

“這玉佩是你的,會在田家那個女孩子身上?”恬靜的母親拿出樂輝懿從小系在身上的玉佩遞給好好的,把這種話給人家去說?你多大了,還要父母為這事操心。“

樂輝懿接過玉佩,百思不得其解。這塊玉佩從沒離過身,就會到了田俐手里。可是這件事說都說不清楚,可是一旦說不清楚就變成了私相授受了。田俐這丫頭一定是為了那天的事情有意陷害,好讓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早就和你說過,田家那丫頭刁蠻任性。叫你不要去招惹她,你只會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這回好了,老田一下子把這件事告到皇上那兒去了。”樂文翰手里的牙箸重重擱在桌案上皇上把這塊玉佩扔給我,叫我看著辦。你說,你對她做了?”

樂輝懿頭嗡地一聲巨響,這可是跳到黃河里都說不清了父親,我真的跟她都沒做。”

“沒做?!都互贈表記了,她說的清清楚楚。說你這兒有她的手帕子。”樂文翰臉都氣白了她一個姑娘家,總不至于拿著的顏面不要來胡說八道吧!你以為誰都是沒臉沒皮跟你一樣!”

看到父親這樣子,樂輝懿說都不敢頂嘴。只好跪在當下父親您先息怒,我真是都沒做。這個玉佩興許是那次我在城外遇見她的時候,沒留神掉到他們家馬車上了。至于她的手帕子,真的不是檔子事情。”

“輝懿,你老田在皇帝面前告你?說你對他們家女兒始亂終棄,這話是能夠輕易說的!如果他那個寶貝女兒不利害輕重也就罷了,難道老田軍功那么高也不?要是你不做那些事,沒見她去指摘別人如何,單單賴上你!”樂文翰氣得手指亂抖我從沒被人這么說過,皇帝看著我問我是教的你!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連累你的父母被人說成家教不嚴做出傷風敗俗的丑事來!只是說你也就罷了,這是會把姍兒牽扯進去的。”樂文翰手指不耐煩地扣著桌案這件事傳將出去,說是我們家教有愧做出此等事情來。你說你們幾個都是倒也罷了,牽扯到姍兒身上,帶累了她誰來轉圜?”

樂輝懿沒敢答話,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語的樂抬起頭看著夫君老爺,有人傳言一姍兒是命定的皇后,這話可是真的?”

樂輝懿一怔,這件事母親也聽說了?樂文翰抬手喝完酒杯里的佳釀先朝穆皇后和你說的話,你信還是不信?”

樂猛地搖頭不行,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絕不能讓她一輩子葬送在殺人不見血的皇宮里,再說姍兒心慈手軟也絕對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后。”

“姍兒的心思是你不清楚還是我不清楚?”樂文翰沉悶的聲音讓人聽在耳朵里說不出的煩悶有些事既然是命中注定就是無法改變了,只有由著她去做了。”

樂輝懿聽不懂父母所說的的心思是。小丫頭還小得很,哪里有那么多心思來琢磨這些事。又不是每個人都和田俐一樣,除了這些鬼心思都沒別的了。不過這時候父母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樂輝懿瞅準時機想要蹭出飯廳,剛冒出頭就被樂文翰看見你到哪兒去?”

“呃……”樂輝懿生生立住腳我先回書房去,還有很多帳要看。只怕明兒下了早朝皇上會問的。”

“明兒問你的不會是戶部的帳,而是要你娶了田家那丫頭。”樂文翰甕著聲音你去和皇帝說,我們家要是娶這么個兒。就是說你和她有了不才之事,這事兒你看著辦吧。”

樂輝懿臉都青了,娶田俐?!誰會起了這心思的,那丫頭哪里是要娶的?兇悍刁蠻,就是都帶著賴皮。真的娶這一家子人都不用過了,還不被人笑死說娶了只河東獅回家。很想從母親哪里討來一個好主意,至少可以平復父親的怒火也是好的。偷偷看了眼母親,似乎也是一肚子的不高興。只要事情牽涉到身上,就是任何事情都是沒有可以商量了。事關的終身大事,又是名分攸關的大事。想要母親這時候騰出手替,不吝于天方夜譚了。

樂輝懿幾乎一夜沒睡,為的就是把戶部去年一年的舊賬整理出來給皇帝過目。賬本跟著奏本一起都被裝在袖袋里,從朝堂上出來在朝房里候著等著皇帝召見。

“輝懿,你可真是少年風流。”很是熟稔的兵部侍郎跑就和我我們主帥田將軍家的大認識了?這可是一門好親!”一面說一面擠眉弄眼慧眼獨具啊,真是做了東床快婿,你的身子夠結實?”

