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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丹河東岸發生的戰斗,在蘇軍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突然發生,接到電報的蘇聯遠東方面軍第十五集團軍司令員阿西洛夫中將,心里驟然而升起jǐng兆。
已經渡過阿爾丹河的rì軍先頭部隊幾千人,不足為慮,可怕的是后面的rì軍主力部隊,根據朱可夫司令員的判斷,這是試圖合圍遠東方面軍的rì軍部隊其中的一部分,兵力不會少,如果rì軍渡過阿爾丹河,以一部分兵力進攻自己的部隊,另外的兵力,直撲方面軍主力所在的遠東戰場,那么,第十五集團軍的防御性戰役展開,就變得毫無意義。
阿爾丹河,無論如何也應該成為阻擋rì軍的突然屏障,“參謀長,傳達命令,集團軍所屬各部隊,立即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一個小時之內,搶占阿爾丹河東岸地區,并沿河建立防線,命令,集團軍先頭師,全殲該部rì軍!”
小規模的遭遇戰,不過四十幾分鐘,就基本結束了,在蘇軍兩個團步兵,以及炮火的打擊下,兩個大隊的rì軍士兵,并沒有完成chūn彥司令官的命令,阻擊蘇軍半個小時,然后,撤回原陣地,四千余名rì軍士兵,除了逃回去百多人之外,其余的,都成為了夜幕初降后,夜色剛剛籠罩下,大地上的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初次交手,蘇軍大勝,先頭師大校師長,查看了rì軍士兵的尸體之后,從沾滿血跡的軍裝上,找到了這支幾乎全軍覆沒的rì軍部隊的番號,馬上,又一封電報,飛到集團軍司令員阿西洛夫中將的手里。而在此刻,十幾萬蘇軍部隊,正在依稀的薄暮下,飛速的趕往阿爾丹河東岸地區。
“rì本遠東派遣軍第三軍?”阿西洛夫中將疑惑的自語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在遠東戰場上,除了rì本關東軍之外,又發現了rì軍另外一支部隊,“rì本人大兵壓境啊!”他嘆息一聲。命令道:“馬上將此情況,上報到方面軍司令部,命令集團軍各個部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阿爾丹河東岸。——要快!”最后兩個字,他幾乎是吼著喊出來的。
遠東戰場。蘇聯遠東方面軍司令部里。司令員朱可夫看著第十五集團軍司令員阿西洛夫中將的電報,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判斷是一回事兒,真正證實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現在,遠東方面軍的處境。絕不美妙,關東軍豁出命來進攻,從布列亞山脈和庫坎山脈,突然冒出來的兩支rì軍部隊。就像三把老虎鉗子般,死死的鉗制住遠東方面軍的其他部隊,就連原地第二梯隊撤離的三個集團軍,也不得不停下來,應對兩翼的rì軍的進攻,現在,在撤退路線的左翼,又出現了rì軍另外一支部隊,那撤退路線的右翼呢?
朱可夫不相信,遠東戰場上的rì軍最高指揮官,會漏了一招兒,給自己留下撤退的空隙,“這是個隱忍而狡猾如狐的家伙,連關東軍都是其麾下的一支部隊,那這個rì軍最高指揮官的身份,肯定不低,可惜的是,方面軍情報部,竟然沒有一點兒此人的資料,如果有,還可以分析一下此人的性格和指揮作戰的手法,制定出相應的措施來應對!”朱可夫悲哀的想到。
既然左翼方向,發現了rì軍部隊,那么,右翼的第十八集團軍方向,肯定不是空白,“命令,撤退通道左翼之第十五集團軍,務必在阿爾丹河東岸地區,建立鞏固的防線,確保方面軍部隊左翼的安全,命令,右翼之第十八集團軍所部,馬上搶占阿克謝列蓋一線,建立阻擊陣地,確保方面軍撤退通道右翼之安全!”
朱可夫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突然出現的rì軍部隊,企圖很明顯,切斷遠東方面軍往另外兩個方面軍方向靠攏的通道,“所有的部署,都是被動的,希望第十五集團軍和第十八集團軍,能夠為方面軍主力,撐起一道屏障!”他心情灰暗的想到。
讓他心情更加晦暗的消息,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后,再次傳來,撤退路線右翼的第十八集團軍報告,“司令員同志,在我集團軍預定進行戰役防御展開之阿克謝列蓋地區,發現大批rì軍部隊,現在,我集團軍正在與rì軍進行激戰,根據rì軍士兵尸體上的符號查明,該部rì軍的番號為,朝鮮駐屯軍之第十三師團!”
