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仁天皇的回電,對于處在內外交困、雙重壓力之下的載仁親王來說,比什么都珍貴,“到底是親老哥啊,在最關鍵的時候,毫無保留的支持自己,這份兒兄弟感情——鋼鋼的!
載仁親王看得出來,自己的天皇老哥,在給自己支招兒呢,把戰役結束之后,遠東地區的事兒辦好,國內的事情,老哥先替你頂著,好歹干出點兒人樣來,老哥說話的腰桿也硬氣不是?
來自本土敵對派系的壓力,暫時緩解了,載仁親王的終于可以將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籌謀戰后遠東地區的大局來,盡管現在的遠東地區局勢,因為支那魔鬼唐秋離的師部隊,行蹤不明,而變得更加詭詐和變幻莫測,但載仁翻盤的全部底牌,必須放在遠東地區上。
以載仁親王的狡猾和智商,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蘇軍之所以不對撤離戰場的皇軍部隊,進行追擊,是因為蘇軍返回歐洲戰場,應對德軍進攻的重要性,超過繼續糾纏在遠東戰場,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和斯大林,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幕后交易,否則,那個支那魔鬼眥目必報的性格,又有天大的便宜可占,豈能放任蘇軍安然的通過外蒙古地區西撤?
而且,載仁親王可以斷定,唐秋離和斯大林幕后交易的核心內容之一,肯定包括遠東地區的控制權問題,那個更加狡猾和陰險的斯大林,肯定會這樣做的,順水推舟的事情嗎!
斯大林深知,遠東地區是絕對保不住的,與其白白丟掉,莫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將其送給支那魔鬼唐秋離作為條件,以換取蘇軍從遠東和外蒙古地區撤退,不受師部隊的截殺,當然,可能還會有其他的附加條件,但那都不重要了!
載仁對老奸巨猾的斯大林,恨得咬牙切齒,在載仁內心里,遠東地區早就是大日本帝國海外的版圖了,因此。推斷之的斯大林將遠東地區,作為禮物送給大日本帝國的死敵唐秋離,更讓載仁難以接受,似乎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去送禮一般?
而載仁對于蘇軍不受師部隊截殺的撤會歐洲戰場。其原因的判斷,亦與真相相去不遠。只不過。他做一夜的夢也想不到的是,斯大林為此付出的代價,遠超出自己判斷的千倍、萬倍甚至更多!
載仁親王一旦擺脫了來自本土的巨大壓力之后,接下來的一系列軍事部署,也體現了他的軍事才干,和脫離不了的政客本質。遠東地區事關大日本帝國西進,占領蘇聯整個西伯利亞地區的戰略支點,也是自己經營在帝界立足本錢的,必須慎重選擇部隊。沒有一支嫡系部隊,腰桿總是不硬氣!
載仁親王在考慮那支部隊重返遠東地區的事情上,頗是費了一番腦筋,按照道理來說,關東軍一直在遠東地區,與蘇軍作戰,熟知遠東地區的情況,并且在這次歷時兩個月有余的遠東戰役之,所付出的代價和傷亡最大,表現也最出色,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關東軍擔負此任,順理成章。
不過,從純軍事角度考慮完了之后,載仁的政客本質,又開始反推,關東軍雖然在此次遠東戰役之,表現出色,但是,終究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隊,是自己的死對頭米內光一的起家老底部隊,將來駕馭起來,必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掣肘,對于一支暫時還不和自己一條心的部隊,還是要提防幾分!
而且,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雖然從表面上來看,對自己的命令無不遵從,但是,此人心機很是深沉,自己多次暗示過拉攏的意圖,但他都假裝糊涂,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往核心問題上搭攏,是在觀望風向,以求的最大的籌碼,還是對米內光一死忠,不愿意改換門庭?
載仁親王吃不準南次郎大將的心思,也想借著重返遠東地區這件事,敲打一下南次郎大將,以觀后效,當然,理由也很拿得上桌面兒,任誰也挑不出毛病,關東軍跌經大戰,雖作戰得力,忠勇有加,完美的體現了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軍威,但是,正因為如此,關東軍部隊消耗嚴重,本司令官不忍心再命令這樣的部隊,未加休整的再次投入到戰場上去。
關東軍全數撤回滿洲境內休整,補充兵員和裝備,并在休整完畢、恢復元氣之后,其主力部隊即可開赴遼西地區,擔負對師在遼西地區部隊的作戰任務。
關于這一點,載仁倒不是想將關東軍遠遠的調開,免得礙手礙腳,而是他更深一層的考慮,如果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與自己爭奪遠東地區控制權,那么,以支那魔鬼唐秋離的狡猾和陰險,會不會同時出兵滿洲?
