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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仁親王這一聲暴喝,又把白川少將嚇得一哆嗦,等著茫然的眼神兒,不解的看著齜牙咧嘴的載仁親王,心里這個憋屈帶納悶兒啊,“總司令官今天這是怎么了?動不動就發脾氣,我這不是正在匯報嗎,情報部的情報,那個不是重點,您不會以為,我拿些不入眼的東西,來糊弄您吧?”
載仁親王也是驀然驚覺,自己這是怎么了,不夠淡定啊,“白川君,你就直截了當的說,那個支那魔鬼的部隊,是否開始進攻蘇軍了?”他的語氣放緩說道。
白川少將急忙回答道:“情報部的特工們發現,dúlì師的部隊,雖然尾追蘇軍,但是,與蘇軍的距離,保持在不發生交火的距離,僅僅是尾隨而已!”
“嘩啦!”這一次,載仁親王是真的暴怒了,順手將辦公桌上的一個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濺起的茶葉沫子,將白川少將錚亮的馬靴,弄得一塌糊涂,嚇得他渾身又是一哆嗦,驚恐的看著面目猙獰的載仁親王。
“八嘎——八嘎!統統的死啦死啦的干活,可惡——可惡的支那魔鬼!可惡啊!”載仁親王徹底暴走了,臉色鐵青,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珠兒差不多大,喘氣兒聲跟拉風箱似的,在辦公室內揮舞著雙手,急促的來回拉磨,惡狠狠的咒罵聲,響徹在辦公室內,雖然這股怒氣,不是朝著自己發泄的,可第一次看見,親王殿下如此猙獰的面目,白川少將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
“這大概就是這位親王殿下本來的面目吧,他平時的溫文爾雅、和藹可親、鎮定自若、胸有成竹都是可以裝出來的!”白川少將心里暗自想道,內心的一股戰栗,悠然襲上心頭。
載仁親王算是徹底明白了,至此,那個支那魔鬼的企圖,已經暴露無遺,他就是想看著大rì本帝國皇軍,與蘇聯人打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然后,跳出來坐收漁利,自己的計劃,包括朱可夫的舉動,都落在那個支那魔鬼的算計之中,遠東地區最后的贏家,是那個大rì本帝國不共戴天的仇敵——支那魔鬼唐秋離的!
最糟糕的是,載仁親王明知道,唐秋離的企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安裝他的節奏,被動的打下去,連收手不打都做不到,自己倒是想收手,可蘇聯人能答應嗎,自己殫精竭慮、煞費苦心的在遠東地區,編織了一張萬無一失的大網,到頭來,卻是為能夠支那魔鬼做了嫁衣裳。
明知道被利用了,卻還得硬著頭皮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素來心高氣傲,甚是自負,以為可以掌控戰局的載仁親王,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有可能,載仁親王多么希望,朱可夫就在眼前,自己會誠懇的告訴這個同為對手的蘇聯將軍,“咱們兩家別打了,怎么打,都是給那個支那魔鬼占便宜,等咱們打得半死的時候,那個支那魔鬼就會來要命的,你說,不是兩個傻小子嗎?”
載仁親王越想心里越憋屈,從唐秋離在赤塔至伊爾庫茨克一線的動作,自己就應該覺察出來,那時候,遠東戰役還沒有正式發起,收手還來得及,現在,一切都為時已晚,遠東近兩百萬帝國皇軍部隊,會與蘇軍打得血肉橫飛,傷亡慘重,即便是最后能夠重創蘇聯遠東方面軍,還有什么能力,應對dúlì師部隊的黃雀在后,大rì本帝國在遠東的軍事實力,極有可能毀在這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而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
自己豈不是成了大rì本帝國的千古罪人,載仁親王感覺心里發熱,嗓子眼兒發咸,“噗!”一口鮮血噴灑出來,在辦公室明亮的燈光下,現出一抹凄厲的艷紅,“可恨啊!”他暗啞的喊了一句,在白川少將驚恐的目光注視下,搖晃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立時,rì軍遠東戰役總部總司令官辦公室內,亂作一團,聞聲趕來的其他參謀和衛士,被急忙招來的軍醫,雜亂而緊張的腳步聲,rì語高聲的喝罵聲,回蕩在走廊上,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蘇軍打到了哈巴羅夫斯克呢?
剛剛給各個部隊下達完命令的參謀本部本部長山田少將,也接到電話,得知載仁親王吐血昏迷的消息時候,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是什么樣的消息,更夠將作親王殿下,刺激的這樣?