“呀?”樂輝懿昏昏欲睡,一夜沒睡做都沒精神。

“還大量誰不似地,你小子真不厚道。我們這么熟識你都能瞞著,要不是田大珠胎暗結能夠依了你?”那位笑得很是曖昧老爺子能夠容得你這樣,只是田將軍容不得。誰不田將軍一向把女兒視作掌上明珠,還能讓你占了便宜去。”

“珠胎暗結?!”樂輝懿一個激靈,田俐做了這事還賴在身上?她想做,好的不學就是做起這個來。這可不是好玩的,真的出了事誰也救不了她。

“傻小子,別發愣了。真到了這時候老爺子還真是不舍得下手傷你分毫,要是你出了事誰還敢娶他們家大?你就別愣著了,還不去負荊請罪去。”推了推他的肩膀,一下把話咽了進去。趙希大搖大擺進來樂輝懿覲見。”

“臣遵旨。”樂輝懿硬著頭皮起來,已經在一夜之間由私相授受變成了珠胎暗結。不再捱上一天會變成,只怕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田俐,你究竟都跟你爹說了些?是不是非要把我玩死你才甘心?

“微臣參見皇上。”樂輝懿把手里的奏本連同賬本一起遞給皇帝身邊的趙希這是臣昨夜重新寫就的賬本,請皇上御覽。”

“嗯。”龍瑄炙跟他年紀不相上下,后宮里只有兩個跟隨從東宮升上來的貴妃舒氏和嫻妃鄧氏。皇后之位還未定下,不知誰是那一直空著的坤儀宮的主人。諸臣都在猜測,會是誰?都說樂文翰的小女兒是個大貴的八字,必然可以正位中宮。只是跟皇帝年紀相差不小,不會不會有個年未及笄的小皇后出現。皇帝接過奏本草草看了一眼你一夜沒睡就忙這個?”

“是,臣昨晚都在算賬本。”烏青的眼圈還不能說明昨晚熬了一夜?

“那就好。”龍瑄炙抿了口茶前些時候有人看見你在城里跟個少年糾纏不休,好好的去和一個少年男子糾葛不清。傳將出去,只怕是有傷官體。若是言官有折子上來,朕也保不住你。”

樂輝懿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只好垂頭不語。這種事終究是越描越黑的,誰有誰在皇帝面前學舌。龍瑄炙看完樂輝懿遞上來的折子,抬起頭看著一臉不豫的樂輝懿你跟朕好像同年?”

“是。”樂輝懿答應了一聲。“還沒娶親吧?無不少字”龍瑄炙合上奏本太傅沒給你訂親?”

“臣不敢耽誤了別家女兒。”樂輝懿總是忘不了那個略帶囂張的臉,其實她就是跟別人暗結珠胎了。之所以要賴在頭上,總不過是為了別人始亂終棄卻不能付諸于口舌。只好一氣說是所為,正好又隨身攜帶的玉佩作證。也就認定這孩子是樂家的孩子,其實放在誰的頭上都是無法擺脫的。算了,只要他說是的也就認定是的。總不能讓她背負不貞的罪名,只要能替她扛就這么扛一輩子也是好的。

龍瑄炙不著痕跡地笑笑,樂輝懿似乎從來就喜歡替人背黑鍋。從前讀書的時候替他弟弟背黑鍋,到了現在還要幫人背這口不光彩的黑鍋。田家那個大不止是刁蠻任性,算得上彪悍成性了。自幼跟著她做大將軍的父親成日不離馬鞍子,女兒家的一點都不會。刀槍劍戟卻是樣樣拿得起放得下,上次皇太后賜宴招待滿朝文武家的嫡妻和嫡女。結果田帶著她進宮,把滿殿的內眷嚇得面無人色:她居然當著眾人的面用酒壺喝起酒來,最后又四處拉著人劃拳。這么個活寶居然還會跟人暗結珠胎,最后又用一塊玉佩賴在樂輝懿身上。這件事也只有那個一輩子直來直去的大將軍,細想想樂輝懿要是真敢有這個心思也是沒這個膽子的。況且樂輝懿還是樂文翰的長子,說也不會看上一個跟母夜叉似的女子。

“朝中上下傳得要一件沸沸揚揚的事情,你是?”皇帝跟樂輝懿自幼都是樂文翰啟蒙讀書,既是君臣又有同門之誼。的時候不會帶著太多的禮數規矩。

“是微臣跟田將軍愛女的事情。”昨晚一夜沒睡不只是在寫賬本,其實也在想父親說的話。沒想到早間傳進耳朵的卻是田俐做出了閨閣不容的事情來,只是這片刻之間就已經拿定主意:既然田俐說是干的,那就認了吧。總不能讓她一個未出閨閣的姑娘家一輩子都是毀于一旦吧。日后若是遇到那個人一定要給田俐討回一個公道,既然要了她就該一世對她用心。不該把這種事讓一個女子一人來承擔。

“你也。”龍瑄炙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難道樂輝懿吃了豹子膽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是,確實是微臣一時糊涂誤了田一生。”樂輝懿縮瑟了一下,這件事被父親只怕會被關進后院的書房半年不許出來。只是為了田俐不被人唾棄,她腹中的孩子將來不至于被人輕賤也就只有讓來承擔這副擔子了。