載仁親王的結論是,“絕對有可能!”他將自己對關東軍這樣的安排,視為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跟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做對手,必然要多考慮幾手,何況,在遼西地區,存在著幾十萬虎視眈眈的師部隊,終究是帝國的心腹大患,在跟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面談的時候,載仁親王對南次郎大將如是說道。
對于載仁親王的安排,關東軍總司令官南次郎大將,倒是沒表示什么反對,也看不出什么不滿意的舉動,只是不咸不淡的說道:“總司令官閣下深謀遠慮,關東軍依然在遠東戰役總司令部的作戰序列之內,閣下做出什么樣的部署,職部都會一絲不茍的執行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然后,就是禮貌的起身告辭。
不過,敏感的載仁親王,從南次郎大將的語氣之,聽出了淡淡的酸味兒和刻意保持的冷淡距離,“這個狡猾的家伙,終于感覺到失落了嗎?”他暗自冷笑著想到。
關東軍被排除在重新占領遠東地區的候選目標之外,剩下的,就是朝鮮駐屯軍和遠東派遣軍兩支部隊了,載仁親王毫不猶豫的將朝鮮駐屯軍排除掉。
原因更簡單,朝鮮駐屯軍司令官田大將,雖然淡出了米內光一派系的核心圈,但是,終究是烙著米內派系標簽的人,這樣的統兵大將,自己用起來會順手嗎?載仁親王同樣不敢肯定!
而且,因為在朝鮮的帝國皇軍主力,大部分調到了遠東戰場,導致朝鮮半島兵力空虛,那些抵抗組織武裝,如同嚴冬過后的野草般,紛紛冒出來,不斷的襲擊當地的政府機關,帝國皇軍守備隊,擾亂帝國在朝鮮半島的統治,幾成星火燎原之勢,甚至動搖了帝國統治的根基。
因此,朝鮮駐屯軍部隊,必須返回朝鮮半島,恢復該地區的局勢,遠東地區是無法留住他們的,在召見朝鮮駐屯軍司令官田大將的時候,載仁親王如此說道:“田君,此次率軍返回朝鮮半島,對于那些抵抗組織和與大日本帝國作對的抵抗分,要實行最嚴厲的懲罰手段!”
“殺——不要怕殺人!那些劣等的民族,跟支那人一樣,不配生活在那片土地上,要讓遍地流淌的鮮血,到處翻滾的人頭,提醒那些跟大日本帝國作對的抵抗分們的腦袋,使他們清醒的意識到,抵抗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是極為慘重的代價,要鐵腕統治,要讓朝鮮半島的那個劣等民族,一想起反抗,就渾身發抖——某種新秩序,往往是建立在鮮血之上的,請田君切記這一點!”
載仁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珠冒出一陣喋血的寒光,語氣更是森寒得嚇人,語氣之,竟然帶著無比的亢奮!
即便是在朝鮮半島的時候,一天不殺人,手就癢癢的田大將,也不禁脊梁骨冒起一陣涼風,“自己朝鮮半島的時候,就得了個屠夫的綽號,下令處死的朝鮮人,怕是近十萬了,而親王殿下倒好,還嫌殺人不夠多!”他暗自腹誹,“人都殺光了,誰替大日本帝國出苦力?”
不過,這些想法,田大將只是在肚里嘀咕罷了,遠東戰役總司令部沒有撤銷番號,大本營也沒有命令來,那自己還是親王殿下的部下,雖然遠離遠東戰場,但還歸遠東戰役總部指揮,因此,對載仁親王的任何命令,只有付出的份兒!
其實,田大將,巴不得盡早離開遠東戰場,這個危險巨大的地區,盡快返回朝鮮半島,當一個生殺予奪,掌控千萬人生死命運的土皇帝,那滋味,可比在遠東地區,跟蘇軍或者是支那魔鬼唐秋離的部隊,拼命來的舒服得多!
現在,既然親王殿下,命令自己盡快返回朝鮮半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兒,田大將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很平靜,內心里,恨不得現在就告辭而去,立馬拔營起寨,率隊飛回朝鮮半島去!
心里只想著美事兒,以至于載仁親王下面的話,田大將都聽得心不在焉,稀里糊涂,他的參謀長,不得不暗地里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幸好,只顧滔滔不絕說話的親王殿下,沒有注意到。
不過,田大將極度興奮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一大半兒!