在急忙剛來的時候,山田少將還不住的琢磨,等到了辦公室,見載仁親王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躺在臨時搭成的床上,軍醫和護士們,手忙腳亂的在搶救,不由得內心一沉,他絕不希望親王殿下出什么問題,這是自己在帝界唯一的粗腿和靠山,他若是倒了,自己又會被打進冷宮,已經嘗到了權力所帶來成就感的山田少將,不想也不能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
“軍醫,總司令官閣下的身體怎么樣,沒為什么危險吧,你要全力搶救,若是總司令官出現什么意外,否則,后果你是知道的!我有處置的權力!”山田少將惡狠狠的說道,這間辦公室里,所有人之中,山田少將的職務是最高的,連在一旁嚇傻了白川少將也不行,自然是有權力說這樣的話。
軍醫聽見山田少將充滿威脅的話,身體明顯的一哆嗦,用聽診器在載仁親王的胸口仔細聽了一通之后,顯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自信起來,“山田將軍,總司令官的身體,沒有什么大礙,只不過是因為急火攻心,導致吐血暫時昏迷過去,打上一針之后,就能蘇醒,不過,以后總司令官不能再動怒了,否則,會危及到生命安全!”中佐軍醫權威的說道。
山田少將長出一口氣,死不了就好,自己在帝界的大好前途,可就壓在這個人的身上,這功夫,山田少將才到處注意力,注意到,臉色慘白,木頭樁子似的,戳在哪的白川少將,心思一動,就猜出個大概,“親王殿下吐血,肯定與白川這家伙有關!”他暗自想道。
“白川將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總司令官昏迷之前,你都對他說了些什么,我需要知道!”山田少將冷峻的說道,眼中冒出一陣兇光。
別看白川也是個少將,軍銜和山田的一樣,但是,山田這家伙現在是干著參謀長的活兒,戰役總部實際上的第二號人物,面對山田少將帶著審問,咄咄逼人的話,盡管心里很是不舒服,白川少將一點兒都不不敢把不滿帶到臉上,便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經過,態度那是相當的謙恭,自覺的把自己擺在下屬的位置。
聽完白川少將的話,山田少將算是明白了,親王殿下這口噴出來的血,是被氣得,而且,隨著蘇軍回援部隊,沒有被支那魔鬼的部隊從背后牽制,遠東戰役的結果,似乎很不妙啊!
山田少將眼中兇光畢露,看著辦公室內的參謀、衛兵,軍醫和護士,當然,也包括倒霉的白川少將,從牙縫里擠出幾句話,“諸君,關于總司令官閣下今天吐血昏迷的事情,僅限于在場的人知道,我不希望聽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人,議論此事,否則,諸君就有動搖軍心的企圖,后果如何,相比諸君都很清楚吧!”
應當說,山田少將的處置,是非常正確的,大戰已經開始,而且,面臨蘇軍的援軍的巨大壓力,此時,若是傳出去,遠東戰役的最高指揮官,載仁親王身體不妙,對前線正在猛攻蘇軍的指揮官和士兵,會產生很大的影響,從這一點來說,山田少將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其實,再在山田少將詢問白川少將事情經過的時候,載仁親王就已經蘇醒過來,只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一向自夸是個柔道高手,身體壯得跟牛似的載仁親王,抹不開面子,索性,閉眼裝作昏迷,也算是遮丑了。
聽見山田少將如此布置,心里也是贊嘆,“此人是個很好的助手啊!”既然自己的昏迷,都上升到了影響皇軍部隊士氣的高度上,載仁親王再裝死,就有些不大自在了,所以,他睜開眼睛,把還在手忙腳亂的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女護士趕開,一翻身站起來,就跟個沒事人兒似的。
載仁親王站起來之后,從軍裝的兜里,掏出手帕,擦干嘴角的血跡,隨手丟掉手帕,贊賞的看了山田少將一眼,卻對白川少將說道:“白川君,部門情報部今后的唯一任務,就是盡量多的掌握dúlì師部隊的情報,越詳細越好,凡是有關那個支那魔鬼的情報,無論巨細,都要送到我的辦公室來——明白了嗎?”
誰都聽得出來,親王殿下的語氣里,那滔天的恨意,白川少將急忙答道:“是,總司令官!”但他的心里,卻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需要刺探dúlì師的情報,談何容易,別說遠東戰役總部情報部,就是大本營軍事情報局又如何,在dúlì師反間諜機構面前,搭進去的優秀特工,還少嗎?
載仁親王沒有注意到白川少將的臉色,又看向了山田少將,眼神兒之中,帶著賭徒般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