龍瑄炙愣了一下,這是回事?早間樂文翰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是他,老田又說一定是他。一文一武在御書房爭得面紅耳赤,恐怕要不是這個皇帝在這兒坐著。只怕樂文翰罵出來的話會很難聽。老爺子那張利口是領教過的,而老田只怕會兵刃相見。沒想到這兩個人會結為秦晉之好!只是當兩個權臣結為一家的時候,的帝位就是岌岌可危了。可是這件事又必須捂在手里,傳出去誰的顏面上都過不去。

“你你做的事可是侮辱人家閨閣清譽的,你叫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見人?”龍瑄炙清清嗓子兩家都是朝中重臣,人家還是將門虎女。這叫田將軍顏面何存?太傅在朕面前百般給你開脫,說你無論如何都不會這么糊涂。哪真是你這個混小子干的。”

樂輝懿抿了抿嘴唇這件事還請皇上成全,既然已經做了總不能讓她被人輕賤也不能叫將來孩子被人說得不堪。還請皇上頒下圣旨賜婚,微臣謝皇上成全。”

龍瑄炙無語,明擺著是田家在訛人。樂輝懿還要義無反顧地認下,難道真的是他的?要不他哪敢冒著被老爺子一頓打死的危險來認下這件事你去和太傅說?”

“本來就是門當戶對的親事,想來父親也不會不答應。”樂輝懿想好了應對的法子,也就無所顧忌的笑道父親要是能夠及早抱上孫兒,高興也不一定。”

“嗯,這倒是個男人說的話。”皇帝提筆寫了一道上諭這個你拿去,朕給你們賜婚。”樂輝懿都說是他做的,再多人替他辯解都是徒勞無功。樂文翰再說不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已經都做了再反悔也是于事無補。

“微臣謝皇上成全。”樂輝懿看過上諭,這上諭似乎比那次讓位列三甲之后成為二十出頭就做了戶部尚書還要讓人莫名興奮。連他都不明白,為會把田俐那樣一個刁蠻無理甚至有些潑辣的女子掛在心上。照說,就是看上哪家女子也該是和母妹一樣幽嫻貞靜的大家閨秀。單單就是一個不習女紅以武事為樂的將門女子,況且她心里根本沒有。不過就是個頂包的,將來她心里的那個人真的來了也就是功成身退了。

龍瑄炙擺手,你還是自求多福的好。只要你不備你們家老爺子打死就算是好事了,我這個做皇帝的算是幫不了你了你給太傅看之前,最好找個人給你說說好話。”

“除了臣的小妹沒有人能夠在臣父面前說的上話了。”樂輝懿再次看了遍皇帝給他的上諭只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的。”

樂輝懿的小妹?龍瑄炙眼前閃過一個翩若驚鴻的影子,忽閃忽閃地大眼睛直直看著,然后滿面羞赧地跑開。“你小妹有這么大本事?還能在太傅面前說情不備罵?”

“父親對小妹別說罵,就是說一句重話也是不舍得的。”樂輝懿苦笑,這件事去找小妹來給說情。她若是田俐是這樣一個女子,只怕以后都不會再和她說話了。畢竟小妹是一個從小受盡女訓教導的女子,其實田俐說她是為了中宮皇后位子而生也沒。父母對于的教養的確是按照一個皇后的身份在教導。只是這樣就imgsrc'/sss/fmgeyimehid.jpg'蒙偃チ頌嗤甑幕獨鄭咳斬際槍婀婢鼐孛揮泄凰渴粲謁目燉鄭游醇imgsrc'/sss/fmgeyimehid.jpg'臉上有過發自內心的歡笑。或許是與她接觸太少吧,興許樂輝慡見過也未可知。

龍瑄炙轉過身,臉上浮現出一種陌生的神色。好像曾在某個時候遇到過那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她拿著一碟藤蘿花糕跑你要吃這個么?這是最好的藤蘿花做的。”

然后小姑娘羞澀地跑開,再一次看到她卻是在樂文翰的書房里。她跟她父親說要解了的孤苦,要陪伴一生。換做別人也不會想到初次相見的人會不會有孤苦而言,或許她了作為皇后會有怎樣的榮華富貴在等著她吧。誰叫她是最大權臣的愛女?誰叫她會脆生生地叫一聲瑄哥哥。

原來,在成為帝皇的同時她也在慢慢長大。只怕早就忘了當初說的話了,到時候樂文翰會把她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婿的。要做樂家的東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誰會有這個福分,那個小姑娘應該生得十分好看的。

“行了,你下去吧。”轉過身來的時候,皇帝已經神態自若。樂輝懿愿意去了田俐,說不定也是一片癡心的。至于田俐如何想或是田俐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樂輝懿都不去追究又何須旁人苦苦追根究底不放呢?

樂輝懿手捧上諭退出了御書房,沒有回頭路就這么走下去也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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