朱可夫頹然的坐到帆布椅子上,至此,始終令自己內心不安的因素,全部浮出水面,在遠東戰場周邊,除了老對手關東軍之外,又出現了兩支rì軍部隊,而且,兵力還很多,rì軍指揮官的戰役意圖,也呼之yù出了,以兩個戰役集群規模的部隊,隱蔽靠近遠東戰場,以關東軍部隊,死死地方拖住遠東方面軍,再從兩翼出奇兵,目的就是在遠東戰場,合圍遠東方面軍。
遠東戰場的局勢,一下子明朗化了,但是,幾近透明的戰場態勢,對于朱可夫來說,沒有任何幫助,他只能無奈的眼睜睜的看著,載仁親王經過精心的謀劃,已經在遠東地區,給自己和遠東方面軍百余萬士兵,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現在,這張大網,開始收緊,并逐漸勒得朱可夫喘不過氣來,明晰戰局是一回事兒,無力回天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后面有幾十萬關東軍部隊,亡命徒似的糾纏不休,左右兩翼,又是奇兵突現的兩支rì軍部隊,預定撤離路線前方,是新發現的rì軍兩個戰役集團,朱可夫悲哀的發現,遠東方面軍現在的處境,就如同被五把尖刀,釘在地上的大魚,只能原地掙扎,而沒有能力掙脫。
長嘆一聲,“應該將遠東方面軍現在的危險處境,報告給總參謀部和斯大林同志,請求斯大林同志允許,外興安嶺方面軍和貝加爾湖方面軍,暫緩回援歐洲戰場的行動,掉過頭來,拉遠東方面軍一把!”朱可夫心情黯然的想到。
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最終不得不做了,“戈達雅夫同志,馬上記錄我如下的電文內容,以最緊急軍情的方式,發往總參謀部,還有,再直接給斯大林同志發一份!”仿佛是瞬間蒼老了許多,朱可夫嗓音暗啞,雙眼布滿疲憊和無奈,喊過來參謀長戈達雅夫中將,如此吩咐道。
朱可夫的嗓音,空洞而干澀,仿佛是從另外一個時空傳來,帶著不真實的飄渺,電文口述完了,兩人都沒有說話,方面軍司令部的帳篷里,沉默的令人壓抑,外面,一陣緊似一陣的炮聲,凝固般在耳邊轟鳴著。
許久,戈達雅夫參謀長的臉,痛苦的抽搐一下,“司令員同志,我們必須這樣做嗎?戰局真的糟糕到無法挽回的程度了嗎?”他以更加痛苦的聲音,略帶不甘的問道。
沒有聽見朱可夫大將的回答,戈達雅夫參謀長看見,自己一貫崇敬的司令員同志,將頭深深的埋在兩臂間,一動不動的如同一尊被現實鍍上滄桑和失落的雕像。
阿爾丹河東岸,rì本遠東派遣軍第三軍指揮部掩蔽部里,司令官chūn彥中將,聽完一名參謀的報告之后,平淡如水的臉色上,有了一絲波動,“哈尼?兩個大隊的兵力,不到四十分的時間,就幾近全軍覆沒,只撤下來一百三十余人?”他吃驚的瞪大眼睛,然后問道,“具體的原因是什么?”
“司令官,根據撤回來的士兵報告說,主要是蘇軍的炮火太猛烈!兩個大隊士兵的傷亡,絕大部分都是由此而造成的!”參謀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當然,損失了接近兩個大隊的士兵,對于chūn彥中將來說,內心泛不起一絲的波瀾,“炮火?——很好!”兩個不相干的詞,在他的嘴里冒出來,聽得參謀莫名其妙,“蘇軍第十五集團軍主力,有什么動作?”chūn彥中將突兀的問道。
參謀從懵懂的狀態之中,驚醒過來,急忙回答道:“根據我們的搜索部隊報告,在阿爾丹河東岸地區,遭到皇軍部隊的阻擊之后,蘇軍第十五集團軍主力部隊,加快了行軍速度,正在往這一地區撲來!”
“呦西!”chūn彥中將興奮的喊了一聲。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急匆匆趕過來的蘇聯遠東方面軍第十五集團軍主力部隊,十余萬人的兵力,到達阿爾丹河東岸地區,兵力還沒來得及展開的時候,其前鋒部隊,突然遭到rì軍炮火的猛烈炮擊,鋪天蓋地的炮彈,在朦朧的夜色之中,爆炸出一團團桔紅色的火光,籠罩了蘇軍士兵的隊列。
炮彈撕裂了蘇軍士兵的身體,混合著泥土和雪塊兒,飛上半空,爆炸聲轟鳴著,回蕩在空曠的草原上,第十五集團軍所屬的第一軍集結區域,被rì軍炮火覆蓋。
情況報告到集團軍司令員阿西洛夫中將那里,他的腦袋“轟”的一聲,漲得老大,第一個反應就是,rì本遠東派遣軍的主力部隊,已經渡過阿爾丹河,并在東岸一線,預設了陣地,這就意味著,第十五集團軍的防御性戰役展開,變得毫無意義,將不得不與rì軍進行正面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